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地獄無門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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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吃了份洋竽果,這是神農地區的特色美食,也是當地人的主食之一,做法很簡單,將新鮮洋芋果刨了皮,在鍋中燜熟了,然後小火文炕,再略淋油小煎,洋芋果就會變成黃燦燦油亮亮。因此當地人有首詩這樣說的:烤的疙蔸火,吃的洋芋果,包穀酒合著臘肉喝,除了神仙就是我。
    昨晚向偈那句話頗有趕人的味道,自尊心強的韋瀾天未亮便悄悄離去,正如向偈所推測的一樣,她沒有回江城,而是留在神農,不管怎樣要為尋找石複陽貢獻一分力量。
    白天看這座城市,連綿巍峨的大山圍成了一個盆地,城市就在山中,隻見山尖含翠,雲氣吐蕊,綠樹蔥籠,怪不得夏無酷暑。
    韋瀾漫無目的往前走,現在隻能是碰運氣。
    走到一個丁字路口,路旁圍著二十多號人,議論紛紛,韋瀾擠進去看,一名60多歲的老婦人坐在地麵,麵色痛苦,可能是摔倒了。
    韋瀾來不及思考,伸手便去扶她,旁邊一名中年婦女趕緊攔住她。“別扶,小心被訛上。”
    一語說得韋瀾也猶豫了,最近江城也發生一起扶人被訛的事,說起來也好笑,一位騎三輪車的婦女騎車摔倒,被兩名巡邏經過的警察扶起送到醫院,沒想到跌倒婦女的親戚卻要求兩名警察賠錢,說是警察開車撞到婦女。後來調取事發時監控,證明警車離三輪車尚有一段距離,不可能發生碰撞,婦女的親戚便說是警車嚇到了婦女才致跌倒。
    所以網上有人調侃,現在扶個人,沒有身家千萬還真不敢扶。
    “姑娘,我是自己摔倒了,和別人無關,你扶我去醫院吧。”那老婦人望著韋瀾,滿眼渴望。
    韋瀾不忍心,算了,就算被訛也就這一次,賭一把吧。她俯下身,扶住老婦人的腰,不料那老婦人年歲雖大,但體形卻龐大,韋瀾用盡全力才將她扶起來。
    攔下出租車去醫院,一係列檢查下來,老婦人沒什麽事,隻是腿和胳膊的皮膚有些擦傷,開了一些外用的藥,這時已是中午過後,韋瀾索性送佛送到西,護送老婦人回家。
    這老婦人是神農本地人,老伴早年去世,有一兒一女,如今都在江城工作,本來想把老婦人也接去江城享福,但是老婦人舍不得住了幾十年的家,目前獨居在神農的一幢舊小區中。
    老婦人介紹,這房子是林區分給職工的福利房子,住了三十年,雖然條件一般,但是有感情。
    將老婦人安頓好,韋瀾便告辭出來,走到二樓時,對麵的一扇門正好打開,從門裏出來一名年輕女子,容長臉麵,眼睛挺大,韋瀾不由與她打了個照麵,頓時兩人麵上都有些吃驚之色。
    韋瀾記得這女子,當日在建康,這名女子是晴子的一夥,曾參與綁架石複陽。
    這女子也認出韋瀾,眼中現出一絲狠色。
    瞬間韋瀾腦中劃過好幾個想法,這名女子會功夫,幾個男人都未必是她的對手,自己最好裝作不認識,隻要出了單元樓,自己便大聲呼救。既然這名女子在這裏出現,那麽石複陽一定在屋中。
    韋瀾低下頭往樓下踏去,那女子豈又容得她溜,雙臂一伸便攔住韋瀾的去路。
    “你想幹嘛?”韋瀾下意識往樓上看,可是這時候樓梯上沒有人。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中國這句話真是至理名言。”
    韋瀾心知對方也認出自己,早嚇得膽顫心驚,冷汗淋漓。“你有病吧,太陽還沒落山,少胡言亂語。”此時,韋瀾也隻能繼續裝不認識。
    女子哼了一聲,韋瀾見勢不妙,張嘴便喊:“救……”隻喊出一個字,脖頸便傳來一陣鈍痛,韋瀾隻覺兩眼一黑,身體便向後倒去,女子趁機撈住她的腰,趁著四周無人,便將韋瀾連拖帶扯拉進了屋中。
    屋中還有一名女子,瓜子臉,紮著馬尾,模樣挺俏麗,她見同伴帶了一個人進來趕緊起身。“亞智子,她是誰?”
