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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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鬱和陳輝走後,我上了樓,強強已經睡了,趴在書桌上,小胳膊下壓著一張畫。
    一個年輕男子俯身在床邊,在親吻睡著男孩兒的臉。窗外,一彎月亮掛在樹梢。
    強強隻學過簡單的繪畫,但他畫出來的人物,卻能抓住人物的主要特征,所以一眼就能看出畫的是誰。
    這副畫的畫麵有多溫馨,現實便有多殘酷,強強是那麽渴望著父愛,而莫子謙,他的心裏卻根本沒有這個兒子,他甚至對這個兒子的愛,都不屑一顧。
    我為強強感到傷心,我把他小小的身子抱起來放到床上,脫了衣服鞋子,就躺在他身邊摟著他睡了。
    正月十七,凱威爾正式開始節後上班,連續數天我都處在忙忙碌碌中,這些天裏,我沒有再見到莫子謙,亦沒有聽到他的任何消息,心裏隻盼著這個男人再不要在我眼前出現,不要再來影響強強的情緒。再過半個月,強強就要回加拿大溫逸如的身邊了,我隻想讓他快樂。
    一個月之後,我被一條爆炸性消息驚得呆住了。那天早上,我才到辦公室,便聽到有瀏覽網頁的同事發出尖叫,“千品國際和胡也明合作開發的那個度假村完蛋了!”
    這一句話有如一聲炸雷在辦公室裏響起,同事們紛紛離了座位,走到那女同事身邊,我也走了過去,當看到同事的電腦網頁上麵寫著的:地質部門最新發現,xx山的山石和土壤裏含有放射物w,這種物質長期接觸可以破壞人的造血功能,以及引發腫瘤等。
    莫子謙和胡也明合作開發的度假村就在那座山裏。
    我的心髒當時一陣驚跳,有什麽在腦子裏炸開。五少說過的話在我耳邊響起:那個度假村有蹊蹺。
    而高樂,他更是極力阻止高太太和高先生買那裏的別墅,他們竟是早就知道那山裏有放射物嗎?
    莫子謙他在做什麽?我驚呆呆地站在那兒,腦子裏刹時間一片空白。
    僅僅是一個上午的功夫,那處度假村被不明放射物包圍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網絡,在各個網站和論壇上鬧的沸沸揚揚。
    人們說,莫子謙這下完蛋了,他竟然在有放射物的山裏開發度假村,這下子,他投入的數億資金恐怕要打水漂了。也有人說,還好人們還沒有入住,如果已經入住才發現這樣的問題,那就晚了,到時候身體受到了傷害,那就不是賠錢可以解決的了。
    佳鬱也打了電話過來,“笑笑你看到沒有,莫子謙的度假村完蛋了,這就是惡有惡報。”
    我一時間如梗在喉,心頭竟是沒有絲毫落井下石的快感,不知為什麽,我心頭隱隱不安,好像度假村的事情就是一個陰謀,是有人挖好了陷阱等著莫子謙往裏跳,亦或者,根本就是他倒黴。
    雖然是和胡也明合作開發,但莫子謙也是掏了幾個億的,這下子恐怕是釜底抽薪,被置之死地了。
    不知為什麽,我的心裏會惶惶不安,總有個感覺告訴我,一切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但具體是什麽,我又真的不知道。
    一連數天,網絡上和街頭巷尾處處都是關於千品置業要倒閉破產的消息,莫子謙在網絡鏡頭裏出現的身影總是行色匆匆,記者們想要從他嘴裏得到內部消息,可他一直緘口不語。
    鏡頭裏偶爾也會出現胡也明,但少之又少,那人必竟屬於這個城市的暗黑勢力,本城的記者沒有人敢去采訪他,那些少之又少的鏡頭,也是遠遠跟蹤拍攝。
    胡也明這樣的暗黑勢力,沒有人敢去得罪,但買了度假村別墅的業主們卻沒那麽理智了,要知道那些別墅每一幢都不下幾千萬,買了房子的人沒有人願意自己的錢打水漂的,他們除了在千品國際鬧事索要賠償之外,還對胡也明圍追堵截。
    一時間,胡也明和莫子謙同時上了風口浪尖。
    夜裏,陳輝和佳鬱來到了溫逸如的寓所,我們在一起用餐,佳鬱一邊吃一邊說:“莫子謙這人渣,總算是老天有眼,給了他報應,幾個億的資金打了水漂不說,名聲也臭了。看以後誰還會買他們開發的房子。”
    陳輝卻若有所思地道:“我看這事情沒那麽簡單,我地質局那邊的朋友說,那座山有放射物質的事早就已經勘測出來了,但不知為何現在才公布消息。除非是有人將這事壓著。”
    我驚愣抬眸,是誰,是誰明知道那座山有放射物,方園數十裏都不適合居住,卻還隱瞞消息,直到度假村別墅開發過半。
    這對開發商來說,是致命的一擊,對買主來說,也是一場天災。
    陳輝和佳鬱走了,我徹夜難眠。
    又是幾天過去,莫子謙在這所城市再沒有了消息,有人說他畏債潛逃了,也有人說他多半被哪個買主泄憤給殺了,最後棄屍荒野。
    我聽的心驚肉跳,莫子謙,我雖然恨他,很多時候恨不得拿把刀子把他給殺了,但卻不想他落得這樣的結局。
    我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心情整日難安,午夜夢回,我腦中響起的,是莫子謙的話,他說,用不了多久,他便會與我複婚,這話是在暗示著什麽嗎?
