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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千年老參
    那猝不及防的吻，仿佛是短短的一瞬，又仿佛長得曆經了滄海桑田，星移鬥轉。
    唇分時，沐歌臊得臉頰通紅，頭痛不已。恨不得鑽進被窩裏躲起來，以逃避發生的事，可鳳千辰卻出手如疾風地攥住了她的手腕，俊朗的臉再次逼近了她。
    “小歌，你今日也太熱情了。”
    話雖這麽說，沐歌卻看到鳳千辰的眉心狠狠抽動著，是隱而不發的怒氣。
    沐歌避開男人銳利的視線，餘光瞥到雲喜一臉壞笑著幫他們帶上了門，於是頭更痛了。
    “哢噠”。
    門扉輕扣的聲音，一傳來，鳳千辰就猛地鬆開了她，銳利的長眸冷然地盯著她。沐歌突然感謝鳳千辰好麵子的性格，不然先前，怕是要抽出劍將她就地正法了。
    如此尷尬的時候，沐歌知道閉嘴是最好的選擇，保不齊說了什麽拂逆了鳳千辰的心，又受怒氣的波及。
    片刻後，“還不起來！”鳳千辰擱下這句話，就拂袖走出了房門。
    一路上，鳳千辰的臉色都黑如炭，活像是沐歌奪了他的清白，還始亂終棄似的。沐歌很好奇鳳千辰要帶她去去哪裏，一看鳳千辰的臉，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大約走了一炷香的時辰，鳳千辰終於在浣洗坊停下了。
    “四王爺，這是？”薄霧未散，沐歌不知一大早鳳千辰帶她來這裏何故。
    鳳千辰冷冷看了她一眼道：“每天這個時辰，未央宮的丫鬟都會來這裏取明婉星的衣服。”
    還不明白怎麽回事，浣洗坊的門裏，就走出兩個抱著洗幹淨衣服的丫鬟。沐歌認得這兩人就是將她壓在地上，撕扯她衣服最狠，最野蠻的兩個，一個叫綠兒，一個叫紅兒。
    天色微暗，沐歌與鳳千辰站在一旁的樹影下，兩人並未看見。
    “準備好了！”
    鳳千辰驀地輕聲在沐歌耳邊地說，沐歌不明所以，剛想問問準備什麽，背後一股大力猛地推向她。她站不穩，踉蹌著衝出了樹影，正正和綠兒紅兒撞在一起。
    綠兒紅兒跌倒在地，懵然地看著手中幹淨的衣服淩亂散落一地，染了髒汙。
    沐歌被鳳千辰措不及防地推出來，不小心扭了腳腕，痛得眼淚都快彪了出來。她扭頭望了一眼，掩在樹影下那人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總覺得他是在報複早上的事。
    隨後，沐歌看到男人微張的口型——“將事鬧大”，頓時明白了他的意圖。
    “你眼瞎了啊，怎麽不看路？”看清是闖禍的人是沐歌，綠兒頓時囂張起來，“這些衣服都是婉妃娘娘要穿的，你就等著受責罰吧。”
    紅兒也幫腔道：“我看她就是故意的，看來上次受的教訓還不夠啊。”
    “兩位姐姐，我是無心之舉，切莫和我一般見識。”沐歌佯裝惶恐地做小伏低道。
    見沐歌唯唯諾諾的態度，綠兒紅兒愈加囂張。
    綠兒扯著沐歌的衣裳前襟，狠狠道：“娘娘說得對，你這個賤人無法無天，就是缺了教訓，你以為上次恰好七王爺出現救了你，這次你還有那麽好運麽？紅兒我們好好教訓一番這個小賤人。”
    “好，”紅兒笑得猙獰，“早就看她礙眼了。”
    沐歌盡職盡責地演，奮力掙紮，高聲叫喊：“你，你們不能……我是四王爺的人！”
