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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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紫玉出生時凶險,後來你娘親便打了這兩把長命鎖,期盼你們姊妹能平安長大,一轉眼,都過去十六年了。”上官硯聞年紀大了,脾氣也和年輕時不一樣了,追憶起舊人來,心中感慨萬千,聲音竟然有了些濕意。
    “娘親過去一直不肯跟我們姐兒倆說,是以女兒都不知道呢。”妍玉故作天真的笑了笑,但心中對父親這個樣子有些不齒,當時母親還在的時候他幹什麽去了,三妻四妾通房丫鬟一群,這會兒的傷心顯得如此廉價。不過妍玉麵上肯定不會露出半分,依舊是一副天真好奇的模樣。
    上官硯聞道:“這種事情怎麽好跟你們小孩子講呢。”
    “爹爹,女兒過了今年夏天可就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
    “哎,在父親眼中,你們這些孩子永遠都是孩子。”
    十六歲,秋季大選的時候必須得去了。妍玉姊妹二人向來形影不離,必然會一同前往,若是被選上可就不好了。上官硯聞想到這一層,頓時開始著急,這女兒的親事,可得加緊時間張羅了。
    “父親,當初我與妹妹出生的時候可是在我們自個兒的府邸?”妍玉裝作不經意間問道。
    “那是自然。當日你出生後,紫玉遲遲不肯下生,請了現在在宮廷中當禦醫的陳大人才保住了紫玉。可惜,紫玉在娘胎裏憋了太久,身子一直不太好。”
    “那當真得感謝那位陳大夫了,若沒有他,怎麽有我和妹妹的今日。”妍玉真正想知道的便是這個了,若真是中毒,隻有在產房裏才有可能,當時接生的大夫有很大嫌疑。
    “是啊。咱們既然回了京,改日給陳大夫備點禮送去吧。”
    “曉得了,那女兒就不打擾父親了。”妍玉行禮告辭。
    “恩,下去吧。”
    妍玉轉過身,麵上一絲笑意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眼神中藏著冰冷的恨意,陳禦醫嗎,逮到了。她要一步步查清當年的真相,天樞閣的由來,妹妹的病,一件一件,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妹妹中毒這個猜測讓她有了更加可怕的聯想,既然妹妹體弱是因為中毒,那娘親過世會不會也是另有隱情?
    真相藏得太深,但妍玉有的是耐性將過去的陳年往事挖出來!
    不過聽天樞閣的線報,最近想保於飛鴻的官員都蠢蠢欲動,妍玉還得加把火趕緊將人置之死地。
    這時梅棠給妍玉送了一封書信,是於飛鴻與南方蠻夷之地的通信。這種通敵賣國的證據,正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說來奇怪,妍玉心中其實並不討厭梅棠,但是每每與人見麵卻總是針鋒相對。妍玉覺得自己應當克製些,梅棠為她做了這麽多,下次見麵一定要給他個好臉色。
    於飛鴻一案本是一樁可大可小的案子,往大了說是王侯濫用職權包庇侄兒草菅人命,可古往今來朝堂之上本就是水至清則無魚,哪個為官之人沒有點見不得人的東西;往小了說就是貪汙受賄,這就更不值一提了。即便崔萊剛正不阿,按照律法,因為這種事抄斬王侯也是犯不著。
    然而一旦牽涉到外族,案子的性質就變了。
    通敵賣國可是重罪,前方將士拋頭顱灑熱血保衛江山,身為王侯卻吃裏扒外,其罪當誅!株連九族都不為過。
    沒過多久,於家的管家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將於飛鴻叛國的書信供了出來。崔萊大驚,當即上報皇帝。
    皇帝大為震怒,下令將於家滿門抄斬。
    轟轟烈烈的於家叛國一案鬧得滿城風雨,相比之下那些雜七雜八的罪責倒顯得不足輕重了。沒人知道那封至於家於死地書信的真假,沒人知道天牢之中發生了什麽,於家不過是各方勢力博弈之下的一枚棄子,因為妍玉的推波助瀾,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樣一樁大案,判決的速度卻這樣快,本就存在了許多疑點,但是誰會在乎呢!連身居高位的於侯爺都要被斬首了,還活著的人隻能各掃門前雪,盡力保住自己脖子上的腦袋了。
    這是妍玉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力量的滋味,沒想到竟然是這般美妙!怪不得無數人費勁了心思想要得到權勢,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這般想著,妍玉失手削斷了花園中的一株海棠。春嬌經過花園的時候被滿地殘花嚇了一跳,以為尚書府進了強盜,被妍玉一個涼涼的眼神給按住了。
    妍玉近日開始在自己的院子裏練劍,她假托要在韓老將軍的壽誕上舞劍,堂而皇之的舞刀弄槍。
    啪啪的鼓掌聲響起,妍玉轉頭,原來是紫玉與三夫人從普濟寺回來了。紫玉不曉得姐姐還有這般功夫,很是驚喜。
    “姐姐好厲害啊。”
    “不過是花拳繡腿,借此為外祖父助個興罷了。下個月外祖父七十大壽,他就要從邊疆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姊妹要去韓府祝壽的。”
    “啊!那豈不是又可以去韓府了。”紫玉上次在韓府還沒住夠,聽說可以再去,當下露出欣喜的笑容。
    妍玉看妹妹的表情便知道紫玉還不曉得於家的事,便有意瞞了下來。
    “下個月祝壽,你我得早做準備,若能讓外祖父高興,也算我們替母親盡孝了。”
    “恩。”
    “我去給三娘請個安,過會兒我們姊妹在說說體己的話兒。”
    紫玉點點頭,她在普濟寺沐浴焚香,心境較過去有了很大的不同,正想和姐姐交流一番。
    “我在屋子裏等姐姐。”
    妍玉向春嬌使了個顏色,春嬌點點頭,她跟著妍玉時間長了,曉得妍玉什麽意思。
    妍玉到三夫人所住的正房,三夫人正在擦拭自己房間裏供的一尊佛像,見到妍玉過來便放下了手中的巾布。
    妍玉行了禮,三夫人忙把她拉起來坐到椅子上。
    “這幾日有勞三娘了。”妍玉給三夫人倒了杯茶。
    “這是什麽話,我照顧你們姐兒倆可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麽?”
    “承蒙三娘厚愛,妍玉還有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
    “京城於大人前幾日被下了天牢,聽說秋後要問斬的。於家的小小姐和紫玉是舊相識,三娘可要瞞著點妹妹,她身子才剛剛好些,我怕她傷心過重有礙健康。”
    “曉得了。我們這幾日在普濟寺聽講經,紫玉什麽都不知道。”
    “謝三娘了。”
    妍玉低眉順眼,一副乖巧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