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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個世界有時候真的很滑稽……現在,我還要去給自己愛人的奸夫打電話,打電話的目的卻是求他辦事情。
想了很久,我決定給他發短信:領導,請問您什麽時候有空啊?能安排時間我們一起吃頓飯嗎?淩海亮。
他卻一直沒有回我的短信。不過中午的時候他給我打來了電話:“有什麽事情嗎?”
“沒什麽事情,就是想和您聊聊。我好久沒看到您啦。”我回答說。我覺得在電話上說是範其然找他的話,說不定他會找理由推辭掉。
“你肯定有事情。”他笑著說,“你如果沒事情的話是不會來找我的。”
能夠到那樣位置必然有他的過人之處。我心裏想道。
“我自己確實沒有什麽事情找您。不過我們範院長想請您看一樣東西。”我決定采用其它的方式。
“明天晚上吧。今天我有一個接待。”他說,“就這樣。明天你將吃飯的地方和時間通知我。”
我連聲道謝。急忙去給範其然匯報。
“鍾副省長對你可真沒說的了。”範其然歎道。
“您給他準備了什麽樣的禮物?”現在我最關心的卻是這件事情。
“還是一副字畫,不過是近代的。徐悲鴻的馬。”他笑著說。
我有些奇怪:“您從什麽地方搞來的那些東西?怎麽層出不窮的啊?”
他卻“哈哈”大笑起來:“你這詞用得可不準確。這樣的東西可很難搞到的。我在國外那些年最喜歡的就是去參加各種拍賣會了。我在國外掙的錢都花在了這個上麵。”
我笑道:“您可真有那個閑心。要是我的話,我還不知道那些東西往什麽地方放呢。我看都看不懂!讓我花錢去買那些玩意?我可舍不得。”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喜好。你喜歡某樣東西的時候才會覺得它值得。嗬嗬!值得與不值得隻是相對而言。”
我顎首表示同意他的這個說法。
“明天晚上在什麽地方合適?”我隨即問道。
“吃飯的地方很重要,因為吃飯不是最重要的……嗯,要典雅、清淨才可以。”他思索著說。
“那您說什麽地方?我明天上午就去訂好房間。”我請示他道。
“算啦,就帝豪大酒店吧。那個地方他經常去。其它地方我怕他不方便。”他想了想,說。
我覺得隻好這樣了。安排這樣的人吃飯可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天下午五點過,我們正準備下班的時候鍾野雲卻給我打來了電話:“我今天的接待取消了。就今天晚上吧。”
我很是為難:“我沒有訂座呢,不知道還有沒有雅間。”
“我安排好了。你們直接來吧。還是帝豪大酒店。貴賓一號廳。”他笑著說。
我再次道謝。
範其然聽到這個消息後頓時就怔在了那裏。
“怎麽啦?您的禮物沒準備好?沒關係的,下次吧。”我說。
“那倒不是。我現在得馬上回家去拿。但是我怕塞車啊。”他為難地說。
他的住家離醫院較遠。這倒是一個問題。
“這樣,您趕快叫駕駛員送您回家。我先去。”我急忙說。
他匆匆地走了,我也急忙給江姍姍打電話。
“今天晚上和那個人一起吃飯。你準備一下。”我對她說。
“嗯。”她回答。
“我不能來接你,你在六點半以前趕到帝豪大酒店。”我吩咐她道。
匆匆地回去開車。
在路上的時候我忽然想起應該給曹小月打一個電話。我更主要的是想看看她的反應。
“晚上我要在外麵吃飯。”電話通了後我告訴她。
“你忙你的吧。我回雲陰了。市裏麵有重要的事情。”她回答。
“你可真夠忙的,來無影、去無蹤的。”我笑道,“晚上我們醫院請鍾副省長吃飯。你的事情需不需要我給他講講?”
