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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瑤華寺！”
    端懿公主不覺喊了出來。
    皇帝威嚴地掃了她一眼，默認了她的答案。
    “皇兄，不可以啊，不能讓嘉兒去瑤華寺啊！嘉兒怎麽能去那裏！”
    端懿公主又哭又喊，跪倒在地。
    瑤華寺是傳聞中專門收留皇族和達官貴人中犯了錯的女眷的庵堂，這些女眷通常所犯的錯都是不能外傳的。
    沒有一定的身份，平常人家的女眷想要進去還不可能呢。
    據說瑤華寺內生活極為清苦，進去之後要不停勞作，然而家人也不能探視，至死方可外出。
    與普通的庵堂還不同的是，一旦進去了那裏，這輩子是不要想再重見天日了。
    端懿公主不用想也知道，以李柔嘉的性子，進了那種地方，沒多久就要被折磨死了。
    皇帝已經有些不耐了。
    皇家並非隻有李柔嘉一個郡主，就連端懿公主這樣身份的公主，那也是數也數不清。
    從開國到現在，曆朝曆代，進過瑤華寺的女眷，哪個身份又不高貴了，哪個不是平日裏嬌生慣養，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李柔嘉就比其他人更高貴些嗎？
    “朕聽聞，高宗皇帝就曾把自己的長公主高陽公主送進了瑤華寺，終生未再相見。”
    皇帝淡淡地開口。
    聽到這句話，端懿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不敢再哭求。
    高陽公主是高宗皇帝最心愛的長公主，又是高宗皇帝第一任皇後所出，自幼便被高宗捧在掌心裏長大，據說幼時還經常被高宗抱在懷裏接見親近的大臣。
    若論身份高貴，論皇帝寵愛，那就連端懿公主也是拍馬都趕不上的，更不要說區區一個李柔嘉了。
    然而，最終卻因為在婚事上屢屢觸怒高宗，因犯上忤逆之事，被送進了瑤華寺。
    帝王之心，可見一斑。
    即便是最心愛的女兒，也不能挑戰皇上的權威。
    “嘉兒到底是朕的外甥女，朕也不忍心將她送去那等地方……”
    皇帝親自扶起了已被嚇得渾渾噩噩的端懿公主，他的聲音像黃鍾大呂一般，敲在公主的心坎上：
    “這一回，朕便給皇妹一個機會吧，你願意讓嘉兒嫁給呂翰墨，還是讓她去瑤華寺？”
    “皇兄，臣妹願意讓嘉兒嫁給呂翰墨。”
    端懿公主微垂雙目，眼眶裏的熱淚已經是滾滾而下。
    她寵愛了半生的嘉兒啊！
    隻是，嫁給呂翰墨到底她還能照拂一二，想來呂丞相看在她這個公主的麵子上，也不會對嘉兒過於苛刻。
    若是進了瑤華寺，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無門了。
    “如此，甚好。”
    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
    “朕便讓呂愛卿進宮一趟，將此事定下吧。”
    “是，全憑皇兄作主。”
    ……
    “端懿公主一鬆口，皇上便立刻令呂丞相進宮，呂翰墨是呂丞相多年心病，如今得此佳媳，自然沒有不應的，公主府和丞相府這下就算是結親了……”
    宮裏果然很快傳來了消息。
    “那長平郡主呢？”
    蘇素忍不住追問。
    “已被公主接回了公主府，待嫁。據說……這次公主可是花了大力氣，請了十名身強力壯的護衛，將郡主的院子團團圍住，要確保萬無一失。”
    別說是蘇素了，就連夏釋也對那幾名護衛咋舌不已。
    “這端懿公主可真是下得了狠心……”
    蘇素輕歎了一口氣。
    李柔嘉素來肆意妄為，還不都是端懿公主慣出來的。
    這一下就把她塞給了呂翰墨，李柔嘉這下半生怕是毀了。
    司焱煦反倒是不讚成地搖頭：
    “以皇伯父的性子，肯定不會輕易讓端懿公主選擇的，端懿公主選此下策，也可能是萬般無奈之舉。”
    蘇素若有所思地盯著司焱煦的臉，過了半晌才開口：
    “王爺，這件事，該不會跟你有關係吧？……”
    她還記得，上次跟司焱煦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司焱煦的表情便有些奇怪。
    而且，他最後也料到了，皇上會讓李柔嘉嫁給呂翰墨，來換取呂丞相放過此事。
    司焱煦失笑：
    “這怎麽可能呢？本王最多隻能算是順水推舟。實際上……皇上也可以說是順水推舟。”
    “什麽意思？”
    蘇素瞪大雙眼，她就知道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也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
    司焱煦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忍不住朝她光潔的額頭敲了一記：
    “李柔嘉推倒呂炎，呂炎又好巧不巧地磕死了，這隻能算是一個意外。要怪就怪李柔嘉在大街上出言不遜，引得民怨沸騰，而呂丞相本就以忠直不阿聞名，所以本王便讓人去跟他提了這件事……而且，也隱約提到了長平郡主是該找個婆家管束的年紀了。”
    噗，這還叫忠直不阿，真的忠直不應該是立刻就去找皇上諫言麽？
    明明做好了打算，還叫忠直？
    “能在皇伯父身邊屹立不倒的能臣，怎麽會是除了忠直別無半點心思的耿介之臣？”
    看到蘇素略帶不屑的眼神，司焱煦不由替呂辛可辯護起來。
    “好吧好吧，那皇上又是怎麽個順水推舟的？”
    “皇伯父自然是知道呂丞相的意思，不過……自從長平郡主有意要與本王結親之後，皇伯父便想將她處置了的，正好發生了這事，替他解決了一個大難題。長平郡主的為人你也看到了，如何會有人替她求情？這可是兩相得宜。”
    司焱煦摸著下巴微微頷首。
    皇伯父的效率可比他想得還要高。
    他本以為，皇伯父會關著李柔嘉，直到端懿公主主動來提出。
    蘇素發自內心地覺得，皇上真可怕。
    同時也發現了，原來皇上是不想讓司焱煦和李柔嘉結親的。
    隻可惜李柔嘉不懂看人眼色，否則不一定會落到如此下場。
    這……司焱煦真能鬥得過皇上嗎？
    說曹操，曹操到。
    正當兩人討論著皇上是如何不著痕跡地解決了李柔嘉的時候，夏至便來回宮。
    宮中傳來口諭，道再過幾日便是民間的花神節。
    往年宮中也多有慶典，今年更是喜事連連，皇帝決定在宮中大宴群臣。
    而皇後也會在內廷舉辦宮宴，宴請內外命婦。
    也就是說……
    她又要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