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 紛繁亂象(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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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天翔盡管什麽都沒有說,可在6航聽來卻是什麽都聽明白了,而且更明白了齊天翔問話的用意了。?? ??
    齊天翔約談,顯然不是敘舊的意圖,而且也沒有什麽重要的舊可敘。上次處理事故的過程中,6航也隻是善後階段,才有機會與齊天翔有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可顯然並沒有對齊天翔形成過多的幫助。此後雖然也在遞交省紀委材料的時候,也同步給齊天翔辦公室遞交一份,效果如何也隻有6航清楚。
    這倒不是6航不願結交齊天翔這位新晉省長,而是還切不準齊天翔的意圖,而且山陰市也隻是所有地市中微不足道的一個,齊天翔的視野不會過多地關注這裏。
    這樣的想法在齊天翔再次來到貴水縣之時,6航感覺到自己完全錯了,尤其是今天下午齊天翔對陶然的表態時,6航甚至產生了一番自責,可卻又沒有任何表白的機會。因此,在張秘書電話通知6航晚飯後到齊天翔房間時,6航就做好了接受齊天翔垂詢,並誠懇道歉的思想準備。
    可齊天翔卻並不從山陰市的幹部情況切入,而是先提到了城關鎮土地和戶籍問題,這也是讓6航始料不及的。由於接到了小張的電話約請,6航在參加完市縣匯報會後,沒有像陶然和毛誌剛一樣,單獨到小餐廳解決肚子問題,而是高調與柳如衛一道,在大餐廳與眾多幹部聚餐。隻是忌憚著晚上的約談,對於敬酒隻是做著象征性豪飲的假象,而且並不戀戰,結束後就借口還有材料需要敢,拒絕了柳如衛三缺一的邀請,回到了居住的房間。
    稍事等待之後,6航才悄悄地出門,來到了齊天翔所住的樓層,可卻叫不開房門,疑惑間隻好與小張通了電話,片刻之後小張才匆匆露麵,打開了房門請6航在會客廳等待。沒有過多的解釋,可卻似乎是什麽都說到了。
    小張出麵接待,而且交待他在會客廳等待,顯然說明齊天翔不在房間裏麵。依約前來卻見不到齊天翔的麵,6航先是疑惑,後來也就釋然了。齊天翔這個時間離開賓館,一定是不便白天公開活動的地方,而夜晚出門能夠不驚動公安和市縣領導,也一定不會走出縣城,說不定就是在縣城附近。
    初時6航就想到了移民新村,可還是不敢就此確定,聽到齊天翔提到了城關鎮和土地流轉的事情,也就完全清楚了齊天翔的行蹤,更明白齊天翔的用以所在了,特別是自己謹慎的試探之後,清楚地知道齊天翔劍指所向了。
    簡單地思考之後,6航胸有成竹地望著齊天翔,坦誠地說道:“市縣農業部門的轉移支付時間,相差的時間不大,基本上是同步的。以我在市政府工作的經驗,一般在每年的七八月份,市裏給各地土地流轉和轉移補償資金,就會由農業部門劃轉到縣裏。所不同的是,市裏由農業部門專口劃撥,而到了縣裏,卻是由縣財政統一收轉,這也是考慮到了縣級財政的實際情況,有一個相對的緩衝期,也就是挪用的機會。至於什麽時候能夠劃轉到鄉鎮和農戶手中,這時間就不好確定了。”
    6航認真而清晰地解釋著,看到齊天翔專注地在聽,就平靜地補充道:“一般這個時間,這些費用是應該全部撥付到位了,即使短期的挪用,因為考慮到後續影響,也還是會在年底前到位的。畢竟相同的來年春耕備播資金,也會在這個階段下撥,可以緩解挪用的危機了。”
    齊天翔似乎很滿意6航的回答,而且似乎對6航回答問題的態度尤其的滿意,就緩緩地點著頭,可又補充問道:“一般情況下,市裏邊撥付給縣裏的這種資金,能有多少?各個縣又能得到多少?這個數字你是不是掌握?”
