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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給鍾省長發了一則短信,我告訴他我有事情要向他請示。
    我現在基本知道了官場上的某些規矩:領導的發言隻能稱講話或者指示;去找領導談事情隻能說是請示或者匯報......如此等等,這樣的專用詞語煩不勝舉。
    這次有些奇怪,今天他的短信回複得極快: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吧。我讓駕駛員來接你,不然你進不來。
    我急忙給範其然打電話。
    “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東西我就放在辦公室的保險櫃裏麵。”他在電話上告訴我。
    我匆匆地朝他辦公室跑去。
    “就這個。”範其然將一個小小的布包朝我遞了過來。這布包看上去陳舊不堪,極不起眼。
    我大為疑惑:“就這東西?”
    他笑著打開布包,我這才看見裏麵是一個木製的長條型的盒子。這盒子看上去古樸典雅、質地極佳。
    “你拿著這東西萬一讓別人看了就不好了。所以我覺得用這個包裝它好一些。”他笑著說。
    我大為感慨:他連這樣的事情都考慮得如此細致,看來他能夠有今天絕非偶然啊。
    記得有句話好像是這樣說的:機遇總是去眷顧那些有準備的人。我想這句話可能就是說的像範其然這樣的人。而我自己呢?我可沒有任何的準備啊?也許自己僅僅是有一些狗屎運氣罷了。
    鍾省長的駕駛員很快地就到了。我拿著那個布包就上了他的車。
    “你拿著東西的時候要越隨便越好,千萬別把它看成是一件什麽貴重物品。這樣別人就不會注意到你手上的東西了。”我離開範其然辦公室的時候他對我說。
    駕駛員一直帶我到了鍾省長的辦公室門口處。
    “你進去吧。”他替我打開了門。
    我向他道謝。他朝我笑了笑然後離開。這省政府的駕駛員的素質都是這麽的高。我心裏大為感慨。
    “來啦?你請坐。”鍾省長坐在他那寬大的辦公桌處,他朝他辦公桌前麵的凳子朝我指了指。
    我坐了上去,臉上在笑著,我自己知道自己臉上的笑有些僵硬。
    “說吧。什麽事情?今天我正好有點兒空閑。”他隨即溫和地對我說。
    “您等一下。”我說著便站了起來跑到他辦公室的門那裏去將鎖反鎖上了。
    我轉身的時候發現鍾省長正疑惑地看著我。
    “我給您送一件東西。”我說著便將那布包朝他遞了過去。他饒有興趣地去打開那個布包。
    我看著他臉上的神色一直沒有轉眼。
    他拿出了布包裏麵的那根長條形的木盒隨即在手上掂了掂。“好東西!”他忽然笑了起來。
    “這盒子可是真正的紅木!不錯、不錯!我猜這裏麵裝的一定是一幅名家的字畫吧?”他抬起頭來問我。
    我很驚訝地點了點頭。他輕輕地去打開那個盒子。
    我的眼睛直直地去看他的手上的那個盒子,到現在為止也沒有看到哪木盒子裏麵所裝的究竟是什麽玩意,所以我也充滿著好奇。
    裏麵是一個卷著的紙一樣的東西。他輕輕地展開。
    “好東西、好東西啊。”他忽然歎道。
    我隻能看到他手上東西的背麵,我不知道那東西的正麵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幅情景。我有些心癢難搔的感覺。
    不一會兒他卻將那東西卷了起來然後放回到那盒子裏麵。他看著我笑。
    我忽然有些惶恐:“是真的吧?”
    他在指著我,然後笑。我更加地惶恐。
    “哈哈!你去把門的反鎖打開。”我仍然在笑。
    我疑惑地去打開那道反鎖然後走到剛才的位置處坐了下來。
    “我這辦公室一般的人是不會進來的。”他看著我笑道。我很不好意思,現在才明白了他剛才那樣笑的原因了。
    在這個地方,我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鄉巴佬。
    “想不到啊,你也居然來給我送禮。”他微笑著對我說,眼神怪怪的,“說吧,什麽事情?”
    我心裏有些忐忑不安,“這東西是不是真的啊?”我心想自己必須得先問清楚了這件事情再說。
    “是真的。很不錯。”他點頭。
    我頓時放下了心來,說道:“這不是我的東西,這是我們醫院的副院長範其然要我拿來送給您的。範其然、範院長您還記得吧?”
