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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自己的家門前,我沒有即刻去開門。對著自己家的門,將自己臉上的肌肉不住地聳動,我希望它們能夠盡快的放鬆、自然起來。
    門卻忽然打開了。晶晶打開門笑著對我說:“我好像聽到了你回來的聲音。”
    我朝她笑了笑:“你真厲害。隔著門都能夠聞到我的味道。”
    她驚訝地看著我道:“怎麽啦?怎麽笑得這麽難看?”
    我進屋然後將門關上,說道:“我什麽時候難看過?你老公我從來都亭亭玉立、玉樹臨風的。老婆啊,我向你檢討,我今天沒有聽你的話,我又喝酒了。”
    母親在看著電視,她轉頭朝我在笑。
    “你沒事吧?怎麽今天忽然變得油嘴滑舌的了?”晶晶狐疑地看著我。
    我依然在笑,這次我相信自己臉上的笑是自然的了。我說道:“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今天市委組織部已經到三江縣來宣布了,我即將擔任三江縣人民政府的副縣長。剛才市委組織部陳部長才找我談了話。”
    我的聲音很小,很神秘的樣子。
    “難怪。原來你是激動得臉上的肌肉都不聽使喚了。”晶晶笑道,她看上去並不像我想象的那麽高興。可是母親卻不一樣了:“你?馬上當副縣長了?祖宗有靈啊。我兒子居然當了那麽大的官!”
    我哭笑不得:“媽,我可是正處級呢,應該當正縣長的。可惜我不是黨員。”
    “副縣長還小了?三江這麽大,有幾個副縣長啊?做人得知足!”母親嚴肅地批評我道。
    我連忙說“我一定知足。媽,您放心好了。”
    母親笑得臉上都開了花:“小亮,你可爭了氣了。你爸爸在對麵山上也會高興的。”
    我沒有想到她會忽然提起父親,急忙道:“媽,我餓了,給我下一碗麵條吧。”
    “我去給你下。”晶晶在旁邊道。
    “那還不如我自己去下。你下的麵條像漿糊一樣。”我笑著說。
    “小亮,你這是怎麽說話呢?”母親急忙批評我道。我看見晶晶的臉上已經變得通紅,我急忙道:“對不起啊晶晶,我開玩笑的。你千萬別生氣。”
    “我今後會好好跟媽學做飯的。”她垂下了眼簾,輕聲地道。
    “我兒子餓了,媽去給你做一碗最好吃的麵條。晶晶,來,先跟媽學怎麽下麵條。”母親急忙站了起來離開了電視。
    客廳裏麵頓時隻剩下孤零零的我一個人。
    “麵條是晶晶做的。”不多久,一碗熱騰騰的麵條就被母親從廚房裏麵端了出來,母親笑著對我說。
    “媽指揮我做的。”晶晶在旁邊笑。
    我開始大口地吃著,嘴裏含混不清地道:“味道好極了。”
    晶晶笑得開心極了。
    “我明天要到省城去。”吃完了麵條後我對她們說,“我要去開一個重要的會議。”
    “去多久?”母親和晶晶異口同聲地問道。
    “幾天吧。”我回答,“我還得趕回來開縣裏麵的‘兩會’呢。”
    “我怎麽現在一聽說你要到省城心裏就有些慌慌的呢?”母親嘀咕道。
    “媽,您放心好了。我隻是去開會而已。過幾天就回來的。”我說,也是說給晶晶聽的。
    今天的夜非常地靜謐,我和晶晶依偎在被窩裏麵。歡愛過後的她像一隻小貓般地蜷縮在我的懷裏。
    “會開完了就馬上回來。”她輕聲地對我說。
    “嗯,”我回答,“我會盡快回來的。我舍不得你呢。”
    “我想要個孩子。我都這麽大了,我害怕年齡大了今後要孩子困難。”她在我耳畔說。
    “我也想要。”我柔聲地道。可是我卻在這一刻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經與曹小月談及到過這問題。那時候的她也是那麽的溫柔,溫柔得讓我心醉。
    此時,我的心裏忽然有了一種心痛的感覺。我不知道自己這是為什麽,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總是在想起曹小月的時候都會有一種難言的心痛。
    “怎麽啦?你不舒服?”我細微的變化卻被晶晶察覺到了。
    我緊緊地去將她擁住:“晶晶,我愛你。”
    “我也是。”她歎道。
    “你幹嘛歎氣啊?”我問道,奮力地想要讓自己忘卻另外那個女人。
    “淩老師,我害怕失去你。”她在我懷裏輕聲地道。
    我愛憐地去撫摸她的秀發:“傻丫頭,怎麽說這麽不吉利的話啊?”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給你說啊,你可千萬別出什麽事情。”她忽然從我懷裏抬起了頭來。她正在看著我,眼淚汪汪的,在外麵照射進來的微弱的光下顯得有些幽然。
    “傻丫頭,快睡覺吧。明天你還要上班呢。”我拍了拍她柔嫩的後背,說。
    第二天起床後我就直接給醫院的駕駛員打電話,讓他立即備車送我去省城。
    我不想坐火車,因為坐火車總是讓我有一種難言的孤獨感覺。汽車的車程隻多半天。還有就是,自己帶車會讓我到了省城後出行更方便一些。我這次不想讓柳眉和皮雲龍知道我到了省城,我不想讓他們知道了我的懦弱與卑鄙。
