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知灼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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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爸爸,您也坐,”齊天翔謙恭地笑著看著閆博年,似乎身上的寒意都被閆博年慈愛的目光,關切的話語驅散了,似乎是對閆博年,又像是對張婉芬說道:“我這傷沒什麽關係,隻是擦破點皮,剛才人代會結束,我又專程到醫院處理了一下傷口,過幾天就沒事了。”
    “說得輕巧,擦破點皮,看你這臉色蠟白蠟白的,一定是流了不少血,還是應該多補補。”張婉芬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擔心,看著齊天翔關切地說:“我給你燉了個烏雞紅棗枸杞湯,補血益氣調養精神,一會你多喝一點。”
    “老媽什麽時候變成營養專家了,這麽專業的術語都脫口而來,看來平時的養生節目沒少看,心得還真是不少。”閆勇詳裝欽佩萬分地讚歎著,嬉皮笑臉地望著張婉芬說:“我這幾天有些睡不著覺,你看喝點什麽湯補補好,這烏雞紅棗枸杞湯,是不是對我這失眠也有效,”
    “你那是閑的,我看你弄點濃咖啡配綠茶,或者幹脆每天晚上弄一斤老白幹,什麽失眠都好了。”閆博年瞪了閆勇一眼,不無好氣地說:“我看你還是要求重新回到廳裏做你的業務本行的好,什麽避嫌,什麽主動回避,警官學校就不歸省政府管了,就超脫世外了,隻要盡心盡力,各人幹好各人的工作不好嗎,你看小麗,從北京調回來之後,這麽多年來在總工會不是也幹得很好嗎,有什麽影響,”
    “還是老同誌覺悟高,認識遠,所謂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多麽高的境界。可哪說的隻是公孫羊那個時代的故事,現在是什麽時代,是無事還生非的時代,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時代,我都跑到警官學校了,還難得耳根清靜,也就隻能是濃咖啡泡綠茶了。”閆勇自嘲地笑著,望著閆博年認真地說:“您老說的很對,小妹在總工會做的很好,很安然,但您老恰恰忘了,閆麗同誌隻是總工會工運室的副主任,如果這副主任的職務變成副主席,如果還能風平浪靜,那才是真真奇了怪了。”
    “大哥說得是現實情況,也確實不容忽視,現在就是這麽一種情況,想幹事的除了要有旺盛的精力和能力,還要處處防範明槍暗箭的襲擾,也確實不容易。”齊天翔看到閆勇玩世不恭的話語,使得閆博年有些慍怒,也真是啞口無言,就接過話頭排解著老人的不快,望著閆博年的神情漸漸平和了下來,就轉過臉來笑著對閆勇說:“你也別不服氣,薑還是老的辣,所謂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爸爸就是比你我看得遠,唔得透,天天想著避嫌,想著好自為之,可仍然得不到片刻的消停,也難得靜下心來。”
    看著閆勇神情專注了望著他,情緒也漸漸平穩,齊天翔慢慢地說:“你想著遠避到警官學校就能離開是非,離開熟悉並喜愛的刑事偵查領域,你心疼的不行,可在好事的某些人看來,卻是你想躲清靜,享清福,鑽門子通關係,才到的警官學校,不然隸屬於公安部的警官學校,你想去就能去的,而且是正廳級政委一職,級別待遇不變,收入福利優越,還可能在招生和辦學中得到種種的好處。這是別人眼中好的不得了的肥差,你閆勇如果沒有退休省長的父親,現任省長的妹夫,你憑什麽,不議論你議論誰,”
    “所以就像咱爸說得那樣,不用想那麽多,根據自己的喜好,想歸隊就回省公安廳,堂堂正正地做事,省公安廳長廉季成很快就要到年齡了,省廳需要一個能壓得住陣腳的人。你現在回去,無論是當黨委書記,還是當廳長,都夠職夠格,隻要幹的舒心就是了,誰說什麽就讓他們說去。”齊天翔望著閆勇驚詫的神情,突然覺得自己的話語有些武斷了,就嗬嗬笑著說:“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真是一點不假,鬧心失眠了半年多,被咱爸一句就給點破了。”
