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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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水打在身上,雖然是夏天,但被這麽涼的水衝,而且我渾身隻穿了內褲,一時間我被凍的牙關直打顫,這個時候,我隻能選擇求饒,我顫顫栗栗的對蘇馨說:馨姐,我錯了,對不起,我真的錯了。
    蘇馨清冷的麵容上絲毫沒有平日裏明媚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憎惡、鄙夷和毒辣,她不屑的道:就這樣,認慫了?
    她一揮手,身後幾個人立馬上來開始扁我,有兩個專門照我臉打,打的我整個臉都腫了。
    我疼的眼淚直往下掉,半跪在地上,我說:馨姐,我不是故意的,是楊洋指使我幹的,我如果不照她說的做,她就收拾……
    我話還沒落,楊洋的聲音突然就後麵傳了過來,她立馬打斷了我的話道:馨姐,這王八蛋還不服軟,看來得給他來點厲害的,我聽說這雜種的爹是強奸犯,他骨子裏也有犯罪基因,怪不得這麽肮髒。
    蘇馨柳眉皺著,哼了聲道:行了,他算個什麽東西!?
    楊洋擺擺手道:馨姐,不能這麽放過他。
    蘇馨望向她,楊洋招呼手下端著一盆什麽東西走了過來,我不敢去看,明知道楊洋又要對我耍花樣,他們人多勢眾,而且看蘇馨和她關係不錯的樣子,我就是說破嘴皮子,她們也不會相信我的。
    蘇馨問她裏麵是什麽?
    楊洋笑著說:辣椒油,特別帶勁。
    蘇馨捏著鼻子道:怎麽那麽臭?
    楊洋嘿嘿道:從食堂下水道撈的,當然臭。
    蘇馨罵了聲草,帶著幾個人趕緊走了出去。
    我聽到裏麵是下水道的東西,一時間胃裏翻江倒海,明知道楊洋接下來要用更惡心的方法整我,我卻隻能幹巴巴的忍耐。
    廁所門關閉的一瞬,我連忙拔腿要逃,冷不丁的,楊洋身邊的兩個男的堵住了我,一人一腳把我踹倒在地,另外那個端髒油盆的男的瞅準機會,一盆全潑在了我的頭上。
    登時間,腐朽味、騷臭味、還有過期辣椒油的味道,各種難聞的味道夾雜在一起,我滾在地上,一個勁的幹嘔,卻吐不出來。
    楊洋和她的兄弟們在旁邊看的帶勁,笑的捧腹不已,楊洋說了句,真他媽臭,我們走吧,別讓這雜種身上的味道傳到身上。
    就這樣,我赤裸著身子站在女廁裏瑟瑟發抖,他們前腳出去,我瘋了似的握著水管使命的往頭上,身上衝,那種刺骨的冷水,打在身上,讓我險些站不住腳,甚至有種要暈過去的感覺。但比起身上的汙穢,我寧願忍受這種痛苦,也要把全身上下每一處都衝幹淨,我不停的撓著頭發,不停的衝洗著,身上的傷口被辣椒油蘸著,那種酸痛感,以及下水道肮髒的味道,讓我幾乎有種想死的心。
    我雙手抱著身體,發著抖一步一步的走進馬桶,將他們丟的衣服重新拾了出來,那一刻,我想起了在孤兒院,但那時雖然苦,但大家都非常團結,每一個人都把彼此當做兄弟姐妹一樣對待。
    沒有誰看不起誰,大家都是一樣的。
    比起現在,我寧願回到以前。
    將衣服擱在水管下麵不停的衝,我的眼淚和頭上的水珠混在一起,我抬起頭,看著鏡子裏狼狽不堪的自己,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
    我心想薛寧,你有娘生,沒人養,要怪就怪你自己命賤!
    我使勁搓著衣服,要把上麵的尿臊味洗掉,手掌因為太冷而發僵,但我不敢停下來,生怕被人發現我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突然間,女廁進來兩個女生,一見我這樣子,頓時嚇得跑了出去,邊跑邊喊有變態啊。
    我埋著頭,繼續使勁搓洗著衣服,擰完之後,穿著濕漉漉的衣服跑出女廁,一路上我都害怕被別人認出來,用衣領遮著臉走在走廊上,但饒是如此,還是有幾個認出我來。
    有個男生說那不是全校第一薛寧嗎?怎麽那麽慘。
    另一個說還不是因為自己活該,掀人家女生裙子,這種人擱過去就該浸豬籠,死變態。
    那個男生哈哈笑著說:你是不是暗戀蘇馨,要為人家打抱不平啊。
    另一個道:你還真別說,下次有機會,我也教訓教訓他。
    滿世界都充滿著敵意,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關進了監獄,身邊任何一個人都是警察,他們隻要看到我,就想揍我幾下,罵我幾句。
    我心如刀割,恨不得直接跑回家,這個學我不念了!
    但,薛盈盈怎麽辦?
