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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私下見麵
    “王爺也是吧。”沐歌將汗濕的手掌從鳳千辰掌心抽出，“看皇上今日的態度，怕是對四王爺你已經有個顧忌。”
    鳳千辰不置可否，一副不放在心上的閑散模樣，“本王聽說你被喬絮絮盯上了可是專程趕來救你的，如果不演這出戲，你說今日如若明婉星和喬絮絮這兩個女人再在皇上麵前添油加醋一番，非要給你扣上同宮中太醫白修翊私通的罪名，你覺得你還能好好站在這裏？”
    沐歌渾身一寒。
    自從她成為“四王妃”後，就像一塊靶子，人人都想朝著她身上插上一刀。自然她與白修翊相識的事，怕早就不是秘密了。今日她來太醫院，又同白修翊待上了那麽久，難保不會被扣上難聽的帽子。
    “謝謝四王爺了。”沐歌福了福身。這已經不知是鳳千辰第幾次救她了。
    鳳千辰眸光落在沐歌殷紅的唇瓣上，眸色加深。
    原以為這一生除了暮歌，他再也不會喜歡其他女人，哪怕過去逢場作戲，他都沒吻過其他女人。
    沒想到這個女人的滋味，並不是那麽難以接受，甚至比想象中還要號上許多。雖說方才隻是演戲的一吻，但有那麽一瞬，他卻真的有些沉醉其中的。
    不知道這個女人和暮歌到底是什麽關係？
    為什麽有這麽多巧合。
    想著鳳千辰眸子緊縮，手重重撫過沐歌腫脹的唇。
    粗糲的手指擦過破損的唇，沐歌痛呼一聲，秀眉也微微蹙起，“王爺，人都走了。”
    她在提醒鳳千辰不必再演戲了。
    鳳千辰收回了手，冷冷道：“雖然方才的吻，隻是做戲，但是讓你不要和白修翊來往的話卻是真的。”
    沐歌想起了白修翊握住她手腕那一刻的觸感，溫柔，幹燥，讓人覺得舒服。
    心有些亂。
    “王爺放心，我以後必定不會和他來往了。”
    那日後，沐歌跟著鍾衛探查鍾靈思遇襲的事，依然一無所獲。鍾衛倒是對沐歌的聰慧，多了幾分欣賞。
    沒過多久，邊關急報，鍾衛卻不得不離開京城，探查的事，暫時停下了，鳳千霖對即將遠離京城的鍾衛保證，必定會抓出真凶，讓鍾衛安心上路。
    沐歌鬆了口氣，雖這些日子，鍾衛對她倒是恭恭敬敬的，但那在戰場廝殺離磨礪出的殺伐氣質，還是讓沐歌有些心悸。
    跟隨在鳳千辰身後，看著鍾衛帶著一隊兵馬，浩浩蕩蕩出城，馬蹄卷起煙塵，消失不見。沐歌心頭大石落下，想著晚上終於可以在明月宮好好睡一覺時，哪隻又被鳳千辰帶去了王府。
    那夜，景夢給了沐歌一套男裝。沐歌換上後，被同樣喬裝一番的鳳千辰帶著，悄悄從後門出了王府。
    鳳千辰的易容技術確實高。一張蠟黃的麵皮配上濃密的絡腮大胡子，整個人頓時老了十歲，身上貴氣盡數收斂，從紈絝王爺搖身一變成了粗鄙莽夫。
    在後巷遇到同菜農結算銀子的王府管家，都沒有認出鳳千辰來。
    “王爺，我們要去哪裏？”沐歌跟在鳳千辰身後，壓低聲詢問。
    “去一個你從未去過的好地方。”鳳千辰的聲音也變了，粗糲，嘶啞，同那張臉絕配。
    沒多久，沐歌看到鳳千辰說的好地方時，站在門口有些猶豫。
    鳳千辰瞥了她一眼，“你現在是男人，來煙花之地尋尋樂子，有什麽奇怪的。”
