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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戲真情假
    正妃？
    鳳千霖震驚。
    目光幽深地看了看鳳千辰，又看向他懷中滿目慘白的人兒。
    他四弟見過的美人不少，喜歡他的更是多如牛毛。他從未動過納妃的念頭，更何況是正妃，這個小宮女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處，竟讓鳳千辰動了念？
    “四弟，皇室取妻不可兒戲，你的正妃，怎麽也得是個門當戶對的女子，怎麽能是一個小小宮女？”鳳千霖語氣威嚴了不少，顯然是不同意。
    鳳千辰苦笑，“皇兄，雲歌就是皇弟的命，如若皇兄在乎皇室之名，那皇弟隻得拋了這個四王爺的名頭，帶著雲歌遠走天涯，當一對平凡夫妻。”
    大殿內，頓時落針可聞。
    幾道目光，齊齊凝聚在了被鳳千辰緊緊抱著的沐歌身上。
    “四弟，如果朕記得沒錯，你和這個丫鬟，可是在九重樓才第一次見麵，不過短短數月，為何你就對她如此癡心不悔了？“鳳千霖這個一國之君，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鳳千辰望著懷中人，唇畔微微一勾，頓時豔色無邊。
    “想必皇兄比誰都了解什麽叫‘一見傾心’。”他半真半假地說：“我初見到這個丫鬟，就覺得很熟悉，所以那日才會為她解圍，後來，私下裏，臣弟又見過她幾次，更是忘不掉她。在寧妃娘娘出宮時，臣弟偷偷約了雲歌在湖邊私會，那夜我們便定下了終生。”
    鳳千霖沉默片刻，望向寧昭然。“愛妃，是這樣嗎？”
    寧昭然想起了那夜沐歌失蹤，又被送回來的混亂一晚。
    難怪當時，她就覺得那個送沐歌回來的男人和他說的事都有些蹊蹺，那高大的男人從氣質到眼神，也不像普通人。
    原來是這樣……是四王爺府中的人，那便說得通了。
    寧昭然美眸又從沐歌身上逡巡而過，覺得這個丫頭，真的越來越讓她摸不透了。
    “回皇上，是這樣的。”寧昭然如實說道。
    鳳千霖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撫掌笑，“四弟，你真是讓朕大開眼界，以前多少美人在你眼前晃，你都從未當真，竟然對一個小丫鬟動心了，朕真的好奇，這個丫鬟到底有什麽魔力，誘得你放不開手？”
    “她不過隻是一個普通人罷了，沒什麽過人之處，隻是恰好合了臣弟心而已，”鳳千辰深情款款，“哪裏比得上皇兄後宮的娘娘們，各個貌美似仙，溫柔賢淑。”
    這番話，說得鳳千霖身心舒坦，他看了一眼寧昭然，果然美人如斯，他大笑著緊緊攬住寧昭然不盈一握的細腰。
    “既然四弟都這麽說了，這個丫鬟是他心上人，又是愛妃的貼身丫鬟，朕再不成全，倒是顯得不盡人意了，”鳳千霖抬頭看向鳳千辰，“那朕便做主，幫四弟你辦一場隆重的婚禮，可好？”
    鳳千辰唇畔勾起精致的弧度，“好是好，不過此事要暫且緩一緩，一是先皇後才過世，西淩國如今虎視眈眈，不易張揚娶親，二來雲歌同寧妃娘娘感情甚篤，讓她再多陪娘娘一些時日，以報這些年娘娘的恩情。臣弟一年後再迎娶雲歌過門也不遲。”
    鳳千霖想了想，確實是這麽一個道理，“那就如四弟說的辦吧。”
    “臣弟先謝過皇兄了。”鳳千辰抱著沐歌單膝跪地，朝著鳳千霖行了個大禮，“沐歌如今傷勢嚴重，臣弟便帶她下去療傷了。”
    沐歌後背沁出的血，將他黑色長衣袍染紅了。
    鳳千霖頷首：“四弟，就在明月宮吧，朕讓最好的太醫來為她醫治，保證還你一個完美無瑕的心上人。”
    日落，一點點沉入巍峨高牆之下，一場軒然大波，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沉寂了。
    背上一陣劇痛。
    趴在床上，裸著的背脊上全是縱橫交錯血痕的沐歌眉頭微蹙，輕哼一聲，緩緩睜開了沉重的雙眼。
    “你醒了，還在痛嗎？”
    坐在床邊為沐歌抹藥的鳳千辰，手猛地一頓，驚喜地說。旋即他沾著滑膩藥膏的手，也親昵地摸上了沐歌的臉。
    惶惶燭火，映在他漆黑的瞳仁底，潤澤柔情得似有一潭水。
    沐歌卻無端端打了冷戰。
    今日受刑時，她早就發現鳳千辰到了，他卻掩於樹影後，遲遲沒有現身。那刻她就明白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還要精明冷酷。風流隻是他蒙騙世人的表像罷了。
    雖然他救了她，同時也假借他人之手，讓她受了懲罰。
    此刻，她衣衫不整，這個男人又做出一副款款深情的模樣，沐歌更是提防。
    她不動聲色偏了偏頭，躲開了鳳千辰的觸碰，淡漠地說：“四王爺，請自重。”
    “小歌，我知道你在氣我來晚了，我給你道歉可好。”鳳千辰望著沐歌，眼底流露出憂傷。
    “四王爺，你別這樣，奴才我可擔當不起，你進回吧。“沐歌心累地閉上眼，此刻，她抹了膏藥的背，針紮似的跳痛，沒心情陪鳳千辰演戲。
    “雲歌，你怎麽能這麽對四王爺說話呢？他可是你救命恩人啊。“
    聽到兩人對話，在沐歌視角盲點的雲喜，忍不住出聲，為鳳千辰打抱不平，“今日如果不是四王爺，你早就去閻王殿報道了，還能在這裏發小脾氣。”
    “雲喜，你別罵她，小歌生氣也是應當的，既然小歌不想見到我，我就先離開了，麻煩雲喜你好生照顧她了。”
    鳳千辰將瓷瓶放到雲喜手裏，又衝她笑了笑。
    霎時，雲喜臉紅了，癡癡地望著鳳千辰離去的背影，發呆。
    看到這一幕，沐歌都明白了。
    這個鳳千辰在籠絡人心，就連在一個雲喜這個小丫鬟麵前，都做得滴水不漏，不露半分破綻。
    心底對他的防備越發的深。
    “雲喜。”沐歌喊了一聲，雲喜才戀戀不舍地回頭，坐到床邊，一邊接手方才鳳千辰的工作，繼續幫沐歌擦藥，一邊喋喋不休地數落沐歌，“你真的太不識好歹了，四王爺對你一往情深，為了你，今日在皇上麵前一直維護你，又一直看顧著你，你一醒過來，就傷他心，你真是太壞了，我覺得你還是癡傻的時候更可愛一些。”
    沐歌抓住了話中重點，“四王爺怎麽維護我了？”
    雲喜將今日發生的事，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遍，越聽沐歌越驚心。
    她說出自己是鳳千辰的人時，隻是借此逃脫嫁人的命運，沒想到鳳千辰竟然會真的順水推舟，還在鳳千霖麵前做出一往情深的模樣——非她不娶，這到底是因為什麽緣故？
    兩世為人，她才不會天真得以為，鳳千辰真的愛上她了。
    沐歌聞到了陰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