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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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慎道別之後,臨川和周道務一路遊山玩水,不知不覺就到了文水縣。
當朝太子李治曾經出宮時來過此處,當時臨川問他:“文水縣有什麽好玩的麽?”
李治隻留給臨川一個神秘的微笑就不再搭理她了。
時至今日,臨川回想起那時和李治的對話,還是覺得這位太子哥哥必定藏了什麽秘密不肯告訴她,因此讓她對文水縣種下了難以說清的好奇之感。
周道務不知有過這樣的曲折,也就不能明白臨川一進入文水縣就到處東張西望跟找寶貝的似的究竟是為什麽。
臨近午膳,二人找了個間客棧落腳,周道務問道:“這裏是有稀罕寶物麽?”
“不知道。”臨川真是餓了,敷衍了他一句就埋頭吃起了東西。
周道務不知在看什麽,稍後才問臨川:“你沒發現這個文水縣裏的人很奇怪麽?”
吃飽喝足之後,臨川才心滿意足道:“發現了,十個人裏有八個人隨身帶著風箏。”
“兩位是外鄉來的客人吧。”店小二熱情上前道,“我們這就快有飛鳶大會了,大家夥這都是在準備參加呢。”
“放紙鳶?”臨川立刻來了興趣,“有這麽好玩麽?”
店小二雙眼冒出精光,向臨川打起了包票:“不好玩也不會有那麽多人參加了。”
“哪裏好玩?”
店小二撓撓頭,剛才直衝雲霄的自信頓時全沒了,卻依舊嘴硬道:“總之就是熱鬧極了,十裏八鄉可多人趕來參加,誰的紙鳶飛得最高,那是可以得到豐厚獎勵的。”
這下臨川就明白“好玩”在什麽地方了,又問道:“誰都能參加麽?”
“隻要你有紙鳶,能飛上天,就都能參加。”店小二殷勤道,“二位是不是想參加?我給你們介紹一個專門賣紙鳶的手藝人,保證紙鳶上天飛得又高又穩當,而且價錢公道,童叟無欺。”
“你們掌櫃的知道你又是跑堂又是給別人拉生意幹私活麽?”周道務笑問道。
店小二賠笑道:“實不相瞞,紙鳶就是我家掌櫃的讓我捎帶賣的。”
周道務給了幾個銅板,這就把店小二打發走了,又感歎道:“生意人就是心眼多,像我當初一心一意賣字畫的老實人怕是絕跡咯。”
“我真想知道,如果姝顏在場,會如何反駁你這個‘老實人’的話。”臨川笑嗔。
臨川這種喜歡湊熱鬧的性子,當然不想錯過這個“飛鳶會”,午膳後,她就拉著周道務在街上到處看紙鳶,想要買一隻來參加。
雖說重在參與,但臨川也不想隻是走個過場,因此花了挺長時間挑選紙鳶。周道務從頭到尾,一句怨言都沒有,時刻陪在她身邊,還幫她挑,後果就是他倆一隻都沒買上。
“你究竟是想跟著看熱鬧,還是想要那份獎勵?”周道務問臨川。
“原本我真的隻是想跟去玩一玩,可是你也看見了,咱們為了買一隻紙鳶,已經花了這麽長的時間,如果不做點什麽,豈不是太對不起挑紙鳶的這些時辰了?”讓周道務陪了這麽久,話說到最後,臨川都有些底氣不足了。
“我的孟薑豈是甘於得過且過之人?”周道務笑意明朗,“那我也不能幹看著,得做點實事。”
這一次,周道務又給臨川了驚喜。
在經過一夜休息之後,周道務帶著臨川去找附近的買竹骨的人,一連找了好幾個,好不容易才挑了滿意的。
稍後二人又去買做紙鳶的紙麵,同樣挑了很久,找了好幾家才找到周道務認為最合適的。
回客棧前,他們還去買了一些其他的工具,感覺就跟置辦家當似的。
晚上回了客棧,周道務就開始削竹骨,綁架子,忙活了好半天。
臨川對這東西一竅不通,怕插手了反而影響周道務的進度,就乖乖在一邊看著。看這個老實人為了自己的一句話就如此認真的模樣,看著那些竹骨在他一雙巧手下慢慢成了形,臨川內心的欣喜無以言表,大概隻能用親他的方式作為回報了。
周道務沒料到臨川會這麽幹,剛才還專注的神情瞬間就變得呆滯了,臨川卻笑著看他:“怎麽了?”
周道務的眉間眼底盡是得意,一麵繼續紮竹骨,一麵道:“你好好想想要在紙鳶上畫什麽。”
“我都想好了。”臨川好整以暇地坐在周道務身邊,“你就等著看吧。”
周道務很快就紮好了紙鳶的架子,然後開始糊紙,隻是快完成的時候,紙上沾了幾點血跡。
“你的手?”臨川找到周道務手上的傷口,“一定是剛才做骨架的時候弄傷的,我先幫你上藥吧。”
周道務卻將筆遞給臨川:“有勞孟薑就著著幾點汙漬作畫了。”
紙上殷紅看來紮眼,雖然確實打亂了臨川最初的想法,但也難不倒她。
臨川和周道務是在姻緣鎮外的桃花林第一次正式見麵,這又是他為她做的紙鳶,如此有紀念意義的東西,臨川自然要將他們初遇的地方畫下來。
那片桃花林裏有臨川這一生相思的開始,若是能和周道務一起將這段緣分放飛空中,也是件想來就令她心中生快的事。
不過臨川特意留了一片空白,問周道務:“我想寫幾個字,你猜猜是什麽?”
周道務不假思索,站在臨川身後,握住她的手:“我寫給你看。”
筆在臨川手中,而臨川在周道務懷裏,她就這樣在他的引領下寫下了那幾個字——專治父母之命。
周道務有心,還特意將其中幾筆和周圍的桃花聯結在一起,看來像是張開的桃花枝,如此字與畫融為一體,看來賞心悅目。
放下筆,臨川轉身去看周道務,彼此靠得近,她能清楚地看見他眼底氤氳開的笑意,她低聲告訴他:“我有些舍不得將這紙鳶放出去了。”
“那就不放。”
“但這麽好看的紙鳶留著壓箱底,太可惜了。”
“那就拿出去炫耀一番。”
“你平時不是主意多麽,怎麽這會兒跟牆頭草似的?”
“我就向著你,你在哪,我就往哪倒,不好麽?”
當然好,而且好得不得了,好得臨川都不知應該怎樣誇他,就會傻傻地衝他笑了。
周道務把還帶著傷的手攤開在臨川麵前,苦惱道:“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趕緊淨手然後上藥,你這雙無所不能的手,我可得好好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