    “不就是上次和你一起來吃飯的那個人嗎?個子不高,是不是?”他問我,隨手卻去拿了一份材料在看。
    我點頭道:“就是他。”
    他抬起頭來:“他要我辦什麽事情?”
    “我們醫院的院長馬上要退休了,......”我說,可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打斷了:“他這個人怎麽樣?我是問他的為人怎麽樣?”
    “那可是不錯的。他對我一直都很關照的。他是歸國學者,技術很好、管理理念也很先進。”我雜亂無章地回答說。
    他在沉思著點頭。
    我前麵的話沒有說完,我估計他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
    “對我來講,一個醫院的事情倒不是好大,但是我得問問我們省分管醫療的領導才能給你回話。”他對我說。
    我心想這麽件事情還要驚動那麽多的領導啊?
    “隻要分管醫療的那幾位領導沒有推薦什麽人就沒問題。”他接著說。
    我這下才完全明白了。
    “太感謝了。”我不住地道謝。
    “這東西你先拿回去吧,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麽客氣的。”他將那木盒子朝我麵前推了推。
    我急忙道:“這可不是我的意思。您收下吧,可以嗎?”
    本來我想說“看在我的麵子上”什麽的,但是隨即想道我有什麽麵子啊於是就沒有將那話說出口來。
    他朝著我微笑道:“好吧,我看著你的麵子上就把它收下啦。”
    我心裏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同時又對他充滿著一種感激。
    “就這樣吧。我還有點兒其他的事情。”他接著說。
    我急忙站了起來向他告辭。
    “孩子長得不錯,你可以經常去看看。”他忽然對我說。
    我心裏一動:“您看需不需要我去安排一個兒科醫生去看看您的孩子?”
    他對我微笑著說:“那倒不用。”
    我頓時發現自己剛才那話有些犯忌諱,急忙再次道謝後朝他辦公室的門口走去。
    這時候我才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給他講。於是轉身去看著他。
    “怎麽?你還有事情?”他仍然在對我微笑。
    我不好意思地道:“我忘記向您匯報了一件私事。”
    我很不習慣這種說話的方式,明明是自己來給他添麻煩,可是卻偏偏要說什麽匯報!
    “哦,那你說吧,但是要快。”我看見他皺了皺眉。
    我忽然有了一種想要放棄向他講那件事情的想法,但是想到小月昨天晚上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我便隻好鼓起勇氣再次朝他辦公室處走去。
    “鍾省長,對不起。我都不好意思了,經常來麻煩您。”我有些慌亂。
    他看了我一眼:“別婆婆媽媽的。快說吧。”
    我仿佛感受到了他聲音中有一種不耐煩。
    我狠了狠心,繼續道:“我老婆......”
    “你結婚啦?”他忽然抬頭驚訝地看著我。
    我急忙搖頭:“還沒有,馬上準備結了。她也是我們科室的醫生,顏姐都認識的。”
    “肯定很漂亮了。”他對著我笑道。
    我頓時自然了許多:“還可以吧。她是我同學。我們一起分到我們醫院的。”
    他在點頭,臉上麵無表情。
    “聽說省委組織部要到我們學校來選一個人到基層去掛職,我那老......未婚妻想得到這個機會,不知道您能不能幫這個忙?”我急忙一口氣將事情講完。
    “掛職?這多大個事情啊?”他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諂媚地對他道:“對您來說是一件小事情,但是對我們來講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啊。”
    “行,我馬上給市委組織部打一個電話。你坐坐。”他答應得很爽快。
    我隨即坐下。
    他在撥電話。
    “哈哈!老孟啊,最近又在準備提拔什麽人啊?”他對著電話在打“哈哈”,我有些緊張地看著他。
    “我還不是一天都在瞎忙。這政府的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太繁瑣啦。”他似乎在和對方開玩笑。
    “事情倒沒有。哦,對了,有一件小事情想拜托你幫下忙。”他看了我一眼然後指了指電話的聽筒。
    我朝他感激地笑。
    “我弟媳的事情。”他對著話筒繼續在說,“是表弟。對。我那弟媳在江南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工作。”他將話筒捂住、然後問我:“她叫什麽名字、什麽職務?”
