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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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獨自一個人在這個距離省城不遠的縣城中散步。
    這是一個美麗的小城,即使是在夜晚我也仍然感覺到了這裏的美麗。這裏的人們非常悠閑,他們三三兩兩地走在一起、坐在一起,隨處可以看見笑臉。行走的人們步履很慢,就連街上的出租車都顯示出了紳士般的風度。我很羨慕他們。
    我並沒有覺得自己很寂寞,我的心似乎離他們很近……這才是我應該有的生活。我在心裏感歎道。
    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緩緩而行,我沒有感受到自己的雙腿在移動,我是隨著人們的歡笑在行走。這個地方真好。我完全沉浸在這座城市的悠閑之中,我被它的悠閑所感染。
    縣城的中間有一條小河穿城而過,小河的河堤修葺得非常的規整。不過,它雖然看上去很漂亮但是卻少了一些自然。河堤的兩旁種有許多垂柳,它們在隨風搖曳。
    我很喜歡河邊的這些柳樹,我家鄉的那個小城也有。我喜歡它們是因為它們在風的挑逗下會婆娑起舞,風對於它們來說就是音樂、就是節拍,風中的垂柳會讓我想起美女們的美妙身姿。
    看到了一排石梯,它從河堤直接延伸到了水麵。我頓時有了一種激動。一步、一步朝著石梯走下去,我看到啦,我看到了水的清澈。夜晚的河水在燈光的映射下讓人感覺到了它的碧綠。雖然我看不見它的純淨,但是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它在白天時候的樣子。
    河水“嘩嘩”地在響,我明白這是它的歡快。
    坐在了距水麵最近的那級石梯上麵,伸出手去捧起它然後貪婪地嗅著——這是自然的氣味。雙手捧著它到了自己的唇,吮了一口。真甜啊,沒有一絲的雜味。
    它對我的誘惑太強烈了。我脫掉了鞋子,緩緩地褪去了雙襪……我將雙腿伸進了一片清涼之中。河水擁著我的雙腳,我感受到了它在流過我雙腿的時候所帶來的微弱的力量。它繞著我的腿如同柔絲般的在撫慰著我。一陣涼意從我的雙腿透到了心裏,真舒服啊!我輕輕地呼了一聲。
    我忽然有了一種愧意。覺得自己肮髒的腳汙染了它,但是卻久久地不願意從它的懷抱中撒身出來。
    一直到夜深人靜,一直到滿天的星鬥布滿蒼穹,我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將襪子塞進到皮鞋裏麵,提著那雙散發出臭味的鞋子,光著腳丫一步一步地朝著石梯上麵走去。
    赤腳在馬路上慢慢行走,我忽然發現自己找不到了回去的方向。
    一輛人力三輪在朝我而來。“叮鈴鈴、叮鈴鈴!”它在發出悅耳的聲音。我明白這是它在問我是不是要坐它。我朝它招了招手。
    “到什麽地方?”我坐上去後它的主人在問我。我對他說了自己所住的那個賓館的名字。
    賓館裏麵很靜。進入大門的時候看到前台的服務員都已經趴在那裏睡著了。
    我朝著雲霓的房間走去,同時摸出了自己的電話:“開門!輕一點。別讓你隔壁的唐曉芙發現。”
    “嗯。”電話裏麵的聲音很清醒。
    雲霓正在床上半躺著朝著我笑。
    “你笑得好淫蕩!”我朝她奔了過去。
    “你怎麽光著腳?”她這才發現了我的異樣。
    我看著她,正色地道:“俺是醫生,今天到下麵來了,所以隻能赤腳。這表示俺現在是一位光榮的赤腳醫生。”
    她張大嘴巴準備大笑但是卻被我即時的製止了。她將她的頭鑽進了被子裏麵,我看見她的背呈現出一種優美的曲線在那裏顫動。
    洗完澡,我紮著浴巾出了洗漱間。上了她的床,她很自然地將她的身體朝我依偎了過來。很有些曹小月的習慣。
    她的手在我的身上遊弋。我抓住了她的手:“等等!”
    她的身體頓時僵住了。她在疑惑地看著我。
    “我今天來不是為了這個。”我對她說著,一邊輕柔的去撫摸她的秀發。
    她沒有出聲,隻是在我的懷中靜靜地等著我說話。
    “那次為什麽說你已經從嶽洪波的公司裏麵辭職了?據我所知,你好像到現在都一直還在他的公司上班。是吧?”我問她。
    我感覺到了,她的身體在我的懷中出現了一次微顫。
    “不要問我我是怎麽知道的。”我的手仍然在輕撫她的秀發,“你要知道,我最恨的就是別人欺騙我。”
    她的身體開始在劇烈地顫抖。我感覺到了,她這是一種害怕。
    我明白了。猛然去將她的頭扳轉過來,我發現她的眼睛裏麵有一種驚恐。我問她道:“是不是你們嶽總讓你這樣告訴我的?”
