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凶手委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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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語依沒出過國?那護照怎麽解釋?登機牌和收銀小票又怎麽解釋?
    唐舍拿著電話愣愣地站在那,許久才道:“你檢查護照了嗎?”
    魏穀城語氣中全是無奈:“檢查了,護照是真的。護照上的記錄和編碼也都沒錯,但是,僅限於在護照上查驗沒有任何問題,因為編碼在出入境記錄中心查不到,所以,我們現在隻能從護照入手,去查護照的問題,而沒辦法去查之前的謀殺案,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唐舍當然明白,案件不僅偏離了原本的方向,也徹底陷入了瓶頸之中。
    同時,唐舍也想到了胡宇濤要去調查的張佳國案,產生了自己是不是查錯方向的念頭。
    亦或者,其實這幾個案子互相沒有關聯,是自己複雜化了?
    唐舍端著咖啡來到樓上,看著二樓房間貢台上的定嵍尺、定風尺和鳳尾尺,不由得想起了賀晨雪所說的那番話。
    這個神秘女人的忽然出現,還說要提供幫助,難道說這一切真的與異道有關係?
    要不要再去見賀晨雪一麵呢?
    賀家大宅中,賀晨雪正坐在桌旁吃著早飯,用平板電腦看著新聞。
    賀連山端著托盤走進來,將托盤放在桌上搖了搖頭。
    賀晨雪看著托盤中沒有動過的食物,問:“怎麽?”
    賀連山搖頭道:“大小姐,那位先生不想吃,他想見你。”
    賀晨雪立即起身,穿過走廊朝著最角落的那個房間走去。
    來到門口的時候,賀晨雪抬手輕輕敲門,好半天,房間內才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進來吧。”
    賀晨雪推門而入,門外射進的光線讓那個坐在地上的男子抬手擋住。
    賀晨雪反手關門,屋內又陷入黑暗之中,窗簾全被關上,那名隻有一條胳膊的獨臂男子靠在牆邊坐著,手裏拿著一個本子。
    賀晨雪問:“你又想起來什麽了?”
    男子沒有抬頭:“很多,都是支離破碎的畫麵,我無法將這些畫麵連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來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
    賀晨雪又問:“那你知道自己是誰?又為什麽在這裏嗎?”
    男子道:“和昨天早上一樣,原本有些糊塗,但我看到床頭上自己寫下的日記,我才逐漸回憶起來,我怕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我會把一切都忘記的,所以,我得想辦法回去。”
    賀晨雪上前道:“我正在想辦法,但是我勢單力薄,一直在找幫手。”
    男子問:“異道的嗎?”
    賀晨雪道:“對,是個嵍捕,他現在查的案子,如果查清楚了,會對你有幫助。”
    男子終於抬眼看著賀晨雪:“嵍捕?好久沒聽到這個職業了,在我那裏,這個職業幾乎銷聲匿跡了。”
    賀晨雪道:“我原本想開門見山的告訴他,但你叮囑過我,有些事必須讓他自己去發現,這樣才有接受的過程,不過我給了他提示。”
    男子問:“那你呢?你現在是不是也真正的相信我?”
    賀晨雪道:“五成吧,畢竟我找不到你說謊的理由,我也查不到你到底是誰,加上那個嵍捕正在調查的案子,我正在逐漸接受你告訴我的一切。”
    男子道:“你可以和那個嵍捕一起去發現,否則,你們對我所說的事情無法徹底理解,他叫什麽名字?”
    賀晨雪道:“唐舍,舍得的舍,不過他對異道的事情了解甚少,原因在於,他小時候拜過一個師父,這個師父教會了他關於嵍捕的大部分知識,也告訴了他異道的事情,可惜在他師父還未帶他去見視異道世界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所以,他隻能算是一隻腳踩在異道中。”
    男子點頭道:“我讓你查的那兩個人,你查到了嗎?”
    賀晨雪道:“刑術和墨暮橋?”
    男子道:“對,就是他們倆,刑術是逐貨師,而墨暮橋看似隻是個普通人。”
    賀晨雪道:“刑術查到了,人在哈爾濱,是家當鋪的老板,我找人接觸過他,他似乎對我派去的人所說的一切絲毫不感興趣,至於那個墨暮橋,壓根兒就沒有這個人。”
    男子看著賀晨雪:“那個刑術是逐貨師嗎?”
    賀晨雪道:“是,和你所說的一樣,是在精神病院長大的,可是他沒有你所說的那些經曆。”
    男子顯得很疑惑:“不一樣,果然不一樣……”
    (本章所提到的刑術以及墨暮橋曆險故事,詳情請看異文化係列第二部《奇貨》)
    賀晨雪問:“是和你那裏的不一樣嗎?”
