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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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川不知道錢歸我要帶她去什麽地方,隻是一直跟著他跑。
她以為,他們最終會安全脫困,但沒想到杜崇儉在半道還埋伏了人,又一次把他們的去路截斷了。
錢歸我身手再好,但終究受著傷。他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長時間以寡敵眾。
當再一次被攔截下來時,臨川能感受到錢歸我已經因為被消耗掉的大部分體力而不再跟最初那樣手腳靈便。
“你先走吧。”臨川這樣告訴錢歸我,“隻要你能脫險,就完全有機會來救我。我等你。”
“這裏臨近沂水,隻要我們一離開葵縣,很快就可以渡河,到時候他再要找我們,可就沒有這麽容易了。”杜崇儉道,“所以你覺得他會再把你放回到我身邊麽?”
杜崇儉見錢歸我不說話,繼續道:“想來你的那些部下沒這麽快來葵縣,你想去求救當地官府?不過可惜,你應該到不了那個地方了。”
又是一場瘋狂的廝殺,錢歸我始終沒有放棄任何可以反抗的機會。
臨川躲在他身後,感受著他不斷被消耗的體力,心急起來——錢歸我以命護她,她怎麽可以貪生怕死?
眼見錢歸我製住了一個反賊,臨川趁機從那人手中奪下長刀。
一時之間,臨川的張皇,她的緊張,都在這一柄可以要人性命的武器被握在手中的瞬間迅速膨脹。她仿佛什麽都不知道,卻很清楚地明白,誰要傷錢歸我,她就會用這把刀去刺傷那個人。
淩亂的刀影隨之而來,錢歸我依舊那樣保護著臨川的周全,她也試圖為他分擔哪怕一點點的危險。
父親說過,她這雙手是用來寫字畫畫的,如果他知道,他的女兒此刻正拿著刀麵對試圖威脅安危的敵人,是否會為她鼓掌,是否會為有她感到驕傲?
臨川在刀光劍影中揮舞著長刀,那些毫無溫度的撞擊抑或是人的叫聲都讓她的動作變得惶惶不安。可她沒辦法停下來,除非她和錢歸我都足夠安全。
不知這樣交手了多久,在周圍亮起火光的時候,臨川聽見錢歸我欣喜道:“終於來了。”
臨川這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發現有一隊舉著火把的官兵正朝這裏過來,而帶頭的那個騎著馬,馬上正是分別多時的姝顏。
臨川過去曾見過一些騎馬的侍女,但那都是打馬球取樂,跟此時氣勢逼人的姝顏沒法比。
“杜相公,別來無恙。”姝顏騎在馬上,雖然沒有佩刀,卻英姿赫然,“你們這麽多人欺負一個,是不是太不光明磊落了?”
“你們詭計多端,也不見得堂堂正正。”
“那就彼此彼此了。”姝顏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錢歸我身上,顯然十分擔心,但麵對杜崇儉的挑釁,她依舊保持著鎮定,“說吧,是要就這麽打一架,還是跟我回去好好談談。”
姝顏帶來的人並不多,眼下和杜崇儉這幫亂黨也隻能說是兩相持平,真要動手,未必討得了好。
杜崇儉臨危不亂:“你們都喜歡玩這種虛張聲勢的把戲,玩多了,就沒意思了。”
既是亂黨,一旦被抓就隻有死路一條,他們都是亡命之徒,想來也不會願意束手就擒。杜崇儉此言一出,他們開始試圖突圍出去。
錢歸我趁亂將臨川送到姝顏身邊:“保護好她。”
姝顏拉住錢歸我:“你不要命了?都成血人了還上去!”
臨川這才發現錢歸我的衣服上已經滲滿了血,想來是他的傷口徹底裂開了,她立即拉住錢歸我:“你別去了。”
“誰都能逃,杜崇儉這個頭功,我可不會放了,不然回了長安,我怎麽開口討賞?”錢歸我笑著摸了摸臨川的腦袋,“等我回來。”
不等臨川開口,錢歸我就跟風一樣又衝了出去。
“我這個表哥,真是不讓人放心。”姝顏歎道。
“表哥?”
姝顏從臨川手裏拿走了那把長刀:“是啊,他如果不是我表哥,我也不用賣給他這個麵子。”
“他到底是誰?”
“這個嘛,你回頭自己問他吧,總不會是壞人。”姝顏的笑容一閃即逝,麵對周圍的侍衛時,又正色道,“好好看著這個姑娘,如果有一點閃失,提頭來見。”
見姝顏要走,臨川忙拉住她:“你去哪?”
“親自去趟衙門,總不能幹看著他們到時候去開城門吧。”姝顏轉身要走,卻又想起什麽,“這裏到底不安全,你跟我一塊去吧。”
不等臨川回應,就有亂黨舉著刀向他們衝了過來。
臨川被侍衛保護起來,但那些亂黨的目標也很明確,就是要抓臨川。因此他們拚盡了全力,比方才和錢歸我交手時更顯凶悍。
錢歸我此時已被其他亂黨圍困,而過來抓臨川的顯然是亂黨精銳。縱有侍衛保護,眾人也有些難以招架他們的攻勢,姝顏立即將臨川拉上她的馬,就要向衙門奔去。
然而杜崇儉突然一刀橫來,硬生生斬斷了馬的一條前腿。駿馬嘶鳴聲驚破夜空,臨川和姝顏就這樣滾下了馬。
臨川還未回神,就被一隻手從地上提了起來,眼角一道亮光劃過,頸間這就架上了一把鋥亮的長刀。
不光是臨川,姝顏也被扣在了亂黨手裏,此情此景,猶如重現當夜在山中的樣子。然而這一次,隻怕杜崇儉提出的要求會更加過分。
“主動權似乎又落到我手裏了。”杜崇儉反剪著臨川的雙手,依舊是那副穩操勝券的模樣,“我們這次談什麽條件呢?”
錢歸我半身染血卻未放下手裏的武器,憤然盯著杜崇儉:“任何條件都不能保護你們周全,放棄吧。”
杜崇儉手裏的刀在臨川脖子上逼近了一分,錢歸我的神情便隨之緊張起來。
杜崇儉笑道:“我要五條船,現在就去準備。”
“沒有。”錢歸我回絕道。
臨川感覺到頸上的皮膚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從傷口裏正滲透出源源不斷的疼痛,即便此時還很細微,但鋒利的刀刃就貼在傷口上,隨時可能再進一步。
“她的命還不值五條船?”杜崇儉道。
“沂水渡口的守軍已經全部撤離,現在那裏正停著十條空船,不過有七條漏水,你們要不要賭一賭?”
“淹死了她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