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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醉得太厲害了。我好久都沒有像這樣喝酒了。陳莉也是,她昨天晚上吐了好幾次。”嶽洪波見到我不好意思地說。
    我笑道:“我也是。早上一起床我就吃了散利痛。怎麽樣,你們吃藥了沒有?”
    “吃了。不然現在肯定仍然難受呢。”他說。
    我轉身對小孫說:“我看這樣,我們找一個地方去喝點粥。”
    “中午有粥賣嗎?”嶽洪波問我。
    “你去問問小淩,他應該知道。”我說。
    駕駛員小淩開著車將我們帶到了一家粥店。
    “小張呢?”陳莉問道。
    “她昨天晚上也喝醉了,今天上班呢。”我說,“晚上我讓她來陪你們吧。”
    陳莉看著我,眼神裏麵帶著一種柔意:“海亮,我覺得你現在這個老婆挺不錯的,聰明、漂亮,對你也很溫柔。海亮,你應該知足了,今後好好待她。”
    “是啊。”我感歎著點頭。
    嶽洪波看著我笑:“你終於修成正果了。”
    “你們不也一樣嗎?”我說。
    他們倆都笑了。
    其實在我的心裏一直忐忑,在我麵對陳莉的時候,我總有一種難以克製的惶恐,我知道這是因為我和她曾經有過的過去。
    男人和女人之間即使沒有感情,但是一旦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在心裏總會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覺。特別是對於我來說,雖然自己過去的行為很放蕩,但是在我的意識深處還是仍然比較傳統的,我總是在自己的思想中把那些與自己有過肉體關係的女人當成是“我的”女人。
    陳莉就曾經是“我的”女人之一。她現在就坐在我的對麵,她的老公卻是我的同學,而且還曾經是我的哥們。這種狀況讓我心底裏有些不大自然。
    這次嶽洪波到三江來後我才發現自己似乎並不是那麽的討厭他。
    中午的這個安排不錯。嶽洪波和陳莉都說這粥吃起來比大餐舒服。
    “晚上我們去搞點特色的東西。你去把朱局長和斯院長叫上。”我對小孫說,“一定要安排三江有特色的飯菜,不要老是到大酒店。省城裏麵的各種大酒店嶽總都去過了,三江的大酒店就沒有必要了。”
    “酒店僅僅是一種感覺而已,我現在已經對那種感覺疲倦了。特色的東西才實惠。”嶽洪波笑道。我覺得他的話另有深意。
    “三江縣有沒有一處清靜的、可以喝茶的地方?”我問小淩。
    “有。在交通局旁邊的小山上麵,那裏有一家茶樓。今天的天氣正好適合在那家茶樓外麵的草坪裏麵喝茶、曬太陽。”他回答。
    “太好了。我們就到那裏去。”我高興地說,“小孫,下午一般的事情你就給我推掉。我陪同學喝茶去。”
    在三江縣城邊上的一座小山上麵,這裏是這個城市目前唯一的公園。可惜的是占地麵積太小。
    沿著一道長長的石梯拾級而上,大約爬了四、五十梯就到達了小山的頂部。在我的印象中,這裏以前好像應該是一個烈士陵園,據說這裏埋葬的是解放這個地方的時候犧牲的幾名解放軍戰士。但是我在小山的頂部卻沒有看見任何的陵墓,這裏已經是一片平地。除了草坪,還有一些人工栽種的樹木。
    在小山的一側有一家茶樓,名曰“休閑驛站”。春夏之際的太陽很柔和,灑在這個小小的山頂上麵讓人感覺到暖融融的。草地更加的碧綠了。
    草地上麵放了幾張桌子,桌子的旁邊是低矮的藤椅。不過在這裏喝茶的人好像不多。我心想著也許是今天不是周末的緣故。
    “就坐外麵?”我問嶽洪波。
    “好,這個地方舒服。”他笑著說。
    “去讓老板泡三杯綠茶來,越新鮮越好。我們談事情,你回去休息。我們結束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我轉身吩咐小淩道。
    “你們倆在這喝茶吧。小淩,你帶我到這個城市裏麵去看看。”陳莉卻對駕駛員說。
    我去看嶽洪波,他笑著朝陳莉點了點頭。
    在暖暖的陽光下,我和嶽洪波相對而坐,但是我和他一時間竟然都找不到了什麽話來說。
    一位服務員端過來了兩杯茶,還有一碟瓜子。
    “先生,你們的茶。”服務員說,標準的三江口音。
    我笑著問她道:“這個地方以前不是烈士陵園嗎?怎麽現在成了公園了?那些烈士的陵墓呢?”
