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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淩,我雖然理解你,但是什麽事情都不能做得太過了。”王華德出去後黃主任卻忽然走了進來。
    我淡淡地道:“我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麽地方過分的。我隻是覺得自己這樣做心裏才能夠得到安寧。其實我做的這一切還遠遠不夠。但是我又還能去為他做些什麽呢?”
    她盯著我半晌。
    “黃主任,你放心吧。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我是絕對不會讓你為難的。”我歎息著道。她點了點頭道:“你明白就好。”
    整個下午我在上門診的時候心裏都極不愉悅。但是我還是堅持盡量地溫和地去對待每一個病人。但是我的心裏卻憋屈得慌。
    “老兄,下班了嗎?”傅餘生打電話來我才忽然想起他上午和我約定的事情。
    我本來想拒絕他的但是卻說不出口。
    “說吧,什麽地方?”我問他道。
    “我來接你吧。”他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從門診的診室出來後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我到科室去一下。幾分鍾。”我給傅餘生打了個電話。
    “我在醫院的大門口等你吧。”他說。
    我想了想,道:“算啦,我馬上出來。我不到科室去啦。”
    本來我是想到科室去再看看小珍的,但是又一想,手術前似乎沒有什麽大的事情需要去做。
    我太在乎這件事情了。
    給小月打了個電話說晚上自己不回去吃飯,小月說她今天正好約了陳莉去逛街。我說那你們慢慢逛吧,順便給我買一條好點的領帶。小月問我要什麽顏色的,我回答說你看著辦就行但是千萬別太花哨了。她說幹脆下次和我一起上街的時候再說吧,我急忙道:“別啊。你隨便買就是了。”
    我害怕與她去逛街。太辛苦了。
    “哥們,我們兩人就隨便找個地方整一頓算啦。要幾個下酒菜、來一瓶酒不就得啦?”在醫院的大門口我對傅餘生說。
    他過來攀住我的肩膀說道:“還有人呢。走,我們打車去。”
    “還有人?誰呀?那對雙胞胎?”我問道,還特意提到了雲家姐妹。
    他笑道:“你到了就知道了。那對雙胞胎我早就不和她們來往了。唉!太難搞定了。”
    “我們今天去吃狗肉。”上了出租車後他對我說。我大吃一驚:“狗肉有什麽好吃的?”
    他神秘地笑了笑然後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出租車一直開了很久才停下。
    “你怎麽老是喜歡到這麽遠的地方來吃飯啊?出租車費都夠我們倆吃一頓的了。”我笑著對他說。
    “好吃的地方都不好找呢。”他回答。
    這是一片還沒有開發的區域,周圍的房屋都是破破爛爛的,而且好像挨著城郊。因為我可要從這些房屋的頂端看見遠方暮色中的山脊。傅餘生朝我笑了笑,然後朝著一處破舊的建築走去。讓我驚奇萬分的是我看見這裏擺放著一大排的轎車,其中很多輛轎車居然還是奔馳、寶馬!
    前麵是一條長長的巷道,雖然有幾隻白熾燈亮著但是我仍然覺得腳下的道路模糊不清、昏暗之極。
    走到巷道裏麵就聽到盡頭的那邊傳來一片喧鬧。
    “這裏的生意好極了。你剛才都看見了,很多人開著奔馳、寶馬道這裏來吃飯的。”傅餘生轉身對我說。我頓時來了精神。
    巷道的盡頭向左轉、繼續走了大約不到十米,眼前好大的一個地方,裏麵好多的人。這裏就好像一個大禮堂一樣,空間極高。我的眼前是無數張桌子和坐在桌子周圍的人。
    “你們幾個人?訂座了嗎?”一位服務員迎了上來問我們道。
    “前麵已經有人來了。”傅餘生道。
    我站在這裏看著那一桌、一桌的人們,忽然想起了農村結婚擺宴席的場麵。
    “這裏呢。傅醫生!”遠處一個人正在朝我們招手大叫。我們朝著那個地方走去。路經之處看到所有的人都吃得汗流浹背。
    這張桌上已經有了五個人,兩男三女。他們見我們到了於是都站了起來朝我們謙恭地笑。
    他們的這種笑我很熟悉,就像我在鍾省長麵前的那種笑一樣,我以前也用這種笑去麵對過範其然。
    “這是淩處長。”傅餘生向桌上的那幾個人介紹說。
    “淩處長好。”他們都在恭敬地叫我。
    我朝他們微笑:“你們好。不好意思,我們遲到了。大叫都坐下吧。”
    他們都恭敬地坐下了。坐下後卻都在看著我笑,還是那種笑。仿佛我身上揣有紅包一樣。
    我這才發現這桌子有些與眾不同:這桌子的中間是一個炭盆,炭盆上麵是一個支架,支架的上麵是一個黑乎乎的鐵鼎,鐵鼎裏麵裝著大半鍋的帶皮的肉,那肉一坨、一坨的呈金黃色,一股奇異的香氣撲鼻而來。這裏麵的是狗肉了?
