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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並不知道自己被警方注意到，錄完口供就回學校了。
    哪怕經曆再多離奇的事，我現在終究是個大學生，在人命案上無能為力，隻能先回學校等消息。
    頭一次在現實裏殺人，我嚇得半死，直到坐在教室裏都冷靜不下來，一閉眼就是那人渾身血糊糊的樣子。
    今天班裏人少了一小半，英語課上老師點名抓出了不少翹課的。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吳倩到現在都沒有音訊，打她電話又提示對方不在服務區。
    在我得知江琉璃被殺的消息之前，吳倩就不知所蹤了，現在都過去了一天時間，她還沒出現，讓我很擔心，看來下課之後我得仔細找找吳倩。
    “哎，你知道高小涵去哪了嗎？從昨天早上到現在，我都沒有見到她，你說她是不是和男人出去那個了？”
    坐在我前麵的兩個女同學交頭接耳地議論。
    “別亂說，她不是那種人。不過話說回來，班裏有好些人都不知所蹤，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在後麵聽得清清楚楚。
    高小涵是我們班裏的，個子高挑，跟我關係還可以，平時打扮得很時尚，但是從不翹課，她和吳倩一樣消失了一整天都沒有音訊，連同宿舍的兩個女生都不知道高小涵去哪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高小涵當時也在迎新旅遊的大巴裏隨之墜崖了，但沒死，跟我的遭遇一樣。
    “叮。”
    這節課上到一半，我的手機收到了一條新信息，是吳倩給我發來的微信消息。
    “總算有音信了。”
    我鬆了口氣，點開微信，吳倩給我發信息是要約我去學校後花園。
    那裏是我們經常去的地方，我也沒猶豫就回複“好”，一下課就去了後花園。
    課間來這裏的學生很少，我一眼就看到了穿短裙長靴的吳倩。
    今天她身上的味道和以前不同，多了一股熟悉的氣味，有點像之前我遇到的中年人的味道。
    “陳彥。”
    吳倩也看到了我，心事重重地走到我麵前。
    “你消失了一整天，發生了什麽？”
    我擔心地問她。
    “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她支支吾吾地，果然有事瞞著我。
    “你說。”
    她看了我一眼：“你不是想知道我消失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嘛，我告訴你，我死了，哪怕是現在也隻是暫時活著，時間一到，我還得死。”
    “呃，果然。”我眉頭緊蹙。
    “啊？你怎麽都不驚訝？”吳倩奇怪地看我。
    我搖頭：“我早就猜到了，沒想到是真的，本以為隻有我和華揚經曆了那種事，想不到你也被卷了進來。”
    “我不想死，陳彥，我想活著。”
    吳倩突然恐懼地叫喊。
    “別怕，你不會死的，我保證。”
    我柔和地說著。
    “對了，你還有什麽想跟我說的？”我頓了頓，追問道。
    吳倩一聽我這話，頓時抿著嘴唇難以啟齒，用很小的聲音告訴我，她和華揚那個了。
    “什麽！”我瞪著眼睛低喝。
    “啊，你別誤會，我們不是在現實裏那個，是在那個世界，而且，而且是他強迫我的。”
    吳倩捏著一角，一臉的委屈。
    “草！”我一拳砸在身邊的樹幹上，“是不是第一次出現在那個世界裏的時候？”
    “算上那一次，一共有兩次了，這次我回到那個世界，又被他那個了。”
    吳倩之前還以為一切隻是個夢，直到第二次進入那個可怕的世界，才知道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華揚現在在哪裏？”
    我咬牙切齒地低吼。
    媽的，兩次動我的女人，我一定要殺了他！
    “別去，”吳倩阻攔我，“這次回到那個世界，華揚變得更厲害了，你打不過他的，他還沒完成任務，等他完成任務回到現實世界，你更加不是他的對手。”