    她搖頭道:“我是鄉下的。我不知道。”
    “世風日下,這樣的事情真讓人感到難受。”嶽洪波歎息著道,“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如果忘記了自己的過去,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情。現在很多地方為了發展經濟,其它什麽都可以舍棄,這很是讓人擔憂啊。”
    我點了點頭,隨即卻忽然笑了起來:“我發現你現在變得越來越深邃了。好像與你以前大不一樣了。”
    “一點感慨而已。”他笑道,“其實我現在也很矛盾的。一方麵,我有些心灰意冷,我不想再去做醫藥行業,因為我覺得自己喝的是那些病人的血;另外一方麵我卻找不到其它的事情去做。雖然自己曾經很想退出商業,但是有時候我就想了,既然很多官員都那樣肆無忌憚地在謀取自己的私利,我又何必那麽自命清高呢?在很多的時候我仍然懷念以前那種瀟灑的、興之所至的日子。所以我很矛盾。但是我卻發現自己除了你以外根本就找不到說出自己心裏話的人。陳莉雖然是我老婆,但是我對她能夠說的東西也很有限。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有些話題是不能對女人講的,即使那個女人是自己的老婆。”
    我在心裏非常地讚同他的這種講法,而且我覺得他應該說的都是真話,因為這樣的話可不是一個準備撒謊的人能夠講得出來的。
    “是啊。我也時常這樣想。我不希望自己在今後成為一個貪官。我是真的想替老百姓辦一些實事。但是現在我發現很難。”我歎道。
    “你會做到的。”他認真地道,“我相信你能夠做到。其實我們在讀書的時候都有一個共同的夢想,那就是在自己工作後能夠為這個社會做些什麽,我也相信大多數的官員在最開始的時候都是這樣想的。不過現在的社會太浮躁了,誘惑也太多,整個社會的風氣改變了我們當中的很多人。金錢至上、金錢就是一切,在這樣的社會風氣下麵我們想獨善其身是非常困難的。不過你和我不一樣,至少你在研究生畢業之前還是單純的,但是我卻在畢業前就已經變了。在以前,說實話,海亮,我在以前是有些瞧不起你,因為我覺得你這人太假正經了。不過現在我明白了,你那不是假正經,是真正的單純。在品德上我是真的不如你。”
    我點頭道:“我知道的。其實在你麵前我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感到很自卑。也許就是這種自卑的心理讓我在內心的深處對你產生著反感吧?在導師去世後見到你那樣做,我內心對你的那種反感頓時就爆發了。我覺得你這人太過無情無義、把金錢看得太重,我覺得自己與你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後來……算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說了吧,一切都過去了。”
    “不,要說的。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想和你說明白一切。海亮,其實我心裏很恨你的。我公司的那些事情我知道是你幹的,我也曾經想到要報複你,但是我想到我們畢竟是同學,你也曾經那麽大力地幫助過我,所以我最終還是忍住了。不過有一點我很不明白,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那麽的恨我,如果你僅僅是因為我和陳莉沒有去參加導師的婚禮而那麽激烈地來報複我的話,是很說不過去的。後來陳莉給我看了照片我才知道是怎麽回事情了。海亮,你誤會我了。”
    “我誤會你了?那你為什麽不來與我講清楚?”我對他的話表示懷疑。
    他歎息著,不住地在搖頭。
    我盯著他,曾經內心的那種難言的酸楚又在開始升騰。
    “我怎麽來給你講?我說那一切隻是一個表象而已?你會相信嗎?更何況我很多事情還真是說不出口。我不想將自己的很多事情告訴你,一是你很可能不接受,還有就是你也不一定相信。更主要的原因就是我不想讓你知道我的過去,那些事情我實在說不出口。”他看了我一眼卻立即回避了我的目光。
    “現在可以講了?”我問他。
    “是啊。很多事情是不可能隱瞞一輩子的。我和你之間已經鬧出了那麽大的誤會了,我不想讓那些誤會再繼續下去。有的人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但是秘密卻不應該永遠地埋藏在地下。因為我和你是同學、是好朋友,我們還需要繼續地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那些隔閡隻能在我們之間造成不愉快。”他說道,眼睛看著我麵前那杯碧綠的茶。
    “說吧,我想知道一切。希望你不要有任何的顧慮。本來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麽久了,我對那些事情也不想再去關心,但是我覺得你講得很對,很多事情是應該說明白。因為我們畢竟是同學、是朋友,因為我們已經不再年輕。”我看著他,真誠地說。
    “是的。”他點頭道。
    “你先說說照片的事情。”我的心態已經平和了許多,但是卻仍然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與疑惑。
    是啊,他說我誤會他了,但是那些照片上明明顯示著他與曹小月有著一種非同尋常的關係,這一切怎麽能夠單純地使用“誤會”去解釋?
    “那一段時間我和她確實接觸比較多,我們經常單獨地在一起吃飯、喝咖啡,甚至還一起到過一家賓館的房間。那些照片上麵的東西都是真實的。但是我們卻並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那一段時間我們在一起就僅僅是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姐姐到江南來了,還帶著孩子。”他慢慢地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