“不用講啦。已經安排好了,我現在就等調令了。”她在電話裏麵笑著說道。
掛斷了電話後,我忽然莫名其妙的有一種失落的感覺。
貴賓一號廳我是第一次來。這個房間的外麵是一個會客廳,餐廳卻在裏麵。準確地講,這更像一套住房,因為它有著家庭的各種元素:客廳、餐廳、廁所,還有一間臥室。沒有的隻是廚房。
這當領導的可真會享受。看著裏麵的設施,我心裏不住歎息。
還好,範其然很快地趕到了。他的快是相對於鍾野雲而言。江姍姍也是。
範其然帶著一個長長的紙盒,紙盒花花綠綠的,看上去有些陳舊。
我看著他手上的紙盒笑了笑。他笑道:“全靠駕駛員繞近路。”
“這是我才認識的朋友。省歌舞團的小江。姍姍,這是我們範院長。”江姍姍進來後我把她介紹給了範其然。
我沒有必要在範其然麵前裝什麽,我和他之間在這方麵不需要保密。
“太漂亮了。江小姐是我見過的最漂亮、最有氣質的美女了。”範其然連聲稱讚。
江姍姍淺淺一笑,道了一聲謝後坐了下來。
今天江姍姍看上去特別漂亮。她上身穿著一件寬鬆的白t恤,下身卻是一條牛仔褲。這讓她漂亮的身材顯露無餘。她的腰太直了,我發現她穿衣服的時候比不穿的時候更好看。
“我去方便一下。”範其然對我說,他同時給了我一個眼神。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即刻就笑著跟了上去:“我也去。”
廁所很大。
“你怎麽叫她來呢?不大好吧?”在廁所裏麵,範其然問我。
我估計他沒有認出她來,心裏暗自高興。我笑著說:“她是我朋友,信得過的。這領導也是人嘛,有一個漂亮女人在場,吃飯的時候會輕鬆一些。”
“你給他準備的?”他問。
“那要看緣分。”我正色地對他說。
他在那裏笑著卻沒有出聲,他的尿液被他顫動的身體不住地灑落到了小便器的外麵。
鍾野雲來了。他剛到門口的時候我就聽到了他爽朗的笑聲。
他的神色極好,一舉一動都顯示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威嚴,但是卻又給人有一種親熱感。如果我不知道他的那些事情的話,我肯定會被他的風采所傾倒。但是現在我看著他的時候,心裏卻隻有仇恨。
不過我還是得站起來很恭敬地去迎接他。範其然和江姍姍也站了起來。範其然的臉在諂笑著,江姍姍有些緊張的樣子。
鍾野雲朝我們伸出了手,我讓範其然先去握住它。
“來晚了。抱歉。”鍾野雲在爽朗地笑著道歉。
“您能來我們就萬分感謝了。”範其然恭敬地道。
他的手已經伸到了我的麵前,我急忙去握住。他笑著對我說:“老弟越來越帥了。不錯!”
我不好意思地看著他笑。
“這位是?”他將手伸到了江姍姍的麵前,同時在問範其然和我。
“省歌舞團的小江。我的病人。”我急忙搶在範其然的前麵介紹道。
“當醫生真好,可以認識很多的美女。哈哈!”他大笑著去將江姍姍的手輕輕一握。
江姍姍看著她笑了一下,我看見她的眼神中有一種嫵媚,這讓我在旁邊看了都有些意動。但是鍾野雲卻似乎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僅僅是去輕輕的握了江姍姍的手一下,然後就即刻分開了,他的臉即刻就轉向了我們。他的反應讓我有些失望。
“開始吧。讓服務員上菜。”鍾野雲坐到了主位上麵。他很自然地就坐了上去。
“等一等。”範其然卻對那服務員道,“你先出去一下,一會兒我再叫你。”
服務員出去了。範其然去到沙發背後拿出了那個紙盒。
“您看看,這是不是真跡?”他打開了那個紙盒,從裏麵拿出來一副卷軸然後緩緩打開。
我看見卷軸上麵是一匹駿馬,這畫看上去有些粗燥,用墨很厚重。不過我隻覺得那匹馬畫得很像,仿佛正在奔騰的樣子。
“好東西!”鍾野雲歎道,“這可是徐悲鴻的精品啊。範院長,你從什麽地方搞到的?”