    以後怎麽辦?不念書,哪裏有出頭之日。
    回到教室,有個光頭同學對我說班主任找我,我說了聲謝謝,他哼了聲,滿眼的蔑視,理都懶得理我。
    我沒有新換的衣服,隻好就這麽邋遢的來到班主任辦公室,班頭看到我時,略有些驚訝,但眉間卻稍稍不耐煩,看來他是也是有些煩我的,他問我怎麽了?
    我沒有隱瞞,來來回回全部告訴了他。
    班主任聽完,沒有責問楊洋,蘇馨還有打我的人,反倒是搖搖頭道:薛寧,作為一個學生,正常的榮辱感你都沒有嗎?
    我傻住了,就算我做的不對,不該輕薄蘇馨,但他們將我人格都踐踏在地上,這種報複,就有榮辱感嗎?
    班主任擺手道:好了,你走吧。
    他掩了掩鼻子,明顯是對我身上的臭味有點排斥。
    連班主任都覺得我自作自受,活該,我還能再作什麽解釋?
    我點點頭,離開了辦公室,剛回到座位,我就感覺屁股下麵有些不對勁,站起身才發現,凳子上被人扔著吃剩下的雞骨頭,我用手拍了拍,擦幹淨,然後強忍著坐了下來。將手伸進抽屜裏準備拿書時,我忽的摸到什麽黏黏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我登時呆住了,是一包帶著血的衛生巾,竟然有人惡作劇,把精血衛生間扔我桌裏?我作嘔的趕緊扔在地上,渾身瑟瑟。
    身後傳來一陣又一陣起伏的笑聲。
    我咬著牙,氣的臉都白了。
    下課後,黃飛虎忽然來到我跟前,低聲說了句:薛寧,聽說你爸是強奸犯,該不會是真的吧?
    說完,他捂著肚子大笑不已。
    我知道他是故意譏諷我,好讓全班人都把我當作靶子對待,以前考試我每次拿全班第一,乃至全校第一的時候,班主任都會讓全班同學給我鼓掌,那時,有不少人都帶著不情願,乃至嫉妒的表情看我。因為他們覺得我是故意出風頭,甚至有人私下裏說學習好有什麽了不起,還真把自己當個東西看了。
    實際上,在班裏我一向低調,從不招惹別人,這次事件剛好讓黃飛虎找到針對我的把柄,他一邊詆毀我,一邊朝我吐了兩口唾沫。
    班裏看笑話的居多,少部分埋頭做作業,保持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對於那些曾經就嫉妒我總拿第一的人,他們找到了發泄的地方,有三個男生經常跟著黃飛虎混,也跑過來對著我指手畫腳。
    我低著頭,依舊不聞不故。
    黃飛虎突然來了句:薛寧,你媽死了吧?
    我瞪大眼睛,心裏某根神經像是被拔了出來,我說:黃飛虎,你別欺人太甚。
    黃飛虎像是來了興致,朝我踹了一腳,猙獰的道:怎麽了?小王八羔子,老子說的不對嗎,不然你媽就是在外麵賣的,要不咋會生出你這個斯文敗類。
    我再也忍不住,他們可以詆毀我,可以打我,可以為所欲為,就是不能提我媽,我的養母是我心目中最神聖的存在,我不允許任何人這麽侮辱她。
    我打不過黃飛虎,但憑著一股狠勁,和突然發力,撲倒了黃飛虎,黃飛虎不是善茬,上來就照我腦門來了兩拳。我平常沒有打架的經驗,但發了瘋的我,顧不上其他,一口咬住了黃飛虎的手背,不論他和其他幾人怎麽拉我,怎麽打我,我就是不鬆口,像隻瘋狗似的。
    黃飛虎起初還用拳頭捶我,但最後疼的眼淚都下來了,要不是班主任在這個時候出現,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把他手背的肉都咬下來。
    黃飛虎在地上打了個滾,抱著手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指著我道:薛寧他不是人,我說他一句,他就上來咬我,他們都可以作證。
    班主任臉色發青的站在門前,氣呼呼的道:薛寧,你給我過來。
    黃飛虎惡人先告狀,他在班裏人緣雖然不好,但大家都怕他,麵對班主任的質問,同學的回答都是我先動的手,而且差點把黃飛虎咬掉肉。
    班主任上來就吼了我一句:你又不是狗,咬人家幹嗎?明天把你爹媽叫來,你收拾收拾東西,滾吧,我管不了你了。
    他提到叫我請家長,又要開除我,我登時眼淚唰的就落下來了,班主任剛帶我們班不久,除了以前的老師,沒幾個知道我家具體情況的。他見我一個勁哭著,沒好氣的道:薛寧,你一個男子漢,有什麽好苦的,幹的出這麽肮髒的破事?還要讓我整天被其他老師諷刺,你還好意思哭?你爹難道真是強奸犯嗎?
    我攥著拳,紅著眼瞪著他,感覺渾身熱的都在冒煙,我猛地推了他一把,衝了出去。
    班主任似乎也被激怒了,沒想到我竟然和他動手,他歇斯底裏的喊道:你有種就別回來了,媽的,滾的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