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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附在翠翠的耳旁不知道說了句什麽，翠翠竟然聽話的隨著他起身就朝一旁的小房間去了。
    我在這個圈子裏呆了幾個月，暗藏的潛規則已經心知肚明了。
    有的客人急不可耐的時候，會找個借口帶伴遊找個地方解決。
    翠翠出去的時候，我盯著她的背影望了許久。
    她還是個沒有戀愛過的大學生，她是為了生活不得已出賣自己。掙錢的方式有很多種，我一直堅守著自己的底線。
    我端著酒杯坐在那裏的樣子一定可怕到了極致吧？不知道哪裏來了個男人，在王總離席之後一屁股坐在我旁邊。
    “這位小姐，我們喝一杯嘛，以後認識了就是朋友。”
    他說著，一隻手就搭在我的大腿上，手指開始朝大腿內伸過去。
    這樣直接的試探，不足為奇。
    若是在平時，我自然會跟他周旋一番，但是因為翠翠的事，我心不在焉。
    我扭頭冷冷的望了他一眼，卻是沒有舉起杯子，他的手就直接往裏鑽去，另外一隻手攬住了我的腰。
    “那我親自喂你吧！”
    他說著，滿是酒氣的嘴就湊了過來。
    其他幾個男人開始哄笑。
    男人們玩的招數很多，用嘴喂酒算不得什麽事。若是平時，我笑著接受，或者找個借口推掉，這都不是什麽難事。
    可是那天，他突然毫無征兆的湊過來，我當即伸手一巴掌就打在了他的臉上。
    “媽了個巴子，你他媽敢打我？”
    他被我打了，我當時也嚇著了。
    他立刻起身，一把拽住我的頭發，就想要湊我。另外幾個男人過來勸架，“老曾，算了，給老王個麵子。畢竟是老王叫來的人。”
    但那人不依啊，他是個暴脾氣，硬是要打了我才肯罷休拉扯間，桌上的酒瓶落在了地上，酒液傾灑了一地。
    “好啊，想讓我饒了你也挺容易的。”
    他說著，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來，然後脫掉了腳上的鞋子，當著我的麵，往鞋子裏倒滿了酒。
    “諾，把這個喝了，剛才那一巴掌我就算了。今天的小費，我買單，付你雙倍！”
    他將鼓鼓的錢包丟在了桌上。
    那隻盛滿了酒的鞋子就遞到了我的麵前，我其實最煩的就是這種小人了。
    我一直看著他，所有壓抑在胸口的怒火就爆發了，我起身，接過那隻鞋子，當著他的麵直接從窗口扔了出去。
    屋子裏頓時亂做了一團，那人氣了，破口大罵，“臭婊子養的，老子今天非要扒了你的皮。”
    他撲過來拉扯住我的胳膊，伸手就開始撕扯我身上的衣服。
    我是受夠了這些人的蠻橫，慌亂間，也不知道怎麽就抓住了一塊玻璃渣子，我一把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想死的話，馬上給老娘滾！”
    我的話不多，隻說了這麽一句。
    剛才還在看笑話的幾個人，這會兒都頓覺尷尬。
    他們麵麵相覷了一番，起身不約而同的從房間裏走了出去。
    那個人這會兒已經麵如土色了，不過是出來找個樂子，沒人想攤上事兒。
    他們以為我們這種女人，為了錢是什麽都可以做的，但絕對沒想到，我會狠到這種地步。
    “上次那位客人，我記得大動脈裂了，血就像噴泉一樣噴出來。你說，我現在往下劃一下，你會不會和他一樣呢？”
    我說著，朝他的脖頸吹了個口氣。
    他下的雙腿直哆嗦，“對了，您應該不知道吧？我最喜歡看的就是血，隻要看到拿東西，我就特別的興奮。待會兒，你想怎麽玩？”
    我湊近他，但是手上的利刃卻抵的更近了幾分。
    “你……你……”
    他結結巴巴的半響說不出話來。
    我的眼神立刻凶狠起來，“別他媽給老娘認慫，出來玩，就拿出本事來。玩不起就給老娘滾出去！”
    我發狠的樣子一定可怕到極致吧？
    我衝他吼道，他連滾帶爬的從房間裏出去了。
    我立在那裏，攥著碎片的手鮮血不停的流。
    屋子裏一片狼藉，那個鼓鼓的錢包就丟在桌上。
    我朝裏走去，包房裏有個獨立的小隔間。房門反鎖著，我聽到裏麵傳來翠翠的哀求聲。
    有那麽一瞬間，我想要離開。
    這是她選擇的路，早晚都要經曆這些。也許早一點，對她不算壞事。
    我鬆開握住門把手，轉身就要走，可裏麵突然傳來翠翠的叫聲，“桑桑姐，救我！”
    這條路上，每個人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我不該心慈回頭的，可翠翠那一聲叫，卻像是激活了我內心的使命一般。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力氣，狠狠地就朝那扇反鎖的房門撞了過去。
    房門應聲打開，翠翠被王總壓在身下，身上滿是傷痕。
    我和這個姓王的男人還沒有走到這麽親密的一步，並不知道他有虐待的傾向。他抽出皮帶扣住了翠翠的雙手，小皮鞭在她的後背上落下一道道殷紅的血印。
    翠翠臉上滿滿都是淚水，驚恐的眼睛，在見到我的那一刻充滿了感激。
    “桑桑，一起來玩啊！”
    姓王的男人光著身子，一臉的得意。
    他沒有望去我手裏攥著的那枚玻璃渣子，我冷冷的看著他，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
    在他注意到我手上的血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我照著他的脖子就狠狠地戳了過去，我那時候可真是什麽都沒有多想啊。
    血流成注，他捂住切口，血就像小噴泉一樣噴射出來。那一刻，他嚇壞了，光著身子飛快的往外跑。
    “桑桑姐！”
    翠翠也嚇壞了，她不住的哭。
    可我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我替她鬆開手上的皮帶，撤掉一塊窗簾摟住她就走。
    我說，“別怕，有我在呢！”
    出去的時候，我順手抄起了桌上的那個錢包。桑桑光著腳丫子，跟著我從消防通道跑出去。
    回去的路上，她靠在我的肩膀上不住的落淚，也許是因為驚嚇，她的身體一直不住的發抖。
    我攥著她的手，卻是強力撐著驅散內心的恐懼。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我闖了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