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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珍還處於麻醉後的沉睡中。我給她作了一次檢查,情況看上去還不錯。
    “謝謝您,淩醫生。”王華德感激地對我說。我估計他並不知道我沒有參與這個手術的事情。
    “你跟我到辦公室去,我想和你聊聊。”我朝他點頭說。
    他跟著我來到了辦公室。我請他坐下然後親自去給他泡了一杯茶。他坐在那裏,我看見他的眼睛在隨著我轉動。他很緊張。
    我在他對麵坐了下來溫言地對他道:“你別緊張。這次你侄女的手術不是做得很好嗎?”
    “嗬嗬!”他朝著我憨笑。
    “你愛人怎麽樣了?”我隨即問他。他苦笑道:“還不是那樣。”
    我看著自己麵前這個老實憨厚的男人,心裏很不是滋味。
    “你可以去領養一個孩子。”我向他建議道。
    “我去算了命,那算命的人對我說我是命中無子。”他苦笑著說道。我忽然有些生氣:“別聽那些算命的胡說!他們大多數都是騙錢的。”我發現自己有些激動了,即刻就溫言地對他道:“還是去領養一個孩子吧,這樣的話等你們老了也有個照顧自己的人。”
    他搖頭道:“現在這個社會,自己的親身兒子都難得照顧到自己,何況領養來的呢?”
    我一怔,隨即心裏直叫慚愧。他說得很有道理啊。就拿自己來說吧,我的父母又何曾得到過我什麽樣的照顧啊。
    “你是幹什麽工作的?”我急忙轉移話題。
    他苦笑著回答:“早下崗了。我和我老婆在我家門口開了個麵攤,每天將就可以糊口。”
    我心裏不住嗟呀。
    “看來你挺難的。以後我看有什麽合適的工作沒有。如果可能的話我給你介紹一下吧。”我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話顯得很蒼白。
    他站了起來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淩醫生,你可真是我的活菩薩啊。我太謝謝你了。”
    我也隨即站了起來:“把你的電話給我吧,我到時候好通知你。”我想了想又道:“你先坐一會兒,我馬上打電話問問。”
    我隨即給嶽洪波打電話:“嶽總啊,在忙什麽呢?”
    我忽然發現自己好像與那個曾經的同室生疏了許多。
    “瞎忙呢。怎麽啦?找我有事?”他問我。
    “當然啦。”雖然我有一種生疏的感覺但是看著自己不遠處坐著的王華德我還是將那句話講了出來。這不光是為了幫他一個忙,還有一個麵子的問題,“你那裏需要人手嗎?如果可能的話麻煩你幫我解決一個人的工作問題吧。”
    “什麽學曆?”他問。
    我將電話捂住問王華德:“你什麽學曆?有什麽專長?”
    “沒什麽學曆,就幹力氣活兒。”他不好意思地說。
    “他以前是普通的工人,現在下崗了。”我隨即告訴嶽洪波道。
    “行!你讓他來吧。幫我守藥品倉庫。工資嘛,一個月一千二,幹得好的話還有獎金。你看怎麽樣?”他對我說。
    “太好啦!謝謝你,老同學!”我很是高興,轉身對王華德笑道:“好啦,我同學說可以讓你去上班,工作性質是守倉庫、藥品倉庫。每個月工資一千二,另外還有獎金。”
    他怔怔地看著我:“謝謝!”我發現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這時候小月進來了。
    “這是老王。”我向她介紹說。我現在的心情極為高興。
    “你好。”小月朝他笑了笑然後到了她自己的辦公桌處坐了下來。
    我拉著王華德出了辦公室,悄悄地對他道:“這是我未來的老婆。她今天晚上值夜班,小珍有什麽事情的話你就直接找她吧。”
    王華德不住地朝我道謝。我把嶽洪波公司的地址給了他,隨即想了想,從身上拿出處方簽然後在上麵寫了一句話:“嶽總,這就是我電話上給你介紹的那個人。拜托啦!”
    “你將這個條子拿去直接找公司的老總。”我說著將那張寫了字的處方簽朝他遞了過去。
    “我回設備處去。”我回轉到醫生辦公室對小月說,“晚上吃飯你自己到醫院食堂吧。”
    “好!”小月抬頭朝我笑著說。
    我沒有直接回設備處,而是先去了檢驗科。
    “華主任,你們對這次準備購買的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有什麽具體的要求啊?”我找到檢驗科的負責人後問他。
    “我們還在考察呢。”他回答。
    “那請你們盡快將相關數據交到設備處來吧。”我公事公辦地對他說。
    “好吧。”他的態度很溫和。
    出了檢驗科主任辦公室不遠,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問得過於簡單了點,我猶豫了一下變轉身朝剛才那個辦公室走去,剛到門口處就聽到裏麵傳來一個聲音,很小的聲音:“小人得誌!”
