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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殺子之痛
    淨月驚訝地看著秦暮歌，不知道她為什麽要攬下這個莫須有的罪名，不過看到秦暮歌淒楚的笑，她旋即明白，娘娘的心已經徹底被傷透了。
    這個女人終於承認了！
    鳳千霖狠狠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像是恨不得吃她肉喝她血。
    “秦暮歌，你最好祈禱他們母子平安，不然就算你是西淩公主，我也有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帶血的劍“哐當”一聲落地。鳳千霖轉身，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凰鳴宮。
    望著鳳千霖消失在黑夜裏的背影，身體裏的力氣一瞬像是全被抽空了，秦暮歌軟軟地跌坐在了地上。
    “娘娘，你怎麽這麽傻，怎麽能承認呢？”淨月一邊哭一邊為秦暮歌處理脖子上的傷口，“昨日大皇子自己跑來凰鳴宮，嘴饞非要吃你手中的馬蹄糕，那糕點娘娘你也吃了，半點事都沒有，為什麽偏偏大皇子有事，我看這分明是栽贓嫁禍。”
    秦暮歌虛弱地笑了笑，“承不承認又有什麽區別，自從他被明婉星那個女人蒙騙後，我與他之間，就沒有信任可言了。”
    “肯定都是明婉星那個賤人使的計，娘娘你當初就不該心軟，就該讓她和那個孽種去死，都是娘娘你宅心仁厚……”
    當年，鳳千霖醉酒，那日秦暮歌不在凰鳴宮，鳳千霖誤將秦暮歌的侍女明婉星當成了秦暮歌。一夜荒唐，明婉星懷上龍種，清醒後的鳳千霖悔恨交加，本欲賜明婉星一死，是秦暮歌念著過往十幾年的情誼，幫明婉星求了情。
    秦暮歌苦笑，如果不是三年前心軟，讓鳳千霖封了明婉星為嬪，並讓她生下了大皇子鳳奕，是不是今日之事，就不會發生了？
    就不會養虎為患，就不會被明婉星陷害，挑撥離間了她與鳳千霖的感情，最後落得了如今下場。
    未央殿。
    宮人忙碌了一夜，燭火也徹夜未歇。
    黎明時分，明婉星幽幽醒轉，見到坐在床畔的鳳千霖，勉力撐起身想行禮，被鳳千霖製止了。
    “愛妃，你身體不適，不必行禮了。”鳳千霖溫柔地拂開明婉星臉上汗濕的碎發，“好好休息。”
    明婉星順勢鑽進了鳳千霖懷裏，小鳥依人的模樣，“皇上，奕兒怎麽樣了？臣妾想去看看他。”
    鳳千霖身體猛地一僵，掩在袖中的手緊握，爆出根根青筋，他凝神了片刻，才說道：“奕兒……沒事了，你也要好好養身子。”
    聽了這話，明婉星乖巧地笑了笑，更深地依偎進了鳳千霖的懷裏，輕輕說道：“那臣妾就放心了，既然奕兒沒事，皇上就不要怪罪皇後娘娘了，臣妾不怪她的，她生臣妾的氣，恨臣妾，都是應該的，如果當初不是我……”
    “別說了。”鳳千霖聽不下去了，眼前的女人雖然容貌地位都不及秦暮歌萬一，卻比那個蛇蠍美人，不知善良了多少，頓時心生憐惜，“從今後，愛妃也不要妄自菲薄，朕必定會好好待你，不讓你受到任何欺辱了。”
    這日清晨，明婉星靠在鳳千霖懷裏，沉沉睡去，而鳳千霖抱住她，一動不動，像是怕擾了她的好夢。許久後，他才輕輕將明婉星放在床榻上，冷漠地對侯在一旁的徐公公說道：“擺駕凰鳴宮！”
    他剛走出房門，躺在床榻上睡得正酣的明婉星，忽然睜開了眼，唇畔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
    “皇上駕到！”
    徐公公尖利的唱喏聲，響徹凰鳴宮上空。
    不過短短兩個時辰，秦暮歌的心已經沉如一潭死水。
    見鳳千霖陰鷙著臉，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可淨月還是撲通一聲，再次跪倒在鳳千霖麵前，苦苦哀求辯解道：“皇上，娘娘說的都是氣話，你們夫妻五年了，皇上你應該知道娘娘的為人，她不是心狠手辣的人，這一切都是婉妃的詭計，她想栽贓嫁禍給娘娘……”
    “你這個狗奴才給朕閉嘴。”鳳千霖一腳踹在了淨月胸口，淨月嬌小的身軀被踢飛出數尺，她痛苦地蜷縮成一團。
    “可笑，你以為人人都如你們主仆二人這般歹毒，會為了一個詭計，害死自己的親生兒子。”鳳千霖眼中血絲凝結，宛如地獄惡鬼。
    昨夜他親眼看著那個粉雕玉琢的兩歲小人兒，被毒折磨得苦不堪言，叫著“父皇，救我”，一點點沒了氣息，死在了他的眼前。
    他痛，他怨，他更恨。
    為何一個後位，會將人改變得如此心狠手辣。
    秦暮歌愣住了。
    大皇子死了？
    她早就猜到這場鬧劇是明婉星陷害她的陰謀，隻為了毀了她，為了登上後位。可她萬萬沒想到大皇子真的會死？虎毒尚且不食子，明婉星怎麽可能會害死自己的兒子，難道這次真的是不是明婉星陷害她？
    鳳千霖湊近秦暮歌耳畔，“秦暮歌，朕說過如若大皇子有任何閃失，必定讓你生不如死，朕說到做到。”
    冷酷的語氣，讓秦暮歌渾身發寒。
    語畢，鳳千霖起身，宣讀旨意，也是懲罰，“皇後品德敗壞，善妒，削去其皇後之位，降為才人，並將其打入萬蟻池受刑，直到她認錯為止。”
    “不……”奄奄一息的淨月嘶聲喊道：“你不能這麽對娘娘，她可是西淩國的公主啊。”
    鳳千霖輕蔑一笑，眸光牢牢鎖著秦暮歌，“別說西淩公主，就是西淩國，朕遲早有一天也會帶兵踏平，為我皇兒祭天。”
    “來人，將秦暮歌這個罪人拖下去。”
    秦暮歌掃視了一圈靠近的侍衛，平靜地說：“我自己走。”哪怕淪為階下囚，她都要維持身為公主的尊嚴。
    “不要，娘娘……”淨月趴在地上，淚流滿麵地看著秦暮歌。
    秦暮歌回頭，對著她淒然一笑。
    對不起。秦暮歌嘴唇無聲地開闔。如今真如鳳千霖所言，她已是自身難保，除了對不起三字，她再也不能為淨月做什麽了。
    秦暮歌挺直著脊梁，大步朝門外走去，同鳳千霖擦身而過時，秦暮歌輕聲說：“鳳千霖，我真的後悔了，後悔遇到你。”
    “後悔？”鳳千霖冷笑道：“你應該後悔你做過的那些惡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