    “服務員,快上菜。”剛才那位遠遠地招呼我們的人大叫道。
    “這是全總,我非常要好的朋友。全總,其他的人你自己介紹吧。”傅餘生道。
    那個被傅餘生介紹為“全總”的人忙笑著對我說道:“淩處長,我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公司的副總,他姓金;這三位美女都是我們公司的銷售經理,小楊、小李、小艾。我叫全興華。”
    “你們好。淩海亮。”我笑著對他們說。
    “我來找過淩處長的。”那個姓艾的女孩笑著對我說。
    我問道:“是嗎?”
    “是啊。我都到你辦公室去過兩次了。可是每一次你都那麽嚴肅,我現在想起都還感到害怕呢。”她伸了伸舌頭說。
    我現在才發現她的樣子很可愛。
    “小艾,你這是怎麽對淩處長講話呢?!”全總急忙批評她道。我笑了起來、學著《抓壯丁》裏麵的那個王保長用四川話說道:“全是我的錯、我悔過!”
    所有的人都大笑起來。
    服務員上菜來了。一大盤鱔段、一盆麻辣魚、一大缽涼拌萵筍,還有一盆豬血湯。這些菜擺放在桌子的四周將鐵鼎圍在中間。
    “這裏的狗肉很有特色,肉燒得很爛,裏麵的調料很特別,中間那一節一節的東西是甘蔗,我想這甘蔗的作用可能為了增加甜味。反正這狗肉很好吃。對了,淩處長,你看今天我們喝什麽酒呢?”全總先介紹了一番然後問我道。
    “傅醫生說吧。他說了算。”我笑著道。
    “這狗肉是燥火的東西,我看還是喝啤酒綜合一下吧。”傅餘生隨即說道。
    “好!就啤酒!”我立即讚同道。
    “我看還是喝白酒吧,要補就補個夠!”小艾卻道。
    傅餘生連連擺手道:“補多了可就麻煩了,我和淩處長都還沒結婚呢,這光補不發泄那可是要流鼻血的。”
    小艾朝他飛了個媚眼,道:“傅大哥想要怎麽發泄呢?不知道小妹可不可以幫你這個忙啊?”
    我吃驚地看著她——我沒有想到她居然這麽大膽和開放。
    “那就喝白酒吧,這話可是你說的啊,到時候可要認賬哦。不過我們淩處長怎麽辦呢?”傅餘生兩眼在放光。
    我急忙道:“我自己解決、我自己解決!”
    所有人都大笑。我這才發現自己在一時之間居然把話說錯了。
    “酒呢,我早準備好了。”全總從桌下提出了幾瓶酒來。
    這時候柳眉給我打來了電話,她問我道:“在什麽地方啊?怎麽那麽嘈雜?”
    “和幾個朋友在城郊吃狗肉呢。”我回答。
    “我知道那個地方。方便嗎?我要來!”她問我道。
    “來吧。但是我們不等你啦,菜都上桌了。”我對她說道。她的回答讓我哭笑不得:“給我留幾坨狗肉就行!”
