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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蘇素的蘇醒，昏迷案件落下了帷幕。
    除了蘇素心中留下了一個謎團之外，唯一意外受到的牽連的，恐怕就是最近正走黴運的顧家表妹了。
    因為蘇素說昏迷前感到困倦，司焱煦自然而然地聯想起前一天晚上，是誰半夜惹出事端，害得蘇素沒辦法好好休息的。
    雖然並沒有直接證據表明，蘇素的昏迷和顧憐之有關，可司焱煦已經先入為主地遷怒於顧憐之的作妖。
    所以，已經被禁止外出的顧憐之，又得到了王爺表哥的特別關照。
    “王爺說了，顧姑娘最近心浮氣躁，又體弱多病，可能是見罪於鬼神，為了讓顧姑娘好好靜心養身，頤養身體，特命張姑姑來服侍顧姑娘抄經書。”
    夏至慢條斯理地傳達了王爺的命令。
    她身後站著的，就是一臉明晃晃的不悅的張姑姑。
    張姑姑本是厲王府中管理花草樹木的，無緣無故增添了一份工作之外，監督的對象還是顧姑娘。
    本來張姑姑對顧姑娘也說不上有什麽意見，如果不是她認識夏蓮的話。
    對於將夏蓮逼迫致死的顧憐之，張姑姑哪有什麽好臉色？
    王爺還特意交代，要在深夜抄經，才能顯出誠心。
    也不知道這位顧姑娘又做了什麽壞事。
    關鍵是，她得罪了王爺，倒要連累自己陪她熬夜，這顧姑娘，還真是害人不淺。
    夏至交代完畢，也不管顧憐之是什麽臉色，就溜之大吉了。
    王爺表哥對她如此心狠，顧憐之實在無法自我安慰了，隻得將怨氣發泄在前來監督她的張姑姑頭上。
    “張姑姑，既然表哥要憐之抄經，憐之需得虔誠，必要焚香沐浴，才顯誠意。”
    顧憐之有心想晾一晾這位不知哪裏來的姑姑，讓她好好在這等上幾個時辰，省得她拉著虎皮做大旗，敢真的嚴格監督。
    可惜，張姑姑卻不吃這一套，她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那顧姑娘請便好了，老奴還有王府的內務未完成，晚些再來找姑娘抄經。”
    “哎！你！你怎敢不遵王爺的旨意？”
    張姑姑沒按她設想的反應，顧憐之驚怒交加，內心卻暗暗欣喜。
    這樣一來，可就不是她顧憐之不願意抄經，而是這位姑姑不願意好好“服侍”了。
    張姑姑的下一句話便擊碎了顧憐之的幻想：
    “顧姑娘多慮了，王爺的意思，是讓顧姑娘在深夜抄經，才能平心靜氣，忘掉其他凡俗的打擾。現在還是大白天，姑娘還有半天時間，焚香沐浴完全來得及。”
    顧憐之瞪大雙眼，說不出半句話，怎麽還有這條規定，剛才夏至為何不說？
    張姑姑似乎還嫌打擊顧憐之不夠，又緩緩地說：
    “王爺希望姑娘能盡快抄完整套般若經，但並未限製完成時間，隻是希望姑娘抄經完畢再出院門。姑娘自行決斷吧。”
    說罷，她理直氣壯地離開了，留下身後早已目瞪口呆的顧憐之。
    般若經，表哥是想要她的性命麽！
    她得抄上多長時間，才能解除禁足？
    與顧憐之的水深火熱不同，蘇素這幾日倒是過得優哉遊哉。
    每天躺在床榻上，床頭是李太醫精心研製的寧神香，三餐是調配得當的營養養心膳食。
    她並不知道，因為她隨口提到的困倦，顧憐之早已每晚都不能安眠。
    調養了幾天之後，容光煥發的蘇素終於良心發現，打算回書房站崗了。
    夏至卻給她帶回了一個新工作：
    平城知府賀行之，聽聞厲王病體有所好轉，想到厲王府拜會。
    司焱煦收到拜帖之後，同意明天上午接見賀知府，同時讓夏至來告訴蘇素，明天陪在王爺身旁。
    “哦。”
    蘇素喝著湯水，隻是點頭。
    作為司焱煦的貼身婢女，陪他出去見客，好像也沒什麽不對？
    夏至半天沒作聲，蘇素看到她微微蜷曲的手指，感到她似乎有一絲緊張。
    夏至也會緊張？
    “這位賀知府，不是好人？”
    蘇素不理解夏至的反應。
    “……哪裏來的好人和壞人，不過是站在哪一邊罷了。”
    聽到蘇素的發問，夏至忍不住笑了，緊張感也消失了不少，她感慨著解釋道。
    這下蘇素倒是懂了，也就是說，這位賀知府跟司焱煦不是同一邊的。
    難怪了，司焱煦在府中“養病”多年，也沒聽說過跟平城的官員有什麽往來，這一有好轉的風聲傳出，打探消息的人就來了。
    至於賀知府是哪一邊的？
    這個問題大概不勞蘇素操心。
    “姑姑是擔心賀知府對王爺不利？”
    好歹司焱煦也是一個堂堂王爺，偌大的厲王府親兵近衛眾多，難道賀行之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對司焱煦下手麽？
    夏至搖了搖頭：
    “若是對方真的明刀明槍而來，我們和王爺自然是不懼的，可是……”
    五年前的事情還曆曆在目，王爺可禁不起再折騰一次了。
    隻是……
    王爺說要帶上蘇素，就真的管用了麽？
    看著蘇素猶帶稚氣的臉龐，夏至微微歎氣，就怕自己說了也白說。
    “原來如此，姑姑放心好了，別的蘇素不敢說，這暗中對王爺做什麽，蘇素定能攔得住。”
    蘇素明白了夏至欲言又止的話，對著她嬉笑道。
    下毒什麽的，總不可能來無影去無蹤吧，總得有個載體吧，明天她隻要盯住一切接近司焱煦的外來物品，不就得了？
    “一切就拜托蘇姑娘了！”
    夏至不料蘇素會這樣承諾，一時心潮澎湃，想要朝她行禮。
    “好啦，姑姑對我這麽好，蘇素不會讓你難做的。”
    蘇素拍了拍她的肩膀，刻意用玩笑避開了她的禮數。
    夏至心中生出一絲難過，她對蘇素，不敢說不盡心，但也說不上好到哪裏去。
    蘇素則是忍受不了這麽沉重的氣氛，繼續埋頭喝起湯來。
    她答應夏至，原因有二：
    一是目前司焱煦對她不錯，三番五次地為她破例，甚至停止了藥人的計劃；
    二是如果司焱煦再中一次毒，那她解毒的難度就會大大提高，還如何能盡快離開厲王府？
    所以，夏至姑姑，實在無需這麽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