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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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馨5歲。
    深夜睡不著,因為太孤獨,拉開窗簾和自己的影子玩遊戲。
    不小心,撞倒了布質的簡易衣櫃,小小的她無法動彈,睜著眼睛等天亮,等媽媽回家。
    天亮了,太陽出來了,遠處誰家的狗在不停的叫,又是誰家的飯菜香勾得她肚子裏的小饞蟲抓心撓肺地不停叫囂。
    她一動不動地趴著,一遍又一遍的想一個問題……人為什麽要生下來,又為什麽要死去?
    既然知道生下來就意味著會死去,又為什麽要生?
    直到太陽照到她身上的時候,曾姝才回來,渾身酒氣,一臉疲憊。
    看到被衣櫃壓住的曾馨,她瞬間酒醒,近乎瘋狂地搬開衣櫃,失聲大哭:“馨兒……馨兒你沒事吧?”
    那是曾馨記事以來,母親第一次因為心疼她而哭。
    她在電視裏看過到一句話,因禍得福,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雙腿失去了知覺,她揮了揮小手,甜甜一笑,說:“媽媽,我沒死。”
    曾姝緊緊把她擁在懷裏,淚珠源源不絕地砸在她蒼白的小臉上,很溫暖。
    曾馨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母親,奶聲奶氣地問:“媽媽,你為什麽要生下我?”
    曾姝一愣,用噙滿水霧的雙眼不可思義地看她,半晌才說:“因為你住進了媽媽的肚子裏,既然遇見了,我沒有理由不要你呀。”
    哦,原來媽媽生下她,是因為他們遇見了。
    原來,不是所有的遇見都是美好的。
    ……
    醫院,處處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有人說,這是死亡的味道。
    也有人說,這是希望的味道。
    不同的人,不同的心境,對這世間的留戀也格外不同。
    曾馨聞到這味道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原來這就是地獄的味道……其實也不錯,讓人清醒,不會迷戀。
    身邊有人在說話,聲音忽遠忽近,像隔著厚厚的牆壁。
    那人說:“肋骨斷了一根,所幸沒有傷到脾髒。還有輕度腦震蕩,其它都是些皮外傷……至於為什麽一直昏迷不醒,還在進一步檢查中。”
    那人又說:“這丫頭真是命大,凡是進了城南河急流區的,沒有一個活著回來,她是第一個……”
    那人還說:“顧子欽,你倒是說句話呀!從昨天到現在,你一句話也沒說過,你這樣讓我心裏很慌……”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隨後,可以感覺得到,說話的人在不停走來走去,很焦慮,很抓狂。
    終於,他像是實在承受不了這沉悶壓抑的氣氛,重重地歎了口氣,奪門而出。
    曾馨覺得自己像是藏在一個皮球裏的小人兒,她很想探出腦袋看看是什麽人在說話,但四周黑暗,她深感無力。
    地獄果然很寂寞,不知道張馳是不是在另外一個小皮球裏?
    他們會不會像小雞仔一樣,在某一天破殼而出,變成一隻毛絨絨的小動物?
    等等……
    剛才那人說了什麽,他好像叫了一個人的名字,顧子欽?
    顧子欽?
    這個名字好熟悉,在心裏默念的時候,心髒某一處還有很奇怪的小小悸動。
    沉默,又是死一般的沉默,曾馨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她希望有人說話,說什麽都行,就是不要這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安靜。
    突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是的,這感覺很真實。
    雖然她的手像是戴上了厚厚的一層手套,但仍然能感覺得到溫暖。
    她不知所措,又滿懷期待,似乎在期待著對方說些什麽……比如他是誰?
    他輕輕地捧著她的手,像捧著這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似乎有什麽東砸在了她的手上,像是水珠,浸到她的手背上,有點涼。
    又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將頭埋進她的脖頸處,濕熱的液體順著她的脖子流了下去。
    接著,他身子微微顫抖,幾不可聞的悲慟隱隱傳來,像個痛失了玩具的孩子……
    曾馨覺得難過,他的悲傷讓她覺得難過,很想伸手摸摸他的頭發,可惜,好像做不到。
    漸漸,這哭聲,這溫暖,這一切奇怪的感受仿佛離她越來越遠,裝著她的小皮球好像關上了所有的門窗,她再次陷入濃濃的黑暗與深深的寂寞中……
    ……
    聽見開門聲,顧子欽直起身來,臉上掛著淚,眼神是空前的死寂色。
    董堃走近,看著病床上綁得像粽子一樣變了形的曾馨,隻覺得陌生。
    胸口像壓著一塊巨石,窒悶,疼痛,又無能為力。
    他靜了幾秒,一隻手重重地搭在顧子欽肩上,堅定地說:“她會醒過來的。”
    她會醒來,會大聲質問他們為什麽不去救她,她會大吵大鬧,會做出許多出格的事讓他們難堪……
    她很生氣,所以一定會醒來。
    顧子欽說:“我知道。”眼神空洞地落在曾馨腫到變了形的臉上,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如果沒有遇見他,如果不是他想利用她,如果不是愛上她,一步一步將她逼近自己的溫柔陷阱裏……
    她就不會受到這些傷害,仍活的肆意囂張,在人群裏橫衝直闖。
    她已經失去了那麽多,她原本也能堅強地獨自一人生活……
    是他,是他自大地想要給她溫暖,想要給她一個家……
    實則,還是他太自私,他隻是想把她捆在身上,他隻是貪戀她的笑容,她的溫暖,她給他的所有希望。
    明知道已經將她卷進了急流漩渦,卻還天真地想迂回脫身,他不想讓方家難堪,亦不是不想與方家結仇。
    是他懦弱呀!
    顧子欽說:“阿堃,我後悔了……早知道如此,得罪方家又怎樣?”
    一句話落下,他臉上的表情轟然撕裂,宛如銀針穿過了胸口,恍惚間,連疼痛也感覺不不到了。
    早知道如此,他就該強硬退婚,就該不顧一切地向全天下宣告,曾馨是他愛的女人。
    早知道如此,他就該死死握住她的手,寸步不離,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董堃麵色漸寒,眼淚不知不覺順著他削瘦的臉頰緩緩流下。
    顧子欽的痛,他何嚐不懂?
    想在婚禮上搞臭自己,逼方家退婚,已經是他們能想到的最好辦法。
    貿然得罪方家,不僅會讓他們寸步難行,更是給曾馨豎了個大敵。
    隻是,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
    他不該相信那個女人,他警告過她,不要傷害曾馨,可她沒有聽!
    董堃取下眼鏡,眼淚滯在臉上,泛著冷漠的光。
    他說:“你守好她,其它的事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