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無署名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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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就像懷孕,來得措手不及,可以是驚喜,同樣也可以是驚嚇!】
“藺音塵,你當真聽不出來我是七……”
“藺音塵,你又把我號碼拉黑了?”
一大坨黑影突然空降,抓起桌上放在兩人中間的那杯茶,咕嚕兩口便喝了個幹淨。
藺音塵被另一道聲音驚得正著,眼角一陣狂跳,壓根來不及聽清靳曜最後說是什麽,後知後覺反射性地抬頭望去,納尼!
張澤宇這家夥怎麽在這裏!?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波動,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原本趴在靳曜腳邊安靜休息的爵士,突然直起身子揚著腦袋,齜著牙就衝那人直吠咧:“汪,汪,汪!”
“爵士,坐下!”
要不是靳曜眼疾手快拉住它,那家夥大有直接撲上前幹一架的氣勢,也算不枉她平日裏偷偷帶它一起吃肉了!
他們這邊的動靜鬧得有些大。
一時間,小館內原本不多的目光便都聚了過來,夾帶好奇、八卦,赤裸裸不加修飾的眼神,盯著人後背陣陣發燙!
藺音塵隻覺腦袋像被人劈開後灌入了一大桶滾燙的熱水漲得發暈,深呼了口氣,硬著頭皮,壓低音量道:“你怎麽在這?”
語氣與神色都算不上好,可肇事者卻一臉毫無所察,聽她這般問還一臉憤憤不平:“你能在這兒,怎麽我就不能來!你不接我電話,又不回我信息,我擔心你就隻好來你家附近找你啦!你住院生病了這麽大的事怎麽都不告訴我?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會擔心嘛?還有打你電話為什麽不接,你是不是又把我號碼刪了……”
學生會的檔案裏隻寫了她家小區名沒具體門牌,他又聯係不上她,這幾天便一直在小區附近晃悠,這不,就讓他遇著了!
藺音塵全程目瞪口呆臉,祖宗啊,這家夥是唐僧轉世吧!
她就想安安靜靜吃個麵,怎麽就這麽難!/(tot)/~~
張澤宇自顧自地,在那叨叨叨地說了一大堆,渴了還不客氣地不忘給自己倒杯水潤潤嘴接著繼續說,當真一點不見外!
靳曜看了眼那空了又滿的茶杯,抬眼瞄了眼恨不能把頭鑽桌底下的小丫頭,眸光微暗,隨後,便見他伸手甚是自然地拿過藺音塵麵前的那個杯子,輕抿了一口,薄唇微啟:“高陽扁碎,唇感不錯!”
靜,雅雀無聲般詭異地靜,耳邊嗡嗡嗡一直聒噪個沒完的聲音終於停了!
藺音塵愣愣地望著靳曜,腦子有刹那間空茫。
待明白過來唇感是什麽的瞬間,臉刷地紅了個徹底。
“他,又是誰?”
張澤宇這才發現藺音塵對麵還坐了一人,小館昏暗的燈光淺淺地落在那人臉上,投下大片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眉眼,但那人周遭的氣場,莫名讓他心慌,語氣不由地便又帶上了幾分質問。
“我是誰?”修長的指尖沿著杯口輕輕地摩挲著,靳曜微微笑著,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過藺音塵,“自是能和她同飲一杯茶的關係。”
飛揚的眉眼在燈光下顯得額外溫和,像極了舊時的男子,溫潤清雋,雅淡靈秀,別說,是真真好看,怪不得當年省大會有那麽多的女生不顧矜持,將能睡到大神作為畢業的終極目標。
食色性也,古人誠不欺我!
藺音塵的晃神,在張澤宇的看來更像是默認,臉色明顯愈發難看了些,那眼神那表情,充分詮釋了一個無意中撞見自家不守婦道紅杏出牆私會奸夫給他帶綠帽媳婦時屬於丈夫的憤概與愕然!
嗬嗬,戲還挺足!
