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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此心不二
    如果嫁給一個小小的侍衛，離開明月宮，那她接近明婉星和鳳千霖的機會就更少了，又要如何複仇？
    沐歌合上名冊，”奴婢不能嫁給名錄之上的人，因為……”一咬牙，賭了一把，“因為奴婢已是四王爺的人。”
    寧昭然瞪大一雙美眸，不可置信地看著沐歌，半響發不出聲來。
    就連見過大風大浪的鳳千霖，也因她這番說辭，怔了怔，而後大掌一拍案幾，勃然大怒，“來人，將這個胡言亂語的狗奴才拖下去杖斃。”
    兩個身著鎧甲的侍衛，拖著沐歌朝外走，沐歌看著鳳千霖，“皇上如若不信，可去問問四王爺。”
    “你以為朕會讓你一個毀四王爺清白的奴才見四王爺嗎？”鳳千霖冷笑，“拖下去！”
    刑房。
    屋角掛滿了蛛網。破損的窗戶，漏進來幾縷光，照亮了黑暗的房間。
    沐歌被扭趴在木凳上，還在不住掙紮，“我要見四王爺，放開我。”
    行刑房的老太監，皺巴巴的臉上滿是陰厲詭異的笑，一巴掌扇在沐歌臉上，頓時，沐歌紅腫了半張臉。
    “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一個小宮女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滿口胡話，就你這個長相身份，四王爺可能看上你？”
    沐歌倔強地揚起紅腫的臉，從破窗的縫隙望出去，不錯眼地看著窗外一片搖曳的樹影。
    “我說的，是真的。”
    “還頂嘴。”老太監唾了一口，“把她嘴捂上，行刑！“
    行刑的小太監，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塊髒兮兮的帕子，塞到了沐歌嘴裏，旋即，一板子重重打在了她的背上。
    “唔。”沐歌沒忍住，從喉嚨裏溢出一絲細細的呻吟。
    漸漸，板子越來越密集，一下比一下重地砸在她身上，一聲比一聲響。
    冷汗如流水一樣潺潺而出，沐歌痛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了，視線也越來越模糊了，可她依然死死地瞪著窗外。
    空無一人。
    難道，她賭錯了？
    今日，她就要死在這裏了？
    耳邊說話的聲音，拍打在身上的響聲，越來越遙遠，那一刻，沐歌覺得自己又要死了，她好像看到了過去的秦暮歌，站在院落中，笑著對她招手，輕聲說：“不要硬撐了，跟我來，就再也沒有痛苦了。”
    “對不起。”沐歌低聲喃喃，眼睫上沾滿了冷汗。
    對不起，可能不會為你報仇洗冤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嗬，才五十板，這個丫鬟就要不行了，看樣子也撐不了多久了。”老太監催促道，“下手再重點，再打幾板子，解決了這個麻煩，我們也可以去複命了。”
    “住手！”
    門“哐當”一聲被踢開，熟悉的聲音。
    午後明朗的光，洶湧地投入陰暗冰冷的刑房，沐歌就著刺眼的光，看著光影中那抹欣長模糊的身影，緩緩勾起了嘴角。
    她望著從前的那個自己，無聲地說——
    你看到了嗎？我沒有輸呢，我賭贏了。
    秦暮歌衝著她笑了笑，再次從視線裏消失，沐歌看著朝她一步步走近的男人，安心地閉上了眼。
    刑房一眾劊子手，驚慌失措，紛紛下跪。
    “奴才參加四王爺。”
    鳳千辰沒應聲，冷冷看著趴在木凳上，滿身血汙昏睡過去的沐歌，長眉微微一挑，漆黑眸底滿是譏諷。
    這個女人真是聰明，知道他派遣了眼線在她周圍，並且知道他如今還需要她，所以才這麽有恃無恐，拿他當賭注。
    鳳千辰很欣賞這一點，知道日後和她合作，定然沒錯。
    可，她也真的太膽大了，竟敢算計他！
    魏嵐一直暗中監視著沐歌，她被帶到刑房的路上，鳳千辰已經得知了消息。本來可以馬上救下她，讓她免受皮肉之苦。
    但是他鳳千辰何時被人如此算計過，既然有膽量算計他，他必定要讓她吃些苦頭，受些懲罰。
    他要讓這個卑微的女人知道，他鳳千辰的便宜，可不是那麽好占的！
    見鳳千辰久久沒說話，老太監想起了沐歌剛才的話，誠惶誠恐地問道：”奴才們奉皇上之命杖罰這個宮女，不知四王爺來此，有何吩咐？“
    鳳千辰看向跪俯在地的老太監，似笑非笑地說：“這個女人，本王要了！”
    語畢，他彎腰將沐歌橫抱而起，就要朝門外走去。
    “王，王爺，不可……皇上……”
    老太監額頭出了汗，有些語無倫次。一個皇帝的旨意，一個當朝四王爺，真是進退兩難。
    鳳千辰步子微頓，長眸凜冽一掃，冷冷道，“本王自會同皇兄說明情況，公公就不必費心了。”
    老太監被那一眼看得渾身一顫，頓時噤若寒蟬。
    明月宮。
    寧昭然淚水漣漣，鳳千霖用錦帕為她拭著淚水。
    “一個無法無天的小丫鬟不值得愛妃傷心，或許真如鍾婕妤所說，這個丫鬟是被妖邪附身，及早處死，免得禍害愛妃，朕也放心。”
    聽鳳千霖的話，寧昭然知道已無轉圜餘地，抹了抹淚，隻得點頭，“臣妾謝過皇上關心。”
    沐歌方才那一番無法無天的作為，無疑是自尋死路，寧昭然即使想保她，也力不從心。
    鳳千霖將她擁入懷裏，“愛妃，想要什麽，朕都給你。”抬起寧昭然的下顎，就準備吻上去。
    “皇、皇上，娘娘……”徐公公急匆匆地闖了進來，寧昭然躲開了鳳千霖即將落下的吻。
    鳳千霖被掃了興，冷冷地看著徐公公，一臉風雨欲來：“什麽事？”
    徐公公知道惹了聖怒，結結巴巴地回：”四……四王爺……“
    “皇兄，我是來和你討要一個人的。”
    徐公公話還未說完，鳳千辰就抱著滿身血汙的沐歌，出現在了大殿之前。
    鳳千辰看著他懷裏的血人，眉心越蹙越緊，這不是剛剛那個小丫鬟嗎？
    “四弟，你這是何意？”
    鳳千辰眸光溫柔地盯著懷裏的沐歌，“這是皇弟心愛之人，如果有什麽頂撞皇兄的地方，求皇兄饒她一命。”
    鳳千霖再次看向那個其貌不揚的小宮女，不知她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就連他這個從來玩世不恭，也從不求人的皇弟，竟開口求他。
    他沉吟許久，爽朗大笑，“既然這個宮女這麽得四弟的心，讓四弟動了真情，朕就放過她，將她賜給你做妾可好。”
    “臣弟便謝過皇兄了。”鳳千辰拂開沐歌粘在臉上的一縷汗濕的發，目光柔情得都可以滴出水，“可臣弟對著雲歌此心不二，隻願娶她為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