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調研論證(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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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助餐很簡單,沒有過多的菜肴,也沒有上酒水,很快就陸陸續續吃完了自己盤中的菜肴,工作人員送上了湯,使得一場簡單的午餐,很快就宣告了結束。
    在眾人的注視下,齊天翔與張群峰等省市領導,緩慢地離席走出了餐廳。等到走出餐廳,走在了走廊之中,齊天翔再次望著張群峰提議道:“中午簡單了些,怎麽著晚上我也應該陪你喝上幾杯,不然就太失禮了。”
    “說什麽失禮不失禮的,這樣說不還是把我當外人了。”張群峰嗬嗬笑著看著齊天翔,略顯認真地接著說:“還是按原定計劃來吧!這邊說要去,下麵已經準備妥當,突然改變時間了,讓下麵不好適應。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官場也是難為自由身啊!”
    齊天翔原本就是征求張群峰的意見,也並沒有強留的意思,看到張群峰堅決的態度,也就不好強求,就轉過臉對王向東說:“那就隻好請向東同誌代勞了,晚上無論如何也要把我的心意帶到,讓張部長感受到我們河海的真誠和熱情好客。”
    看到王向東意味深長地點頭微笑,齊天翔又扭頭對身後跟著的劉立高吩咐道:“一定要注意勞逸結合,不能隻顧了時間和工作,忽視了休息,照顧好張部長的身體是你的責任,這些不多說你也清楚。”
    “行了,你就別婆婆媽媽的了,我答應你晚上多喝幾杯,不醉不歸還不行嗎?”張群峰很為齊天翔的細致周到折服,可還是攔住了齊天翔的話,微微笑著說:“已經到了這裏了,我們還是就此別過吧!你事情那麽多,咱們還是來日方長,有機會到北京,咱們再青梅煮酒,把酒言歡吧!”
    “那就一言為定,咱們北京見。”說著話,已經走到了大廳的門口,車輛也依次停在了門廊下麵,齊天翔笑著看著張群峰,熱情地握手並目送著他登上了車,然後才是與王向東握手,看著他上車,等到所有車輛都依序駛出了門廊,才望著劉立高吩咐道:“你也不用等著送我了,還是照顧好張部長吧!還是我剛才交代的,注意部長的身體,不要太累了。”
    看著劉立高頻頻地點頭,齊天翔知道自己的意思劉立高是明白的,而且齊天翔也清楚,劉立高與張群峰的私交不錯,是應該知曉張群峰目前的身體狀態的,也是會照顧好的,就認真地看了劉立高一眼,輕輕地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不大的功夫,聚集在門廳前的車輛和人群就散去了,隻剩下周通和小張等幾位省政府的人員,還有就是等待為齊天翔送行的交通廳的官員。
    齊天翔習慣性地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側過臉來看著周通微微笑著說:“咱們也走吧!客走主心安嘛!”
    說著話,齊天翔回身與送行的交通廳的人員握手告別,在眾人的目送下緩步走向了自己的專車,並在上車的間隙回身對周通輕聲低語道:“上我的車。”
    車輛離開交通廳大院,齊天翔才慢慢地對周通說:“下午編辦的匯報你代勞吧!還是我前不久說過的,不要急於拿方案、定規劃,也不是簡單地壓縮人員,而是多調研,多接觸相關部門和人員,多方麵考慮即將精簡人員的感受,合理地安排他們的下一步的工作和生活。這些後續問題不解決,沒有完善的出路,就不要著手方案的議定。”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一定將您的意見和指示完整地傳達給他們。”周通認真地聽著齊天翔的話語,鄭重地表態說:“這一段時間他們是做了不少的工作,編辦老劉他們幾個人,也是不間斷地對各廳局委、各事業單位進行摸底調研,這次就是將這一階段的調查結果向您進行匯報,請示下一步的工作重點和方向。”
    齊天翔耐心地聽著周通的講述,想了一下才說:“調查、摸底,這些工作一定要做實、做細,必要時可以采取調查問卷的方式,既在當事人之間進行,也可以在社會一定範圍內展開。可以采取座談、研討的方式,也可以采取一對一的調查,要把大家的心思吃透。”
    齊天翔說著話,換了一口氣說:“這次機構改革和精簡,雖然是以剝離事業單位為重點,但不能僅僅盯著事業單位的哪點編製,更不能一刀切,還是要在事業單位撤並的基礎上,眼光放到機構合並和職能調整上,要綜合考慮各種因素,要從發展和大局穩定的角度,展開這些工作。”
    “必要的陣痛是要有的,也要有人犧牲和來承受,工作了幾十年,忽視沒有了依靠,心理落差和失落難以估量啊!”齊天翔細微有些傷感,語調凝重地自言自語說著,隨即看向周通,神情嚴肅地說:“因此一定要把分流措施想清楚,要把應該有的路徑想明白,多幾種選擇的途徑,多幾種緩衝的方法,不讓國企改製的大麵積下崗潮重演,也不能隻顧眼前利益而忽視大局的穩定,不負責任的事情再也不能幹了,我們經受不起這樣的陣痛一再上演了。”
    “請您放心,您的擔心和思慮我一定傳達到編辦的每一個人。”周通被齊天翔的話語,特別是情感的波動感動了,也不由感觸地說道:“我也是經曆過幾次大起大落的人了,您說到的失落感我有過,也感同身受。既然您信任我,把這件事交給我來辦,我一定不會讓眾多的人傷心失落的,也不會讓陣痛再次傷害到無數的人。”
    齊天翔聽著周通的表白,一個這麽內斂的人,能夠把話說到這裏,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就伸出手來輕輕地拍拍周通放在扶手上的手背,由衷地說:“其心可嘉,其誌可表,咱們都加一分小心,勉力為之吧!”
