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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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辦公室我拿出手機。今天我和柳眉在一起的時候沒有來電,所以我就一直沒有去看自己的電話。但是當我現在將電話拿出來的適合卻發現上麵有一則短信:我已經到醫院了。我看了看號碼卻是趙倩的,時間卻是在兩個小時前。
    急忙給她打了過去。
    “我從下午在開會,沒有帶手機,現在才看到你的短信。”電話接通了以後我對她說。
    “我就是怕影響了你才給你發的短信。你沒回我就估計你不方便。”她回答。
    她的這種想法讓我感到心痛。“怎麽樣,覺得有效果沒有?”我急忙將話題轉移到她看病的問題上。
    “我本來就沒病,你非要讓我去看!要不是你的話我才懶得去呢。”她不滿地道。
    我苦笑,隨即問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輕鬆了一些?”
    “好像......是吧?”她猶豫著回答。
    “那不就對了嗎?”我忽然高興了起來。
    “我隻要有人和我說話都會感覺很輕鬆的,又不隻是在醫院裏麵。海亮哥,你以後經常來找我說話吧。”她回答說。
    我隻好說“行”。
    看了應該還是有些效果,隻不過她自己沒有覺得。我在心裏想道。
    “我晚上睡覺好害怕。”她說。
    “你把所有的燈全部打開。”我對她說。
    “嗯。我試試。”她的聲音帶著一種無奈。
    “我有空就來陪你。”我補充地道。
    “嗯。”
    “你要多和你們單位的那些人接觸,多和他們交流。這樣你的生活才會改變。”我像中學時候的班主任似的對她尊尊教導。
    “嗯。”
    她老是在“嗯”我也就沒說話的勁了:“好啦,我手上還有點事情。就這樣吧。”
    “嗯。”
    我苦笑。
    我放下電話後卻有感覺有些索然寡味起來,我在辦公室裏麵四處尋找一份可以消遣的讀物可是卻什麽也沒有找到。報紙是昨天的,它已經被我翻了幾遍了,包括中縫的那些征婚廣告。
    這期報紙的征婚廣告也是極度的無聊,裏麵的那些人的年齡幾乎都可以做我的叔叔或者嬢嬢了。這讓我完全地失去了去閱讀的興趣。
    不過我想到那些道報紙上去征婚的人也怪可憐的,他們那麽大年紀了都還在尋找自己的那一半。
    “你在啊?”我正在獨自一個人無聊地暢遊在無序的思想中的時候範其然卻忽然推門而入。
    我立即站了起來朝他笑了一下:“我今天出去了一趟。有點私事。”
    “我有件事情想找你幫忙。”他隨即坐了下來對我說。
    我急忙道:“你是我老師,說什麽幫忙不幫忙啊?有射門事情你直接吩咐就可以了。”
    “你去把門關上。”他看了看我辦公室的門然後對我說。
    我按照他的吩咐去關上了門然後轉身看著他。
    他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是軟中華。
    我認識這種香煙,因為它特有的紅色包裝上麵有天安門的圖案。而且我還知道這種煙的價格很貴。
    他見我在看他手上的煙盒笑著問我道:“怎麽樣?來一支?”
    我急忙搖頭。
    “除了我們外科的人,其他科室的醫生是很少抽煙的。”他忽然笑了。
    “為什麽呢?你們明明知道抽煙有害可是為什麽還是要去抽那玩意兒呢?”我笑著問道。他叫我去關門,絕對不會隻是來和談抽煙的事情。不過他現在提起了這個話題我也隻好配合他了。
    “壓力。外科醫生的壓力最大。在醫院所有的科室中隻有我們外科的壓力最大,手術的風險隨時都在讓我們緊張。”他在那裏吞雲吐霧地說。
    我搖頭:“我們婦產科也不是一樣地要做手術?其實說起壓力來我倒是認為兒科的才是最大呢。您應該知道的啊?最近我們醫院已經發生了好幾起兒科醫生被病人的家屬毆打的事件了啊?”
    “那倒也是啊。”他點頭,“我不和你說這件事情了。我今天來找你呢主要是為了我自己的事情。”
    “那個女人又來找你啦?她居然這麽臉皮厚?”我驚訝地問,隨即便意識到肯定不是這件事情,因為我看他的模樣很輕鬆的樣子。
    “那倒是沒有。上次那件事情過後她就再也沒有來找過我了。”他搖頭道。“你最近聽說了沒有?羅院長馬上要退休了。”他問我。
    我點頭道:“我是聽到有人在講這件事情,但是他的年齡好像還沒有到啊?”