    “曹小月,大小的小、月亮的月。醫院團委書記。”我急忙回答。
    “我表弟。哈哈!我那弟媳的名字叫曹小月,大小的小、月亮的月。目前是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團委書記。你們最近不是要選拔一批高校的年輕骨幹到基層去掛職嗎?你看我那弟媳符不符合你們的條件啊?”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太感謝啦!怎麽樣?周末去打幾杆?好!就這樣!”他放下了電話。我不明白他那句“打幾杆”是什麽意思,但是我絕對是不敢去問他的。
    “好了。沒問題了。”他看著我微笑著說。
    我心裏對他感激不盡:“太感謝了。真不好意思。”
    他朝我笑了笑然後去看他的材料去了。
    站在省政府的外麵、看著自己眼前這棟莊嚴的大樓,我發現天空似乎很矮。我自己就像一隻螞蟻般的顯得非常的渺小。
    副省長都賣我的麵子。想到這裏,我心裏又忽然地自豪起來。
    就像那些追星族一樣,我發現自己也以和鍾省長這樣的高官結交而感到無比的幸運和自豪。很多人認識他僅僅是在電視上或者遠遠地向他矚目,但是我卻是和他那麽近距離地一起說話,我甚至還與他握手,他還會時不時地稱我為老弟。想起剛才鍾省長在電話上對那個叫什麽老孟的人說小月是他的弟媳的事情,此刻我心裏的感覺更加愉悅。
    那個叫老孟的人一定是省委組織部的什麽大官,不然他怎麽會那麽的稱呼他?而且還與他那麽隨便。
    我忽然想到了範其然的那件東西。要是他辦不成的話該怎麽辦呢?我聽他話的意思好像是說他也不一定能辦的啊。如果他辦不了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去找他要回那件東西的。那我就隻好自己去賠給範其然了。如果僅僅是上次趙倩的事情和這次小月的事情,這樣的代價似乎太大了一點吧?
    想到這裏,我的心裏頓時惶惶起來,心裏跳動得難受。
    急忙去打車。
    “範院長,您現在在什麽地方?”
    “我在辦公室等你的消息呢。今天有個會議我都沒有去參加。怎麽樣?他收下了嗎?”
    “我回來再和你慢慢講。”
    我的語氣很平和,我估計他現在正在辦公室裏麵惶惶不安。
    也許我和他此時的心情根本就不一樣。他擔心的是他期望的那個位子,而我卻是在擔心他的那件東西。
    早知道就不該去幫他這個忙了。我現在後悔極了。從今往後我再也不去麻煩鍾省長了。我在心裏暗暗地發誓。
    “怎麽樣?他怎麽說?”範其然看著我手上空空的,臉上頓時堆滿了笑。
    我把鍾省長的話對他複述了一遍,隨即問道:“要是真的是分管醫療的省級領導提議了其他的人怎麽辦啊?你那畫不是白送了嗎?”
    他“哈哈”大笑了起來,看上去他很高興的樣子。
    “就我們這醫院?除了我以外誰還可以通到那麽高層的關係上去?我要不是因為你的話我也不可能接上這層關係的。”他對我說。
    我恍然大悟。就我們醫院目前在位的這幾個副職來看,其他的人似乎並沒有這麽強硬的關係。
    “但是萬一呢?萬一有誰在暗地裏有某種關係呢?”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他搖頭道:“絕對不會。我都對他們做過調查。他們是怎麽當上副院長的我都很清楚。”
    我稍微有些放心了。
    “還是等鍾省長回了話再說吧。”我不好直接去提他那幅畫的事情,但是我在心裏卻一直放它不下。“如果萬一出了什麽紕漏的話,那我可真是對你不起啦。”
    “身外之物,不需掛懷。”他笑著道,“我真的很感謝你呢。你放心,如果這件事情不成的話我不會讓你賠我那東西的。做事情哪能沒風險呢?我既然準備這樣去做我肯定會將最壞的情況考慮進去的。”
    我頓時放了心。
    “我給你說的那件事情你怎麽考慮的?學校那邊已經通知報名了。”他隨即問我。
    “什麽事情啊?”我假裝不明白他的話,因為我暫時不想讓他知道小月的事情。
    他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昨天不是給你講了嗎?到下麵去掛職的事情啊?你今天沒去給鍾省長說你自己的事情?”
