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死局
字數:4579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藥妃有毒 !
一個精巧的銅鏡,被放在了垂死的韋氏麵前。
韋氏許久沒有照過鏡子了,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模樣變成如此麵目可憎。
此時,望著口鼻流血的自己,她眼中有著莫名的驚恐和不可思議。
蘇素卻懶洋洋地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輕聲細語地笑道:
“你有沒有發現,這個死相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你,你,你在說什麽……”
韋氏一邊喘著氣,吐著血沫,一邊想要掙紮推倒麵前的銅鏡。
可即便是這麽近距離,她也根本做不到。
“我說什麽,你心裏應該很清楚,張卿卿到底是怎麽死的,你真的不知道嗎?”
蘇素的聲音仿佛從飄渺無際的天邊傳來。
韋氏的心髒陣陣絞痛,她瞪大雙眼,目眥欲裂:
“是你?”
“你覺得是,那便是吧,不過我更願意相信,是母親的亡魂,來找你報仇了。”
蘇素低下頭,毫無憐憫地看著猶在吐血的韋氏。
十幾年前,身懷有孕的張卿卿,就是這樣被韋氏下了毒,痛苦而死的吧。
而且,她還生下了一個胎死腹中的男胎。
為了得到正室之位,韋氏如此惡毒。
韋氏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想反駁,卻張不開口。
蘇府不會在意一個下人的死活,唯一一個可能為她報仇的人,蘇眠月,已經被抓回三皇子府,終身監禁了。
想起蘇眠月突然跑回來,韋氏伏在地上:
“眠月也是你讓……她回來的?你的心為何如此……歹毒?”
原本蘇眠月生下三皇子府的長子,大有機會重獲自由,重獲三皇子的喜愛,不必再被拘在府中的,可被蘇素這樣一攪,卻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與你相比,這不過是小懲大誡罷了,我念在蘇眠月與我同出蘇氏,母親死時她還是個無知孩童,才沒有對她做什麽,你居然還說我歹毒?”
蘇素好笑不已。
韋氏自己做了那麽多惡毒的事,到頭來,反倒覺得別人碰不得她了。
“讓她出皇子府來看你,一是讓她見你最後一麵,也算成全你們母女情分;二來嘛,她此次被你嚇到了,以後怕也不會思為你複仇了,倒也算保全了我們唯一的一點血緣情分,你真是不知好歹。”
看著匍匐在地上,身體抽搐的韋氏,蘇素眼中閃過嫌惡。
蘇眠月是她教大的女兒,如果蘇素不做防備的話,難保日後不會被她所害。
“你作惡多端,為了一己私欲,先是與蘇銳勾搭成奸,又為了正室之位,殘害我母親,如今這是罪有應得。”
說起蘇銳時,蘇素的語氣中帶上了寒意。
她不再去看韋氏,轉頭離開。
眼前的人影越來越模糊,仿佛與當年的張卿卿交疊在一起,韋氏眼中留下血淚。
當年韋氏遭難,張卿卿毫不避嫌地收留了她,可她看到蘇府的富貴榮華,張卿卿的錦衣玉食,卻不肯再離開了,想方設法勾引上了蘇銳,成功地成為了蘇銳的姨娘。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張卿卿的神情受傷,可那時的韋氏哪還會在意這些?
張卿卿是個傳統女子,即便內心對韋氏失望,也依然張羅了她入府的事,依然把她當成親戚看待,結果卻是引狼入室,最後慘死。
張卿卿死了,蘇銳將她扶正,她順風順水了十幾年,女兒如花似玉,還被許為三皇子正妃,蘇府裏她說一不二,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為什麽會落到如此境地?
是張卿卿回來了?
所以就連她視若掌珠的蘇眠月,到最後也不肯認她這個母親了。
韋氏閉上雙眼,她已經死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來催她起床的仆婦才看到了韋氏的死狀,嚇得就要大叫,急忙跑去稟告管家。
可管家瞥了韋氏一眼,心中卻有計較:
老爺早就不願聽到韋氏的消息了,蘇眠月聽說也被三皇子府一直關著,這件事……
蘇銳根本無暇關心韋氏是如何死的,對他來說,韋氏的死,甚至比當年張卿卿的死,更不能引起任何波瀾。
韋氏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蘇府,消失在蘇府眾人的記憶中。
……
“她今天醒了嗎?”
蘇素剛睜開眼睛,就聽到門外有人在說話。
是司焱煦在問夏至。
夏至搖了搖頭,司焱煦又道:
“昨天吃了多少?”
“比前天多一些了,不過也盡是粥水……”
夏至也有些歎氣。
自從親自去送了韋氏一程之後,蘇素回來便躺了好幾天,司焱煦擔心不已,又不想說得太多,惹出她的傷心事來,隻好從夏至那邊旁敲側擊。
蘇素心中一熱,幹脆下了床,推開房門:
“王爺來了。”
“你醒了!”
司焱煦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隨後看到她身上單薄的寢衣,又搖頭:
“怎麽穿得這麽少?”
“我已經無事了,一會跟王爺一起吃早餐。”
蘇素笑了笑。
……
“還以為你要躺上幾天呢……”
司焱煦嘀咕著,看著蘇素喝粥,心中也鬆了不少。
“哪有那麽誇張?”
“也是,你做完此事,心中應該是放下一塊大石吧。”
司焱煦隨手夾了幾筷子小菜,塞到她的碗裏。
蘇素本想點頭,又想起什麽,眼中閃過一抹戾氣。
“你……是不是在想蘇銳?”
司焱煦了然。
蘇素沉默。
“你覺得……當年你母親的事,他……”
司焱煦說得有些小心,他不想蘇素這樣想自己的父親。
不過,韋氏的所作所為,蘇銳當真一無所知嗎?
“至少,他放縱了韋氏這麽做。”
蘇素終於開口,狠狠地咬斷了一根小菜。
也許,張卿卿的死,正好合了蘇銳的意……
……
一直寂寂無聞的蘇銳將軍,最近在京城中出了一點小名。
卻不是因為他那個為三皇子生子的女兒蘇眠月,而是他被從前的仆役告上了衙門。
仆役說,他並沒有簽賣身契,是從前韋氏將他收留的——
他原本是,周國公府的逃奴。
逃奴是上了奴籍的,偷偷收留逃奴,這是大罪,不過,周國公府沒落了,所以沒人舉報,便無事。
隻是這仆役說,因為此事,他一直被韋氏克扣工錢,直到發現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