    是華主任的聲音。我心裏猛然間一哆嗦,站在那裏頓時邁不開自己的雙腿。此時,我差點就想進去找他問清楚,甚至與他大吵一架,但是我忍住了。
    老子又沒有惹過你,你憑什麽這樣說我!我心裏憤憤地想道。
    帶著鬱悶與憤怒,我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我心裏不禁就想,他為什麽會在背後說我是“小人得誌”呢?我什麽時候成了小人啦?一直以來我把自己的名譽看得很重要,我對王華德的那件事情的處理方式除了內心的不安以外其實還考慮了自己的名譽問題。一直以來我都認為自己是一個講良心的人,但是現在,居然會有人在背後罵我小人。對此我百思不得其解。
    憤怒過後卻是極度的失落與鬱悶,我的心裏慌慌的很是難受。
    傅餘生進來了。
    “怎麽?今天沒去科室?”他純粹是無話找話。我回答道:“去了,剛回來。”
    “檢驗科的工作我們已經作好了。”他坐了下來後對我說。我看他的樣子明顯對我有一種討好的意味。
    “華主任同意了?”我問他,臉上的笑容很不自然。當然,這隻有我自己知道。他點頭道:“他同意了。”
    我裝著驚奇地樣子問他:“他這人可不好說話的。你們怎麽作的工作?”
    他笑而不答。我裝著恍然大悟的樣子、猛地一拍自己的頭道:“我真傻!”
    他也笑了起來,隨即站起來去關我辦公室的門。
    我看著他。他笑著走到我辦公桌的前麵,從身上摸出一張卡來放在了我的辦公桌上麵:“哥們,這是我們的一點兒小意思。”
    我頓時明白了,忙將那張卡朝著他的方向推了過去,道:“兄弟,我早說過了,我純粹是為了幫你。我肯定是不會接受這樣的東西的。還是那句話,我不想我的朋友今後在監獄來看我。這一點請你一定理解。”
    他說:“這......”
    我笑道:“我一定會盡力幫你的。但是這件事情最終還得由醫院的領導說了算。”
    他猶豫了一下,將那張卡拿了回去:“那我就謝謝你啦。”
    我笑道:“我們之間還那麽客氣幹什麽?”
    “我知道這件事情的關鍵還是範院長。但是我有些怕他。所以......我想麻煩你給他說說。”他隨即又道。
    我搖頭:“老兄啊,你是知道的,他可是分管設備的領導,我比你更害怕去給他說這樣的事情呢。誰知道他手上有沒有熟人呢?”
    他點頭道:“這倒也是。唉!我這個從外校分來的人就是差這種人脈關係啊。”
    “反正我這一票沒問題。我隻能向你保證這一點。”我認真地對他說。
    他再三道謝後離開。
    如果檢驗科那個姓華的推薦你們的那個產品的話,老子堅決不同意!看著傅餘生離去的背影我恨恨地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雲霓打來了電話,我去到了她告訴我的地方。這是位於市中心一條小巷內的一家小飯館,店名叫“小綿羊”。進去後我發現裏麵已經擠滿了人,每一桌都差不多已經坐滿了。
    雲霓在靠近裏麵的一張桌子處叫我,我看見還有雲裳也在,就她們兩姊妹。
    我從桌子與桌子之間,人與人的後背之間的微小縫隙中擠了過去,一路上不住地向那些我不認識的食客們道歉。
    “快來坐。淩大哥。”雲霓熱情地招呼我。我笑了笑然後坐下。
    “淩大哥好。”雲裳笑著和我打招呼,她看上去不但漂亮,而且非常的可愛。
    我朝她微笑:“你也好。就我們三個人?”
    “是啊。我們姐妹花陪你還不滿意啊?”雲裳調皮地問我。我朝周圍看了看,發現好多人都在悄悄地朝著我們這邊看。一個男人帶著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在這裏吃飯可是夠引人注目的。
    “讓他們看好啦,羨慕死他們!”雲霓忽然笑了起來,悄聲地說。
    “萬一碰上熟人了我可說不清楚呢。”我苦笑著說道。
    “那有什麽?”雲裳笑道:“不就吃飯嗎?”
    雲霓卻說道:“對不起,淩大哥。這個地方沒有雅間,但是味道很好。你看,這裏早就坐滿了人了。我還是中午的時候來訂的座位。”
    我點了點頭,道:“謝謝啦!”