    “沒有!”
    “為什麽?”
    “我不想讓自己的事情與您的事情混在一起。我不好意思一次性地找他過多的麻煩。”我心裏一動、隨即回答道。“更何況我覺得自己真的不適合去幹那樣的工作,我發現自己在行政方麵還需要多加鍛煉才行。”
    “這樣也好。我如果真的到了那個位子的話我會好好考慮你的事情的。”他認真地對我說。
    “轉為正處就可以了。其他的還是暫時放一放吧。我可不想讓別人說我太多的閑話。”我隨即笑著說。此時,我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個可恥的奸商一般地在與他討價還價。
    他笑道:“這事你就不要多想了,我來考慮就是。”
    我點頭。我知道他現在已經在心裏對我更加地感激了。
    但是萬一出了什麽問題的話,那可就難說了。我心裏對這一點還是很明白的。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忙問他道:“打一杆是什麽意思啊?”
    “打一杆?”他疑惑地問我。
    “今天鍾省長在給組織部打電話的時候問一個姓孟的人,他問他什麽時候有空去打一杆。”我回答說。
    “姓孟的?他前麵還給這個姓孟的說了什麽?”他很著急地問。
    我心想“壞啦!”怎麽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了呢?
    “還不就是在問你的事情。他問我們醫院的院長人選有了沒有。”我大腦裏麵飛一般地運轉著然後回答。
    “是嗎?那個姓孟的怎麽說?”他繼續問道。
    我雙手一攤,道:“他們兩人在通電話,我怎麽知道?”
    “那你想想,鍾省長和那個姓孟的人電話通完了以後鍾省長對你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麽?”他很著急的樣子。
    我假裝想著。“好像沒說什麽,他就是對著我在笑。”
    “太好了!”範其然猛地一拍大腿。
    “什麽啊?您感覺出來了什麽?那個姓孟的人是誰啊?”我急忙問。
    他高興地看著我道:“這個姓孟的人可了不得啊,他可是我們省委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呢。太好了!對了,你剛才問什麽?打一杆是吧?這個打一杆據說鍾省長在約那個孟部長去打高爾夫球呢,現在這些高級領導最喜歡的體育運動就在這個了。”
    原來是這樣啊。我心裏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孤陋寡聞了。
    從範其然的辦公室出來後我隨即給小月打了一個電話。但是她沒有接。
    “搞什麽搞?!”我本來有一種向她表功的興奮的,但是現在卻被她的不接電話搞得很鬱悶。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我忽然有些後悔了,這件事情自己讓給小月是不是應該?她一個女人會適應那樣的工作嗎?她和我的婚事會不會還要往後推呢?
    剛才那種興奮的感覺頓時蕩然無存。
    我的手機響了。是小月的。
    “你已經去過了?”她問我。
    我很奇怪:“你怎麽知道的?”
    “平時你會給我打電話嗎?”她回答。
    我發現自己平時確實很少給她打電話,除非是有什麽事情。
    “怎麽樣?”她問。
    我不想騙她:“沒問題了。”
    “太好了!我早就知道你辦得成這件事情的。”我很少遇到她有這樣激動的時候。
    “早點回來。”她隨即又說。
    但是我卻感覺很失落:“晚上還有事情呢。對了,你剛才在幹什麽啊?怎麽不接電話啊?”
    “我在做一個手術。剛結束。”她回答。
    我心裏一動、忙對她說:“你下去掛職就不怕耽誤了你的業務嗎?”
    “我早就不想幹這行了。太累了。”她回答。
    我很奇怪:“那你還在科室上那麽多的班幹什麽?”
    “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工作變動的可能啊。這叫幹一行、愛一行。”她笑著回答,“好啦,我得去寫手術記錄了。晚上早點回來啊。”
    我忽然很是不安起來。她這麽漂亮一個人去當那麽個官好像不怎麽合適啊?