範其然笑道:“我在國外的時候拍到的,不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當時花的錢極少。”
“難怪呢。”鍾野雲笑道,卻不再說話。
“小淩,去叫服務員上菜吧。”範其然一邊收拾著那畫一邊吩咐我道。
還是喝的茅台。
在剛開始上菜的時候範其然就以匯報工作的話題談起了醫院目前的狀況以及未來的前景。他的話說得很簡約,但是卻幾乎涵蓋了我們醫院所有的工作亮點。
鍾野雲一邊聽著一邊在點頭。
“範院長很有魄力。這一點我們都知道。但是最近你們醫院發生的那件事情省委那邊有一些微詞。我也考慮過了,有些事情暫時放一下很有必要。有時候退一步往往比硬著頭皮上要好得多。”鍾野雲聽完了匯報後說道。
“我明白、我明白。”範其然忙道。
“江南醫科大學的那個位置我們討論過了,暫時放一放。你們的校長馬上也要退了,到時候一並考慮。”鍾野雲繼續在說,“範院長,你現在的級別和副校長是一樣的。我要是你的話就寧願暫時當這個院長。嗬嗬!你說是嗎?”
範其然的臉忽然變得通紅,他連忙道:“我明白了。謝謝鍾省長!”
我也聽出了他話中的弦外之音,心想難怪範其然如此興奮。
開始喝酒。
像這樣的場合大家喝酒都是點到為止。
我還得去敬鍾野雲的酒:“謝謝您能在百忙之中安排時間出來。”
“你也該升一級啦。你說是不是啊範院長?”他端起酒杯與我碰了一下,臉卻轉向範其然。
“那是!我們早就有這個安排了。我們醫院馬上有一位副院長要退休,小淩是院長助理,理所當然的應該去填那個位置。”範其然笑道。
我隻好喝酒,在這種場合我不能去反對,我擔心自己反對的話會被他發現我心裏的那個隱秘。但是我心裏卻極不舒服:這就好像是用自己的愛人在交換那個位置似的。
我去敬範其然,與此同時我悄悄去瞟了江姍姍一眼。
“範老師,我敬您。”我沒有使用過多客氣的話。
範其然喝了。他看著我的眼神很慈祥。
江姍姍站了起來,她走到了鍾野雲的身旁臉上是嫵媚的笑容:“我敬領導一杯。我今天真高興,我沒有想到當領導的居然也會這麽帥。”
“小姑娘可真會說話。”鍾野雲“哈哈”大笑了起來。我看得出來,她的話讓他很高興。
男人都希望女人稱讚自己長得帥,再醜的男人也是如此。不過醜男人更希望被稱讚為“有風度”或者“氣質過人”之類的話。
被漂亮女人稱讚當然就更不一樣了。
江姍姍仍然在看著鍾野雲嫵媚地笑,看著他將酒喝下。
他喝下後,她才接著喝下,露出了白玉般的胳膊。在她仰頭的那一瞬間,胸前顯得更加的突出,而她的那種突出正對著鍾野雲的眼睛。我看見他的雙眼有意無意間在她前胸處抹了過去。
女人天生就狐媚。我在心裏歎道。
她接著分別與範其然和我喝了一杯酒。她敬的時候隻有簡單的一句話:“我敬您。”
鍾野雲在一邊吃菜,一邊微笑。
“今天在座的都是領導,我再敬你們。”江姍姍接著又走到鍾野雲的的身旁。
“小江這麽能喝酒啊?”他看著我們,笑問。
我裝作驚奇的樣子道:“不知道呢。今天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喝酒呢。”
“我喝酒很差的。主要是見到了您這麽大的領導高興。”她對著他媚笑道。
“省歌舞團還是有人才的。”他喝了。
江姍姍興奮得滿臉通紅。我在心裏不禁佩服起她的演技來。
我們雖然隻有四個人,但是氣氛卻很熱烈。對此江姍姍很有功勞。
可惜範其然的酒量實在是太小了,不多久我就發現了他的醉態。
他奮力地在支撐著他自己。
鍾野雲開始談笑風生,開始大講他工作經曆中的那些趣聞。
我和範其然都在認真聆聽,還在關鍵的時候發出笑聲。就好象領導講話後必須要有人鼓掌一樣,我們都在盡力的配合他。
江姍姍不時的在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有時候她還會問一些傻傻的問題。這讓鍾野雲越加地興奮。
不過他仍然有著領導的風範。“小江不錯。”、“小江讓我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等等評語不斷地從他的口中發出。
我在心裏暗笑:你年輕的時候怎麽和她比較?她可是美女。難道你年輕的時候也經常去陪那些中年婦女喝酒?
我很有些同情範其然。他醉得在那裏直晃悠但是卻還得必須偶爾地去敬鍾野雲酒。可是鍾野雲卻興致正高,根本就沒有想馬上要結束晚餐的意思。
後來,範其然終於實在是扛不住了。他含混不清地對鍾野雲說道:“鍾……省長,我……我實在不能喝……了!我在沙發上……去休息一會兒……可以嗎?”