    “誰呀?”傅餘生問我。
    “我一個哥們。”我回答。
    “那我們等等他吧?”全總征求我的意見。我搖頭道:“不用了,我們邊吃邊等就是。哦,對啦,今天大家認識了就是朋友了,你們千萬別再叫我什麽淩處長啦,誰叫罰誰的酒。”
    “那我們叫你什麽?”那個叫“小李”的漂亮姑娘問。
    “淩醫生也可以,淩大哥也行。全總可能比我大,你就叫我小淩吧。”我笑著說道。
    全總忙道:“不敢、不敢。”
    我不悅地道:“這樣就不好了。我和傅醫生可是好朋友,你們對他那麽隨便,對我卻如此客套,我很有意見的!”
    “就是!我覺得老淩說得很有道理。大家都隨便點吧。”傅餘生忙道。
    “行!”全總道,“那我們就開始吧。小艾,去把酒給我們倒上。用大杯,小杯倒起來麻煩得很。”
    小艾即刻站了起來。
    “來,我們一起喝第一下,大家都隨意就好。”我開始說了第一句話。因為我不想在這個嘈雜的地方聽到一大堆的開頭詞。還有就是,我餓了。
    喝完酒,我將筷子伸到鐵鼎裏麵去夾了一坨狗肉。
    他們都看著我。
    “味道好極啦!”我大聲地道。他們都欣慰地笑了。
    “就是環境差了點。”全總歉意地說。我又去夾了一坨,道:“就這樣好!東西好吃比什麽都重要。”
    所有的人這才去動筷子。
    “老傅,我們兩兄弟先整一下?”我端起酒杯對傅餘生說。
    他立即端起了他的酒杯:“當然啦。”
    “整一半?”我問。
    “整完。”他笑著說。
    “好!”我豪氣地道。
    酒喝下了。所有的人開始鼓掌。全總端起酒杯來敬我:“淩......淩醫生,我敬你。”
    我搖頭道:“先敬傅醫生,他年齡比我大一點兒。你們所有的人必須先敬他,不然我不敢先喝。”
    “謝謝你。兄弟。”傅餘生很感動的樣子。
    酒剛剛喝了一圈柳眉就到了。我可以想象她開車的速度。
    她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張大著嘴巴看著她。我知道這是他們是因為剛才錯誤地把她想象成了男人的緣故。
    “怎麽啦?你們怎麽這樣看著我?”柳眉笑著問。我笑道:“我前麵介紹說我一個哥們馬上要來。他們以為你是男的呢。”
    “就是嘛,我們都以為是男的呢。”小艾說。柳眉道:“男人和女人就不能成為哥們嗎?”
    小艾道:“哥們就是可以一起洗澡、一起上廁所、一起做、愛做的事情。”
    所有的人都大笑。
    “你那句話中間加個頓號好不好?”我笑著對小艾說。她笑道:“我加了的,你沒注意罷了。”
    “你這小姑娘!”我無奈地看著她笑了。
    “淩大哥,我開玩笑的。你千萬別生氣啊。來,我再敬你一杯。這樣,你隨意、我喝完。”小艾隨即站起來說道。
    我笑道:“我從來不欺負女同胞的。你如果非要喝完的話,我也隻好喝完啦。”
    “我幫你喝一半。”柳眉悄悄對我說。我朝她笑道:“不用。”
    “別喝醉了。”她柔聲對我說。我很是有些不習慣她現在的樣子,一個長期在我麵前很男人性格的漂亮女警察,當她忽然變得溫柔了我還真是不大習慣。我奇怪地去看了她一眼。
    “看我幹什麽?喝啊!別人美女還在等著你呢。”她忽然恢複了本性。我“哈哈”大笑著喝完了手上的這杯酒。
    “全總,你有什麽事情就說吧。我這人可有個習慣——喝醉了酒後答應的事情第二天我可是不會認賬的。嗬嗬!說吧,找我什麽事情?”我隨即問道。
    全總去看柳眉。
    “明天我來找您吧。”小艾說。我連連搖頭:“不用了。或者這樣吧,今天我們都不喝酒了,一會兒全總、傅醫生和我找個地方談談吧。”
    傅餘生急忙道:“這樣也行!”
