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棗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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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長期的運作和籌備,平原縣第一屆棗香節終於要在新近落成的會展中心開幕了。

    會展中心是在平原縣體育場的地點拆了重建的,注重了會展和大型集會活動的功能,縮小了體育場運動的性質,巍峨的場館總共兩層,一層是展示大廳,二層是會堂和體育中心。由於會展中心整體呈橢圓形,很像一個平放的雞蛋,外牆裝飾又采用了金黃色的材料,所以老百姓戲稱為“金蛋”中心。

    整個工程從舊建築拆遷到新場館落成投入使用,僅僅隻有八個月的時間,速度可謂驚人。由於時間和工期過於緊促,主體工程之外的廣場硬化和周邊綠化仍在緊張施工。為此彭群很是不滿意,但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麽辦法。好在場館和會堂都可以正常投入使用,沒有影響棗香節的正常開始。

    時間定在了上午十一點四十八分準時開始,是刻意的安排,也是無奈。因為北京貴賓所乘坐的飛機在河海機場落地的時間是十點,常委、副省長黃慶及省裏有關部門的領導在機場迎候。然後與貴賓們一起從機場出發,預計十一點多就可以到達平原。簡短的開幕儀式之後,就是盛大的歡迎宴會,下午參觀萬畝棗園,晚上是隆重的文藝晚會。下來的兩天是經貿洽談和特產展示,以及平原縣民間文藝活動,整個活動持續一周,可謂盛大、空前、隆重、全民參與。

    這也是彭群對棗香節的要求和定位,即突出特色,又彰顯平原悠久的曆史和深厚的文化底蘊,因此除了要求產棗的鄉鎮拿出特色產品和文化內涵外,山區鄉鎮也要有相應的特色展示,因此柿餅、核桃、栗子等山區特產也有展示,這就是全民參與,全縣參與的意思。

    齊天翔在劉唐子的陪同下隨意的走著,看著,心裏不時佩服彭群的魄力和眼光的獨到,整個場館布置沒有往常活動的氣拱門和升空的氣球,也沒有炫目的彩旗和喧天的鑼鼓,而是進入會展中心的外圍,沿迎賓大道百餘米紅地毯的兩側,是高高懸掛的一枝枝、一串串綴滿紅棗的枝條,一直通往會展中心場館入口。

    會展中心一層整齊地排列著展台,按鄉鎮為單位排列,十幾個鄉鎮形成有序的行列,展台上擺放著各鄉鎮特色的農產品和深加工產品,每個展台後麵都站在兩位精心打扮的女青年,身披寫著棗香節字樣的紅色緞帶,穿著統一製作的各色旗袍,顯得婀娜又曼妙。盡管會展還沒有開始,有些混亂,但相信一旦會議開始,所以的一切都會井然有序地迎接著貴賓的參觀。

    會場外已經湧進了很多的群眾,除了參加棗香節開幕式的代表已經陸陸續續地走近會場等候以外。縣城和四裏八鄉湧來的群眾很多,畢竟是平原縣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個節慶活動,都在等待著貴賓們參觀完以後,進入會展中心一飽眼福。

    有不少的公安幹警在維持著秩序,縣公安局長張守正在指揮布置著,遠遠看到齊天翔和劉唐子,趕忙跑了過來,一麵跑,一麵擦著臉上沁出的汗珠。

    “齊書記和劉書記,你們提前到了,是先進會場,還是到會展中心裏看看。”張守正殷勤地笑著說。

    “我們已經大致看過了,組織的不錯,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們。”齊天翔擺擺手對張守正說著,眼睛四處環視著,突然眼睛定格在了某一處。原來在維持秩序的現場人群中,他猛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就是那天打了他一耳光的孟敏,他在人群中忙碌著,身上仍然穿著協警的製服。

    齊天翔不由向張守正看去,眼光中不僅僅是疑惑,更有慍怒。站在齊天翔身邊的張守正,自然也看到了孟敏,立時方正的臉上騰起了紅暈,悄悄地將身子扭轉了過去,並時時關注著齊天翔的動靜。

    齊天翔憤憤地扭身往會場走去,他知道張守正一定會跟他解釋,他不想給他這樣的機會,而且他也知道張守正一定會怎麽說,無非是家庭困難,下崗沒有生路,或者是檢討做的很徹底,也值得同情,所以留用以觀後效,等等等等。所以連劉唐子都沒有招呼,就扭身離去,可還是在會場走廊裏被張守正攆上。

    “齊書記,你聽我解釋。”張守正一臉的懇切和委屈,不停地說:“我知道你一定會感覺我陽奉陰違,所以一定要跟你解釋一下,不然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是不是覺得很委屈啊”,齊天翔快步地走著,漫不經心地說,他不想聽他解釋,也覺得看清了這個人。

    “齊書記,你聽我說,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張守正頓著腳提高了聲調,急切地說:“這裏麵複雜的很呢。”

    “奧?”齊天翔站住了,直直地望著張守正,拖著長腔,“說來聽聽。”

    “我承認,這個孟敏確實沒有清退,而且焦強也沒有被開除,都還在河東派出所做協警。”張守正漸漸低下了聲音,但隨即就提高了聲調,“可這並不是我這個公安局長能左右的事情啊!”

