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焦點問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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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窗外的鳥聲把齊天翔從睡夢中喚醒了,長長地伸了給懶腰,神誌也恢複了清晰,翻身起床,站到了窗前,饒有興致地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所謂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也許是吃到了美味的早餐,表達著興奮和愉悅的心情,鳥兒的歡歌不僅僅興奮著自身,也傳遞著幸福的訊息。
    這就是齊天翔喜愛河陽賓館並感到滿意的地方,縣城之內有著這樣一處清幽的所在,被高大繁茂的樹木遮蔽著,可以聽到鳥鳴蟬叫,也可以臨窗感受綠色滿眼的景致,還可以著初起的陽光穿透葉片的光影中,細細地品味清新和幽靜。這樣的地方有很多,而按照齊天翔的級別,所到之處都能感受到環境的清新優美,可齊天翔卻偏偏傾心於河陽賓館後院這一片繁茂,喜愛著早起時分臨窗的愜意和快樂。
    齊天翔就這樣饒有興致地臨窗向外望著,不但看到了枝頭悠然高歌的鳥兒,也看到了昨晚未曾清晰分辨的樹木的蒼勁和繁茂。盡管隻是普通的白楊、雪鬆,以及楊柳,可因為自然的生長,顯得自如和隨意,也就盡情展示著各自的形態,倒也感到一種自然悠和中的千姿百態,也就隨遇而安的自如平和。
    也許是心緒的映照,也許是綠色的反映,齊天翔數次入住河陽賓館,也看了數次後院裏的這幾顆綠樹,每次都感到欣然和欣喜,普通的樹木能引起齊天翔的興奮和喜悅,唯一的解釋也許就是,每次的河陽之行都讓他感到舒心,感到舒服,除此之外,也還真是沒有再好的解釋了。
    這樣看了很久,齊天翔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轉身走到床頭櫃前,拿起手表看了眼時間。其實不用看,從自己的作息規律,特別是季節和陽光的角度,齊天翔就能夠準確地說出大致的時間來,看一眼隻是一個驗證的過程罷了。
    已經將近七點鍾了,這個時間如果在家,應該是洗漱完畢,等待著閆麗的愛心早餐了。即使有心幫忙,閆麗也是堅決不同意的,就連站在她身邊看著,也是不允許的,能做的就是靜靜地坐在餐桌前,等著閆麗將美味的早餐變戲法一樣,一一擺在他的麵前,或者是煎蛋、牛奶,或者是豆漿、油條,再或許是米粥、包子,再加上幾樣可口的小菜,簡單卻富有情調,也飽含著閆麗的濃濃愛意。閆麗最喜歡的就是看著齊天翔大口地吃著,眼神裏傳遞著讚賞,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才覺得有很深的成就感。
    作為妻子和母親,閆麗似乎很能適應自己的角色,而且每每能遊刃有餘地展示出稱職的地方。孩子在家的時候,閆麗是一個略顯囉嗦的慈母,而單獨二人世界的時候,她又是一個時時撒點嬌的賢妻,而如果他們爺倆都不在家的時候,她又是一個事事都能湊合的女人。想到這一層,齊天翔就覺得有些歉疚,也不願多想下去,免得傷感。
    往常在外住宿的時候,齊天翔這個時間應該是在樓後樹蔭間散步的,今天至所以有興致憑窗遠眺,是因為這棟樓裏住了太多想要與他邂逅的人,齊天翔不想給任何人機會,也不願遇到任何人寒暄。呆在房間裏看風景,盡管單調了些,可清淨自如,相信有小張在外邊守著,也是任何人都進不來的。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齊天翔明白這樣難得的個人空間,也就快要失去了。馮俊才、呂山尊,還有周通,很快就要進門問候了,就要到早餐的時間了,沒有看到齊天翔在院內散步,也就會直接進門迎接了。
    想到了這一層,齊天翔就加快了節奏,洗漱和解決完個人問題之後,安詳地坐在客廳沙發上悠閑地翻看著昨日的報紙,等待著正式進入工作狀態。
    也就是幾分鍾的時間,小張就打開了房門,將呂山尊、周通和馮俊才讓進門來,簡單的寒暄問候之後,禮節性地坐了下來,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就由齊天翔率先起身,走出了房間,走進了餐廳。
    小餐廳很安靜,也布置的很簡潔大方,齊天翔已經來過幾次了,對環境和陳設也都非常熟知了,與先行來到的徐方和梁冰玉、趙建忠打了招呼後,沒有那麽多的客氣,就坐下來開始了早餐。
    盡管是早餐,可卻一點也不簡單,圓桌上除了主食必有的油條、包子、饅頭花卷之外,還準備了麵包和果醬,幾樣小菜,以及煮雞蛋、煎蛋、水果。另外就是各色湯類了,牛奶、豆漿、豆腐腦、米粥,還有河陽縣特色豆末,把個不大的圓桌擺到滿滿當當,看上去色彩紛呈,讓人胃口大開。
    早餐的重要性,漸漸已經被社會熟知,對於齊天翔之類的官員來說,似乎比老百姓更多了一些重要,不但是補充每日營養的必須,也還可能是忙起來一天唯一一頓正餐,是能夠真正靜下心來認真享用的美味。下來的兩頓飯,可能沒有準確的時間,也可能並不能隨心所欲地享受美食,應酬和宴會,將成為不可避免的事情,這些也成為外人羨慕,自己卻深感無奈的現實。
    早餐時間很短,齊天翔等人很快就結束了豐盛的早餐,離集合出發還有一段時間,基本上屬於自由活動的時間,可以回房間,也可以四處散散步,等待所有人都安心吃完早餐後,一同等車啟程。
    “你們大家略微休息一下,我到後院散散步。”看到大家都吃完了飯,齊天翔微微笑著環視了一下眾人,開宗明義地說著,隨即看向呂山尊說道:“老呂是不是願意陪我一起走走啊!”