    “我們找個茶樓坐坐?”吃完飯後全總問我。我指了外麵的一個角落處,道:“到邊上談談就是。談不了多久的。嗬嗬,是不是啊?”
    “淩處長真是爽快人!”全總道。我看了他一眼:“老傅的事情我會盡量幫忙的。但是必須我要有這個能力。”
    傅餘生聽我這麽說很是高興,忙道:“就這麽件事情。我聽說我們醫院最近要進幾台全自動生化分析儀,不知道這件事情定下來了沒有?”
    我其實早就估計到了他們今天找我就是這件事情。因為在我辦公桌上最近比較大的計劃就隻有這個。我點了點頭道:“醫院領導方麵基本上是定了,但是具體的品牌和技術指標還沒有完全確定。”
    “那太好了。淩處長,我們公司可是專門做這方麵的設備的。”全總忙道。我點了點頭,道:“現在關鍵的是你們自己必須去做好檢驗科那裏的工作。因為這些設備畢竟是他們用的。”
    “如果我們做通了檢驗科的工作後您那裏沒問題吧?”全總問道。我沒有理他,直直地朝著柳眉的車走去。
    “走吧。我們走。”我上車後對柳眉說。
    “既然我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那朋友怎麽還不知足呢?”上車後我給傅餘生打了個電話。
    “生意人嘛,就是這樣的。”傅餘生連忙說。
    “你別叫他們來找我。有什麽事情我們哥們之間談。你可要知道我現在這位置的難處。還有,這件事情我隻是幫你,你那什麽朋友和我沒關係。”我又道。
    “我明白了。”他回答。
    “我發現你現在比以前成熟多了。”柳眉看著車對我說。我笑道:“反正我是不會在自己的崗位上去賺一分錢的。我可不希望朋友們今後到監獄來看我。”
    “真的到了那一步的時候啊,可能來看你的就沒有幾個人啦。”她笑著說。我心裏一動,隨即問道:“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啊。加入我真的有了那麽一天的話,你會來看我嗎?”
    “會的。我們是哥們啊。”她慎重地對我說,“但是我希望那一天永遠都不會有。”
    我相信她說的這句話。可是就在這一刻,我的心裏忽然出現一種不安起來,我想起了那筆錢、上次秦連富還給我那張卡的時候裏麵的那筆錢。
    “我送你回家還是到其他地方?”柳眉問我。
    我想了想道:“回家吧。”隨即給小月打了個電話:“回家了嗎?”
    “我還沒呢。怎麽?你這麽早就結束啦?”她問我。
    她的電話裏麵沒有一絲的雜音。
    “是啊,我馬上就要回家啦。你也早點回來吧。”我說。
    “我已經到樓下了,你快點回來吧。”我可以聽到她的喘息聲,心想你幹嘛要走那麽快呢?
    柳眉開著車在笑。
    “你笑什麽呢?”我壓了電話後問她。
    “沒什麽。”她仍然在笑。
    上樓後我敲門,小月打開門後問我道:“沒帶鑰匙?”
    “我不是習慣了嗎?知道你在家我就難得拿鑰匙了。”我回答。她的臉上還有一絲紅暈:“你可真懶。”
    我笑著便急急忙忙地往廁所跑,身後卻傳來了小月不滿的聲音:“討厭,你又喝酒去了。難聞死了。”
    “沒辦法。我還在盡量少喝呢。”我在廁所裏麵歉意地說。噴灑完畢後出去看見小月正坐在書桌前看書,我上去緊緊地將她擁住。
    “我們什麽時候搬過去?”我在她耳邊柔聲地問道。
    “哎呀,你好大一股酒味道,臭死了!”她奮力地將我擺脫。我訕訕地退到一邊。
    她轉過了身來、笑著問我:“生氣啦?”