    也許是感覺到話題的沉重,齊天翔平靜了一下情緒,轉換了話題說:“老房這邊的匯報,可以放到下午略晚一些,你通知他不要著急,匯報是其次,犒勞犒勞才是正事,下午你忙完也過去,晚上咱們好好陪著這老夥計喝幾杯,也是難為他了。”
    “我稍過一會就給他打電話聯係,把你的想法告訴他,讓他做好準備。”周通趕忙接過齊天翔的話感慨地說:“也都是五十大幾快六十的人了,居然一下去就是一個多月,不回家也不在城市裏呆,就在下麵轉悠,這老夥計也是夠拚的了。不過認真想想也能明白,這麽多年了,能跟一個懂他、相信他的人共事,也是難得的幸運,即使累死也心甘情願。”
    “什麽活啊死呀的,除了生死就不能有點別的?”齊天翔知道周通的言外之意,就瞥了他一眼感慨地說:“什麽時候我們的千裏馬,不是為了等待伯樂而老死草原或馬廄,不是為了報恩而忘我的工作,我們的政治生態就美好了。到那個時候,千裏馬輕鬆,伯樂也自在了。”
    或許感覺到自己的感慨有些嚴肅,齊天翔就轉過臉去看著周通,微微笑著說:“這個老夥計你還是不了解,典型的拚命三郎,幹起事情來不惜力、不要命,當年為了城運會基建項目,他可是吃住都在工地上,硬是將工程大模樣盯了起來,才脫下工作服回到了辦公室,那可是四十多天的時間啊!沒有回家,沒有離開工地,人整整瘦了十幾斤,回到家老婆都不敢認了,心疼的直哭。”
    “可這些過往,您記得,還有人記得嗎?當年與他共事的人記得嗎?還不是該詆毀詆毀,該拆台拆台,老夥計不還是落得個‘馮唐易老,李廣難封’的結局嗎?而人家卻坐享其成,扶搖直上。”周通不由黯然冷笑了一下,心緒難平地說:“過去還講究一個論功行賞,還顧忌一些社會影響,可如今卻根本不論這個了,隻看圈子,隻看表麵功夫,因此政治昌明還需要時間啊!”
    齊天翔知道由房建設的遭遇,引發了周通的感慨,這也是簡單幾句話難以解決的,何況他所說的困惑自己也同樣存在,自己都沒有想明白的問題,又怎麽去開導他呢?唯一能做的就隻能是沉默,可車裏就他們兩人,沉默勢必會帶來沉悶,因此隻能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由衷地說:“你所說的我也有同感,但困惑可以存在,也可以想,可以思考,就是不能說,更不能為此影響情緒,想想也還真是挺難的。”
    “難不怕,就怕難過了沒有實際意義。”周通看著齊天翔笑了,而且笑的挺開心,鄭重地說:“都是幾十歲的人了,單靠幾句話就輕信不容易了,而且老話說‘人不可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就更是不可能了,想著想著,幹著幹著,兩不耽誤。”
    齊天翔微微笑著看著周通,明白他所說的話外之意,也很清楚這樣的談話所能達到的目的,就深深地看著他,並不再說什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