    語畢，長手一伸，勾著沐歌的脖子，半拖半抱地將沐歌帶進了香粉氣濃得熏人的妓院裏。
    沐歌鼻子一癢，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鳳千辰呲笑道：“本王還是第一次見女人對香粉氣過敏的。”
    那句“本王”的聲音委實不小，沐歌緊張地四處張望，“你不怕身份暴露麽？”
    “怕什麽怕，這裏是本王的地盤。”
    “既然你不怕，為什麽還要喬裝？”
    鳳千辰鬆開沐歌，“隻是為了躲開王府外監視的人罷了，而且今日本王要見的人很特殊，斷不能讓人發現了。”
    果然，鳳千辰一走進大門，本在招攬客人，笑得花枝招展，眉眼間處處風情的女人，立即放下那一桌客人，朝著鳳千辰走來。
    “四王爺，這邊請。”女人容色變得恭敬，方才的媚態盡數消失。
    鳳千辰微微頷首，跟在女人上了樓。幾人一直沿著懸掛著粉色珠簾輕紗的廊道，走到盡頭的一間寫著“芍藥居”的房門前，才停下腳步。
    鳳千辰推開房門，穿過他高大的肩膀，沐歌見到房內坐著一個便衣男人。
    兩人走進去，女人帶上了房門，守在了門外。
    “鍾將軍，久等了。”鳳千辰朗聲朝男人道。
    男人回頭，起身，竟是今日帶著軍隊離開京城的鍾衛。
    桌上擺滿了美酒佳肴，兩人都未動過，隻是一杯一杯的對飲。
    沐歌不知道鳳千辰怎麽短短時日，就與鍾衛混得這麽熟，是靠了什麽手段，但這也不是她需要關心的。
    鳳千辰想要謀反，籠絡人心是必要的，尤其是鍾衛手上握著東越國三分之一的兵權，如果拉攏了鍾衛讓其歸順，再奪得虎符。怕是鳳千霖的江山也坐不穩了。
    沐歌一邊琢磨著，一邊為鳳千辰與鍾衛空了的酒杯裏添酒。
    鍾衛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四王爺，如今凶手還未查到，皇上對令妹並不上心，宮中局勢又紛亂，鍾衛實在擔心，還望四王爺在我離京後幫我照看令妹，鍾衛不勝感激。”
    鳳千辰笑道：“鍾兄，你放心，本王斷然不會讓鍾婕妤再遭陷害。”
    沐歌冷眼旁觀，現下莫說讓鳳千辰保鍾靈思周全了，怕是讓鳳千辰娶鍾靈思，為了籠絡鍾衛，怕是鳳千辰都會答應。
    達成共識後，後來在酒桌上，鳳千辰與鍾衛心照不宣地不再說這個問題，探討起了如今邊關戰局形式。
    沐歌聽得有些恍惚，也大約懂了。
    在東越與西陵邊境，有個小國——羌宜，此國是個遊牧民族，民風彪悍，都是馬上戰鬥的好手，雖然是個小國，但近年來幹旱所致，羌宜連連進犯兩國邊疆，燒殺搶掠，奪取物資，是個讓人頭痛的大麻煩。
    但兩國一直談不好羌宜滅亡後的歸屬，所以相安無事地生存了下來。
    沐歌對這些家國大事，並沒有多大興致，隻是暗暗觀察著鳳千辰——
    計謀多端，隱忍，善於籠絡人心。
    隱隱有了一種感覺，這個狐狸一樣的男人，以後真的會成為東越國的皇帝，東越國會改頭換麵，世道又要經曆一輪血的清洗。
    當夜，鍾衛快馬加鞭，趕在了閉城前離開了京城。
    “四王爺，你們男人真的覺得權利重於一切嗎？這樣真的值得嗎？”
    夜風，將沐歌的聲音吹得飄忽，仿若一聲遙遠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