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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素還是第一次踏入三皇子府。
    早已得到消息的三皇子府劉管家，見蘇堇年和蘇素聯袂而至，也不奇怪，笑著迎了上來：
    “原來是蘇側妃和安平縣主。”
    這兩位也算是府中那位新侍妾的娘家人了。
    不過……
    聽聞蘇眠月和這兩位關係不佳，蘇眠月被關在宮中，還是因為陷害安平縣主未遂呢。
    “三殿下新納了一名侍妾，我和縣主特意來道賀。”
    蘇堇年笑了笑，果然隻字沒提蘇眠月。
    劉敏心中立刻便有數了，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還請蘇側妃和縣主稍坐片刻，待奴才給二位上茶。”
    “劉管家，還請將新侍妾請出來，讓我們也見上一見才是。”
    蘇堇年掩口而笑，顯然和劉管家頗為熟識。
    “這是自然的，請側妃和縣主等等。”
    劉管家一邊命人上茶，一邊恭敬地離開。
    蘇素端坐在正廳裏，忍不住四處打量。
    來道賀的人其實不多，多半是些品級很低的小官吏，過來拍拍三皇子的馬屁。
    正經的高官和皇族，最多隻命人送份禮物來，也就算是賀禮了。
    本來三皇子的地位就不如太子，而且隻是納妾，又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誰家還不納幾個妾呢？
    也就是蘇素和蘇堇年，多少還跟蘇眠月同出一氏，有十足的理由來“道賀”。
    三皇子此時正在書房中寫字。
    蘇眠月站在一旁，手舉著燭台，她從早上起來站到現在，粒米未進，站得頭都發暈了，忍不住身子晃了一晃。
    三皇子瞪了她一眼，一旁的姑姑立刻拿著戒尺抽了蘇眠月一下：
    “看你是怎麽拿的燭台的，晃花了三殿下的眼可如何是好？”
    這大白天的，光天化日，哪裏需要點燭台？
    三皇子分明是有意要刁難她，可蘇眠月隻能老老實實地舉著燭台，連回嘴都不敢。
    她是怎麽進的王府，她自己心知肚明。
    三皇子顯然是對蘇眠月滿腔的怨氣，所以可著勁地折騰她。
    沒過多久，管家劉敏便走了進來：
    “三殿下，太子府的蘇側妃和安平縣主，聽聞您新納了侍妾，前來道賀。”
    太子的側妃？……
    安平縣主？
    三皇子一時百感交集，這蘇側妃是否代表了太子的意思，想要來看他的笑話？
    而蘇素，當時他還想著能夠將她納入府，沒想到如今……
    他雖還對蘇素有意，卻一時不想再招惹這些事端。
    三皇子愣了一會，筆尖的墨汁也滴落在宣紙上，變成一個墨團。
    蘇眠月瑟瑟發抖，生怕三皇子拿自己出氣。
    又見三皇子聽了蘇素到來之後，一言不發，更是不由想起在宮宴上，三皇子將蘇素帶走，向她表白的事，心中妒恨難消。
    “三殿下？”
    劉敏又輕聲詢問了一遍。
    三皇子方才回過神來，將毛筆擱下：
    “既然是來道賀的，你命人好生招待就是，這個……男女有別，一個是本王的嫂嫂，一個是待字閨中的縣主，本王還是不要與她們單獨相見的好。”
    他擺了擺手，竟是不打算出去招待蘇素她們。
    蘇眠月正心中一喜，卻聽三皇子冷聲道：
    “她們既是來賀本王納妾之喜，就讓眠月出去伺候她們吧。”
    “是。”
    劉敏根本不用看蘇眠月的臉色，直接應了是之後，便等著蘇眠月跟他一起走。
    真論起來，在三皇子府中，蘇眠月還要聽他劉敏的調遣才是。
    伺候？！
    聽到三皇子說的這個詞，蘇眠月心中一片冰涼。
    她怎麽可能去伺候那兩個人？
    “蘇氏，你沒聽到殿下的話嗎？”
    見她遲遲不動，劉敏厲聲嗬斥道。
    “聽，聽到了。”
    蘇眠月僵硬著身子，差點把燭台丟到了地上。
    那名姑姑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趁她還沒走出書房時，又對著她的手來了一下。
    蘇眠月憤恨地盯著姑姑，心中恨不能把她千刀萬剮。
    三皇子卻像突然想起了什麽，冷不防地對那姑姑說：
    “你也跟著去，免得蘇氏做了什麽錯事，丟了王府的臉麵。”
    “是，奴婢遵命。”
    姑姑得意地瞪著蘇眠月。
    “不，別，殿下……”
    蘇眠月隻想立刻求三皇子放過她。
    讓她以妾侍這樣低微的身份，去見蘇素和蘇堇年，已經是奇恥大辱了，難道還要她當著她們兩個的麵，被王府的姑姑責罰嗎？
    “三殿下說什麽就是什麽，哪有你說話的份？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
    不等三皇子發話，姑姑的戒尺已經飛速地落在蘇眠月手上背上，落下道道紅痕。
    蘇眠月楚楚可憐地仰望著三皇子，卻從他眼中看出一種貓看老鼠的捉弄。
    “還不快走！真不知道你母親是如何教你的！侍妾怎麽能這樣直視殿下？！”
    姑姑盡情地在蘇眠月身上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而三皇子在聽到“你母親”三個字之後，連逗弄的愉快都沒有了，臉色一沉，直接踢了蘇眠月一腳：
    “還不快滾出去！”
    劉敏冷淡地看著這一幕，直到這時，才開口：
    “蘇氏，快跟奴才走吧，別讓蘇側妃和縣主久候。”
    ……
    蘇素和蘇堇年正一邊喝茶，一邊輕聲細語地交談著。
    就見一個女人在身後的姑姑的推搡下走了進來。
    蘇素盯著蘇眠月此時的模樣，差點沒把口中的茶都吐出來：
    蘇眠月身穿寬大的棉服，頭上沒有半點珠釵首飾，隻用幾條紅繩綁著，就是民間稍微富裕些的人家，都不至於打扮得如此淒涼。
    她的褲管上粘了些髒土，縮在衣袖裏的手背還像是有些傷痕。
    這……
    三皇子這麽虐待她？
    見蘇眠月站著低頭不語，那名姑姑不耐煩了，直接用力一推。
    蘇眠月撲通一聲摔倒在蘇素和蘇堇年麵前，背後傳來姑姑的嗬斥聲：
    “還不快向兩位貴人問安，杵在那裏是等別人跟你打招呼嗎？”
    蘇眠月渾身一抖，拚命地低下頭，忍住心中的恥辱：
    “眠月，給，給兩位貴人請安。”
    等蘇眠月行完禮，蘇堇年才慢悠悠地伸手虛扶了一把：
    “哎呀，都是自家人，這是幹什麽呢，快起來吧。”
    蘇素舉起茶杯，掩住嘴角的啼笑皆非，蘇堇年要有心不讓蘇眠月行禮，幹嘛還要等她被打之後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