    她不說話。
    我歎息了一聲,鬆開了自己的手,我不想對一個女人太粗魯。
    “告訴我,是不是這樣?”我的聲音透出一種淩厲。
    “原諒我。”她喃喃地說。
    “為什麽?他給了你什麽好處?”這下我反倒輕鬆了起來,因為我明白了真相。至少是真相的一部分。
    “請你別問了好嗎?”她在輕聲哭泣。
    “我欺騙過你嗎?”我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上不應該讓步,我在質問她,“如果我欺騙了你然後對你說:請你不要問我為什麽。如果我這樣的話你會怎麽想?雲霓,我從來都在告訴自己說,一定要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好好幫你。真的,我真的是這樣想的。但是……算了,你讓我好失望。”
    我說著,便將那張浴巾重新將自己的身體圍住準備下床。
    “淩大哥,你別走。我說。”她叫住了我。
    我歎息了一聲,然後坐回到了床上。
    “那些設備都是嶽總做的。投放的那些設備。一直以來我都是在幫嶽總做。隻有那一次全自動生化儀不是。”她說。
    “那次也是他幫你介紹的是不是?”我問她。
    “嗯。”她在點頭,“他說他想看看你對我是不是真的好。”
    “那個老板扣你的錢也是故意的?”我問道,緊緊地盯著她。
    她忽然抬起了頭來,驚慌地看著我:“不,我不知道。”
    “雲霓,我真的很失望。我沒有想到你會為了錢而出賣我。”我忽然感覺自己的心在開始疼痛。
    “不,淩大哥,我沒有出賣過你。真的。我想,反正嶽總給我的政策很優惠,他又告訴我不讓你知道那些設備是從他那裏出來的,於是我就覺得這件事情瞞住你沒什麽的。”她結結巴巴地、思維混亂地對我解釋道。
    我忽然明白了那次的全自動生化儀嶽洪波不以他的公司的名義出麵的原因了。他絕對不是因為要看自己對雲霓好到什麽程度,而是因為那件事情是我在管轄,我如果看見是他公司的名字就會立即明白。
    可是,那時候我不是一直都在幫他嗎?他為什麽要隱瞞這件事情?為什麽要讓其他的公司來賺那筆錢?想到這裏,我疑惑了。
    隻有一種情況!我的心裏忽然一動。
    “你做生化分析儀的那家公司是不是也是嶽總的?”我問她。
    “不是的。公司的法人不是他啊。”她急忙說道。
    是啊,我當時看那家公司的材料的時候注意到了那個問題的。
    可是,這又是為了什麽呢?難道真的如雲霓剛才所說,嶽洪波僅僅是為了看我對她是不是真的好?不,不應該是這樣的。但是究竟是怎麽樣一種情況我卻糊塗了。我感覺這裏麵一定有問題。這件事情太過詭異了。
    既然暫時想不明白我覺得再多去分析也就沒有了任何的意義,我決定先將它放到一邊。
    “你們公司的藥品現在做得怎麽樣了?怎麽忽然想到到基層醫院去投放設備啊?”我問她,我感覺到了嶽洪波的公司似乎並不像以前那麽輝煌。
    “淩大哥,你知道不知道你家鄉醫院的那台ct當初是誰投放的嗎?”她忽然問我。
    我眼前一亮,即刻就問她道:“難道是你們嶽總?”
    她點頭:“本來開始就已經談得差不多了,誰知道你忽然在中間插了一腳。嶽總發現了這個問題的時候想找你談,想阻止你的時候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他為此還在公司裏麵大罵了你。”
    我頓時想起了那台ct的事情,那完全是我在家鄉的酒桌上的一時衝動的結果。對於朱院長而言,他肯定是願意要免費的東西。
    “全省那麽多基層醫院,他完全可以到另外的地方去投放的。”我也覺得自己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確實不應該壞他的事情。不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上天在冥冥之中卻給了我一個報複他的機會。由此可見,還真是老天有眼啊。
    “他當時想投放的就是你們醫院的那台ct!”雲霓道,“嶽總早就和範院長談好了。可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範院長卻反悔了。”
    什麽原因?老範不喜歡錢,他喜歡權唄。我在心裏想道。
    不過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當時嶽洪波根本就沒有在乎我,他認為我的能量還不足以幫上他的那個忙。
    如果當初他給我談一下那件事情的話,所有的結果可能就不會像今天這樣。
    說到底,他其實根本就看不起我。他認為找到了範其然就完全可以辦好那件事情。我頓時明白了他當時是怎麽樣一種心態了:他不願意中間多一個分錢的人。
    我早就對他講過,我不願意在自己的崗位上去賺一分錢。但是他不相信我的那句話。
    “你們公司的藥品做得怎麽樣了?為什麽要到基層去投放設備?”我將話題又拉回到了前麵的那個問題上來。
    “現在公司經營得很困難。嶽總的開銷又很大。曾經還一度出現過公司賬戶上非常緊張的情況。”她回答說。
    “雲霓,你願意幫我嗎?”我問她道,“我可以非常明白地告訴你,你們嶽總和我鬧翻了。你現在選擇是幫我還是幫他?我給你的條件有兩個:一是我今後會繼續幫你,二是我給你可以給你一筆錢。我對你的要求隻有一個,那就是你必須無條件地服從我的安排。”
    “我曾經說過我要報答你的。”她輕聲地道,沒有一絲的猶豫。
    “好,這次回去後我就給你三十萬的現金。”我再次地將她攬在了自己的懷裏,“但是如果我一旦發現你仍然在欺騙我或者腳踏兩隻船的話,嘿嘿!”