    齊天翔的話語和邀請,不僅僅隻是隨便說說,而是自己的決定,看似隨意,卻有著不可改變的權威。其實這也不是齊天翔的意思,而是在呂山尊明確的眼神暗示下,才做出的選擇。
    走出小餐廳,從邊門進入後院,齊天翔慢慢地走著,直到遠離了大家的視線之後,才站住了腳步,目光溫和地看著呂山尊,等待著他的發話。事實上,用不著呂山尊開口,齊天翔也知道他想要說些什麽。
    “看著您精神飽滿,神采奕奕的樣子,就可以想見昨晚一定是心無旁騖地安睡了一夜,也還真有您的,不管什麽情況都能安睡。”呂山尊看著齊天翔的神色,羨慕地說著,隨即吐著苦水說:“我可就慘了,從您房間裏回去,上網衝浪忙活了一陣子,正準備關電腦休息,郵箱提示有新郵件,打開一看就睡不著了,一下折騰了大半夜,直到天快亮了才迷糊了一會。”
    齊天翔深深地看了呂山尊一眼,當然知道他所說的原因,就嗬嗬笑著說道:“這也是咎由自取,該睡覺的時候不睡覺,失眠也是應該出現的情況。郵件發給了幾個人,也就你一個人失眠,你說我是應該感動呢?還是應該感慨呢?”
    “敢情我不是專屬啊!也是丫頭替小姐著急--瞎操了一回心。”呂山尊認真地看著齊天翔,可口吻卻不向神情哪麽關切,淡淡的說:“要知道是這樣,我也就安然入睡了,一夜好夢可是養心又養神啊!”
    齊天翔聽出了呂山尊話中的含義,就沒有再隱瞞,認真地說:“也是匆匆而就,沒有來得及細細斟酌,隻好求助幾位方家給評判一二。除了你,還給林書記發了郵件,另外還有北京的猴子,以及省報的秦總編,都發送了郵件。你是第一個反饋信息的,給點批評意見吧!”
    “點評不敢,批評更是無從談起了,滿篇宏論、字字珠璣,立意高深,論述嚴謹,不失為一篇振聾發聵的警示恒言了。”呂山尊嗬嗬笑著回應道,隨即感慨地接著說:“隻是越清晰明了,越能夠洞察意圖,白紙黑字昭然若揭,一旦公諸於世,分辨可就難了。”
    齊天翔再次深深地看了呂山尊一眼,讚許地點點頭,慢慢想了一下才說:“唱對台戲需要膽略,更需要智慧啊!可事實是明擺著的,優劣不是不清楚,為什麽就能掩飾那麽久,而問題和矛盾就任由其延續,難得真等到爆發了再收拾殘局嗎?”
    “不抵製,不議論,更不非議,這三不原則可不隻是說說而已的。”呂山尊沉思了片刻,認真地看著齊天翔說:“您昨天才論述過敢不敢的問題,批評過陽奉陰違,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瞞天過海的問題,還是應該再斟酌斟酌。”
    呂山尊說著話,似乎感覺到這些話有著說教的意味,就急忙補充說道:“政策是人製訂的,不管來自哪個層麵,都有著明確的主觀意圖,或者說是利益訴求,高層也不例外。況且圍繞著高層決策者周邊的哪些所謂學者、精英,他們所占的立場必然體現著自己的觀點,而這些觀點並不一定都是為了國家和民族的利益,顛倒黑白或混淆視聽都是可能的。這些都需要甄別,而這件事情不是我們應該做的,高層應該有這樣的智慧和能力,隻是還需要時間,更需要耐心。”
    齊天翔知道呂山尊的用意,也知道他話中的勸解的意圖,微微笑著說:“兼聽則明,等一下就會有更多的回饋了,到時候自有定論了。”
    齊天翔說著,眼角的餘光看到不遠處站著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就含蓄地對呂山尊說:“看來大家都已經萬事俱備了,就等著我們二人等車啟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