    轉天晚上,我去找了五少,我和他,自那次宴會一別,已經三月未見。
    我推開魅色包間的門時,裏麵的人正在打牌,幾個男男女女圍坐一桌,正玩的熱鬧。
    還是老把戲,誰輸了,誰的女人便脫衣服。我親眼見著那個也就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毫不猶豫地將自己脫的隻剩身上三點,雪白嬌嫩得出水的肌膚赤果果地暴露在那些紈絝們麵前,有個人還伸手在女孩兒肉肉的小蠻腰間掐了一把,然後笑著說:“真是嫩呢。”
    女孩兒故做羞澀地扭了扭身子,對自己的男伴撒嬌,“李少,你也不管管,人家吃你女人豆腐呢。”
    那個李少哈哈一笑,“王少那是看得起你。”
    目睹這一幕的我,胸口一陣惡心。如果不是等著五少幫我解開心頭疑惑,我會掉頭就走,這樣烏煙瘴氣的地方真讓人倒進胃口。
    五少沒看見我一樣,身邊立著一個妖嬈美人兒,兩人不時調笑幾句,我沒敢打擾這少爺,隻站在一旁,安靜地等著他這一局排打完,可我沒想到的是,這一局,五少竟然成了輸家。
    誰輸了,誰的女伴便要脫衣服,我不由望向五少身邊的妖嬈美女,暗自為她捏了一把汗,誰料那美女扭捏了幾下身子,嘟著魅惑如火的紅唇很不情願地說:“人家不要脫嘛,要脫也是她脫。”
    美女的嘴唇朝我呶了呶,五少這才把一雙漂亮的眼睛斜睨向我,眼睛裏有清晰的不屑,眼光很冷。
    那幫紈絝們齊刷刷地把目光落在我身上,他們都是見過我的,自然也知道我是五少那個傳聞中的女人,有人先笑道:“都是五少的女人,哪個脫都一樣,你說是吧,五少?”
    五少哧了一聲,指間夾著一根香煙,悠然的吸了起來。
    妖嬈美女撒嬌地推了推五少的肩膀,“五少,讓她脫嘛。人家今天不方便。”
    紈絝們滿眼興味地瞧著我,“五少快叫她脫呀,我們的女人你都見過了,也該你的女人露一露了嘛。”
    這些人對那妖嬈美女的興趣顯然不如對我這傳聞中五少的女人來的多,紛紛把饒有興味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頓時渾身不自在起來。
    “五少,我找你隻是想問你點兒事,我不摻與你們的事情。”我正色道。
    五少骨節分明的手指漫不經心地彈了一下煙灰,“可以,那就出去吧。”
    我頓時一啞,五少已經涼著聲道:“今天紗麗身上不方便,先欠著。”紈絝們紛紛調侃道:“五少,紗麗不方便,不還有這個女人嗎?五少莫不是舍不得?”
    五少嘁了一聲,“有什麽舍不得!老子讓她往東她不敢往西!”
    說罷,把腦袋向著我一側,目光冷如冰錐,“脫!”
