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欺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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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還想回頭說些什麽,袖子卻被春寒緊緊地扯住,小丫鬟低聲說著:“小姐,快走吧,於公子既然是來賞花的,我們就別打擾他的興致了。”
紫玉點頭答應,但終究有些不舍,她眼珠一轉想到一件事,便囑咐道:“春寒,這件事莫要告訴姐姐。”少女懷春,總是想瞞著。
春寒一聽頓時火大,那個野男人不僅摸了小姐的手,還把小姐的心也給偷了!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小姐!萬一日後妍玉小姐曉得了不知道會怎麽怪罪於我呢!”春寒倒不是真的怕妍玉怪罪,而是擔心紫玉會受欺負。
“好春寒,我答應你,日後定然小心行事。姐姐整日為我操心的夠多了,你還好再給她添亂嗎?”說來,紫玉也是個聰明孩子,說服春寒還是沒問題的。
春寒皺著眉頭,一雙杏眼又是委屈又是無奈,手中的帕子絞得死緊。
紫玉又道:“你和春嬌一直以來都是真心為我好,我是曉得的,就這麽一次,幫我保密吧。”
春寒歎了口氣,終究是被紫玉打敗了。
紫玉平複了心情,和春寒慢慢回到林子中央,遠遠就聽到一群小姐談天說地。妍玉就站在中間,周圍的人儼然以她為主的樣子,好不威風。
不愧是姐姐,到哪裏都這麽耀眼,紫玉心中有些驕傲。
那廂妍玉已經找了妹妹好久,總算看到人,便一一與諸位閨秀告別了。
“紫玉,你們兩個跑哪裏去了,讓我好找。”妍玉拉過紫玉的手,細細觀察妹妹的臉色,紫玉臉色紅潤,眉眼間也帶著幾分春意,比平日裏窩在房間裏好了許多。
“姐姐別擔心,鳳凰林處處美景,我不小心走遠了而已。”
“沒事便好,既然出來散心能讓你高興,以後得空兒我們再來。”妍玉看到紫玉這麽有活力,也算是放心了。
春寒站在一邊看著兩位小姐,麵色糾結,不知道該不該要把剛剛的事情告訴大小姐。
依照大小姐的性子,若是她說了,妍玉小姐必定不允許小姐和那人來往,紫玉小姐也必定會傷心,她身子才好,若是因此又病倒了,唉。
妍玉看到春寒一臉的憂心忡忡的樣子,心下疑竇叢生,便招手把人叫過來。春寒春嬌跟著她們好些年了,一個細微的表情都別想瞞過她的眼睛。
“春寒,剛剛你跟著紫玉,碰到什麽人了嗎?”
“沒、沒有!”
春寒也沒想到妍玉這般火眼金睛,不禁驚呼一聲,低著頭不敢說話。
“哦?”妍玉冷哼一聲,“不過半個時辰沒見著你們,這就學會說謊了?”
“不,不是的,大小姐,我、我……”春寒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求救的看著紫玉。
眼見著春寒就要被妍玉的目光攝住心神,吐露實情,紫玉突然開口解釋道:“姐姐,這事說來也怪我。”
說著就低下頭,頗為自責,就連眼眶都紅了紅。
“到底怎麽回事,一個兩個要說不說的,我還能害了你們不成?!”妍玉對紫玉向來春風化雨,這會兒卻突然嚴肅起來。她近來諸多煩心事纏身,還有太多的事情沒做,實在分身乏術。如果紫玉對她有所隱瞞,不知道會不會釀成什麽禍事。
“姐姐。”紫玉急了,扯住妍玉的袖子,一雙秀眉緊緊的糾在一起,嘴唇顫抖,因為過於焦急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說實話。”
“咳咳咳……”紫玉急火攻心,急促的咳了幾聲,一雙秀眉擰成一團,但還是死死的抓著妍玉的袖子不肯鬆手。
妍玉一聽到紫玉的咳嗽聲心就提了起來,百般手段終究不忍心用到親妹妹身上,隻得作罷,臉色很是難看。
“姐姐,其實是我剛剛貪戀景色一直不肯走,誤了時辰,春寒怕你會怪罪,所以才心神不寧的。”紫玉白著一張小臉,說上一句話就要喘息半天,妍玉便不舍得再繼續追問,順著她的話圓下去。
“不就是耽誤了些時辰麽,有什麽可害怕的,走了。”
紫玉跟在妍玉身後,小貓一樣乖順。
春寒苦著臉,心中難受的很,大小姐一雙慧眼識金斷玉,要是打定主意問出來肯定瞞不住,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次日,妍玉清晨便早早出門,囑咐春寒在家照顧好紫玉。她必須趁著大選還沒來之前把自己的王牌都弄清楚,便去了藏雪茶樓準備找梅棠打聽天樞閣的事情。
妍玉並非江湖中人,多年來養在深閨,天樞閣對她而言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必須小心對待。若能利用得當這就是她日後攪弄風雲的助力,如同她的美貌,若是不能妥善處置,這也會是她被粉身碎骨的隱患。
如今上官府邸的後院三夫人說了算,妍玉要出門打個招呼便可,沒人敢攔她的馬車,樸素的小馬車從後門悄悄駛出尚書府,像一條黑色的小魚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人海。
妍玉為了掩人耳目特意女扮男裝,春嬌與她一同穿了男裝,二人一身黑衣,頭戴玉冠腰束金帶,乍看之下像是偷偷溜出門玩耍的小公子叫人心生好感。
藏雪茶樓是一間其貌不揚的小茶館,隱藏在繁華商業街曲折蜿蜒的小巷子中,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抱著茶碗你咋一口我品一句,悠哉悠哉聽門口的先生講評書。
妍玉和春嬌低調進門,幾個老人拿昏花的老眼把他上下打量一番,道:“這年頭進茶樓的年輕人越來越少嘍。”
“是啊是啊,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都跑到東湖畫舫聽戲去了,沒一個中用的。”
“對啊,想當年我們那一輩兒的人……”
妍玉裝作沒聽到這群人賣弄,直接上了二樓。這麽個其貌不揚充滿市井氣息的小地方竟然也能藏下梅棠這種江湖名士,當真是怪哉怪哉。
小二跑上來,妍玉點了一壺鐵觀音,並囑咐小二將掌櫃的叫過來。
不多時,一個胖胖的中年人走進來,兩撇小胡子滑稽的翹著,一雙綠豆眼努力的睜大沿著妍玉。妍玉沒說話,為自己倒茶,裝作不小心滑下了衣袖,露出藏在袖子底下的鐲子。
掌櫃看清楚之後連忙轉身關上門,並對妍玉點頭哈腰道:“這位主子有什麽吩咐?”
妍玉道:“你們家主子呢?”
掌櫃道:“我們主子今兒恰好不在,不過留了一封信,說是如果小姐、不是,如果公子來了便轉交給您。”說罷,拿出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