    “是他本人申請的。他說他近來身體不大好,所以就向組織上提出了提前退休的申請。”他告訴我。
    我頓時明白了,眼前的這個人是在想著羅院長退下來以後的那個位子。
    “您應該很有機會。”我隨即說道。
    他詫異地看著我。我忽然發現自己的這句話來得太突兀了些,急忙又道:“我的意思是說羅院長如果真的退了,您應該去爭取那個位子。”
    他很欣賞地看著我道:“所以我一直說你很聰明呢。我私下裏告訴你吧,我確實希望自己能有這個機會。”
    “學校那邊是什麽意思?”我問他道。
    “這件事情不是學校可以決定得了的。”他搖頭歎息。
    我很是奇怪:“我們醫院不是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嗎?怎麽我們學校決定不了?”
    他看著我直搖頭:“小淩啊,看來你還是要多了解、了解行政上的事情啊。我現在就告訴你吧,雖然我們醫院是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但是我們醫院的院長卻是正廳級的級別啊。在我們省,正廳級幹部可是要由省委組織部任命的。學校最多也隻是有建議權。”
    “這樣啊。”我這才明白了。
    “那您的意思是......”我問他,同時已經隱隱約約地明白了他來找我的目的了。
    “我想麻煩你去給鍾省長說一下我的事情。”他對我說道。
    我很為難:“這......”
    “我知道我的事情很大,不是那麽輕易地就可以解決的。”他歎息著道,“不過我給鍾省長準備了一樣東西,我自己去送給他肯定是不合適的了,因為畢竟我和他並不怎麽熟悉,如果我直接去的話肯定會碰一鼻子灰,所以我想麻煩你去幫我辦這件事情。”
    “東西?什麽東西?”我好奇地問。
    “一幅畫,一幅張大千的畫。”他回答說。
    我記得張大千好像是一位畫家,至於是什麽時候的人我可就不清楚了。難道這個人的畫很值錢?或者是還有其他方麵的玄機?
    我不明白,但是我卻不願意讓他認為自己太過淺薄和無知。我想了想問道:“你怎麽知道他喜歡畫呢?要是他不喜歡你那東西怎麽辦?”
    但是我的這句問話還是暴露了我的不學無術。範其然見我如此問他隨即便笑了起來:“小淩啊,看來你對這方麵的知識了解甚微啊。我告訴你吧,這張大千最擅長畫山水、花鳥和人物。上世紀八十年代初,他的作品開始在海外拍賣場上頻頻亮相。同時,他的作品市場記錄也被不斷刷新。1987年,他的《桃源圖》在蘇富比拍賣中以180萬港元成交,1989年他的《鬆壑飛泉圖》在蘇富比拍賣中以二287萬港元成交,1991年他的《靈岩山色》在佳士得拍賣中以429萬港元成交,1992年年他的《青城山》四屏在蘇富比拍賣中更是以748萬港元成交。你看,他的畫有多名貴!雖然我的這幅畫不是他的精品,但是卻是他的真跡,我想還是值個百八十萬的。”
    “你怎麽知道他喜歡這畫呢?”我疑惑地問。
    “現在這些當領導的他們都不缺錢呢。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愛好,那就是喜歡收藏,喜歡收藏那些名人的字畫以及各個朝代的古董。這早就是公開的秘密啦。”他笑著回答道。
    我聽他介紹完畢後才知道這個叫張大千的人的畫居然如此了得,同時也才明白現在那些當領導的人居然還會有這樣的愛好。我想如果我將他的那幅畫拿去送給鍾省長的話不是也可以讓他對我增加更多的好感嗎?想到這裏我忙道:“行,我去試試。”
    範其然高興地站了起來然後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那就拜托你啦。你看鍾省長什麽時候有空就立即給我打電話,我也好將那幅畫給你送過來。”
    我卻忽然有些擔心起來:“要是他收了那畫卻又不幫你辦這件事情可怎麽辦啊?我總不能去找他退吧?”
    他卻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我發現你可真是單純。我問你,假如你是領導,如果有人送給你某樣貴重的東西求你辦一件事情,你要是沒有把握的話你敢收下嗎?”
