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見證我所有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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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瀾目不轉睛盯著那把太刀,心裏有些不舒服,甚至還很反感。30年代,日本人曾用太刀屠殺了不計其數的中國人,至今那些太刀上還流淌著中國人的血,依附他們的靈魂。
    麻生一見韋瀾一直緊盯自己手中的刀,打了個哈哈,笑道:“小朋友,你怎麽來這裏了?”
    韋瀾定了神,道:“麻爺爺,我在外麵看見你的勞斯萊斯,所以猜測你在這裏。”
    “那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嗎?”麻生一笑容可掬。
    韋瀾嗯了一聲,目光又落在麻生一手中的太刀上,道:“麻爺爺,你怎麽有這種日本刀。”韋瀾不禁皺起眉頭。
    她是個臉上藏不住心思的人,麻生一輕易看出她的反感,笑道:“這把刀是我一個朋友送給我,所以我一直留作紀念。”
    “你朋友是日本人嗎?”
    “是啊,一個幾十年前的老朋友,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韋瀾留神打量那把太刀,刀放入刀鞘裏麵看不見刀刃,但刀柄上目貫、胄金等物卻有些陳舊,是把有年頭的刀,至少在80年上。
    但是80年以上的太刀,大多沾有中國人的鮮血。
    韋瀾想要勸說麻生一扔掉這把刀,但轉而一想,麻生一自小便去美國生活,他對中國的感情也不會太深,否則他就不會保存這把太刀了。
    “小朋友,你找我有事嗎?”麻生一仍是笑眯眯。
    “有件事我想和你講,能找個安靜的地方嗎?”
    麻生一略微一愣,隨後笑道:“好,去我的車上怎樣,不會有人打擾。”
    兩人一起走出擊從小到大館,然後一前一後進入勞斯萊斯車中。韋瀾第一次坐勞斯萊斯心裏未免興奮,果然豪車就是好,坐墊柔軟,而且沒有一點汽油味,就像是一個封閉的豪華房間。
    “現在可以說了吧,沒人偷聽。”麻生一打趣她。
    韋瀾窘得臉發紅,其實她也沒想好要怎樣說,半晌她從包裏找到那張100萬元麵額的支票,雙手捧起遞給麻生一。
    麻生一沒有接支票,奇怪地瞅著她,道:“怎麽回事?你都收下來怎麽又還給我?”
    “對不起,麻爺爺,上次我對你撒了謊。”韋瀾決定向麻生一坦白,這張支票就剩下一天的有效期。
    “你撒了什麽謊?”麻生一顯得漫不經心。
    “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石中流的後代,其實,我是無意中看到那篇尋人啟事,然後放在我的錢夾中。”
    麻生一哦了一聲,道:“那你為什麽又向我承認撒謊,隻要你不承認,我就永遠不知道。”
    “我不想被誤會成詐騙犯,那天我沒想到你會給我這張支票,我是真的不想收,可是你又不願意別人說你是白眼狼,我是實在沒法才收下。後來我去建康找石中流的後人,想把這張支票給他。”
    “那你找到了嗎?”
    “找到了,我剛把他帶到江城,可就在昨天他失蹤了。麻爺爺,這張支票你先收回去,等我找到石複陽,你再決定這支票是去是留。”
    “你倒是個好孩子。”麻生一笑起來。
    “好孩子是不會撒謊的。”
    “謊言也有善意。小朋友,這張支票我先收起來,還有一天的有效期,應該要作廢了,等找到人,你把人帶到我麵前。”
    “那是當然。”此時韋瀾才鬆了一口氣,看看自己撒了個謊,惹出多少的麻煩。
    麻生一接過支票,順手撕成了碎片,扔在座位下麵的垃圾桶中。
    韋瀾盯著他放在膝蓋上的太刀,這時刀身已稍稍出鞘,刀刃鋒利,寒光耀眼,但是這把刀每看一次,韋瀾就生出幾分厭惡,此時離得近了,韋瀾似乎還嗅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淡淡的,但仔細一聞卻覺得腥澀得令人作嘔。
    “麻爺爺,你那個日本朋友叫什麽名字?我看這把刀不是普通刀,製作非常精良,應該是把名刀。”
    “哈哈,小朋友你的眼力真好,這把刀確實是把名刀。”
    “那這把刀一定殺過人,殺過很多人。”
    麻生一倏地一愣,過會笑道:“小朋友,你為什麽會這樣說?”
    “名刀不殺人怎麽會成為名刀,就象古代的將軍不殺人又怎麽建立戰功。”
    “有道理,小朋友,你年紀輕輕,沒想到見識這麽不凡。”
    韋瀾皺起眉頭,嘴邊有幾句話想脫口而出,但是又覺得不妥,麻生一盡管是華裔,但畢竟不是中國人,可是不說韋瀾又憋得難受。
    “麻爺爺,你對中國的近代史了解嗎?”
    “怎麽你要給麻爺爺講曆史?”
    “不是講曆史,而是我想說,日本太刀殺害過我們很多中國人,您拿著這樣的一把刀,我就仿佛看到那些紀錄片中的滅絕人性的日本鬼子。”
    霎時麻生一的臉僵住,半晌將膝蓋上的那把太刀放到身後,道:“小朋友,原諒麻爺爺隻是想保存朋友的物品,沒想到這會傷害你的感情。”
    “麻爺爺,我沒怪您,隻是提醒您一句,請您不要介意。”
    聊了幾句,韋瀾趕緊告辭,推開車門快步走出去,在她身後,麻生一的眼神漸漸冰冷,如同刀鋒。
    “將軍,這丫頭鬼機靈,心思太活,不如……”一名戴著頭盔的男子走至勞斯萊斯車前,揭下頭盔,赫然是麻生一的司機張大北。這車中有竊聽器,張大北已經完整聽到麻生一和韋瀾的談話。
    不等張大北說完,麻生一便伸出手阻止他,道:“一個小姑娘而已,就和一隻小螞蟻似的,你擔心什麽。”
    張大北被麻生一斥責,心裏不痛快卻不敢表現,麵前的老者說一不二,沒人敢違逆他的意思。
    麻生一拾起身畔的太刀,抽出刀,刀身鋥亮得如同一道月光,散發出陣陣的寒意,他伸出手指在刀身上慢慢撫過,眼神又變得熱烈起來,仿佛是看著他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
    “你會永遠陪著我,見證我所有的榮耀。”麻生一凝視著刀身自言自語,剛說完這句話,麻生一猛地咳嗽起來,突然頭向前一伸,一口血便吐在張大北白色的擊劍服上。
    這時韋瀾已經走遠,並沒有聽到麻生一和張大北的談話。
    熱浪逼人,韋瀾決定立即趕回租屋享受空調,然後複習,當然最好的是一回到家,石複陽便突然跳了出來,嚇她個半死。
    懷揣著這個希望,韋瀾回到山上的租屋,當然她失望了,打開門時,石複陽並沒有出現在她的麵前,屋裏十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