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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是在問你。”
    皇帝難得地被逗樂了，故意板著臉看向王淵。
    “皇上，其實……奴才也知道貴妃娘娘為何這樣說？”
    王淵低著頭，小聲說道，眼角的餘光卻瞥向一旁樹蔭後的人影。
    “哦？你說說看？”
    沒想到王淵會這樣說，皇上倒是起了幾分好奇心。
    “皇上已經許久未進後宮了，久居養心殿，貴妃娘娘一定是覺得……奴才們笨手笨腳，沒有照顧好皇上。”
    王淵說的理由，倒是跟貴妃說的差不多，皇帝不禁點了點頭。
    “貴妃確有此憂慮。”
    “皇上，娘娘是關心您呢。”
    王淵沒有多說什麽，他已經看得出來，皇上的心思已經被貴妃說動了。
    他隻要在一旁敲敲邊鼓，順著皇上的意思說就是了。
    “朕都這一把年紀了……”
    皇帝似乎有些猶豫，王淵心中暗自好笑。
    皇上是怕被臣民詬病，卻又很想選妃，所以要等他們來幫皇上找個合理的借口。
    “皇上萬歲，能伺候皇上，是後妃們的福氣，奴才在民間辦差時，也曾聽到大臣們議論，說皇上不再選妃，讓他們家中的女兒平白浪費了……”
    王淵說的話，讓皇帝聽得心裏很舒服。
    “的確，這皇城也是太空了，多放上幾個妃子，也算不得什麽。”
    皇帝輕輕頷首，心中已經有所決定。
    王淵扶著皇上回了養心殿中，樹蔭後的人影才走了出來。
    他正是這段時間，被王淵從皇上麵前擠下來的衛公公。
    自從王淵受到皇上的寵信之後，衛公公便飽受排擠，更可恨的是養心殿的其他太監，見此情形，全部站到了王淵的那邊，不再給衛公公好臉色看。
    皇上不會管這些小事，他隻要用起來順手便可。
    衛公公卻淪落到經常被安排去幹雜活。
    王淵還經常打著皇上所需的名義，差遣衛公公去禦花園跑腿。
    這讓從前是皇上麵前第一得意的衛公公，心中怎麽能甘心？
    聽到王淵和皇上關於重新選妃的對話後，衛公公心眼一轉，便有了主意：
    王淵這小子，竟敢妄議選妃之事，看他不在皇後娘娘麵前告他一狀。
    衛公公急忙往太平宮趕去。
    希望能借這個機會，把王淵拉下來，同時又向皇後賣個好，讓皇後也能記住他。
    太平宮中。
    皇後聽到衛公公上報的這個消息，不由臉色一變：
    “你說的可是真的，昭貴妃建議皇上重開選妃？”
    衛公公愣了一下，沒想到皇後娘娘聽到的重點是這個，他來這一趟，該不會把貴妃娘娘給得罪了吧：
    “許是昭貴妃提了這麽一回事吧，最可惡那王淵還……”
    “行了，你讓本宮好好想想。”
    皇後有些頭疼。
    她哪有閑工夫管什麽王淵李淵的。
    皇上身邊跟前哪個太監服侍得多些，哪個服侍得少些，她之前從未留意。
    誰讓後宮中向來妃子就不多，導致皇後根本沒在這上麵留心過。
    現在聽衛公公絮叨著小太監的事，她隻覺得煩心。
    皇後關心的，還是昭貴妃為什麽會這麽說。
    重新開選妃，對昭貴妃有什麽好處？
    這宮中現在隻有她們兩人，難道不好？
    不得不說，皇後舒坦的日子過太久了，兒子又是太子，她的思維已經漸漸變成了直線型。
    “不行，本宮這就要去廣陽宮走一趟。”
    皇後怒氣衝衝，說走就走。
    衛公公在她身後叫苦不迭，這下，他可是討不到好處了。
    “娘娘，皇後娘娘突然往我們廣陽宮來了，臉色還不太好。”
    昭貴妃已經準備歇下了，碧荷正在替她擦油膏，玉露卻匆忙跑進來，在她耳邊說道。
    “哦？這……快半夜了，皇後怎麽不休息？”
    昭貴妃不明所以地站起來。
    剛走到正殿，果然就聽到外間太監們的通報聲，皇後真的來了。
    “參見皇後娘娘。”
    昭貴妃帶著宮人們行禮，皇後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行了貴妃妹妹，這麽晚了，不要多禮了，本宮來是想問你，聽聞你跟皇上提議，讓皇上重新選妃？”
    皇後一來便直言不諱地責問她。
    昭貴妃先是一愣，隨即眼神盯在了皇後身後一個畏縮的太監身上。
    那個人不就是之前皇上跟前的衛公公嗎？
    聽聞皇上現在寵信王公公，衛公公都快沒地方站了。
    昭貴妃心中明白了什麽，她與皇後不同。
    皇後是腦子不轉彎，她是腦子轉了太多彎。
    此刻，昭貴妃心中想的便是，皇後一聽到選妃，果然是坐不住了。
    這樣想著，她臉上卻露出委屈之色，擺了擺手讓宮人們都下去。
    “皇後姐姐，您這是從哪聽來的謠言，臣妾怎麽可能提這種建議？”
    貴妃一臉委屈，皇後倒有些後悔了，自己似乎還沒打聽清楚，就心急如焚地跑了過來。
    “是姐姐莽撞了，姐姐聽聞皇上已有此意，這才……一時心急了。”
    皇後這時倒是想起了，如果皇上選妃，自己可更得拉攏著昭貴妃這個老人，才能防住那些新人。
    “姐姐說的是，皇上確是流露出這個意思，臣妾也不過是循著皇上的性子，說皇上在養心殿無人照顧，難免寂寞了些，罷了。”
    昭貴妃半真半假地說著。
    “哎，你素來是個性子柔和的，自然不敢反駁皇上了。”
    皇後一聽，也就信了昭貴妃的鬼話，歎息不已。
    還想讓她反駁皇上？
    昭貴妃心中冷笑不已，臉上卻更是哀戚：
    “臣妾和姐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又不同，而且……臣妾不過是一個妃子，如果反對皇上的意思，難免會讓皇上覺得妹妹善妒。”
    昭貴妃準備了一斤的好話，把皇後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皇後被她吹捧得迷迷糊糊，也覺得自己在皇上心中地位的確超然。
    不由生出一股勇氣：
    “皇上已近知天命之年，再大費周章地進行選妃，豈不是會惹來朝臣們的非議，本宮這就去勸皇上收回成命。”
    “姐姐……可這是不是太……”
    昭貴妃欲言又止，皇後有些不耐地拍了拍她的手：
    “你別擔心了，總之不礙著你的事。”
    “是。”
    昭貴妃眼中露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