    我頓時恍然大悟,心裏暗暗地罵自己傻得厲害。
    “那這件事情我就拜托你啦。”他說完卻又去坐了下來。看來他還不想離開。
    “嗯。我一會兒就給他發短信。”我點頭答應。
    “隻要我當了院長,我馬上提你為設備處的正處長,或者是院長助理。”他向我許願道。
    我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因為我忽然想起了那次檢驗科華主任在背後說的那句話——小人得誌!他的這句話一直到現在還時時地刺激著我的心髒。更何況院長助理那個位置對於我來說確實太高了一點。
    “把我這個副處長提正倒是可以,那個什麽助理就算了吧。我可害怕別人在我的背後指指戳戳的。”我急忙說道。
    他卻直搖頭:“小淩啊,看來你這個人太在乎別人對你的評價了。前些日子市麵上不是流傳著一句話嗎?‘說你行你不行也行;說你不行你行也不行!’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一個人到什麽位置不是一般老百姓去怎麽看的,隻要有領導讓你去坐那個位子就可以了。假如說組織上現在就讓你當我們醫院的正院長,我不相信我們醫院還有人敢當麵反對你不成!”
    我搖頭道:“那可難說,就是叫我當我也不敢啊?”
    “誰敢說什麽!誰反對你你就去好好地醫治他就是了。科室主任反對就把他的主任職務下了就是!想當的人可多著呢;一般的醫生要是敢說閑話的話那也很好辦,不讓他升職稱、不讓他出國、不給他批科研經費。辦法多的是!不過話又說回來啦,組織上可還是很英明的,他們是絕對不會讓你這樣一個資曆的人去擔任那麽重要的職務的。”他看著我大笑著說。
    他今天給我上了一堂很好的課,讓我深受教育。
    “對啦。還有一件事情。”範其然忽然又對我說。
    我現在對他的話已經句句都感興趣了,忙問:“您說。什麽事情?”
    “我最近聽學校那邊的某個領導在講,省委組織部準備到高校選拔一批人到基層去掛職。被選拔的對象也包括我們醫院的人。但是條件卻必須是副處級以上才行。我看你的條件倒是蠻符合的。怎麽樣?有沒有興趣?”
    我急忙搖頭道:“我可是婦產科專業的研究生,怎麽會願意到基層去呢?”
    “哦,是我沒有說清楚這件事情。”他接著說道,“我說的到基層去任職呢隻是去掛職,掛的可是副縣長以上的職務呢。這個掛職其實隻是暫時的,隻要你在上麵有關係的話,掛職時間一到就可以轉為正式的了。怎麽樣?這下我說清楚了,現在你有興趣沒有?”
    聽了他的話之後,我頓時大為心動。以前在家鄉的地方電視台裏麵看見那些什麽副縣長領導的時候總覺得他們很了不起,總覺得他們與自己隔了好多層台階。而現在,我自己居然也有了成為他們那樣令人羨慕的位置的機會,我不禁在心裏很是激動。
    我在電視裏麵像領導一樣地講話會是一個什麽樣子?我不禁開始浮想聯翩。
    “你仔細考慮、考慮!”範其然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出了我的辦公室。我頓時清醒了過來,急忙對著他的背影道:“我聯係好了就馬上通知您!”
    副縣長......這個官當起倒是不錯!我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麵有些飄飄然了。我甚至忘記了下班的時間。
    “你怎麽還不回來啊?”一直到小月打電話來我才反應過來早就過了下班的時間了。
    “我辦公室有點事情耽誤了。”我急忙向她解釋道,“晚上吃什麽呢?”