    我大度地說:“哪能呢。”
    “你說吧,隨便什麽時候都可以的。反正我們現在的東西也不多,要搬的話隨時都可以的。”她柔聲地對我說。我頓時高興起來:“那我們這個周末就去把家具和電器買回來。”
    “好!”她站了起來、過來抱住我。我的嘴唇上頓時一片溫熱。
    酒後的激情更容易爆發,也會更加的熾熱。我們在這一刻似乎都有了感覺。
    一直以來牢固的床在今天卻似乎已經疲憊,它隨著我們的韻律開始發出“吱吱”的響聲,不過這種聲音卻會讓人覺得更加地刺激。
    “你輕點,床要塌了。”小月在我身下提醒道。
    “別說話!”我製止她道。這時候其他的語言隻會讓我感到敗興。我繼續奮力地運動...... “砰!”床的一角塌了!我和她的身體頓時傾斜。我停了下來,可是在不到一秒鍾的時間裏我卻又聽到了床上發出了“砰!”、“砰!”、“砰!”幾聲大響。床全塌了!
    我狼狽地爬了起來。小月看著我,仍然躺在已經掉到了地上的床上對著我“哈哈”大笑。
    我看著自己眼前已經麵目全非的這張床苦笑著說:“看來這是上天要我們搬家啊。”
    “今天怎麽辦?”已經穿上了衣服的小月問我。我笑著說道:“將就一晚上吧。”於是便開始去清理地上的那些東西。
    忽然,我發現了一條領帶。這領帶很漂亮,我覺得有些眼熟。我撿起來,疑惑地問她:“這領帶是誰的?”
    我發現這條領帶似乎被使用過,但是成色卻很新。
    “我才給你買的啊。我正學著打領帶的方法呢。今後有空我給你打好不好?”小月笑著對我說。
    “範思哲的。這可不便宜。”我笑著說。因為我上次給導師送的就是這樣牌子的領帶,而且好像顏色也差不多。
    “你現在這身份帶其他的就不合適了。你如果喜歡的話我再去給你買幾條,把你以前的那幾條都扔了吧。”她說。我急忙地道:“別扔!我那幾條也不差的,都是金利來的呢。”
    “金利來的東西適合暴發戶穿戴。你還是要提高點品味啊。”她批評我說。我不以為然地道:“自己覺得舒服就行。我現在就是覺得我那幾件襯衣沒有合適的領帶配罷了。你今後買的時候一定要注意領帶的顏色。”
    “知道啦。你今天可真囉嗦。”她乜了我一眼道。
    我們在相當於地板的床上睡了一夜。第二天起床後我忽然覺得自己的腰有些酸痛。我不知道是床的原因還是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我們仍然手挽著手去上班。
    “這幾天我們住賓館去吧?”我對小月說。
    “何必呢,將就幾天吧。”她說,“今天下班後我們就去商場看看。反正那些東西我們都看得差不多了。”
    “我今天有手術。要不這樣,我們還是周末去吧,我估計一、兩天時間夠了。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先去把床買回來。”我對她調笑著說。
    她風情萬種地看著我。我很痛苦,因為現在我們都得去上班。
    小珍的檢查結果全部出來了。我仔細地看了一遍沒有發現有什麽問題。
    我將她的病曆夾拿到了黃主任的辦公室:“您看看,現在是不是可以給她做手術了。”
    她仔細地翻閱這個病曆。
    “好吧。你看什麽時間?”她問我。
    “您最近什麽時候有空?”我知道她其實很忙的。
    “今天下午吧。”她說。
    我點頭道:“好吧,就今天下午。”
    雖然在以前的那件事情上我對她有些意見,但是我內心還是明白她也是一種無奈。更何況自己當時不也首先考慮的是如何去保護黃杏兒嗎?現實和良心總是有衝突的。隻不過我的接受程度差了一些而已,所以我現在對她仍然客氣。因為我的內心並不想因為一個病人去得罪自己科室的領導;因為我自己也並不是那麽的高尚。
    離開科室、到了行政樓裏麵自己另外的那個辦公室。我在那裏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
    在行政樓的辦公室門口卻碰上了範其然。
    “範院長,您找我?”我問他。他點頭道:“我來了兩次了你都不在。我估計你在科室。”
    我急忙道:“是啊。今天下午我那邊有台手術,我上午得去安排一下。”
    我說著將他讓進了門。
    “你坐下,我給你說點事情。”他止住了我去給他泡茶。我坐下、然後看著他。
    “這次檢驗科的那幾台全自動生化分析儀你了解得怎麽樣了?”他問我。
    我看著他:“我還沒來得及和檢驗科溝通呢。您的意思是?”
