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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並蒂情誼
    沐歌屈辱地咬了咬下唇，還是如言解開了裏衫的係帶。
    白衫子滑下身子，露出其中藕色的肚兜，赤裸的肌膚一瞬被冰冷的空氣包裹，沐歌沒忍住打了個激靈。
    羞恥。
    即便是上次被鳳千辰那般褻玩，沐歌覺得也沒此刻在一個男人麵前寬衣解帶羞恥。
    抬起頭，望向床上躺著的鳳千辰，見他已經閉上了眼，仿若睡著了，才驀地鬆了一口氣。
    她輕輕地躺在了鳳千辰身邊，拉過錦被蓋住了自己的身體。
    兩人之間，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見鳳千辰再沒有任何動作，沐歌又朝一旁挪了挪，才安心地閉上了眼。
    她今日經曆了太多事，早就疲累不堪，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黑暗裏，鳳千辰睜開了眼。
    緊閉的門外，有人影一晃而過。
    鳳千辰微微勾起唇，滿是不屑。約莫半柱香後，門外人正要離開時，沐歌不知做了什麽夢，開始夢囈。
    “啊，別過來，放開我。”
    倒懸在屋梁上的人影，又折回來，懸在房梁下繼續偷窺。
    鳳千辰瞥了一眼門外的人影，又不滿地看著一臉痛苦的沐歌，沉思片刻，一把將她抱入了懷裏，用溫柔的嗓音輕輕誘哄，“小歌，別怕，我在呢。”
    本是做戲，沒想到懷中的人，竟然漸漸安靜下來。
    門外人看了一會兒，沒看出任何破綻，輕輕翻身躍上了屋梁，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夜色裏。
    屋內，鳳千辰離開放開了沐歌。看著仿若什麽事都未發生陷入睡夢的沐歌，眸色越發幽深。
    隔日，沐歌醒來時，鳳千辰已經不在了。
    這一夜，她睡得很好。又夢到了小時候，她哭鬧時，母後將她擁入懷裏，輕輕安撫。
    她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剛下床，就有端著衣服首飾、銅盆的丫鬟魚貫而入，為首的紮著雙髻，上穿粉白色夾襖，下著暗紅色襦裙的丫鬟，笑吟吟地衝沐歌說，“景夢伺候雲歌姑娘更衣，四王爺還等著姑娘一道用午膳呢。”
    沐歌這才發現天色早已日上三竿了。
    她穿戴洗漱好，隨著景夢到了正廳。
    大圓桌上擺滿了佳肴，鳳千辰坐在主位，正滿麵笑意地同一個俊俏的年輕男子談笑說話。
    沐歌覺得這人有些許眼熟，但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小歌，你醒了。”
    鳳千辰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沐歌，朝她招了招手。沐歌走過去，在鳳千辰身邊落座。
    年輕男子一雙漆黑的大眼，滴溜溜地盯著沐歌，“四哥，這就是你未來的王妃？”
    男子一說話，沐歌就驚住了，這俏生生宛如百靈初啼的嗓音，分明是一個姑娘。沐歌再仔細一看，這人分明……分明就是昨夜見過的昭儀公主。
    “奴婢見過昭儀公主。”沐歌忙起身行禮。
    “別這樣。”昭儀扶住沐歌，不讓她下拜，“你是我四哥未過門的妻子，也是我的嫂嫂，哪有嫂嫂給妹妹下跪的道理，以後不要奴婢奴婢了，就和四哥一樣叫我昭儀就可以了。”
    昭儀親親熱熱地攬著沐歌入座，喋喋不休地說著這一趟，她周曆各國的見聞。
    一向沒什麽耐心的鳳千辰，嘴角噙著笑，一邊喝著酒一邊認真地聽，不時說一些自己的見解。沐歌詫異，她從未見過鳳千辰這麽放鬆的一麵。
    看來鳳千辰很看重鳳昭儀這個堂妹。
    “我這次去了西淩國，買了不少有趣的東西，有一樣東西倒是很適合四哥四嫂你們。“鳳昭儀從袖中摸出一對一模一樣的錢袋，上麵繡著一對並蒂蓮，隻是一大一小。
    “這個本來是給我自己，還有……”鳳昭儀苦笑，沒再說下去，將兩個錢袋分別送到了鳳千辰與沐歌手裏，“現在就轉送給你們了，祝四哥四嫂百年好合。”
    鳳昭儀始終笑著，但沐歌卻看出她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
    想必那大一點錢袋，她是準備送給白修翊的。
    飯後。鳳昭儀眨巴著眼，同鳳千辰撒嬌，“四歌，聽說今日京城有廟會，我帶四嫂一起出去轉轉可好。”
    鳳千辰拿鳳昭儀沒有辦法，笑著說：”你都一身男裝打扮了，顯然是早有預謀，何必再同我請示，隻要記得回來才好，別又溜出京城，消失個一年半載的。“
    “不會，不會。”鳳昭儀笑嘻嘻地拿起一塊糕點，塞進嘴裏，含糊不清道：“四歌府中的食物這麽好，我才舍不得走呢。”
    鳳昭儀嘴角沾了細碎的點心沫，鳳千辰搖了搖頭，用手指幫她搽掉，”都這麽大的姑娘了，怎麽還像個小孩子似的。“
    雖然是責備的語氣，卻是全然的寵溺和無奈。
    沐歌一怔，電光火石間，恍然明白了什麽。
    鳳千辰這些年都不曾納妃，鳳千辰與白修翊之間火藥味十足的氣氛，會不會都是因為鳳昭儀？
    “四嫂你想什麽呢？”鳳昭儀花兒似的臉，湊到沐歌麵前，沐歌回神，勉強笑了笑，“沒什麽，我們走吧。”
    她像是窺破了鳳千辰的秘密，慌亂得連禮都忘了行，就急匆匆地朝門外走。
    鳳昭儀看著沐歌背影，“四哥，四嫂真的有點奇怪啊。”
    鳳千辰勾了勾唇，眸子冰冷，“是麽，我可沒覺得，我到覺得她哪裏都耐人尋味得很呐。”
    那日，沐歌換了一身男裝，同鳳昭儀一起出了王府。本來鳳千辰派了人保護她們，鳳昭儀嫌掃興，耍了點小計謀甩掉了那些人。
    鳳昭儀興衝衝地拉住沐歌逛了一下午，她在看到一個街頭賣藝的人時，又擠進了人群裏看熱鬧，沐歌看著周圍頻頻掃向鳳昭儀的那些目光，輕輕歎了一口氣。
    鳳昭儀哪怕就是一身不起眼的男裝，也難掩她的天人之姿。
    雖說是鳳昭儀自己要出來的，但如果她在宮外出了什麽事，鳳千辰必定不會輕繞她。
    沐歌一直小心戒備這四周，看到一旁有買鬥笠的小販，讓鳳昭儀在原地等她，鳳昭儀頭也沒回地連聲答好，可等沐歌拿著買好的鬥笠回去時，鳳昭儀卻沒了蹤影。
    眼見著天漸漸要黑了，沐歌滿頭大汗地四處同人打聽，都沒有鳳昭儀的消息。失望之際，她坐在街邊石道邊，想著該如何回去同鳳千辰說時，忽然瞥見一抹白色的影子。
    是白修翊。
    他怎麽出宮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沐歌覺得此刻也顧不得白修翊與鳳昭儀之間的關係，此刻找到鳳昭儀才是緊要之事。
    沐歌站起身，剛要叫白修翊的名字，就見他轉入了路邊的一家殯葬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