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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同床共枕
    沐歌屏住呼吸.她覺得鳳千辰似乎知道什麽，還等他繼續說下去。可鳳千辰不置一言，抱著沐歌，輕巧地躍到了地上，又如躲瘟疫一樣，將她扔到雪地上。
    沐歌吃痛地揉了揉摔痛的屁股，站起身。
    “四王爺，你說的可是先皇後？”沐歌按捺著心悸問。
    鳳千辰冷冷地盯著沐歌，那眼眸比夜色還要晦暗。方才的輕鬆調笑，頃刻像被吸進了那雙如寒潭的眸子底，盡數消失。
    “不該打聽的就別問，難道你忘記自己是什麽身份了？”鳳千辰冷漠地警告。
    沐歌已經習慣了鳳千辰的喜怒無常。時而玩世不恭風流不羈，比如方才抱著她在樹上看春宮時，但他更多時候都冷漠得像一截料峭冰棱，尖銳，冷厲。
    沒得到答案，沐歌有些失望，“奴婢謹遵四王爺教誨。”
    鳳千辰冷哼一聲，甩袖大步朝前走去，留下沐歌一個人，獨自站在原地低頭沉思。
    走了兩步，聽沐歌沒有跟上來，鳳千辰回頭，“愣著幹嘛？本王已同你家主子說了，本王受了傷，要你去四王爺府服侍本王幾日。”
    沐歌並不想和他有太多的接觸，言辭婉轉道，“四王爺，這恐怕不妥，奴婢還未出閣，怎可在王爺府過夜。”
    鳳千辰嘲諷道，“當初你說你是本王的人，可未覺得不妥過。”
    四王爺府。
    燭火搖曳，沐歌愣愣坐在站在窗邊，盯著紙窗上映出的、屬於她的影子，孤零零的。
    看著熟悉的擺設，尤其是那張金絲楠雕花大床，腦中浮現出不久前，她赤裸著身子，被綁了雙手，躺倒在上麵的畫麵。
    臉上一陣燥熱，沐歌覺得快喘不過氣來了。
    方才，她與鳳千辰同乘一輛馬車出宮。一路上鳳千辰一句話再未對她說過，隻靠在馬車裏閉目養神。回到四王爺府，鳳千辰命丫鬟帶她去了他的臥室，就同心腹魏嵐去了書房。
    她用手在臉上扇了扇，越發覺得燃著地龕的屋子悶熱難忍，索性推開窗，讓寒風吹進來，散去屋中熱氣。
    這夜，罕見的天清月朗，星子一顆顆鑽了出來。
    沐歌雙手撐著頭，趴在窗沿上望著星空，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她和皇兄秦梓玨白日在草原上策馬狂奔，夜裏坐在草海裏看星辰的歲月。
    那時，秦梓玨在宮中被管束良多，出宮後，便放肆許多。時常手執一壺酒，喝一口，對她說夜空裏每一顆的星相變幻和卜卦之術。
    她喜歡聽那些稀奇古怪的見解，覺得微茫的人生也變得壯闊起來。
    那時候她也才十歲左右，看著皇兄暢快豪飲用，大呼“美酒美景，死而足矣”，她都會好奇酒到底是什麽滋味，央求著想嚐一嚐味道。
    皇兄拗不過她，隻好都會將剩下的殘酒，遞給她喝。
    酒很烈。
    她喝了一口，就被辣得眼淚汪汪的到處找水喝。秦梓玨捧腹躺在草甸上不懷好意地哈哈大笑。
    而後，喝多了，她也品出了幾分酒的滋味，時常與秦梓玨一起對飲，麵對浩瀚星空。
    “暮歌，以後你的人生，便如這些星辰一樣璀璨。”秦梓玨如是說。
    沐歌不記得彼時醉意滔天的自己怎麽回答的，隻記得那時的星星很大，很亮，她眨一下眼，它們也跟著眨一下。於是，她的心情，也變得很好很好。
