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偶遇熟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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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到會議室,齊天翔依然是被迎到會議桌中間的位置,呂山尊和周通等人坐到了他的左右,對麵是郝涵、閆勇和王剛等人,馮俊才和姚玲也坐在了對麵,一看就知道是政法公安係統的匯報會。
    坐定之後,郝涵環視著左右坐著的閆勇和王剛,微微笑著看著對麵的齊天翔輕柔地說:“這位置一坐,就可以很明確是政法公安係統,向省政府的匯報會了,是不是就由我來做主題匯報啊!”
    齊天翔望著郝涵,很欣賞她的潑辣和果敢利落的性格,經過這幾年的曆練,特別是在清河市委書記任上的磨煉之後,漸漸成熟和穩健起來,而且還具備了一般女幹部少有的剛毅和老道。尤其是調任省政法委副書記之後,學者型幹部的特點更為突出,加上曾經主掌過一個城市的全麵工作,在高層官場更是遊刃有餘,顯示出了很強的競爭力和實力。
    齊天翔聽著郝涵謙虛地話語後,淡淡地笑著說:“省政府不管政法委的事情,我也不聽政法委的專題匯報,我自己的事情都多的忙不過來,沒有必要,也不願意伸手省委哪邊的事情,如果有關省政府經濟工作的,我可以聽聽,但不要指望我發表意見。”
    “還是省長覺悟高,立場穩,幾句話說的密不透風,把話也堵的死死的,看來我這匯報進行不下去了。”郝涵知道齊天翔話語裏的意思,也知道近一個時期高層有著不少的議論,大多是針對齊天翔的,可現在卻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就淡淡地笑著,望著呂山尊說道:“既然省長不聽政法委的匯報,那就隻好讓閆廳長或馮俊才同誌匯報了,隻是不知道順序該怎麽樣確定?”
    “順序怎麽樣不重要,關鍵還是內容,隻要齊省長感興趣,誰先介紹都是一樣的。”呂山尊知道郝涵話裏的意思,就含蓄地看了一眼齊天翔說:“隻是注意時間,齊省長這都忙裏一天了,還是注意節奏。”
    簡單的交流之後,會議室安靜了下來,似乎才算是真正進入了會議狀態,也很符合這次會議參與者的身份關係。
    盡管作為省委常委,齊天翔和呂山尊都可以過問和聽取省政法委的匯報,可齊天翔是省府省長,主要的工作領域在經濟方麵,呂山尊實際的職務是河州市委書記,不是受省委的專門委托,也不適合過多的與省委政法委打交道。
    部門的交叉,以及管路權限的界定,關乎著官場規矩,更關係到政治,這對於在座的各位官場中人,不用強調也是心知肚明的。強製過線不是不可以,可卻是要有著應對非議和矛盾的思想準備,不到問不得已,誰也不願意這麽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人人都懂。
    有了這樣的寒暄和客套,就與匯報之類的嚴肅主題無關了,充其量就是偶然遇到,聊聊天而已。況且大家有都不是外人,這樣的聊天可以堵住很多的流言,即使傳出去,也讓人抓不到什麽把柄。
    馮俊才看到場麵冷清了起來,就幹咳了兩聲,望著齊天翔說道:“既然郝書記和閆廳長都不好說,那還是由我來簡單介紹一下情況吧!”