“你喜歡的人不是我嗎?”張澤宇的眼神帶著幾分迷茫,“可為什麽現在又在這跟別的男人一起約會吃飯聊天,藺音塵,你到底把我當什麽了?”
把他當什麽了呢?
藺音塵愣愣地回神,在心底默默地也問了一遍!
若不是上學期食堂門口那一遭,張澤宇在她記憶裏,大概就是通訊錄裏那個通知開會不要遲到的一串數字,單薄而又空洞!
而現在的他就像是數學卷子的最後一道大題,還是超綱超難解的那種,而她沒有任何頭緒。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過什麽,會讓他產生她喜歡他這樣的錯覺,甚至不管她如何解釋拒絕,他都覺得是出於女生的矜持,不好意思害羞的推脫之詞!不可理喻到令人抓狂!
什麽是雞同鴨講,對牛彈琴,這便是最好的解釋。
這場離奇的鬧劇,他自導自演,自個給自個加戲加成了習慣!但這出八點檔狗血劇到底怎麽演總要問問她這個當事人願不願意入戲吧!
“張澤宇,我再說一次,我,藺音塵不喜歡你!不是什麽女孩子的口是心非,也不是以退為進的手段。當然如果,在你看來,隻是見過幾次麵,說過幾次話,那便算喜歡的話,我也無話可說。”藺音塵的音量很輕,帶著一種家長麵對熊孩子時的妥協與無奈。
“藺音塵,你給我寫過情書的,那難道也不算嘛?”張澤宇瞪著她,滿眼憤憤。
“嗯?”這下換藺音塵徹底蒙圈了。
她什麽時候,給他寫過情書了,啊不對,她什麽時候給人寫過情書了啊!
“你居然還給他寫過情書?”靳曜斂眉低頭望著茶杯裏清澈的茶湯,輕笑道,“那什麽時候記得也給我寫一封!”
藺音塵瞪他,大神,咱能不添亂嘛?
“我真沒有,我自己寫沒寫過還能不知道啊!”她輕囁著下唇,吶吶細語,皺著一張小臉死命搖頭!
“大一下學期,你夾在外國建築史課本裏的那信封。”張澤宇惡狠狠地剜了那人一眼,居然當著他的麵要藺音塵寫情書給他,真當他不存在啊!
“外國建築史?”藺音塵愣,隨即腦中靈光一閃,陡然想起來確實有那麽一回事。
那個時候大神好像剛剛要出國,然後因為她需要提前修學分,大哥就幫她從一個好朋友那借了一整套的大二課本,還言明,人家短時間用不到了,讓她暫未保管。
而那本外國建築史便是其中之一。
現在想想,大哥那個短時間用不到的好朋友應該就是大神吧,所以……那封情書其實是大神的?
“那封……信,署名寫了給你的嗎?”藺音塵抿了抿嘴唇,試探著開口問道。
“什麽意思?藺音塵,難不成你還寫了很多那樣無署名的情書嘛?”張澤宇雙手撐著桌麵,驟然逼近。
藺音塵僵在那,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愣愣地看著距離她不過三指的這張臉,眉心微蹙,嘖嘖,這鼻頭該去去了吧!
靳曜突然噗嗤一聲,笑出聲:“既然無署名,這位同學何以斷定那情書就是音音寫給你的呢!”
“音音?”張澤宇直愣愣地盯著藺音塵咬牙重複,隨後抓起桌上的茶杯又猛灌了一杯,這才猛地轉身,定定地望著靳曜,挑釁道,“小子,你到底是誰!別跟我整些虛頭巴腦的,就算情書無署名又怎麽樣,有本事我們公平競爭。”
“公平競爭?”靳曜身子往後一躺,整個人半靠在椅背上,神色倨傲地微抬眼臉,嘴裏輕聲冷哼,“這年頭,世風日下,挖人家牆腳都這麽理直氣壯的嘛!”
藺音塵默,無聲地翻了白眼,你才是牆腳,你全家都是牆腳。
“靳……曜師兄?”張澤宇這才看清靳曜的眉眼,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居然是那個人,“你……回來了?”
