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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情之一字
    “你胡說什麽！”鳳千辰臉上隱約有了怒氣。
    鳳昭儀知道鳳千辰又在口是心非了。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她也不傻。
    可能鳳千辰已經忘了，但鳳昭儀依然記得，很多年前，那時她的父王還在世時，帶著她來了京城小住了一段日子。
    一眾皇子裏，鳳玉虛最喜歡的就是鳳千辰，說他最合他脾氣。時常帶著鳳昭儀去四王爺府同鳳千辰對飲賞月把酒言歡，所說皆是附庸風雅之事。而鳳昭儀坐在一旁幫二人斟酒。
    那時，鳳昭儀十歲，鳳千辰也不過十七，那時他還不是四王爺，而是東越國的四太子，也不如現在這麽讓人捉摸不透。
    一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號稱千杯不醉的鳳千辰兩杯下肚，就趴在石桌上醉得不省人事。鳳昭儀覺得鳳千辰裝醉，就拉扯著他的衣袖搖晃，“四哥，你起來，說好今晚要教我劍法的。”
    鳳玉虛將氣呼呼的鳳昭儀抱坐在自己腿上，幫她整理著亂了的鬢發，“昭儀，別搗亂。”
    “父王，四哥裝醉。”鳳昭儀不滿控訴。
    鳳玉虛歎息：“你四哥不是裝醉，是真醉，酒入愁腸啊……”
    “四哥愁什麽？”年幼的鳳昭儀不懂鳳千辰堂堂一國四太子，堪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有什麽好愁的，“難道是又輸給大哥了？”
    在鳳昭儀記憶裏，鳳千辰這個四哥，始終不如大哥鳳千霖文韜武略，莊重沉穩。張狂不羈的性格也不如大哥更得皇上皇後喜歡。那時，她便覺得他的四哥看似桀驁不馴，實則活得一點都不快樂。
    聽了鳳昭儀的話，鳳玉虛好笑地搖頭，”情之一字最是磨人，你四哥隻是……”
    不知不覺八年時間過去了。
    彼時年幼，鳳昭儀不知父王話中奧義，後來才大了，愛過，失意過，才明白情字真的害人不淺。
    父王就是因為情字，跟隨母親而去，自己也愛上一個人，嚐遍求而不得的苦楚。而鳳千辰看似無事，也是最不懂情的人，那之後性情大變，流連在各種鶯鶯燕燕之中，在當初紈絝皇子的頭銜上，再添了放浪一筆。
    “四哥，你這是何苦呢？”鳳昭儀看著陷入昏迷毫無知覺的沐歌，”我看得出來，你對雲歌……你其實並不喜歡她吧。”
    鳳千辰拳頭緊握，昏暗燭火，照在他臉上，半明半暗，勾勒得他俊美輪廓越加危險。
    他微微勾了勾唇，語氣透出一股冷意，“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鳳昭儀不懼，“四哥，我看得出雲歌是個好姑娘，想想你心愛的人，如果是她被旁人如此對待，你能忍受嗎？所以你……不要傷害她，適可而止吧，如果父王在天有靈看到你變成這樣，一定會心寒……“
    “夠了！”鳳千辰大喝，眸中陰翳翻滾，他閉了閉眼，勉強將暴戾嗜血情緒壓製下去，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時間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吧。”
    燭火惶惶，男人孤獨的影子映在紙窗上。
    鳳千辰看著躺在床榻上的女人，許久。
    方才鳳昭儀的話還猶言在耳，他冷哼一聲，這個螻蟻似的女人，根本不配和她相提並論！
    夜黑，風止，院中枝葉卻微微晃動。
    鳳千辰星眸一瞥，看向窗外，“別藏了，出來吧。”
    話音落，魏嵐身手利落地躍進房間，單膝跪在鳳千辰麵前。
    鳳千辰知道這麽晚魏嵐還出現，必定有重要的消息要匯報，“說吧，什麽事？”
    “王爺，屬下查到那張藥方是什麽了。”魏嵐起身，“那是一種叫迷情香的迷藥，皇上突然對寧妃恩寵有加，就是因為它。”
    巍嵐開口，鳳千辰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
    鳳千辰長眉微挑，從不碰酒的巍嵐竟然喝酒，這倒是出乎他意料，“繼續說。”
    “那迷情香，是西域一個小寨子傳來的控製人心神的藥，當地女子用在負心郎身上，便可使其死心塌地。”魏嵐有條不絮地說，“屬下呈給王爺的這張信紙上寫的幾味藥，就是雲歌姑娘去太醫院找白修翊要的。”
    魏嵐從懷中掏出一紙信箋，遞給鳳千辰，“請王爺過目。”
    鳳千辰沒有接，不屑一顧：“你將東西收好，以後還有用，你先下去休息吧。“
    巍嵐正要破窗而出，鳳千辰似笑非笑地叫住他：“巍嵐，本王倒是很好奇，是什麽人讓你破了不喝酒的誓言。“
    巍嵐低下頭，不說話，冷硬的臉有一瞬僵硬，以及羞惱。
    一時心緒紛擾。
    這些日子對沐歌的監控，魏嵐已經得到寧昭然在宮外抓的藥的方子，後來潛入太醫院，卻發現沐歌要的那幾味藥並未記錄在名薄上。
    巍嵐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從白修翊房裏偷來的，兩張方子合二為一，找了許多有名大夫但依然看不出其中玄機。
    昨日出門遇到一個小偷，偷了他的錢袋。巍嵐抓住了他，讓他歸還，那個髒兮兮的小偷卻不懼，反而好奇地問他，“此迷魂香隻對男人有效，你一個男人拿來幹什麽？”
    為此，巍嵐被小偷拉到京城最大的醉月樓宰了一頓，小偷非要巍嵐喝一杯，說一點迷魂香的秘密。小偷酒量奇好，巍嵐也很久沒碰過酒，竟然醉了，再醒來小偷不見蹤影，錢袋子也不見了。
    如此糗事，巍嵐當然不能說，鳳千辰看出巍嵐鐵青的臉色，善解人意地揮了揮手讓他下去，放過了他。
    晨光熹微，黑夜漸漸散去。
    鳳千辰看著沐歌，嘴唇冷冷地勾起。
    嗬，迷魂香。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這兩主仆果真膽大包天！這些日子，他一直沒想好沐歌這枚棋子要怎麽擺布，此刻倒是終於找到了她的用處。
    第二日，一副湯藥下去，又吃了寫粥食，沐歌精神好了許多。
    “雲歌姑娘，你還需要什麽？今早四王爺進宮前，特意吩咐我好好照顧你，滿足你一切需求。”景夢收拾好空碗，靜靜等待著沐歌的吩咐。
    沐歌記得昨日發生的一切，失控的心緒，也漸漸鎮定了下來。
    “我不需要照顧，我要回宮去。”
    她現在有七成確定了白修翊就是那個在她棺前悼念的男人，她想要快點回去，再確定一下白修翊的身份。
    “雲歌姑娘，這恐怕不行。”景夢為難，“王爺交代了，在他回來前，你不能踏出王府一步。“
    沐歌詫異地抬起頭，看到景夢的神色，知道不是在說笑。
    不能踏出王府一步？
    鳳千辰難得還想監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