    他忽然笑了:“你如果有什麽事情需要我關照的話可要早點提出來啊。”
    我沒有想到他會這麽主動地來找我談這件事情,也不明白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會的。”我含糊地說。
    “這種事情,能夠照顧朋友還得照顧才是。”他站了起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感激地朝他點了點頭。
    “走啦。什麽時候再請我喝酒。”他“嗬嗬”地笑著對我說,“不過其他方麵的就免了吧。”
    我假裝詫異地看著他。他將臉靠近我、悄悄地對我說:“上次那件事情太讓人尷尬了。”
    我“哈哈”大笑道:“偶然,純粹是偶然!總不能因為某次吃飯後拉肚子就一直不吃飯了吧?”
    他點了點頭道:“那倒是。”
    “以前那個叫什麽美麗的女人沒來找你麻煩了吧?”我又問他。我發現自己在他麵前越來越隨便了。
    “給我打了幾次電話,但是我都沒有接。有一次她換了個號碼給我打,我直接對她說你還好意思啊?你猜她這麽說的?”他笑著問我。
    我饒有興趣地問他:“她怎麽說的?”
    “她說她以前做得不對,要我原諒她。”他忽然恨恨地說,“你想我會原諒她嗎?”
    我搖頭道:“當然不會啦。不過你還是要注意才是。俗話說:‘女子如小人’,您最好還是要對她有所防範才是。特別是以前你如果有什麽把柄在她手上的話。”
    他點頭道:“把柄倒是沒有。不過......”
    “怎麽啦?”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問。他揮了揮手道:“沒什麽。哦,對了,剛才我給你說的事情你可要提前給我講啊。”
    “行!”我應答著將他送出了門。
    我拿起電話準備給傅餘生撥打過去。可是就在這一刻,我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我後來回憶到這一刻的時候總是感歎命運這東西真是奇怪,因為就是這個電話改變了我以後許多的生活。也許這隻是一種偶然,但是這個偶然卻造成了以後很多不能想象的事情出來。
    “淩大哥,我是雲霓。”她的聲音很甜。我仿佛看到了她嬌美的樣子。
    “你好。請問你有什麽事情嗎?”我問道。
    “我有急事想找你。你現在有空嗎?”聽上去她的聲音很激動。
    “我今天沒空。改天吧。”我說,因為我發現手機上有小月的電話在進來,她問我道:“現在有空嗎?陪我去逛街。”她問我。
    “我下午要上手術啊。”我回答。
    “我知道你要去給那個病人做手術。但是我覺得你應該回避這件事情。你想想,如果這次手術再出什麽問題的話你今後會怎麽樣?我認為從你的角度來講已經做得差不多了。這件事情還是讓黃主任去處理吧。不管怎麽說你也要給她一個償還的機會。”她在電話裏麵耐心地對我說。
    “你去問過黃主任啦?”我心想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啊?她回答:“是的。黃主任已經同意你下午不參加那個手術了。”
    我很生氣:“你怎麽管到這件事情上來啦?”
    “海亮,你現在一定得冷靜。我這是關心你啊。你想想,我難道還會害你嗎?”她沒有生氣,卻是柔聲地在對我說。我頓時冷靜了下來,其實我她說得很有道理。
    “好吧。”我無力地說。
    我隨即給黃主任打了個電話,她說:“你放心吧。我會處理好這個病人的。”
    她的技術我完全放心。因為不管從臨床經驗上來講還是從技術上來看,她都要比我強許多。
    我和小月很快就到了街上,我問她道:“我們上街去做什麽?”
    她挽住我的胳膊,說道:“買床。”
    我心裏頓時一蕩:“今天我們就住到新房裏麵去?”