我急忙道:“今天是我看見他有史以來喝得最多的一次。”
鍾野雲點了點頭,道:“我理解。好啦,我們都不喝了。下次吧、下次再喝。這酒喝多了很不好,你們當醫生的最清楚啦。”
範其然不住道歉。
“要不我們三個人繼續喝?”我試探著問。
“我一般是不喝酒的。你們是例外。”他笑道。
我開始痛恨自己:我居然差點被他的話給感動了。
鍾野雲站了起來。我去扶著範其然。
範其然的手晃悠著指向那個紙盒放著的方向:“那……那東西。”
江姍姍去拿了過來,將它交給鍾野雲。
“鍾省長,您是有修養的人,這東西隻能屬於懂它的人。”範其然對著他在說,很奇怪,他的話開始通暢了起來,不過聽起來還是感覺舌頭有些大。
鍾野雲微微一笑,然後去從江姍姍手上接過了那個紙盒。他掂了掂手上的東西笑道:“我很喜歡和你們這種高級知識分子交往。我發現你們很有品位,不過就有一點不好。”
“什麽?”範其然忽然緊張了起來。
鍾野雲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你們的酒量太小了!”
我和範其然都跟著笑。我忽然想起了自己那次在那棟別墅裏麵的那次酒醉。
鍾野雲與我們握手道別。
範其然仍然在道歉。鍾野雲在與我握手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他的手很有力。我說:“經常給您添麻煩。真不好意思。”
“好好幹!”他的話裏包含著一種鼓勵。
“小江不錯。”他將手伸到了江姍姍麵前。
“真希望您來我們歌舞團指導工作。”她雙眼看著他,熱力四射。我在旁邊都感受到了餘溫。
“哈哈!你這話就像你們團長的話。”鍾野雲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您認識我們團長?”她驚訝地歪著頭問。
我在旁邊也笑了起來,說:“鍾省長以前是政府秘書長,他和省級各部門都有聯係的。”
“太好了,鍾省長,我今後有事情請您幫忙的話,您幫不幫我啊?”她仍然歪著頭,模樣可愛之極。
“那要看你是什麽事情。”鍾野雲微笑道,他們的手沒有分開。
“我經常去找團長請假,可是他老是不同意。您方便的時候可以給幫我向他打個招呼嗎?”她嘟著嘴在說。
範其然在旁邊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我也在笑,不過我心裏卻依然在暗暗稱讚她的演技。
“這件事情容易。”鍾野雲也不禁大笑了起來。
“太好了。過幾天我就去找團長請假試試。”她伸出舌頭做了一個怪相,“您有名片嗎?可不可以給我一張?”
我在心裏暗叫“不好”——這戲演得太過了就麻煩了。
“小淩那裏有我的聯係方式,你找他要吧。”還好,他仍然在笑。他的手從她的手上鬆開了。
鍾野雲離開了,他堅決不讓我們去送他。
“今天差點出洋相。這酒可不是什麽好東西。”鍾野雲離開後範其然頹然地坐下。
我笑道:“酒也是好東西啊。不然他今天不會這麽高興。”
範其然不語。我有些尷尬,因為我自己也知道剛才的那句話並不正確。我急忙去叫服務員結帳。
範其然在那裏撥打電話,他吩咐駕駛員將車開到酒店大門前接他。
“您先下去吧。我留在這裏結帳。一會兒我將小江送回家。”我對他說。
“好、好!小淩,今天的事情謝謝你啦。”他隨即站了起來。
我笑道:“我是不是應該稱呼您範校長了啊?”
他指著我笑了笑卻沒說什麽。我知道他心裏一定非常的愉快。
不過有一點我現在清楚了:他並沒有完全的醉,他的醉有偽裝的成分。不過我很理解他,要是自己在這種情況下也會像他那樣做的。因為在今天這種場合下酒醉失態可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
範其然離開了。房間裏麵暫時就隻剩下我和江姍姍兩個人。我看著她在笑。她也歪著頭看著我,似乎是在問我她今天的表現怎麽樣。
我心裏頓時起了一陣漣漪,我猛然間跑到她的麵前,去將她緊緊地擁入了我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