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孕婦不宜見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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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心略頓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頭。她願意用一切交換母親的生命!
    “好。”丁克明終於滿意,表情裏的風光不可隱藏。他伸臂摟上了她的腰,摟著她朝前走。岑心沒有拒絕他這親熱的舉動,隻扯著他的袖子不肯鬆手:“求你……去跟我媽說吧,你已經同意了。”
    丁克明停步,撫上了她蒼白無色、驚懼未退的臉:“這一次的教訓,可要牢牢記住了。下一次再惹怒我,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岑心最想做的是將他一刀刺死,但在這種情況下,她再不能做半點對沈婉冰不利的事。最後,聽話地點了頭。
    丁克明哈哈地笑了起來:“沒想到不可一世的黑幫大小姐也有低頭的一天,真是太有趣了。”
    沈婉冰雖然被餓了三天,但有營養針吊著,也沒有真的要了命。但不管怎樣,岑心都不敢再試一次了。她親眼看著沈婉冰吃下了一碗粥,方才緩緩地鬆了氣。
    在退出來時,終於體力不支,倒了下去。
    自那天起,身邊的人開始談論婚禮,準備什麽,在哪裏舉行儀式,請哪些人,這座房子一時間忙碌起來。
    岑心看著這一切,一點感覺都沒有,仿佛這隻是別人的婚禮。隻是,看到請柬上霍淩宵的名字時,心重重地挫了一下。她沒想到丁克明真的會請霍淩宵。
    丁克明心情極好地走進來,一眼看到岑心對著霍淩宵的名字發呆,勾著薄涼的唇角,輕輕地掂起了那張紙:“怎麽?舊愛相逢,不舒服了?”
    岑心沒有回應他的話,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丁克明用力甩下了那張請柬跟了過來。
    在岑心走到門口時,再次開口:“能想象得到,霍淩宵如果知道我的新娘是你,一定恨不得把我的皮剝了。”
    岑心停了步,拉在門把上的手再也動不了。她何嚐不知,自己和丁克明站在一起代表著什麽,會給霍淩宵怎樣的傷害,又會帶給他怎樣的麻煩。
    可這些,都不是她所能控製得了的。
    她最終還是扭開了門頁,不回答這個問題。丁克明的手一伸,頂在了她拉開的門頁上,沒讓她走。
    “你是怎麽想的?可心?”他問,眼裏有著分明的挑釁和得意。
    岑心冰冰地看他,沒有把自己的真實情緒表露,隻冷冷地道:“我想什麽很重要嗎?難道我想什麽,你就會順著我的意思辦?”
    “這要看你想的是什麽,如果想著在婚禮上搗亂,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那天如果我不能順利結婚,你的母親,將是最大的犧牲品!”他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狠戾。
    岑心緊緊地捏上了拳頭,才沒有罵出聲來。就算沈婉冰最終把她與這個魔鬼送到了一堆,她都不能忍受任何人傷害她!
    “聽到了沒有?”丁克明沒等到她的回答,用力抬起了她的下巴,再次問。
    她咬牙,臉上全是諷刺:“我的母親在你手上,我還能幹什麽?丁克明,終究是什麽讓你這麽害怕?”
    “怕?”丁克明陰陰地笑了起來,“我應該高興才對,怎麽會怕?你知道嗎?上次霍淩宵幾乎毀了我所有的老本,連到這裏來的飛機都是高利貸租的。我為什麽會花這麽大的血本你知道嗎?因為隻要你答應嫁給我,我就能空手套白狼。有你在我手裏,我能得到許多這一輩子都未必得到的東西。我為這一天準備了多久,用了多少心思,你不會理解的。但,我的收獲也不少,不是嗎?誰摟著你就等於摟著一堆金子,不,不隻是金子,還有權力。這樣的好事,我怎麽會不高興呢?啊哈哈哈……”
    丁克明的笑聲從未有過地刺耳,岑心要強力忍受著,才能不掏出刀來對這個把她當商品一般估量的男人狠狠刺上一刀!
    沈婉冰以她需要準備婚禮為由,拒絕她去探望。其實,所有的事情都由丁克明代辦,她根本沒有需要處理的事情。岑心知道,沈婉冰隻是不想見她。至於什麽原因,她無從知曉。
    原本說很快要舉行的婚禮,丁克明竟然拖了一個多月。沒人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岑心隻能不安地呆在這裏,每天過得像走鋼絲一般。她害怕婚禮,更害怕在婚禮上看到霍淩宵。
    但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在一個半月後的一天,她在丁克明的安排下上了飛機,而沈婉冰卻留在了這裏。岑心知道,丁克明是要用沈婉冰牽製她,不讓她做出出格的事兒來。
    她苦苦地笑了一下,最終卻什麽也不能說。
    又是兩天的行程,等到結束時,她已經回到了y市。
    “婚禮在今晚舉行,來,我們先去試婚紗,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下車時,丁克明強行摟住她往酒店裏走,他唇上的邪肆一直未退,看岑心的目光別有深意,“今晚,會有一場硬仗要打,做好準備。”
    岑心無心去想他的硬仗,如一顆棋子般由人擺布,送進化妝間。酒店門外大張旗鼓地貼著結婚的橫幅,丁克明隻差沒有登報明示了。他難道忘了,自己是個犯人,前不久還曾犯過罪被軍方的人追殺嗎?