    那些遙遠的回憶，是沐歌上一世，乃至這一世最舍不得忘懷的美好。
    她微微勾起唇角，對著天際星子，微微笑了。
    皇兄，願你，願西淩一切都好。
    在書房與魏嵐議完事，回到內院休息，鳳千辰遠遠就看到沐歌從窗戶裏探出半個身子，癡癡地望著天空，唇畔含笑。
    鳳千辰停住了腳步，長眉微挑。
    沐歌身上還穿著他送的新綠色衣裳，身後微弱燈光，落在她眼底，須臾映得她那雙清亮的眼瞳，像是被雨水清洗般清澈。
    那一刻，鳳千辰才驚覺，臉頰已經豐韻了不少的沐歌，比起第一次見時瘦瘦巴巴的模樣，出落得更俊秀了。
    眸光落在她撐著下顎的右手腕時，雖黑夜掩蓋看不清楚，鳳千辰眼瞳顏色卻驀地加深，清醒了幾許。
    這個女人根本不是……
    鳳千辰你到底在癡心妄想些什麽。
    鳳千辰自嘲道，旋即斂起所用情緒，僅留下冷漠，朝著沐歌走去，“你在看什麽？”
    聽到冷得像是冰的聲音，沐歌倏然回神，斂去笑意，恭敬地喊道：“四王爺。”
    鳳千辰微微皺了皺眉，沐歌一瞬間的防備和疏離，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理解這種情緒，畢竟如今除了身份，他與這種丫鬟也沒多大區別，每一步都要小心算計步步為營，才不會重蹈曾經覆轍。
    鳳千辰走進屋，就毫不在意屋裏的沐歌，脫下了長袍，露出精壯背部。
    簡單處理過的傷口，還有些滲血。可鳳千辰毫不在意，又換了一件幹淨的中衣鬆鬆垮垮地穿上。
    “四王爺，傷口還要處理一下才行，要不要奴婢……”沐歌說道，不論怎麽說，這傷都是因為她造成的。
    “不必。”鳳千辰知道沐歌在想什麽，哂笑，“你也不必愧疚，這一鞭子是本王故意挨的，你以為本王想避，會避不開麽？”
    燭火陰影落在鳳千辰挺括鼻梁和深邃眼窩上，顯得他整個人越發深不可測。
    沐歌並不驚訝，“那王爺這麽做的目的？”
    鳳千辰坐在床畔，中衣隨意披在身上，露出緊實精悍的胸腹。
    “本王挨那一鞭子隻是為了讓喬絮絮愧疚，別再糾纏本王，一鞭子換取一段時間的清靜，也值了。”
    原來這樣。鳳千辰是清靜了，無疑將她推上了風口浪尖，真是個可怕的男人。
    “那王爺帶奴婢回王府，怕也是做戲給那些人看吧。“
    鳳千辰讚賞地點了點頭：“你看得明白最好。”不像其他女人，他給三分顏色，便妄想成為他心中的獨一無二。
    知道了鳳千辰的目的，沐歌反而鬆了一口氣。鳳千辰這種有目的的“好”，倒是讓她更放心。鳳千辰利用她擺脫麻煩，而她依靠鳳千辰的庇護，大家各取所需，公平得很。
    見沐歌一點都不吃驚，鳳千辰長眸微眯，翻身上床，拍了拍身旁空了的位置，“熄燈，和本王一起睡。”。
    鳳千辰這話說得曖昧旖旎，沐歌卻聽出一股冷意。
    如言熄滅了油燈。沐歌走到床邊脫了鞋，又脫了外衫，正要上床時，鳳千辰又說話了，“裏衫也脫了。”
    沐歌懷疑自己聽錯了驚訝地睜大眼。
    “本王對你不感興趣，”鳳千辰嗤笑，“而且你身上哪一處，本王沒有看過！”
    見沐歌像一截木頭一樣遲遲未動，鳳千辰慢悠悠地說：“你再不脫，本王就親自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