    “淩大哥,我不會的。”她將她那顆美麗的頭顱靠在我的胸前說。
    “好!”我高興地道。
    先予之,然後毀之。我忽然想起了朱院長的那句話來。
    “你繼續去和下麵的那些醫院聯係,你要時常地去與那些醫院的院長們溝通,請客、送禮的事情要經常去做。但是有一點,在你們公司與那些醫院簽署合同之前一定要把情況通報給我。還有就是,你要在最短的時間裏麵提供給我一份那些與你們公司有往來的醫院的名單。”我接下來給她布置了工作。
    她不住地答應著。我現在感到非常的高興,我的手已經伸到了她的衣服裏麵去了:“來,丫頭,我們開始我們倆的體育運動吧。”
    我開始去親吻她……
    一直到下半夜我才拖著疲憊的雙腿回到了我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我被當地醫院的院長叫了起來吃早餐。我發現他在進入到我房間後在四處地張望。
    我在心裏暗暗覺得好笑。
    “那兩位女士呢?”他在問我。
    “甭管她們。她們自己安排。”我笑道。
    早餐過後我向所有的院長們一一道別,再次地吩咐他們盡快回去向他們的上級匯報情況。
    “到時候我們範院長和你們政府的領導一起簽署合約。”我畫蛇添足地對他們說了這樣一句話。
    其實我是在提醒他們:簽約的時候要級別相當才可以。
    朱院長要求和我一起回省城。我當然滿口答應。
    “我和你一起的話,你帶著那兩個美女才沒那麽顯眼。”他後來告訴我說。我在心裏對他思考的周到感到萬分感謝。
    回到省城後我沒有邀請雲霓和唐曉芙一起吃飯。我發現唐曉芙的眼中一直有一種哀怨。
    “走,我們哥倆去好好喝幾杯。”送走了兩個女人後我對朱院長說。
    “好。不過今天得我請客。”他說道。
    我不悅地道:“師兄,我們以前不是說好了的嗎?在省城,隻能由我請你。公事除外。”
    “那你不是虧啦?你很少回家的啊。”他笑道。
    “反正都是國家的錢,但是規矩不能變。”我堅持自己和他的約定,“師兄,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可要麻煩你。”
    他很高興地道:“你說吧師弟,隻要我能夠辦到的就絕對沒有問題。”
    朋友之間互相添麻煩也是一種親近的方式,這其實代表著的是一種信任。
    “我的父母回老家去住了,他們住我這裏不習慣。今後他們身體上的事情就拜托師兄你了。”我說。
    他看著我,真摯地道:“你放心吧,我會經常地去看他們的。不過師弟啊,我可要提醒你一件事情。人這一輩子很短暫的,自己的父母健在的時候可應該多和他們在一起才是。一旦今後他們離開了你,那時候去後悔就晚了。”
    我被他的話打動了。但是,我心裏卻充滿著一種無奈。
    今天晚上我和他慢慢地喝著酒,沒有再談工作上的事情。主要是他在談他對人生的許多感悟。我發現自己與他相比差了一大截。
    “還是你們好啊,在高級知識分子成群的單位裏麵,環境可比我們單純多了。”他最後感歎著說。
    “更糟糕。”我不同意他的這個說法。
    “為什麽?”他很是不解。
    我歎道:“在基層或者各級政府部門,人們做事情總會按照遊戲規則辦事,但是知識分子成群的地方卻不這樣。知識分子處理事情往往是興致所至,有時候根本就不講什麽規則。”
    “哦,那是很麻煩。不過也沒關係,畢竟像你們那樣的單位並不複雜。老弟你年紀輕輕地就到了現在的位置,這就說明你已經完全適應了。努力吧師弟,今後很多事情我都還要依靠你呢。”他說。
    “你今後要多教我。如果我以後半夜的時候有什麽事情要請教你的話,你也得教我啊。”我開著玩笑地對他說。
    “沒問題。我們互相學習。”他“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