“怎麽,我不回來,好讓你有機會公平競爭嘛?”燈光下,靳曜的眉眼瞧著居然有幾分銳利!
藺音塵在一旁看得瞠目結舌,尼瑪這都是戲精啊,他們其實都是表演係的吧?
“對不起!“張澤宇突然向著靳曜行了一個九十度的躬禮,咬著牙扔下這三個字,隨後轉身便跑了出去。
路燈下,他高大的身型在地麵拉出長長的影子,隨後又很快被夜色吞沒,消失無蹤。
大神的戰鬥力,果然厲害!
藺音塵收回注視的目光,長鬆了口氣,輕拍著胸膛慶幸,雖然過程有些一言難盡,但幸好結果差強人意,經此這遭,張同學應該不會再自討沒趣吧!
“謝了!”
“不用,有空寫封情書給我就成!”某人輕飄飄地丟下一句。
藺音塵裝傻:“嗬嗬,回去百度一封給你!十六開的,好嘛!?”
……
這一段插曲過後,麵也很快上來了。
藺音塵呲吸著碗裏的麵,視線卻不由地往靳曜身上瞟。
“有話想問我?”靳曜夾了筷排骨,放進爵士的碗裏,頭也不抬地開口道。
她咬著唇,躊躇良久,最終筷子一放,伸長脖頸湊近道:“大神,如果……如果我沒記錯,那本外國建築史應該是我哥從你那借的吧?所以,那裏麵的情書該不會是你……”收到的吧?!
靳曜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變了,夾在筷子上的麵條,“呲溜”滑落回湯碗,濺起點點油星。
藺音塵反射性地往後躲了躲。
“藺音塵,你寫情書的時候會不寫署名?”
她下意識搖頭。
他輕笑著,筷子在碗裏打了個圈,“那我瞧著像是比你蠢!”
她再次搖頭。
兩秒鍾後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鼓著腮幫子瞪他,這家夥拐著彎又埋汰她。
她輕囁著唇,忿忿地戳著碗裏的麵條,小聲嘀咕:“我是想說,那信會不會是哪個姑娘寫給你的,被你順手夾書裏給忘了,如果真是這樣,怎麽說那信都是寫給你的,現在卻落在張澤宇手上,這不太好吧!”
如果她是那個姑娘,該有多傷心啊,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寫的情書,居然還能忘了寫署名,這不是做無用功嘛!
靳曜盯著她看了許久,那眼神就跟小狼崽看食物一眼,讓她渾身發毛,“那信,你沒看過!”
這不廢話嘛?她要看過,張澤宇又怎麽會誤會,她喜歡他!
話說那信都沒有署名,張澤宇怎麽就認定信是她寫給他的,也忒盲目自信了吧。
不過那人也還真沉得住氣,三年前收到的情書,居然能忍著不說,到大三下才冒出來,委實也是個人才!
藺音塵搖頭,解釋:“國外建築史,我大一上就已經修完了,當時書剛拿來他又正好要借,我就……等我再把書要回來,裏麵已經沒有情書了。更何況那時候我也不知道那書是你的啊。”
“知道了又怎麽樣?”靳曜追問。
藺音塵愣了愣,但還是老實道:“那必須私藏啊!”
“珍藏?確定不是轉手就在門口換冰棍!”靳曜戲謔。
藺音塵囧,她哥過分了啊,怎麽把小時候的黑曆史都告大神了啊!
她眼神飄忽地咬了一口麵,岔開話題含糊道,“怎麽會!大神,你不會對自己在我們省大建築係學生心目中的地位,一無所知吧?”
靳曜=考神=高分!
借到大神的書=提前拿到了考卷!
這地位,大概也僅次於出卷老師了。
隻用來換冰棍豈不是虧大發了!
如果早知道那些書是大神的,她壓根一本都不會借好嘛,至少不會出借本體。
當時,輔導員還納悶,大二學期大家的學分怎麽都那麽高,原來這個bug是出在她身上啊!
“那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呢?又排第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