    “我就說沒有吃的啊。要不我們出去吃好不好?”她問我。
    我現在很是興奮,範其然剛才告訴我的那幾個消息讓我在臆想過後感到特別的興奮。
    “好啊。我們出去吃吧。你想吃什麽?”我問她。
    她回答道:“你到我們家樓下我們會合後再說吧。”
    她說的是那個“家”字,這讓我聽上去感覺很高興。
    到了我們住的那個小區樓下的時候我遠遠地看見小月正在那裏朝我笑著揮手。她高挑的身材配以那種揮手的動作讓她顯得特別,就如同風中婀娜多姿的楊柳似的極具韻味。我慢跑著朝她而去,她帶著燦爛的笑容過來挽住我的胳膊。
    我頓時有了一種幸福的感覺。
    我就要成為一個事業成功、家庭幸福的人啦。我在心裏喜滋滋地對自己說。
    “我們去喝酒。”出了小區後小月對我說。
    “好啊。”雖然我沒有想到她今天居然會有這樣的興致但是卻與我現在的心情完全一致,所以我也就毫不猶豫地表示讚同了。
    我們到了一家酒樓,我們坐下後小月便對我說道:“今天我點菜。”
    “好!你點吧。”我看著她溫柔地笑。
    服務員將菜譜遞到了她的手上笑著說:“我給您介紹幾樣我們酒樓的特殊菜。”
    “不要你介紹,我自己來點。”小月卻拒絕了她。
    那服務員立即閉住了嘴巴。
    小月首先將菜譜翻閱了一遍、然後才回過去從第一頁開始點菜。在很短的時間內她就一連點了十來個菜品。
    點這麽多這麽吃得完啊?我在心裏埋怨她。但是我卻沒有將自己心裏的這種埋怨說出口。我仍然溫情地看著她笑。
    她將菜譜交還給了那服務員:“好啦,就這樣吧。對了,來一瓶茅台,先來一瓶,如果我們還要喝的話再加。”
    她對服務員說完便對著我嫵媚地笑。我發現她今天是特別的美,她的臉上薄薄地施了一點淡妝,這讓她顯得越發地動人。
    “看我幹嘛?不認識我啦?”她嬌羞地問我。我像一個初戀的小夥子般地喃喃地道:“你今天太漂亮啦。”
    “德行!看你那色迷迷的樣子!別急,我們吃完飯後回去我慢慢地喂你。”她“撲哧”地笑出聲後瞟了我一眼對我說。
    我朝著她哀求:“你別這樣啊,我現在不想吃飯了。我想馬上回去!”
    她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菜很快地就上來了。酒也放到了桌上。
    “你出去吧。我們自己來。我們不叫你的話你別進來。”小月吩咐那服務員道。
    服務員點頭道:“那你們慢慢用吧。”
    “你今天是怎麽啦?搞得我們倆好像是一對情人在幽會似的。”我笑著對小月說。
    我看見那位服務員離去的背影在不住地聳動,很明顯,她是被我這句話逗笑了。
    小月卻沒有笑,她斜了我一眼道:“你這人!一點情趣都沒有。”
    “要有情趣的話我們就應該喝紅酒才是啊?”我對她笑著說。
    她點頭:“倒也是啊。但是怎麽辦呢?今天我就是想喝白酒!”
    “你說喝什麽就喝什麽吧。誰叫你是我未來的老婆呢?”我急忙笑著說。
    她恨了我一眼:“什麽未來的老婆啊?我早就是你老婆啦。”
    我大喜:“你決定和我結婚啦?什麽時候我們去拿證?”
    她嬌媚地對我說:“你說吧,隨便什麽時候都可以的。”
    “你不是說要等你父母來了再說嗎?對了,他們怎麽這麽久了都沒來啊?”我試探著問她。
    “他們很忙。還不是因為你猴急。既然你這麽急的話,我們就先去拿證得啦。”她似乎對我有些不滿。
    “要不我們再等等?等你父母來了再說?我到時候也將我的父母叫來?”我看著她的臉色小心地問道。
    她點頭:“也行。哎呀!我們兩個人老是在這裏說話,你看嘛,菜都要冷啦。”
    我急忙道:“是我的不對。我們先吃菜。”
    吃了一會兒菜,小月將早就倒好了的酒端了起來對我說:“來。老公,我們喝一杯。”
    我頓時怔住了。她可是第一次這樣叫我啊。不過說實在話,我對她這樣稱呼我還有點不大習慣。
    “哈哈!看你那傻樣!”她卻指著我大笑了起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急忙去端那杯酒:“看來今天我終於可以轉正啦。”
    “就你廢話多。來,我們喝了!”她說著便將她的酒杯在我的酒杯上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今天我確實很高興,因為小月也很高興。不多久我們兩人就將那瓶茅台喝完了。
    “還喝不喝?老公。”她媚笑著問我。
    “喝!為什麽不喝!”我大聲地道。我現在已經很習慣她叫我老公了。因為在她第一聲對我這樣叫過以後,這個稱呼從她口中出現的頻率就越來越高了。
    我跑到外麵去叫服務員拿酒。
    我看著桌上的那些菜,“多吃點。你看這些菜都沒怎麽動。”我發現她後來沒怎麽去動她的筷子。
    “好!”她答應著去夾了一片竹筍。
    後來的這瓶酒又被我們倆喝下了大半。我忽然有些興奮了。奇怪的是我今天居然沒有醉的感覺。
    “老公,我想對你說一件事情。”我們倆喝得正酣的時候她忽然對我說。
    我看著她笑:“說吧老婆,你什麽事情我都會答應你的。”
    這可是我第一次這麽叫她,奇怪的是我居然沒有一絲的阻礙就叫了出來!
    她看著我嫵媚地笑,笑得我的心都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