    “吃飯,吃飯,邊吃邊聊。”正如閆勇的驚詫,齊天翔果敢的語言,使得閆博年臉上悠然浮上一絲喜色,但很快就掩飾了起來,隻是深深看了齊天翔一眼,站起身簡短地說著,隨即提高了聲調,對著廚房喊道:“老太婆準備好了沒有,要餓死人了。”
    “好了,好了,看你急的,好像幾輩子沒有吃過飯一樣。”張婉芬應聲從廚房裏出來,不滿地看著閆博年說:“看你們聊的盡興,就沒有打斷,飯菜早就擺好了。”
    張婉芬的話如同發布了命令一般,隨著閆博年率先往餐廳走去,齊天翔謙讓著請閆勇和嫂子李紅霞先走,自己同閆麗慢慢跟在後麵,走進了飄著誘人香味的餐廳。
    在齊天翔他們七嘴八舌聊天的時候,小張和小王已經幫著張婉芬將飯菜擺放停當,隨後靜悄悄地走到小餐廳,自顧自地吃了起來。這已經成為習慣,每當小王送齊天翔夫婦過來吃飯,都是自己在小餐廳吃飯,然後是在旁邊的休息室等候,有時的自己,有時是與小張兩個人,更有的時候還會有閆勇的司機,不管是幾個人,都是很自然地安排自己的飲食,安排自己的時間。
    今天人多,有些例外,小張和小王幫助張婉芬忙活了一陣,往常的時候,是根本不需要他們插手的。
    齊天翔走進餐廳的時候,閆博年已經坐在了餐桌中間的位置,招手讓齊天翔坐在自己旁邊,齊天翔順從地走了過去,挨著閆博年坐了下來,閆勇坐到了閆博年的另一邊,對麵是張婉芬,閆麗和李紅霞。其實長條餐桌,也無所謂主次,閆博年坐在哪裏,哪裏就是主位。平常閆曉蓓或小亮在的時候,閆博年的身邊通常是孩子們的位置,隻是今天有些特別,兩個小輩都不在,齊天翔也就有機會坐到了閆博年身邊。
    正當齊天翔內心感覺到有些怪異的時候,心有同感的閆博年微微笑著說:“今天沒有了呱呱雞和小亮的攪和,總覺得冷清了不少,也真是覺得冷清了不少。”
    閆博年感慨地說著,望著整整齊齊坐在餐桌旁的家人,端起閆勇剛剛斟滿的酒杯,對著大夥說:“不管這麽多了,今天是個好日子,咱們共同舉杯,高高興興地先喝上一杯。”
    “你就知道喝,孩子們都忙了一天了,就不能先墊吧幾口再喝,今天可是給你放開了禁令了,從下午就惦記著喝這幾杯酒呢,”張婉芬不滿地看著閆博年,對著孩子們數落著:“下午早早地就讓我開始準備,而且還非要給我幫忙,轟都轟不走。一直忙到剛才,好容易忙完,還是不放心,一會就要到廚房裏看一下,就燉的這個雞湯,他來來回回看的能有二十回。”
    張婉芬嗔怪地說著,望著閆博年嬉笑著說:“你那麽精心看護的雞湯,不讓孩子們喝上一口嗎,”
    “先喝酒,再喝湯,兩不誤。”閆博年對張婉芬的嘮叨,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示意齊天翔和閆勇幹了杯中酒,自己也仰脖喝了一杯,美美地眨巴著滋味,良久才緩緩地說:“無酒不成宴,沒酒難成席,酒助胸腹氣,微醺天地寬。”
    “酒不醉人人自醉,老爸今天可是要自品三仙,離遁五世,逍遙酒中仙了。”齊天翔拿起酒瓶,慢慢地將閆博年麵前的酒杯倒滿,端起杯來,示意閆勇說:“咱哥倆敬爸爸一杯,難得爸爸高興,咱陪他老人家盡興。”
    閆勇依言端起酒杯,與齊天翔恭恭敬敬地與閆博年輕輕碰了下酒杯,一口喝幹之後,意味深長地說:“老爸今天怕是要讓你盡興才對。”
    閆博年微微笑著看了閆勇一眼,然後慢慢將杯中酒喝了一半,感慨地說:“已經有點力不從心了,還是你們兩個盡興吧,免得老太婆嘮叨,”
    “我才不管你呢,隻要孩子們不說,我也不攔著。”張婉芬瞥了閆博年一眼,轉過臉對李紅霞和閆麗說:“咱們吃咱們的,不管他們,讓他們盡興好了。”
    張婉芬的話似乎是賭氣,更像是一種提醒,李紅霞和閆麗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用意,畢竟今天的個不一般的日子,幾個男人肯定是有話要說。所謂的喝酒,不過是一種掩飾,更多的用意,還是當著他們這些女人,不便開口就是了。處於權力中心的男人們,總有一些不願意讓家庭主婦們知道的事情,或許是不想過分擔心,或許是不便詳細說來,反正是屬於男人們自己的事情,自己的世界,有些是看不透,更進不去的。
    由於有著心照不宣的默契,盡管酒席間依然是說說笑笑,但張婉芬她們幾個明顯加快了吃飯的速度,當閆博年他們尚未盡興之時,張婉芬她們已經盡興,而且一起離開了餐廳,把時間和空間交給了閆博年他們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