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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素……”
    司焱煦站在她麵前，似乎在叫她，然而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她隻能看到他那雙異紅色雙瞳，在發著紅色的幽光，卻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王爺……”
    蘇素努力地想坐起身來，卻覺得一股粘稠將她重重包裹，讓她動彈不得。
    為什麽她一點也動不了？
    蘇素想要大喊，卻驚恐地發現，喉嚨裏也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陣火辣辣地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司焱煦完全無視了她的痛苦，隻是一味地叫著她的名字。
    他空洞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毫無感情，比看著一個陌生人還要冷漠。
    蘇素漸漸覺得渾身發熱，全身滾燙，那感覺就像……
    像她第一天來到這裏的時候，被泡在藥缸裏的感覺。
    司焱煦又把自己泡在藥水裏了？
    蘇素努力地想睜大雙眼，看清司焱煦的表情，卻總覺得兩人之間隔著一層薄霧。
    司焱煦緩緩站起身來，又看了她一眼，慢慢向她走來，然後張開了嘴——
    那分明是一張血盆大口，還長著紅色獠牙！
    是要吃人了嗎？
    她不好吃的！肉也不鮮嫩！還有毒！
    蘇素急的想跳起來，眼前的場景忽然快速地變換著，司焱煦也不見了。
    “父親……父親……”
    一個女子淒厲地哭道，那聲音怎麽聽著跟自己那麽像？
    “不要，不要丟下我……”
    依舊是那女子的哭聲。
    “蘇素，不要怪姨母，姨母會讓人去救你的。”
    一個溫柔嬌媚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眼前似乎有一個嫵媚的貴婦一閃而過。
    蘇素並未看清那貴婦的樣貌，隻是影影綽綽間，那貴婦摟著懷中的小女孩，卻將一名少女推下車，任憑那少女在地上哭泣，馬車疾馳而去。
    姨母又是誰？
    她的父親又是誰？
    還沒等蘇素叫出聲，走馬燈似的畫麵又消失了，一切歸於一片黑暗。
    “從今日起，你便……”
    便什麽？
    那個聲音沒有再繼續說。
    濃濃的藥味圍繞著她全身，還有莫名的刺痛。
    蘇素的頭似乎快被劈成兩半了，有無數人在她腦海裏嗡嗡作響。
    “啊！”
    努力了大半天，蘇素終於在尖叫聲中睜開了雙眼。
    眼前是手裏拿著銀針，一臉受到刺激的便秘表情的李明德太醫。
    “你想做什麽！”
    蘇素還未完全清醒，看到銀針本能地驚懼，朝著李明德怒吼道。
    “我，這……”
    李明德被蘇素震住了，竟然口吃起來。
    還是一旁的夏至看不過去了，走上前為蘇素掖好踢掉的被子。
    “蘇姑娘可算醒了，自兩日前的午後，你回來後，便一直昏睡到現在，我們使了渾身解數，也沒能把你叫醒，可把王爺……和我們都給急壞了。李太醫這是在為你做針灸呢。”
    還有一段故事夏至沒有說，那便是蘇素是吃了夏釋買的糕點之後才昏迷不醒的。
    王爺嘴上沒提，心裏肯定有所懷疑。
    還是在夏至的提醒下，夏釋主動把糕點交給李明德檢驗，方才確認糕點是安全的。
    隻是可惜了那盒禦廚所製的糕點了……
    蘇素聽了夏至的話，仍然有些恍惚，她竟然昏過去這麽久了嗎？
    原來她足足做了兩天的噩夢。
    蘇素抬起手摸了一下額頭，果然額頭上有一層薄汗。
    她剛才聞到的濃重藥味，不過是李明德在房中點的加了藥草的艾條。
    “李太醫，我這個，對不住啊。”
    蘇素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她把夢境跟現實混在一起了，還把李太醫嚇得說不出話。
    “無妨，蘇姑娘醒過來便好，否則王爺真是……催著老臣想盡辦法，老臣也是招數用盡了。”
    蘇素能夠醒過來，李太醫神情明顯鬆懈了不少，開始有心情說玩笑話了。
    不怪他要調侃司焱煦，實在是王爺這兩日急得像被燙到屁股的猴子……
    啊呸呸呸，他怎麽能說英明神武的王爺是猴子呢。
    蘇素更加尷尬了，剛才夏至還沒說得這麽明顯，李太醫這話說得也太直白了。
    好在李明德還是個專業素養很高的醫生，捋了捋胡子開始對她的病情發問：
    “蘇姑娘自己也通曉醫理，可知為什麽會突然暈倒？事前可有什麽不適？蘇姑娘這幾日並未發燒，卻一直說胡話，令人十分擔心，卻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這……”
    蘇素沉吟了一會。
    “其實兩日前並沒有感到什麽不適，除了特別困倦之外，入睡前身體也一直很正常。至於說胡話……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是覺得頭一陣陣刺痛，到現在依然還麻麻地痛。”
    蘇素還是保留了夢中那些片段，沒有如實相告。
    否則的話，她要怎麽跟李明德和司焱煦解釋，她夢到那些奇奇怪怪的片段？
    她有預感，這些片段是原身留給她的記憶碎片。
    所以，這次突然昏迷，可能也是穿越導致的後遺症。
    “頭痛？”
    李明德皺起眉頭，沒再多問什麽，而是點頭：
    “老臣暫且為蘇姑娘開一些寧心安神的湯藥吧，這房內的寧神香也可以繼續點著。”
    在醫學上麵，李明德不敢在蘇素麵前托大。
    “多謝李太醫了。”
    蘇素按了按跳動的額角，如果真是穿越導致的，她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醫治了。
    畢竟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沒有什麽異常。
    “明德。”
    “見過王爺，蘇姑娘已經醒了。”
    司焱煦的聲音從窗外傳進來，難道他一直在門口？
    李明德倒不覺得奇怪，王爺這兩日時時往蘇姑娘的廂房跑，追問他蘇姑娘的病情到底如何，他已經習慣了。
    “本王知道。”
    司焱煦果然是從蘇素醒來的時候，就已經站在門外了。
    他壓低了聲音：
    “依你之見，蘇素所說的頭痛胡言，可與當年服用的藥物有關？”
    服用了什麽藥物？
    聽到與自己相關的事，蘇素一下警醒了不少。
    李明德謹慎地回頭望了一眼，也低聲回道：
    “王爺，當年的藥物，隻是令人忘卻前事，據老臣研究，並沒有令人在數年後昏迷的先例啊。”
    忘卻前事？
    蘇素還是第一次聽說，自己原來還服用過什麽忘卻前事的藥物。
    為什麽司焱煦要她忘掉以前的事？
    蘇素到底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