    在我的印象中,好像在電視新聞裏麵看見的那些當官的女人長得都不怎麽樣啊?好像隻有電影裏麵那些當官的女人才漂亮。
    後來我才知道當時我的那個選擇是錯誤的。那個選擇雖然是出於我對曹小月的愛,但是卻因此徹底地改變了我和她的命運。
    我給趙倩打了個電話,她說她還在上班。我問她晚上想吃什麽,以表示我今天可以過去陪她,她卻回答說今天她們單位有接待任務,她們的領導非得要她參加。
    “那好啊,你就是得多參加那樣一些活動才是。”我鼓勵她道。
    放下電話後我卻更加地鬱悶。早知道就不跟小月說晚上有事了。無聊至極,隻好隨便翻看報紙。
    我在報紙上看到了一篇關於鍾副省長的報道,那報道是說他參加了一個什麽樣的會議。平時我很少去看那樣的東西的,但是今天我卻看得津津有味。看完了那篇報道後我去看娛樂版。上麵全是某某女明星的花邊新聞,我看著卻忽然感覺有些惡心,這些女明星也夠無聊的了,她們居然會把那些惡心的隱私也拿出來炒作。要是她們到醫院來看婦科的話,那些曾經插入到她們下體的器械也會被賣一個好價錢的。我惡毒地想道。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急忙跑到辦公桌上去將它拿起來,我看也沒看來電顯示便對著電話大叫道:“誰呀?”
    “怎麽這麽大的聲音啊?你在幹什麽?”裏麵傳來的確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這聲音我很熟悉。
    我頓時泄了勁:“誰啊?”我小聲地問。
    “冉旭東。怎麽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啦?”
    “哦,是你啊。怎麽,有事情?”
    “本來我應該早點給你打電話的,但是我今天太忙了。怎麽樣,今天晚上沒安排吧?如果沒安排的話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安排倒是有一個。”我假裝著猶豫地說,“你有什麽事情嗎?”
    “那就算了。沒事情,就是想和你聊聊,想和你去喝幾杯。”他急忙道。
    “這樣吧,我把那邊的事情推掉吧。我可有很久沒看見你啦。”我急忙說。其實我現在很想去喝酒了。
    “那太好了。”他很高興,“你能不能幫我叫一下柳眉?看她能不能出來。”
    我一怔,心想你究竟是請我呢,還是請柳眉啊?
    “你自己直接請她啊,你不是在追她嗎?”我問道。
    “我請了,她不出來。”他失望地說。
    “這樣不好吧?萬一我把她請出來了,你要吃醋的話可就麻煩了,上次聽說你是警校的散打冠軍,我可怕得很呢。”我開玩笑地說。
    “我吃什麽醋啊?我知道你和她沒什麽的。她好像隻聽你的話,淩醫生,淩大哥,我求你了還不行嗎?”他在電話裏麵哀求我。
    “那我也得帶一個美女來才行。”我真的還是很擔心他誤會。
    “好啊。那就太好啦。”他很高興,隨即將吃飯的地方告訴了我。
    放下電話後我才意識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去叫誰!雲霓!我相信她會來的。可是,如果我叫上雲霓的話柳眉會怎麽看待我呢?管它呢,我又不是第一次和小月以外的美女在一起吃飯了。我心裏想道。
    接著便給柳眉打電話:“有空嗎?晚上一起吃飯。”
    “好啊。我正悶得慌呢。”她回答。
    我沒敢對她說冉旭東要來,我怕她知道了改變主意就麻煩了。我隨即將冉旭東告訴我的那個地方對她講了。
    “你的車還在我這裏呢,我來接你好啦。”她說。
    我急忙道:“我們分別去,我可能要晚點。”
    “你女朋友和你一路的?”她問,“不對啊。她如果和你一路的話你怎麽敢和我一起去吃飯?”
    我苦笑道:“不是的。反正我有事情,你先去吧。我盡快趕到。”
    她很不情願地答應了。想到她到了那裏卻看見冉旭東在,她會是怎麽樣一種表情的時候我在心裏頓感好笑。我接下來給雲霓打了一個電話。
    “淩大哥,我是雲裳。”電話的那頭在說。
    我很是奇怪:“你姐姐呢?怎麽她的電話在你的手上?”