    “陽子,你不認得了她了嗎?就是和石複陽一起的那個小丫頭。”
    “她怎麽在這裏?”陽子猛吃一驚。
    “誰知道呢。我剛出門就看見她,她瞧見我也很吃驚,大概也是無意來這裏,我怕她報警便將她打暈了。”亞智子將韋瀾扔在地板上。
    “那現在怎麽辦?我們已經有一個病人照顧了,可不能還要照顧這個女人。”
    亞智子沉思半晌,道:“我們先把她弄醒,如果她是偶然出現在這裏,就把她殺了,一了百了。不然,我們要馬上轉移,現在那幫警察正在找我們。”
    陽子從衛生間接來一盆冷水,從韋瀾的頭頂淋下去,受到刺激的韋瀾立刻醒來。
    她的意識還未完全清醒,木然地坐在濕漉漉的地麵,一分鍾後韋瀾的神智附體,當她看到麵前兩名虎視眈眈的女子,嚇得從地麵彈起。
    “說,你是不是跟蹤我們?”亞智子從口袋中摸出一把匕首逼近韋瀾。
    “我昨晚才到神農怎麽跟蹤你們。”
    “那你怎麽出現在這裏?”陽子也摸出匕首抵在韋瀾的脖頸。
    “我送一位跌倒的婆婆回來,她就住在四樓,鬼才知道你們也在這裏。你們要是不信,我包裏有一張動車票,是昨晚5點的。”
    陽子翻韋瀾的包,果然找到一張5點出發的動車票。“她沒說謊。”說著,陽子將動車票給亞智子看。
    亞智子鬆了一口氣,韋瀾是無意中撞上來,既然她沒有通知警察,那就可以放心大膽將她結果了。避免了轉移地點,亞智子顯然十分放鬆,這外麵到處張貼石複陽的照片,轉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動不如一靜。
    韋瀾不知危險臨近,眼神向屋內梭巡,這是一套三房一廳的房子,其中兩個房間的門開著,隻有一扇門關得嚴嚴實實,聽不到裏麵一點動靜。
    “陽子,殺了她。”亞智子冷靜地吩咐,然後迅速占據門前的位置阻止韋瀾逃走。
    散發著寒光的匕首再次逼上前,韋瀾退至牆壁,再退無可退,遂將心一橫,拾起一張小凳子向陽子砸去。陽子偏頭躲過,立即欺身而上,手中的匕首刺向韋瀾的胸口。
    韋瀾隻看見一道寒光揮舞,胸口寒意凜冽,心中直道吾命休矣。
    這時門吱的一響,一個模糊的人影在地板上呈現出來。“住手。”
    匕首在離韋瀾的胸口兩公分處停滯,韋瀾看著那滴著滲人寒意的刀尖,大汗淋漓,她慢慢抬起頭,隻見石複陽倚著門框而立,麵色蒼白,眼眶凹陷,嘴唇毫無血色,整個人比上回見到還要瘦了兩圈。
    今日的溫度是27度,但石複陽卻穿著長衫長褲,還戴了一頂帽子,即使倚靠門框仍是瑟瑟發抖。
    “如果你們要殺她,我就絕食而死。”石複陽說話有氣無力,這幾個字似乎是耗盡了精氣神。
    “複陽,你怎麽了?”韋瀾被嚇到了,現在的石複陽就像是個病入膏肓的危重病人,似乎一陣風便能將他吹倒。“你們究竟對石複陽做了什麽?”韋瀾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