    我頓時渾身一抖,一股火蹭地冒出來,我冷冷地對著那少爺,清冷的目光中鎖滿濃濃的諷刺,一句話都沒說,我扭頭就走了。
    包間的門在我的手下砰的一聲被關上,我頭都不回地離去。我的確有事要問他,可並不代表我要受他侮辱。
    可我還沒有走出魅色,身後便有人大步而來,我感到身後突然襲來的一陣勁風,我的胳膊已經被五少扭住。
    “不是要找我嗎?這就走了?”
    五少漂亮的眼中洋溢著涼涼諷刺,扭著我胳膊的大手也像鉗子一般。
    “現在不需要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和五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有他的花花人生,我有我的平淡生活,或許我來找他,本就是個錯誤。
    我掙開五少鉗子般的大手,拔腿就走,但五少又大步跟上,將我的路擋住,痞子樣般的回過身來,“不是有事要找我嗎?不想知道答案了?”
    “不想知道了!”我胸口窩著一團火,不想再理會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紈絝。
    五少卻勾起唇角笑了,“我知道你要問什麽,放射物的事是不是?莫子謙他早就知道,地質部門的文件,也是他找人壓下的。”
    什麽?
    我猛然一愣,不可置信地望向那個滿身滿臉的痞氣的男子。他漂亮的眼眸裏滿是別樣的興味。
    “莫子謙在自己害自己?”
    我失口問出來,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這個答案。莫子謙他是傻子嗎?有誰會給自己挖個坑,把自己給埋進去。
    五少笑的涼涼,“這你得問他自己。不過這小子還真有點兒本事,竟然連地質部門的文件都能讓人壓下來。”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已經告訴你了,我該進去了,你走吧。”
    五少說完,一身懶散地又進了魅色。
    我心事沉沉地回轉身形,眼前街燈如虹,卻照不亮我心底的迷惑,莫子謙,他在做什麽?
    每天上班時從千品國際的大廈前經過,都可以看到憤怒的業主對著那氣勢輝宏的大廈又打又砸的情景。而莫子謙他始終沒有出現。聽說,千品國際內部已經人心惶惶,從高層到小職員,各個自危,隻待發了薪便走人。
    莫子謙仍然沒有消息,我的心頭整日遮著一團陰影,說不清道不明。
    溫逸如從加拿大回來了,我知道她是因為莫子謙的事而回來的,雖然她從沒有口頭承認過莫子謙是她的兒子,但我卻相信,她和莫子謙之間的關係並不簡單。
    我回去的時候,溫逸如正在臥室裏打電話,我聽到她一向靜婉的聲音變的激動,“為什麽會這樣,你是他父親,他的事情你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的嗎?不,這怎麽可能,這孩子到底在哪兒!”
    不知道莫城說了什麽,溫逸如深呼吸,“我把兒子交給你,是相信你會給他一個美好的未來,可現在你竟然連他做了什麽,在哪兒都不知道,莫城,你太令我失望了!”
    溫逸如掛斷電話,氣息仍然難平,我喚了聲溫姨。
    溫逸如道:“你回來了。”
    她看起來氣色不太好,臉色泛白,雙目中藏著血絲。
    “溫姨,你沒事吧?”
    我很擔心,如果莫子謙真的是溫逸如的兒子,那麽她此刻,心裏一定難受極了。
    溫逸如搖頭,在床邊坐下,眼神深深透著失落,“笑笑,你是不是一直在疑惑我和莫子謙的關係?其實,我是他媽媽。”
    我的心咯噔的一下,原來溫逸如和莫子謙真的是母子,我的猜測沒有錯。
    溫逸如靜水雙眸泛起濃濃的傷感,“三十年前,我和莫城是大學裏的戀人,我們在學校裏便私定終身,發誓非彼此不嫁不娶。可是沒過多久,莫城現在的妻子,也就是吳娟便找到了學校,她是莫城母親給他定下的親,吳娟找來的時候,我和莫城正在校園的湖邊約會,吳娟沒有驚動我們,卻回去把這事告訴給了莫城的母親。
    莫城的母親是極喜愛吳娟的,這個女人很能幹,年紀輕輕卻是個理家的好手,莫城常年在外求學,吳娟便承擔了照顧莫城母親的責任,莫城母親身體不好,吳娟一直在身邊照料,莫城母親便作主讓莫城娶她為妻,莫城不願,莫城母親便以死相逼,我不願看到莫城左右為難,受盡煎熬,便主動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