    驚叫聲，引得浣洗坊裏一眾丫鬟太監跑來觀看，他們不認識沐歌，隻以為她是一個普通的小宮女，都一臉麻煩。這樣的事，早就屢見不鮮了。而且有心幫忙，婉妃身邊的人，他們也惹不起。
    這一聲四王爺，無疑將兩個丫鬟的怒火挑到了極致，憑什麽她就那麽好命搭上了四王爺，而她們就是受苦受罪的奴才命。
    紅兒揚起手，就要一耳光狠狠扇到沐歌臉上時，極快的一腳踹來，她的身體飛出數米遠外。她捂著像斷了肋骨的胸口，抬頭看向來人，霎時麵色慘白如死人，“四、四王爺。”
    “奴才參見四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浣洗坊的宮人們，跪了一地。綠兒鬆開了鉗製沐歌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嚇得話都說不出一句。
    “看來你們根本沒將我這個四王爺放在眼底啊。”
    鳳千辰笑看著綠兒紅兒，嗓音也溫柔得很，卻像是一把降落未落的鍘刀懸在頭頂，讓兩個丫鬟不寒而栗。
    鳳千辰兩步走上前，將沐歌橫抱而起，對身後跟來的侍衛冷冷道：“將這兩個丫鬟送到王爺府，本王要親自處理。”
    頓了頓，又說：“既然婉妃沒有教你們規矩，那就由本王越疽代袍親自來調教！”
    四王爺府。
    慘叫，哀泣聲不絕於耳。
    紅兒綠兒被吊在樹下，侍衛還拿著牛皮長鞭，一鞭一鞭抽打在她們身上，血色四濺，將襤褸的衣衫染成了紅色。
    “求、求你，放過我們。
    ”紅兒已經暈過去了，綠色哭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顫著聲，低聲朝坐在軟塌上，腿上蓋著絳紅色毯子的沐歌求饒。
    沐歌別開頭。扭了的腿已經被四王府的大夫上好了藥，刺痛仍在。
    鳳千辰輕笑，“怎麽？又不忍了？那我叫他們停手可好？”
    是有些不忍。可想到上一世，她便是因為不忍，才落到不得善終的下場，於是硬了心腸說道：“沒有。”
    好人當久了，這一世，如若有人再欺辱她，她不介意做一個壞人。
    “那便好。”鳳千辰接過侍從手中的熱茶，啜飲一口道：“好戲才開場。”
    沒過多久，景夢就來回報明婉星來了，鳳千辰笑了笑，“快請婉妃進來。”那模樣模樣像是在相邀貴客。
    明婉星施施然走進來，身後還跟在拖著禮品的福公公。
    被冷水潑醒來的紅兒，高聲叫道：“娘娘，救救我們。”
    “閉嘴！”明婉星盯著血人似的兩個丫鬟，眼中的狠厲厭惡不加掩飾。
    鳳千辰道：“婉妃娘娘蒞臨，我這寒舍可真是蓬蓽生輝呐。”
    “四王爺，說笑了，四王爺的府邸如若都是寒舍，這京城怕都是貧寒之地了。”明婉星笑著奉承，哪還有片刻前的冷辣陰狠。
    鳳千辰一臉很享受這個馬屁的笑模樣，明知故問道：“不知婉妃今日來，為了何事？”
    “方才得知我那兩個不知禮數的丫鬟，衝撞了四王妃，特帶了些禮物來探望。”明婉星讓福公公打開了盒子，裏麵是一根小兒臂粗的千年老參。
    “不知四王妃可喜歡？”明婉星看著沐歌，笑道。
    沐歌眼眸卻越來越黑，這根千年老參，她認得。當年她出嫁東越時體弱，是她皇兄秦梓玨特意搜羅遍西淩，尋來的，說可以起死回生，延年益壽。
    她一直命淨月妥善收藏著。
    沒想到明婉星不僅害她，還暗地裏搶了屬於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