    “我們喝本地的白酒吧?”雲霓征求我的意見道,“淩大哥,五糧液和茅台我們現在可請不起。”
    我笑道:“行!就來江南大曲吧。五糧液和茅台隻是一個名而已,我喝不出來它們究竟有什麽好。”
    “淩大哥安慰我們姐妹呢。”雲霓笑著說,“不過淩大哥,雖然我們現在請不起你和好酒,但是我們希望今後能夠請得起。”
    我敷衍地道:“你們年輕,機會很多的。”
    酒上來了,鍋裏麵已經開始沸騰。
    “淩大哥,我們先吃點東西再喝酒好不好?這樣才不會傷胃。”雲霓征求我的意見。
    我當然答應。這家的涮羊肉確實味道不錯,生意好總有它的道理。我心裏暗暗地讚歎。
    她們一直沒有說今天找我什麽事情,我也不去問。她們會講的,我深信這一點。
    周圍很嘈雜,但是我們這裏卻很安靜。我覺得這樣有些尷尬,忽然就想起去問她們一件事情:“你們覺得傅餘生這個人怎麽樣?”
    雲霓怔了一下,說道:“馮大哥,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我說:“當然是真話了。其實我對他不大了解,所以才忽然想到問你們。”
    她說道:“我覺得這個人很壞。前不久,我男朋友說他的腰有些痛,結果就去照了一張片,照片的結果是腎結石。本來我那天準備陪同他到醫院去的,可是我媽媽卻在那天生病了,於是我就打電話給傅餘生請他幫忙,結果傅餘生告訴我說我男朋友得的是什麽性病。後來我問我男朋友,我男朋友才告訴我說傅餘生居然找他索要紅包,我聽了很生氣。不過我也有些懷疑我那男朋友真的得了性病,於是就和他大吵了一架,後來我男朋友急了,拿出化驗單來給我看,我這才知道傅餘生居然是那樣的人。”
    雲裳說:“他真的很壞。經常騷擾我姐,還騷擾我。”
    我在心裏暗自歎息:這麽漂亮的一對姐妹花,是男人都會對她們同時動心的。這個想法我當然不能說出口,但是我卻繼續問道:“就這個原因你和他分了手?”
    我問她們道:“說吧,你們找我什麽事情?”
    雲霓問我道:“聽說你們醫院最近要進幾台全自動生化分析儀?”
    我頓時怔住了,因為我沒有想到她們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有這回事情。”我還是點了點頭。
    “那我有沒有機會?”她問得很直接。
    “很難。”我想了想,道。
    她美麗的雙眼頓時黯淡了下來:“我真的希望你能夠幫我這次。我太需要這次機會了。”
    “你不是幫你們嶽總做吧?”我想到這件事情嶽洪波可沒有向我提出來。果然,她在搖頭:“是另外一家公司。我悄悄在另外一家公司兼職。”
    “哦。”我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她看著我:“我真的就沒有一點兒機會了嗎?”
    我歎道:“好像檢驗科已經確定了他們想要的品牌了。”
    她忽然道:“檢驗科?最終決定權不是在你這裏嗎?”
    我搖頭道:“我上麵還有領導呢。”
    “那個範院長?”她問。我點了點頭。她忽然笑了起來,眼睛中的那種美麗的神采又回來了:“那還不是你說了算?”
    我忽然有了一種極大的滿足感,禁不住就自得地朝她笑了笑。
    “不說了。淩大哥,我們繼續喝酒好嗎?你喝酒你女朋友不會責怪你吧?”她笑著問我道。
    雲裳也在朝我舉杯,剛才她可是一直沒有說話。
    “她今天夜班。”我回答。
    雲裳拍手道:“你的意思是說今天你是自由人,是嗎?”
    我瞪著她:“你淩大哥什麽時候都是自由人!”
    “我知道我們淩大哥一直都是自由人呢。我和你開玩笑的。”我沒有想到雲裳這小丫頭居然會跑到我的身旁坐下,然後用手挽住我的胳膊,而她那顆美麗的頭顱卻順勢靠在了我的肩上。
    隔著厚厚的衣服,我仍然從我的胳膊處感受到了那種異樣的感覺,上次黃杏兒挽住我的時候的那種異樣的感覺。我的心開始激動不已,雲霓卻在我的麵前看著我不住地嬌笑。
    人的意誌其實都很軟弱。特別是在這種可以讓人從骨子裏麵感受到了溫柔的時候,在這個時候男人是很難拒絕誘惑的,此時,我的心裏還充滿著期盼。
    不過,我最終還是克製住了自己,因為我知道她們是對我有所圖。這樣的事情很可能會在今後給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
    離開的時候我對她們姐妹倆說:“我會幫你的。你放心吧。明天你將資料拿到我辦公室來。”
    其實我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主要還是那天檢驗科華主任在背後說我的那句話讓我感到憤怒,我想借這件事情讓他失去麵子。
    至於傅餘生,我覺得隻怪他運氣不好,誰讓他和華主任勾搭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