71.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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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熱水也送了上來。
裴笙督促沉魚過去沐浴。
沉魚頓了頓, 回頭看他身上濕了大半,澆透了之後衣裳就緊緊貼住了, 看著, 便應當是涼的厲害的。
而她身上不過就是濕了一點兒,擦了擦之後, 又在被子裏捂著, 衣裳早就幹了,甚至是都沒什麽痕跡了。
“不然......你先去吧?”沉魚猶豫著提議道。
“你身上衣裳都濕透了。”
裴笙的目光忽然就凝住。
他怔怔的看著沉魚, 一動不動, 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好。”他應下。
裴笙似乎從來都沒有答應這麽爽快過, 這讓沉魚心裏有些許的不安。
就在她心裏打鼓想著這些的時候, 裴笙走過來, 俯身就將她抱起。
沉魚忍不住驚了一聲。
“你做什麽?”
“小沉魚, 不是你說的嗎?”裴笙俯在她耳邊, 輕聲笑道:“去沐浴。”
“我說的是――”內屋的門一關,沉魚的話便斷在嘴邊,接下來的, 是怎麽都說不出來了。
她是說讓他先去,又沒說要把她給帶上, 難道她說話他聽不明白嗎?
可是顯然在這個時候和他爭辯是沒有半點兒意義的,他又不會聽她的。
以往不過是一刻鍾的沐浴時間, 這回卻是花了整整半個時辰, 之後, 沉魚才是裹著衣裳被裴笙抱出來。
沉魚的臉上泛著潮紅。
其實方才裴笙也沒對她做什麽事。
這是在外麵,可斷然不能做出過份的事情來,外頭還有人,怎麽著都實在是丟臉的。
沉魚這樣想著,便可憐兮兮的拉著他,一聲聲喊著“夫君”。
她知道對他隻能服軟。
果然裴笙就沒有再做旁的事了。
不過是抱著她沐了浴,然後泡在木桶裏帶了有一會兒才出來。
沉魚這兩邊臉頰微微泛著紅,有一半原因是被熱氣蒸騰還有另一半的原因,自然就是裴笙不規矩。
表麵上道貌岸然的,對什麽都不感興趣,高高在上仿若神袛,實際上在暗地裏沒有人的時候,他簡直不規矩的不得了。
到現在她都記得木桶裏水被攪的嘩嘩響的聲音。
和人腦袋裏嗡嗡直響的意識攪在一起,簡直是讓人回不過神來。
可是他卻依舊麵不改色。
看上去,平常的跟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沉魚不想和他說話,悶悶的說了一句困了,然後鑽進被窩,躺在了床的內側。
裴笙在慢慢係著身上的腰帶。
窗外有光亮一閃而過。
他眯著眼睛看了一眼。
裴笙在床沿處坐下,然後轉頭往裏看。
灰藍的被子下頭,烏黑的秀發散散的一片,將整張臉都擋住,後頸的一片嫩白卻是暴露空中,隱約可見幾道紅痕,蔓延開來。
裴笙就這麽靜靜的看了一會兒。
直到聽著均勻的呼吸聲響起。
他輕輕的起身來。
從窗戶口縱身一躍,輕巧的跳了下去,落地。
幾乎是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響。
......
大抵招呼完了所有的客人後,夜色也是漸深。
胡寡婦回到廚房去收拾,想著明早要用的羹湯今晚要先上爐子煮好,還有熱水沒了也要添上。
可是這一踏進門就看到在角落收拾柴火的人的背影。
“你怎麽還沒走?”她無奈的問道。
書生那身子骨也不強壯,上上下下搬著那麽大根的木柴,也是使了力氣的,正好把手裏頭這最後一根放上去,然後喘了口氣。
“我幫你收拾完再――”
“不用。”他話沒說完,胡寡婦冷臉,直接了當的拒絕。
書生看樣子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對待,並不覺得什麽,反倒是抿唇笑了笑,道:“我怕你一個人忙不過來......”
胡寡婦閉了閉眼睛,抬頭再看他,往後退出一步。
“邵安,我最後再和你說一遍,我和你之間,是不可能的。”這話她和他說過很多遍,無論是語重心長的說,還是煩躁不已。
可是他每一次都當自己沒有聽見,依舊是我行我素。
她也真的是無奈極了。
被喚作邵安的書生聽她說這話,有些著急了,皺著眉頭,當時抬了抬手似乎是有什麽話要說,但是沒想好該怎麽說,便是又把話收了回去。
“我――”
他是真的想對她好,不摻一絲假的那種。
剛開始接近她,隻是因為她這眉眼實在像極了一個人,一個他心心念念了許久的人。
特別是那雙眼睛。
正因如此,他才會把所有的,壓抑已久的情感全數傾到了她的身上。
可是越接近她,越了解她,才是真真切切的發現,她是一個很好的人。
真的很好。
她自己養活自己,永遠是獨自一個人過活下去,沒有依靠過別人,那樣的堅持,讓他都為之敬佩。
若說唯一的不好,那就是她是個寡婦了吧。
可是現在,他一點也不在意這些。
“琇盈,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邵遠嘴笨,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臉皮子也薄,支支吾吾的,才終於是道。
“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這已經是他能夠說出的極限了。
“邵遠,你怎麽就不懂呢?”胡琇盈也實在很無奈,不知道要怎麽才能和他說清楚。
“不止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而且就算我同意了你爹娘也不會同意,你覺得,他們會讓一個寡婦當兒媳嗎?”
胡琇盈知道,他現在還考上了舉人,那對他家裏來說,接受她,就更加不可能了。
他的未來還有很長。
而她隻會毀了她的前途。
這些橫亙在前麵,讓她根本都沒有心思再去思考其它。
胡琇盈說完這些,著手過去顧自的幹起了活,完全沒有要再理會邵遠的意思。
邵遠就在一旁默默的站著,看著她,看她有幹不來的活的時候,就上前去幫她一把。
好一會兒後,胡琇盈終於忍不住了,回過頭去要同他說什麽,話還沒說出來,邵遠已經先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天色晚了,我就留一晚。”邵遠的目光往外邊瞄了一圈,略帶祈求的說了這句話。
天確實已經黑了。
外麵的雨停了些,但是淅淅瀝瀝的還是在下著下雨,不太方便,再加上這客棧又是在外郊,回到內城,光走路的話,得要好一段時間。
胡琇盈也不是個不通情達理的人。
“我隨便,睡柴房打地鋪都可以。”邵遠急忙加了這一句話。
胡琇盈略微猶豫。
“二層還有一間空房,你過去吧。”胡琇盈頓了頓,見邵遠唇角揚起了笑意,冷臉,繼續說道:“要付銀子的。”
“好。”邵遠點頭就應下,臉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就在二層拐角處的第二間,自己過去。”胡琇盈的語氣依舊冷漠。
邵遠看了看她,正準備過去,胡琇盈忽然又想起什麽,出聲將他喚住。
“隔壁最裏頭那房間裏那是兩位貴人,你自己好生注意著,別衝撞了。”
邵遠自然而然的將這話當做了是在關心她,點點頭,往樓上去了。
路過拐角處那間房的時候,他頓覺疑惑,下意識的留意著,停頓了腳步下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熟悉的味道。
隱隱幽香。
他微微皺眉。
可是當時也沒有多想,抬腿走過去,推開了旁邊房間的門。
還是先過了這一夜再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