    “她到樓下超市去買東西去了。怎麽,淩大哥要請我們吃飯?”她問我。
    “她回來了你叫她馬上給我打一個電話。就說我找她有事情。”我對她說。我可不想叫上兩個美女去。
    “淩大哥,我剛才是騙你的。我姐姐今天出去陪客戶去了,她忘記帶手機了。”她嘻嘻地笑著對我說。
    我有些懷疑她的話,但是我現在卻沒有了選擇:“那你有空嗎?雲裳小姐。我請你去吃飯可以嗎?”
    “當然啦。本小姐到現在還沒想到去吃什麽呢。”她笑著回答。
    我很是疑惑:“你不是在家裏麵嗎?你的父母沒給你們做飯?”
    “我沒有在家裏啊。我和姐姐在外麵買了一套房子,現在正在裝修呢。她剛才就是……”她說著卻忽然停住了。
    我頓時明白了她前麵的話才是真的!但是我的話已經說出了口,已經再也不能收回來了,我急忙將吃飯的地方告訴了她,然後又對她道:“好了,你快來吧。自己打車啊。”
    在半路上我接到了柳眉的電話。
    “淩海亮!你怎麽這樣呢?!”她在電話裏麵氣急敗壞地大聲嚷嚷。
    “有什麽啊?我不是也沒說就我們兩人嗎?”我急忙申辯,同時也為冉旭東感到遺憾。
    “……那你現在在什麽地方?”她的聲音稍微柔和了一些。
    “正在出租車車上呢。一會兒就到了。我給你說啊,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好好地和他談談。你們是同學,相互之間應該已經非常地了解了。看在他那麽喜歡你的分上你也應該給他一個機會啊。”我柔聲地對她說。
    “可是我對他沒什麽感覺啊。”她在電話的那頭道。
    感覺她的態度好了許多,我急忙對她繼續說道:“柳眉啊,我告訴你一句話,希望你能夠認真地體會體會。”
    “什麽話?”她的語氣又變得硬邦邦的了。
    “如果不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找一個喜歡自己的人也會很幸福的。”我告訴她。
    我下車的時候,雲裳也正下車。她看到我後像燕子一般地朝我歡快地跑了過來。
    “淩大哥,我沒有想到我們居然會同時到。”她說著便過來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急忙去拉開她的手:“快放開,還有其他的朋友在。”
    “有什麽嘛,國外那些人都是這樣的。”她嘟著嘴說。
    我感到很是好笑:“這裏可是中國呢,我的雲大小姐!”
    “封建!”她不滿地說。
    我苦笑,心想這個世界還有像我這樣封建的人嗎?本人比資本主義還資本主義呢。
    ……
    進入到酒樓,我看見在大廳的一角冉旭東和柳眉坐在一張大圓桌處,不過兩個人卻並未坐到同一側。他們似乎沒有說話,都在低頭喝茶。我拉了拉雲裳的衣服悄悄地告訴她等一下。
    雲裳疑惑地看著我。我朝冉旭東和柳眉坐的那個方向指了指。
    “他們兩個人在談朋友?”她輕聲地問我。
    “噓!”我朝她做了個手勢。
    “這麽遠,我這麽小的聲音他們可能聽到嗎?我問你,我們去和他們一起吃飯那不是當燈泡嗎?”她卻仍然在說。
    我發現雲裳很聰明。她居然能夠馬上判斷出我和她要去和柳眉一起吃飯。
    冉旭東和柳眉果然沒有說話。我看了一會兒便證實了自己的判斷。
    我在心裏暗自為冉旭東高興——柳眉不說話就表示她已經動心了。
    但是你冉旭東應該主動去說話啊?你這個榆木疙瘩!我在心裏暗暗地罵著他。
    我朝著他們倆走了過去,雲裳跟在我的後麵。“來晚啦。真不好意思!”我大聲地對著他們二人說。
    冉旭東這才發現我們。他急忙站了起來對著我笑。
    “你們這兩個警察可不怎麽合格啊,我都走到了你們麵前都沒發現我到了。”我笑著說,“愛情這東西太神奇了,神奇得居然可以讓兩個優秀的警察變成木頭人。”
    “油嘴滑舌!”柳眉對著我笑罵道,“喲,這位美女我見過,你是姐姐呢還是妹妹?”