    “你一個公安局長左右不了派出所協警的使用?”齊天翔心中的怒火變得難以遏製,被欺騙愚弄的憤怒,加之這幾天的鬱悶,變成了怒火,一股腦撒向了張守正,“你能左右了什麽,你又準備左右什麽,平原日益猖獗的黑惡勢力你能左右嗎?強拆被打傷的老夏一家你能左右嗎?說出這樣的混賬話,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還在嗎?”

    一通怒火久久地在走廊裏回蕩著,好在這時已經沒有人,否則定會帶來圍觀,從而又成為明天的話題。

    “我,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對,您批評的對,可,可。。。。。。”,張守正欲言又止。

    “說。”齊天翔斷然地說,望向張守正的目光還是滿滿的鄙夷和怒火。

    “這都是彭書記一手安排的,而且不容反對。”張守正像下定了決心,提高了聲調說:“這兩人,孟敏是錢向忠相好孟麗的弟弟,焦強是高山的手下,而且是拜把兄弟,事情發生後我已經明確告知把他倆辭退了,可彭書記嚴令我收回決定,而且是通知陶政委親自辦的。”

    張守正一口氣說完,齊天翔卻覺得有一股涼氣從心裏升騰,立時全身都覺得冰涼,他愣怔在了哪裏。

    如果說僅僅是張守正所為,還可以理解為陽奉陰違、糊弄過關的話,還可以理解為可恨,但高山的拜把兄弟,而且是彭群一手維持,就有些可怕了。

    齊天翔覺得這一切都變得不簡單了,而且很不簡單,但此刻卻什麽也說不出來,隻是擺擺手讓張守正離開。也許隻有他離開,才能將這所有的憤怒和疑惑帶走。

    張守正看著齊天翔憤怒和冷冰冰的神情,不敢再待下去,隻好轉身慢慢地離去,迎麵碰上劉唐子,想說什麽,又強咽了下去,快步走到外邊公安指揮車附近。

    劉唐子走到齊天翔麵前,默默地看著他,好一會才緩緩地說:“複雜的關係背後一定有更複雜的原因,不值當生氣的。”

    “我不是生氣這個人,孟敏也好,焦強也好,都與我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我隻是生氣這種敗壞警察形象,甚至違法犯罪的害群之馬,怎麽就清除不了,是無意疏忽,還是有意為之?”齊天翔的心情仍然沒有平複,“這樣的人還有多少,都在什麽部門什麽位置為害,是不是要查一查,任由這樣的人存在,老百姓受到侵害該向誰喊冤。”

    “下來我們縣紀委一定要布置全縣進行一場全麵的清理,將這些害群之馬清除出去。”劉唐子看著齊天翔漸漸緩和的麵容說著,遞上一支煙,幫他點上。

    “現在隻要一有什麽引起公眾反感和激憤的公權事件,不管是強拆,還是公路三亂,或者是城管粗暴執法,對外的解釋都是臨時工幹的,這固然有諉過的意思,替政府部門遮羞,可是不是也有用人不當,把關不嚴的問題。某些部門為了多罰款、多創收,大範圍使用編外人員,而這些編外人員或者來自於關係單位,或者是幹部家屬和關係,更有一些社會不良人員進入,他們恃強淩弱,利用手中的權利胡作非為,這些不是黑社會的黑社會,有著公權力為其撐腰,有著政府部門的保護傘,對社會的危害太大了。”齊天翔加重了語氣說:“不但危害政府的公信力和形象,也對老百姓產生禍害,非下大力氣鏟除不可。”

    劉唐子想要說什麽,突然聽到外麵響起了喧嘩,就趕忙說:“我們還是先出去吧,站在走廊上怎麽都不像那麽回事。”

    齊天翔和劉唐子急忙走出會展中心,隻見一列長長的車隊已經在警車的引領下停在了會場之外,貴賓們在彭群、郝涵等縣裏主要領導的陪同下,走上紅地毯,走進會展中心,饒有興致地參觀起來,不時響起掌聲和喝彩聲。

    一陣緊張而有序的忙亂過後,貴賓們魚貫進入會場,按事先安排好的位置坐了下來。也就預示著平原縣有史以來第一次“棗香節”,正式拉開了大幕。

    先是彭群進行熱情洋溢的講話,介紹與會嘉賓和領導,而後是北京來的貴賓發表賀詞,黃省長代表省政府表示祝賀,然後是與會代表敬獻花籃,場麵熱烈而隆重,而後在掌聲和歡呼聲中貴賓和領導們離開會場,魚貫進入各自的車中,到德興大酒店參加棗香節宴會。

    重頭戲終於在忙碌中結束了,棗香節也就算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