    對於丁克明的高調,岑心著實理不透徹。
    “新娘子真美啊。”化妝小姐們絲毫沒有意識到岑心有多麽不情願,紛紛誇讚。一直閉眼的岑心終於睜眼,看到了鏡中的自己。
    一襲白色婚紗穿在身上,與她一身白色皮膚相得益彰,婚紗是抹胸的,露出了深深的鎖骨,細細的兩根。在鎖骨上方,套上了昂貴的首飾。
    臉上化著並不濃重的妝,足以將她的美麗顯現,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長年在野外曬的那一臉粗糙泛黑的皮膚早已不見,全身上上下下都恢複了原本的雪白。
    艾瓦曾說過,她天生就是為美麗而生的,以前不相信,此時倒真的信了。
    隻是,美麗又如何?不能綻放在最愛的人麵前,再美又有何用?她複閉上了眼睛,恢複了原本的冷漠。
    化妝小姐們感覺到了岑心的冷漠,都不敢再多話,一個個悄悄退出去,將她一個人留在了化妝室裏。她就這樣閉著眼,看似假寐,實則已經陷入睡眠。
    這一路上都沒有休息好,她疲勞到了極點。好在早養成了坐著也能眠的習慣,否則還真不知道怎麽熬過去。
    岑心是在一陣吵鬧聲中醒來的,她睜眼時,關閉的雙頁門被人呯地推開,露出了丁克明那張邪肆的臉。
    他沒有看她,而是回頭去看後麵,對著那邊的人邪惡地笑了起來:“霍淩宵,你確定要把我抓走嗎?”他的指往後輕輕地一攤,對上了岑心:“不看看今天的新娘子是誰再做決定嗎?”
    在聽到霍淩宵這個名字時,岑心的心重重跳了一下,本能地站了起來。在丁克明的前方,有數支黑洞洞的槍對準,在槍後,站了一個軍官模樣的男人和——霍淩宵!
    岑心的眼眸狠狠地顫,身體不穩,差點倒下。丁克明已快步走到了她麵前,單臂挽起她的腰將她拉到了他的懷抱。他把岑心拉到了霍淩宵麵前再次開口:“看清楚了嗎?這就是我的愛人!”
    “可心?”對麵的霍淩宵眉頭用力一折,生生折斷。他正氣的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完完全全地落在了岑心的臉上。
    岑心沒想到在這種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與霍淩宵相見,又是難堪,又是傷心,扭開了臉。
    丁克明卻摟著她與那支支黑洞洞的槍再靠近了些:“和霍總也算得上是故人了,打聲招呼吧。”他的唇角歪著,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岑心痛得冒起一陣冷汗,被迫看向霍淩宵,好久才幹幹地出聲:“來……幹什麽?”
    霍淩宵的眸落在她身上,再也收不回,卻對丁克明發出命令:“把她放了,我放你一條生路!”
    丁克明扭唇如鬼魅一般陰陰地笑了起來,他低頭去看岑心,陰涼的氣息盡數撒在岑心的側臉:“可心,他希望我放了你,你要跟他一起走嗎?”
    他的氣息冰冷到幾乎可以將她凝成冰。岑心知道他問這些話,無非是想讓霍淩宵親口聽到她願意嫁給他這樣的話。她現在也終於明白,他所謂的硬仗原來最關鍵的是這一場。
    他如此高調地宣布在這裏結婚,就是為了引霍淩宵和抓他的人出現,然後把她擺出來,逼退霍淩宵。
    逼退了高高在上的霍淩宵,還會有誰跟他過不去?
    丁克明著實聰明,善於觀察並抓住每個人的七寸,讓他們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雖然不願意配合他,但別無辦法,隻能硬著聲音回答:“怎麽會呢?我們今天都要結婚了,不要再說這樣的笑話。”
    這幾句話說完,她已經有了喘的感覺。這種謊話,她還是第一次說,若不是強力撐著自己,怕早就羞得鑽洞離去!
    丁克明滿意地抬高了下巴對向霍淩宵:“聽到了嗎?霍總,哦,還有鄭軍官,我們家岑心說了,今天是我們的婚禮,不宜鬧事。”
    “宵!”鄭良侑低聲叫霍淩宵,暗示他不要被眼前的事情所迷惑,馬上行動將丁克明抓走。
    丁克明卻完全有峙無恐,大方地攤開了掌:“你們看到了嗎?我今天連個手下都沒有帶。為什麽?因為孕婦不宜見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