    馮俊才說著話,眼睛卻在盯著齊天翔的反應,看到齊天翔微微地點著頭,心裏有了底,慢慢地對齊天翔解釋說:“上次見到您時,您就吩咐我們河陽縣,可以在政府機關和鄉鎮機構方麵做一些嚐試,通過減少行政支出和人員消耗,真正把財力和物力向基層傾斜,向農村集中。”
    看到齊天翔神情專注了起來,馮俊才認真地對齊天翔說道:“依據我縣農村範圍大,涉農機構和部門,特別是鄉鎮部門多的實際情況,我們選擇了鄉鎮機構改革作為突破口,希望通過合並鄉鎮和上手權限,下放權力等手段,做一些改變。其中就有一個大綜合的改革試點,涉及到公安政法領域,郝書記和閆廳長過來調研,實地看看。”
    “這倒是很有想法,不妨說來聽聽。”齊天翔顯然對馮俊才說到的問題很感興趣,就看看左右的呂山尊和梁冰玉問道:“這些情況你們二位是不是也清楚一點,蓋子捂得可夠嚴的,事先一點口風都不露,保密工作做的不錯。”
    呂山尊聽出齊天翔的話意裏雖有不滿,可卻不是真指責,就嗬嗬笑著說:“聽到一些匯報,主要還是停留在方案上,對他們的方案很感興趣,沒想到他們已經開始推出試點了,速度可是夠快的。”
    齊天翔聽著呂山尊的解釋,聯想到郝涵的開場白,以及剛才李向東模棱兩可的回答,知道這就頭到尾都是在隱瞞,盡管還不是很清楚著其中的意圖,但顯然不存在惡意。或許是結果還不明確,不想使他擔心,或許還有著其他方麵的考慮,總之是不到向他公開的時候,齊天翔也覺得能夠理解,就望著呂山尊點點頭,然後目光看向了馮俊才,似乎是在等待著他的解答。
    “這件事情是對您有所隱瞞,不過也是情非得已。”馮俊才看到齊天翔眼睛直視著自己,知道齊天翔已經猜到了些什麽,就不再隱瞞,坦率地說:“就是看您工作太忙,事情又太多,我們這邊沒有一個成熟的經驗和做法之前,隻是一種嚐試,不願意打擾到您。”
    馮俊才謹慎地解釋著,盡量做到滴水不漏,看到齊天翔的神情並沒有什麽變化,就接著補充道:“這不是正好郝書記和閆廳長過來看鄉鎮大綜合改革試點情況,我們想著請您留一下,聽聽情況匯報。”
    “我們?什麽意思?我們都是些什麽人?”齊天翔敏銳地抓住馮俊才話語中的漏洞,環視了會議室裏的眾人,看著馮俊才緩慢地說:“這個我們裏麵,包括周秘書長嗎?包括張秘書嗎?還有什麽人?”
    看著齊天翔認真了,馮俊才趕忙笑著說:“當然不包括周秘書長和張秘書了,如果他們知道不向您匯報,就不是感情問題,而是組織原則問題了。”
    齊天翔感覺到會議室裏的氣氛有些緊張,就不再堅持,而是瞪了一眼滿臉帶笑的馮俊才說:“不要上綱上線,沒有那麽嚴重,還是說說實質性問題吧!”
    齊天翔說著話,緩和了一下語氣,望望對麵的郝涵,又看看左右坐著的呂山尊和周通,語氣柔和地說:“告訴我,有告訴我的理由,不讓我知道,也有不讓我知道的原因,這都很正常。即使告訴我,具體工作也還得你們去落實, 我可是即看結果,也看過程的。”
    “您是省長,主抓全省的經濟全盤工作,所有人都在看著您這個舵手的每一個行動。”郝涵看到齊天翔望向自己,就想了一下坦率地說:“全省機構改革動議沒有過會,您又是參加交通服務中心的開業,又是調研文化體製和企業轉製工作,在海東和清河又在督促搞試點,省裏麵已經有議論,您這是打算謀篇布局,我們政法委也要做些具體的工作,化解一些非議,幫忙不添亂嘛!”
    郝涵話說的委婉含蓄,可齊天翔卻聽的明明白白,就微微笑著直截了當地說:“好心我明白,好意我領了,隻要是為全省發展和穩定有益的事情,隻要是有利於經濟和社會進步,就都是大家都應該勤勉為之的事情。非議也好,議論也罷,隻要是正確的事情,隻要確實有必要,有阻力也要克服,並認真做下去。”
    齊天翔說著,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簡捷地說:“好了,不說這些事情了,還是聽老馮說吧,不然這會七點鍾也開不完,還讓不讓人吃晚飯了?”
    齊天翔的話引發了會議室內一陣輕笑,氣氛也隨之緩和了下來,進入到其樂融融的狀態之下。
    在座的大多數人,基本上都是齊天翔相熟和相信的人,不管是身為高層的呂山尊、周通,還是梁冰玉、郝涵,以及市政法委的書記王剛,公安局長劉峰,都與齊天翔有著很密切的關係,這就不說李向東、姚萍和馮俊才了,都或多或少地得到過齊天翔的關照。這樣一些人坐在一起,齊天翔當然是絕對的中心,也有著絕對的影響力和號召力,這是毋庸置疑的。
    盡管齊天翔沒有刻意地建立圈子,可由於他的親和力和能力,尤其是現在所處的位置,大家都認為自己是齊天翔這個圈子的人,這是不能否定或忽視的現實。
    在這樣一個中心位置的齊天翔,覺得自己被隱瞞,或被欺騙,表示不滿是正常的,甚至大為光火也有可能。但齊天翔很好地控製了自己的情緒,不但沒有發脾氣,連重話也沒有一句,這樣的定力和涵養,不僅收到了出奇的效果,而且更加讓所有人都萬分欽佩,也更加堅定了隨同齊天翔做事情的信心。
    包容不是必須的存在,但能得到包容的善待,卻是難得而珍貴的。這是齊天翔的想法,也是所有人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