    說完，吳倩一個勁地自責，說自己不該把這事告訴我。
    “我會怕他？”我眼神殘忍，沒察覺到這一刻自己的氣質變得極其冰冷殘酷。
    “我隻是不想你出事，才忍氣吞聲的。”吳倩聲音很小。
    “他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我壓下心裏的火氣。
    “每個人的任務不同，任務時間也長短不一，我的任務時間是一天，華揚的任務時間是2天，要到明天才能回來。”
    “那我就等他到明天！”
    上次我問吳倩是不是被華揚侵犯了，吳倩還以為是自己做的一場夢，現在她全都明白了。
    但她現在的態度跟我不同，她覺得那個世界是虛幻的，跟做夢沒什麽區別，就不想跟華揚計較。
    但我也做過兩次任務，清楚地知道那個世界真實地存在，並且在裏麵發生的事也不是虛幻的！上了我女人，就想這麽算了？
    不弄死華揚，我算什麽男人？
    我心裏產生這個念頭後，把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迅速冷靜下來，感到後怕，自己什麽時候把殺人看得這麽尋常了？
    難道成了屍化人後，心也隨之變狠了？
    華揚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以前的他是個膽小怕事的窩囊廢，經常被班裏男生欺負，現在做事卻這麽狠辣，像變了個人似的。晚上，我久久不能入睡，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在想心事。
    我不知道是誰在暗中給我們發任務，目前隻知道我這種狀態算不了活人，也不是死人，姑且是個活死人吧。
    還有就是每完成一次任務，除了能得到現實裏的存活時間，好像還能增強屍化能力，我感受最明顯的一點就是我做任務回來後，能聞到到同類的味道，比如胡同裏的中年人和吳倩。
    可能是我沒有完成第二次任務，所以左手的屍化能力沒有增強。
    第二天早上，一則驚爆的消息在整個校園裏瘋傳：我們班的高小涵在大學城外的一個廢棄工地裏被奸汙致死。
    在學校微信群裏流傳的現場照片相當慘烈，屍體上滿是汙穢，高小涵雙眼怒瞪著，死不瞑目。
    我看過群裏流傳的屍體照片，從腐爛程度上看，高小涵死了絕對超過一天了。
    這時候，吳倩給我發來了微信：“陳彥，高小涵可能是被華揚殺死的。”
    “華揚不是還在那個世界嗎？”我反問她。
    “對，當時我被華揚那個的時候，高小涵也被華揚抓住了，她麵對華揚的無理要求堅決不從，很有可能被華揚在那個世界奸汙弄死了。”
    我愣了幾秒鍾：“在那個世界被奸汙而死，為什麽現實裏也是這副死狀？”
    “這就是我們屍化人的死亡特性：在那個世界是怎麽死的，現實裏留下的身體會呈現出相同的死狀。我當時最先完成任務回到了現實世界，後麵的事情就不知道了，9成的可能是華揚動的手。”
    吳倩給我發完這些字，我就沉默了。
    我是從農村來的大學生，班裏不少人都看不起我，高小涵是為數不多把我當朋友的人，性格也很隨和，這麽好的女生居然被華揚殺了。
    中午，當高小涵的死訊傳遍大學城時，我從吳倩那裏得到消息：華揚回來了。
    我用力敲打左手，它卻沒有特別的反應，看來不能指望它幫我了，於是我去小賣部買了一把小刀藏在口袋裏，徑直來到華揚的宿舍外。
    “殺人是犯法的吧？”我在門口遲疑了。
    但是轉念一想，嗬，我現在這副樣子，比死人還慘，有什麽好顧慮的。
    “砰。”
    下一秒，我一腳踹開華揚宿舍大門。
    “陳彥？”華揚下床站起來，跟我麵對麵。
    “你是不是侵犯了吳倩？”我平靜地問他。
    “是，很爽。”華揚滿臉的不屑。
    “高小涵也是你殺的？”
    “嗯，哥幾個輪流弄死的她，玩得很盡興。”
    “那你就去死吧！”我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怒瞪雙眼，一個箭步就衝到他身邊，單手握刀，深深地刺進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