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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含恨而終
    秦暮歌在皇城牆邊隱蔽角落瑟縮著，她已經等了三天，等著再次遇到秦梓鈺。
    第四日時，清冷的城牆下忽然熱鬧起來。
    一行士兵的擁簇下，鳳千霖攜著明婉星出現在了城牆的高台之上，而明婉星懷裏還抱著一個裹在明黃色繈褓裏的嬰兒。
    秦暮歌渾濁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嬰兒，雖然從未見過，但她就是知道那是她的孩子。
    她看得太癡傻，所以沒有聽到鳳千霖朗聲宣布，即日起冊封明婉星為後，沒有看見明婉星臉上得意的笑容，更沒聽到城牆上兵士振臂齊喊，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聲音。
    那一刻，她什麽都聽不到了。
    她的心裏眼裏隻有她的孩子，那是她唯一的牽掛，那是她的命。
    她一步步擠開人群，行屍走肉地朝城牆走去，她身上散發的惡臭味，逼得四周圍觀的百姓，捂住鼻皺著眉，紛紛讓開一條道。
    士兵長矛豎起，擋在她麵前，“閑雜人等，速速離開，否則格殺勿論。”
    她發瘋了似的，朝裏麵跑，嘴裏發出淒厲尖利的聲音。她突然爆發出巨大的潛能，侍衛沒有防備竟然讓她衝破了防線，一個侍衛抽出劍，從背後刺穿了她身體，血色四濺，頓時四下一片騷亂。
    混跡在人群裏的秦梓鈺看到了這一幕，長眉蹙起。
    那個啞女，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看到秦梓鈺的表情，秦風想起了那晚秦梓玨反常的態度，請示道：“爺，要不要卑職去救下她。”
    “不必。”秦梓鈺冷著臉說：“我們不能因為一個素不相幹的女人，冒著被識破的危險。”
    三日前的夜裏，他順利潛入東越皇宮，在凰鳴宮沒見到秦暮歌，卻在禦花園見到鳳千霖攬著妹妹身邊的丫鬟明婉星在賞花，就知道暮歌肯定出了事。
    再加之今日鳳千霖高調宣布另立新後，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如今他隻擔心自己妹妹的安危，想知道她現在是不是也在傷心，或者像小時候一樣，躲在哪個角落哭泣。哪還有心思去管一個陌生女人的死活。在他看來，這個世間再多人命，都不及他妹妹一根汗毛重要。
    被一劍刺穿、滿身是血的女人，倒在地上，她像是沒有了痛覺，還在不要命的朝著城牆爬去，侍衛都知道如果讓這個醜女人闖進去，冒犯了龍顏，他們必定死罪難逃。
    幾個侍衛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拿起手中長矛朝著女人蠕動著的瘦弱身體刺去。
    銳器沒肉的聲音。
    五柄銳利的長矛，刺穿了秦暮歌的身體，將她牢牢地定在了地上，她就像一尾失水後幹涸的魚，再也爬不動一步。
    殷紅的血，染紅了皇城的青磚。
    秦暮歌至死，依然不知她的孩兒是男還是女。
    秦暮歌至死，那隻完好的眼還死死地盯著高牆之上，不得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