    我想了想,還是給明天浩發了一則短信:我到省城去辦點事情,三天之內返回。
    可是駕駛員到了後他都一直沒有給我回複。我忽然想起他可能也不會使用手機的短信功能,於是急忙給他撥打過去。
    “明書記,我今天準備到省城去辦點事情。”電話通了後我對他說。
    “我知道了。陳部長昨天晚上已經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你要去看望鍾書記的愛人。小淩啊,以前的事情我並不清楚,但是你現在這樣做就對了嘛。鍾書記大人大量的,據說你曾經惹得他那麽生氣。你看,人家大領導就是不一樣!你應該好好去向他承認錯誤。”他在電話裏麵說道。
    我苦笑著連聲說“是”
    看來他真的不知道我和鍾野雲曾經發生過的那些細節。是的,他應該不知道。畢竟知道那件事情的人並不多,因為那並不是一件什麽光彩的事情。
    “你去吧。不過一定要趕回來參加‘兩會’。小淩啊,我今後在很多地方都還得仰仗你呢。”他笑著對我說。
    “明書記,您開玩笑了。”我心裏對他的話極為不喜,但是卻不能有絲毫的表露。
    “淩院長,聽說您要當副縣長了?”駕駛員將車開出城後問我道。
    “別亂說!”我批評他道,“人大還沒有選舉呢。”
    “那不就是一個過程嗎?三江這麽些年有誰被選掉了的?”他笑道。
    我默然。
    “淩院長,您如果覺得我還可以的話,我今後給您當駕駛員可以嗎?”他問我道。
    “我可能沒有那麽大的權力吧?那應該是縣政府辦公室的事情啊。”我沒有想到他會想我提出這個要求。
    “那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情。”他笑道,“淩院長,您可能不了解我,我是從部隊轉業回來的。說實話,我挺佩服您的。您這人正直、無私,醫院的職工都說您的好話呢。我想,要是我能夠當您的專職駕駛員的話,我也會感到光榮的。”
    他的話讓我心裏舒服極了。我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們回來後你寫一份簡曆給我吧。”
    “是!”他很是高興。
    “淩院長,我在部隊的時候是給首長開車的。我懂裏麵的規矩呢。說老實話,我最不喜歡縣政府的那些駕駛員了,整天拿著領導的事情到處亂說,一點素質都沒有!”他繼續在說。
    我心裏一動,隨即道:“我們回來後你記得提醒我吧。”
    我發現這個駕駛員的話挺多的。不過他減少了我路途上的寂寞。
    當我坐車勞累後提出開一段路程的時候,他卻拒絕了:“淩院長,那可不行!我知道您會開車,但這是不允許的。我可不願意讓您犯錯誤。”
    “你這人真是的。既然你知道我會開車,我開一段又有什麽嘛。”我有些生氣。
    “您幹什麽都可以,就是這件事情不行!”他說道,“汽車這玩意可說不清楚,萬一出了事情可就麻煩了。淩院長,您要生氣也可以,您因此不調我去給您當專職駕駛員也行,但是這件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我發現他倔強得可愛,頓時笑了起來。
    省城的春天似乎要比三江來得早一些。我發現街道兩旁的樹枝上已經開始發出了嫩芽。氣候也不像三江那樣寒冷,每當吸入一口空氣後後還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可惜混雜在空氣中的汽車尾氣的氣味破壞了部分春的氣息,讓人感到有些遺憾。
    小鳥在天空中自由雀躍,它們歡快的在空中嬉戲,發出愉悅的鳴叫。我很羨慕它們的無憂無慮。
    在路上,我一直沒有給顏曉打電話,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對她講。我心裏充滿著一種惶恐。我決定直接去找她。
    敲門。
    “來了。”我聽到裏麵傳來了她的聲音。我忽然感到有些緊張。
    “海亮,你怎麽來了?”她驚喜地看著我,問道。
    “我到省城來給醫院采購一點東西,順便來看看你。”我回答說。
    “快進來坐吧。我還正說給你打電話呢。”她說。
    我很奇怪:“什麽事情啊?”
    “我擔心你出事情。”她忽然低沉地說,“鍾野雲回來了,你知道了吧?”
    我點了點頭。
    “他來找過我。”她接著說道,“他告訴我說他以前的那個秘書出事情了,還說你也被牽扯到了其中。他說他是唯一能夠保護你的人。”
    我點頭歎息。
    “你和他的那個秘書曾經幹了什麽事情?”她問我道。
    我簡單地將事情對她講述了一遍。
    “這沒你什麽事情啊?”她聽完後對我說道。
    “組織上說有事情就有事情。”我黯然地道,“關鍵的是,那個叫王波的老板因為涉黑被抓了起來。如果以這個名目來談及我的問題的話可就難說了。”
    我說的是實話。我一路上都在想這個問題。我發現鍾野雲真的很可怕,可怕的是他做事情往往想得很遠,就像下棋一樣,他往往能夠看到後麵的很多步棋。我感覺到他動王波並不是我想象的那麽簡單。
    “你不會有事的。”她說道。
    我疑惑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