    “近幾年的數字我不是特別掌握,畢竟離開市政府也有幾年的時間了。”6航郝然地笑著,似乎是沒有滿足齊天翔的提問而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盡力地解釋道:“以我在市政府工作的經曆來看,這筆費用不是很大,全市我記得也就是不到二百萬元的樣子,加之省政府撥付的部分,總數到了一個縣,也不過三五十萬元。因為這筆款項隻是針對近郊鄉鎮,偏遠一點的鄉鎮既沒有土地流轉,也沒有大宗的地塊轉移征用,根本就是得不到這筆費用的。”
    “也就是幾十萬元,才可能出現管理和監督的漏洞,真是到了幾億或者上千萬的款項來往,反而還是安全的,畢竟財務報表和銀行流水,還是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出來走向的。”齊天翔陰冷地笑了笑,轉過臉望著周通對視了一眼,然後才看著6航鄭重地吩咐道:“你安排人查一些這幾年貴水縣的這筆款項的情況,多餘的要求不需要我多說,你自己知道分量,過程我不過問,給我一個結果就是了。”
    6航從齊天翔不經意流露出的陰冷的笑容中,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而齊天翔鄭重吩咐的語氣也透著不善,未敢遲疑,趕忙站起身來,認真地說:“請齊省長放心,我一定抽調得力的人員從事這件工作,我親自督促掌控。先從外圍調查開始,不用貴水縣的人,不驚動貴水縣任何部門,獨立調查,隻對事件負責,隻對我個人負責。”
    “怎麽調查是你的事情,工作方法也用不著向我匯報,我說過了不幹預、不過問,隻要結果。”齊天翔溫和地笑著,對一臉嚴肅的6航擺擺手示意他坐下,然後才是緩慢地說:“晚上約你過來談談,你應該知道要談什麽,咱們就不繞圈子了,周秘書長也不是外人,你就說說具體情況吧!咱們不搞風聞議事那一套,有事實依據的就說,道聽途說的話就免了。”
    6航從齊天翔的話中感到了威懾,就不由想再次起身,可在齊天翔的目光注視下沒有敢嚐試,可神情卻是加倍的嚴肅,朗聲說道:“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且為我自己所說的話負責,有誹謗和不實之詞,我願負黨紀和法律責任。”
    “怎麽又來了,這又不是民主生活會,需要你表決心?原本就是晚上聊聊天,溝通一下信息,你這麽嚴肅地表態,搞得我和周秘書長,也都怪緊張的。”齊天翔略帶不滿地笑著瞪了6航一眼,溫和有加地緩慢說道:“就是交流情況,即使是天大的事情,今晚也不會做出任何決策或決定,時間不多你也抓點緊,下來我還要見其他人。明天就要走了,有些人晚上是要抽時間見見的。”
    齊天翔的話緩解了6航的緊張,就咧開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迎著齊天翔的目光說道:“由於貴水縣的新領導班子,是在非常時期組建的,而且為了統籌市縣各部門的關係,特別是顯示出對事故處理,以及對貴水縣幹部隊伍穩定的高度重視,采取了職級高配的作法。一定意義上對迅穩定大局,起到了積極的作用,可副作用也是顯而易見的,尤其是事故整體平穩之後,高配的負麵影響更是顯現出來。”
    “柳如衛原本就是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在山陰市也是權勢熏天的職務,除了市委陶然書記和毛誌剛市長,能夠製約他的人不是很多。原本他的性格和為人處事就簡單和硬朗著稱,擔任貴水縣縣委書記之後,更是以勤差大臣自居,臨危受命也就成了他的口頭禪和尚方寶劍。”6航漸漸恢複了平靜,可說到柳如衛的情況,似乎又不太淡定了,口吻有了些奚落的成分,可還是盡量平靜地說:“貴水縣由於韓自在經營了多年,尤其是有著來自北京高層的利益糾葛和保護,使得貴水縣成為了水潑不進,針紮不進的獨立王國,即使是陶然書記也難以幹預和改變這裏的現狀,各個委辦局就更不用說了。”
    似乎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說法,6航停下了講述,指了指所在的會客室,略帶戲謔地接著說:“就這樣一個五星級賓館,從建設初期的選址,到落成之後的剪彩,不僅沒有在乎市委、市政府的三令五申,甚至開業剪彩時都沒有通知市委、市政府,倒是北京和省裏來了不少官員,還有香港和海外的大財團的老總們,弄得市裏麵很被動。這之後麵對縣委、縣政府長期占用賓館作為辦公場所,更是置市委的決定於不顧,韓自在本人更是肆無忌憚地公開住進了總統套房,並將這裏設為了他的辦公室。對於這樣公認挑釁市委權威和黨紀原則的行為,市委沒有任何的製約手段,而陶然書記和韓自在的矛盾和積怨,也隨著韓自在的不受控製集聚著,終於在您到來之後,依托著您的權威,陶然才將韓自在扳倒,算是出了一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