    我叫雲裳。我是妹妹。柳姐姐好。”雲裳甜甜地回答。
    柳眉看了我一眼道:“雲裳妹妹,你怎麽跟他一起出來啦?你知道不知道,他可不是什麽好人!”
    我看著冉旭東,朝他搖了搖頭苦笑道:“這年頭,做媒人可是越做越黴啊。”
    “看你那樣子就像一個媒婆樣!”柳眉橫了我一眼道。
    “我的柳大警官,我的姑奶奶啊,你看清楚了沒有?我的臉上可長滿了絡腮胡的啊,雖然被剃掉了,但是毛根還是看得見的啊。我可是標標準準的男人。真是的,怎麽成了‘婆’了呢?”我對著柳眉抱拳說。
    柳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臉皮真厚!”
    我急忙正色地道:“我們在座的四個人中臉皮最薄的是我,其次是冉旭東,你和雲裳才是臉皮最厚的。”
    “我和柳姐姐的臉皮為什麽是最厚的啊?”雲裳憤怒地道。小姑娘生氣也很可愛。
    “別聽他胡說。”柳眉道。
    我笑著說:“我可不是胡說啊。我可是有事實依據的。你們看,我和冉旭東的臉上都有胡子,這是因為我們的臉皮薄,這些胡子才 竄得出來啊。你們兩個人臉皮太厚了,厚得連胡子都長不出來!”
    柳眉卻瞪了我們兩個人一眼道:“你們還笑?!老淩,你還是醫生呢,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
    冉旭東急忙道:“淩大哥開玩笑的啊。”
    柳眉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了。
    我悄悄地朝冉旭東做了個ok的手勢,他頓時興奮得滿臉通紅。
    這頓飯吃得其樂融融。最開始的時候冉旭東和柳眉還有些尷尬的樣子,但是在我不時冒出來的笑話調節下,不多久他們就談笑風生了。雲裳也偶爾說出幾句傻傻的話來,逗得柳眉笑得東倒西歪。
    “柳眉,把車鑰匙給我,你去坐冉旭東的車。”吃完飯後我對柳眉說。
    她愣了一下,最終卻並沒有反對,默默地將車鑰匙遞給了我。
    我朝冉旭東做了個怪相,他的眼神裏麵帶著感激。
    “人家這麽單純的小妹妹,你可千萬別去殘害她。”道別的時候柳眉惡狠狠地警告我。
    我朝她諂媚地笑著,說道:“你和我接觸都這麽長時間了,你應該了解我,你說,我是那樣的人嗎?”
    她點頭,說道:“我知道,壞人都隱藏得很深。”
    說完後她頓時就笑了起來。我苦笑。
    “我送你回去吧。”看著冉旭東和柳眉離開後我對雲裳說。
    “今天你們不喝酒,一點兒都不好玩。”雲裳對我提意見道。
    我覺得應該趁機好好教育和提醒一下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我說道:“女孩子還是要少喝酒的好。酒這東西可不是什麽好東西,特別是女孩子,萬一哪天喝醉了被壞人欺負了可就慘了。”
    她看著我:“除了你,我怪怪地笑:“我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和別的男人喝酒的 。除了你。淩大哥,你會欺負我嗎?”
    “萬一我喝醉了控製不住自己呢?”我裝出色迷迷的樣子,問。
    她歪著頭,看著我笑道:“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也沒辦法,就讓你欺負好啦。”
    我心裏一動,不過馬上就警惕起來,決定馬上就送她回家。
    “我們到什麽地方去啊?”上車後雲裳問我。
    “從什麽地方來,回什麽地方去。”我回答。
    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怎麽變得像和尚似的?”
    我笑道:“怎麽能說我像和尚呢?難道說一句高深莫測的話就變成和尚了?”
    她都著嘴說:“我覺得你就像。”
    我心裏再次一動,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她竟然會毫不避諱地回答道:“是啊。要是你沒有女朋友就好了。”
    “那就當我的妹妹吧。”我笑道。這句話剛剛說出口我就後悔了,因為我忽然想到了趙倩。
    “我才不當你什麽妹妹呢。”她的回答,然後接下來又說了一句:“我要當就要當你的老婆。”
    我心裏一驚,一腳踩下刹車,差點讓汽車熄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