    “那裏空蕩蕩的,住著不舒服。我們今天去看好,過幾天布置好了以後就搬進去。”她笑著對我說。
    “那我今天晚上還是去住老地方啊?”我悻悻地問。
    “我今天夜班,我住醫院值班室。”她忽然大笑了起來。我鬱悶至極。
    商場裏麵的東西讓我目不暇接。我恨不得將商場裏麵自己喜歡的那些東西都搬到我的新家去。這個時候我才再一次真正地感受到了金錢的魅力。要是自己手上有足夠的錢的話就好了,整體浴房、整體廚房、小型家庭中央空調、高檔漂亮的家具......
    小月卻似乎對這些東西沒有我那麽的熱心,她關心的卻主要在那些小的裝飾品上麵。這也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之一吧?我心裏想道。
    我在心裏盤算著買完那些東西需要多少錢,因為我還是想買一輛車,因為我不想去動秦連富給我的那筆錢。而其它的錢我卻放在房產裏麵不願意抽出來。
    還有就是,我還得去好好裝修那套小戶型。因為趙倩馬上要上來了。
    唐小芙最近要給我分紅了。我想到了這個事情、心裏頓時輕鬆了許多。
    當我和小月逛到床上用品樓層的時候我被那些琳琅滿目的布藝製品吸引住了。
    “這些東西太漂亮了。可惜對我們不是很適用。”小月歎道。我點頭說:“是啊。我們那房子太大了。這些東西放在裏麵不能體現出什麽效果出來。”但是我在心裏卻想到了我給趙倩準備的那套小戶型,如果這些東西放在那裏麵的話一定會很溫馨的。
    看著這些漂亮的布藝品我的腦海裏麵頓時浮現出了一個溫暖的房間的全貌——厚厚的帶有活躍色彩的窗簾,精致的床上用品,各式用具上都套上漂亮的布藝或者編織的裝飾、棉質的拖鞋整齊地擺放在窗前,在配上橘黃色的燈光。那將是一個多麽溫馨的地方啊。
    小客廳裏麵放上一套設計優雅的布藝沙發、造型簡單大方的茶幾上擺著一到兩個漂亮的玻璃果盤、淡雅的電視櫃上放上一台純平的電視機、在電視機兩側的牆上掛一點垂吊植物......我想著那個溫馨的地方頓時笑了。
    “你怎麽啦?怎麽笑得這麽詭異?”我的這種不知覺的笑意卻被小月發現了。我頓時一驚,忙道:“我在想象我們新房子的模樣呢,就是擺上這些東西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她對著我嫣然一笑:“你這人!怎麽像個孩子似的?”
    我將嘴巴放在她的耳畔說道:“沒有結婚的男人都是孩子。”
    她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片春色。我看著她嬌豔的模樣心裏不住地感謝上蒼、感謝上蒼對我如此眷顧。
    隻有這一次我陪小月逛商場沒有覺得勞累。我終於明白了女人為什麽會對這件事情樂此不疲的原因了——興趣。這就像男人們打麻將和喝酒一樣,在不知不覺中時間就那麽快速地過去了。
    今天我也是一樣。我看著商場裏麵的一切都在腦海裏麵把它們往自己的房間裏麵擺放,在我的眼中這些東西已經不再是單一的商品了,它們似乎成了我新家的一部分。
    要不是我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的話我肯定還會仍然沉湎於這種美好想象之中的。
    “小淩啊,手術已經做完了。很成功。”是黃主任。她親自打電話告訴我這件事情讓我忽然有些惶恐。
    “謝謝您了。黃主任。可能我有些地方做得不好,請您一定原諒啊。”我語無倫次地說。
    她回道:“醫者父母心。我們都不是什麽壞人。”
    我仿佛看到了她那嚴肅的臉上充滿著笑容的樣子。
    “你這人就是心思太重了。”小月在我身旁歎道。我默然。
    “我們回去吧。我想去看看那個病人。”沉吟良久後我對她說。她歎息著道:“好吧,我們回去。反正我今天是夜班。晚上我也幫你好好照顧一下她。”
    我心裏對她很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