    男子道:“對,和我那裏的不一樣。”
    賀晨雪道:“也許是我沒查清楚,我會跟進繼續調查的。”
    男子道謝:“辛苦了,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賀晨雪淡淡道:“我們都得有點耐心。”
    男子默默點頭,捏緊了手中的那本日記,打開台燈,坐在桌前,又開始將先前他與賀晨雪的話一一記錄了下來。
    唐舍出門正準備驅車前往大邑賀家大宅的時候,一輛嶄新的奔馳停在了自己的跟前,隨後嚴九思從車上下來,一同下車的還有一個熟悉的麵孔,一個讓唐舍驚訝的人——姚起帆。
    姚起帆滿臉慘白,麵容十分憔悴,明顯睡眠不足,而且像是驚弓之鳥,有點聲響就立即四下觀望。
    嚴九思上前道:“師父。”
    唐舍看著站在車旁的姚起帆:“這是怎麽回事?”
    嚴九思看了一眼姚起帆:“我隻能告訴你巧。”
    唐舍問:“啥意思?”
    嚴九思道:“這小子遇到怪事了,之前請的神棍又幫不了他,他經過朋友介紹,知道了咱們的事務所,直接聯係上了我,希望委托我們,查清楚這個案子。”
    凶手委托事務所查清楚自己犯下的案子?
    唐舍看著都不敢直視自己的姚起帆,覺得也許這就是老天爺送上門來的線索。
    唐舍把車重新鎖好:“帶他進屋。”
    嚴九思帶著姚起帆進了唐舍的家中,唐舍將其安頓在了角落中的那個軟綿綿的單人沙發中,泡了一杯熱巧克力給他,又遞給了他一張毯子,讓他包裹著,好好休息下,整理下思緒。
    嚴九思看著角落中的姚起帆問:“師父,你為什麽讓他坐那?又給熱飲又給毯子的?”
    唐舍道:“表麵上看他現在和之前的錢少豪很相似,但是錢少豪是疑惑,擔憂,思念導致的,而他是害怕和驚恐,導致現在很無助,如果我直接開門見山的聊案子,他放鬆不下來。”
    嚴九思點頭:“哦,這樣。”
    唐舍又道:“人在這種時候,都會下意識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剛才他坐車的時候,是不是一直緊繃著身子,也不敢往車外看?”
    嚴九思道:“對,很別扭。”
    唐舍道:“所以,我把他安置在角落,那裏靠牆,讓他覺得安全,給他一個軟軟的單人沙發,他坐下去就陷進去,再給他毯子包裹著,這些都能給予他安全感,再來一杯熱飲,可以舒緩他的緊張的情緒。”
    嚴九思道:“師父,你可以呀?怎麽什麽都懂?”
    唐舍道:“是我那個老朋友雷乙教我的,我犯病的時候,他就那麽做的,我這叫久病成醫。”
    等了足足半小時,唐舍發現姚起帆的臉色稍微好點,有些紅潤後,這才上前來,坐在距離姚起帆較遠的地方,並示意嚴九思不要上前,人太多,會給姚起帆壓迫感。
    唐舍問:“姚先生,你認識我吧?”
    姚起帆點頭:“認識,沒想到是你,哦,對了,那個喬羽的老婆找你,是不是也因為類似的事情呀?”
    唐舍卻是問:“類似的什麽事情?你要委托我查什麽事?”
    姚起帆遲疑了很久:“怪事,就如你網上說的那種cu事件。”
    唐舍點頭:“詳細的呢?”
    姚起帆道:“唐先生,我很害怕,我想跑,但我好像跑不掉,我想自首,但是現在這種情況,警察會把我當瘋子。”
    自首?那就說明姚起帆的確是殺害秦語依的凶手,可是秦語依還活著。
    唐舍問:“是關於你妻子的嗎?”
    姚起帆看著唐舍,內心掙紮了半天,終於點頭:“對。”
    唐舍問:“你想說什麽就說,但在這之前,我得說清楚了,我雖然是私人調查,但我們得遵循法律,如果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你有任何違法的事情,我不會包庇你,我肯定會報警的。”
    姚起帆點頭:“我巴不得警察現在就把我抓走,可是,可是……”
    唐舍示意他冷靜:“姚先生,從頭說起吧。”
    姚起帆雙拳攥緊:“我妻子半個月前就……就死了。”
    唐舍不語,隻是看著姚起帆。
    姚起帆想了很久,終於閉著眼睛道:“是我殺死的!”
    唐舍還是不語,就那麽看著他。
    姚起帆又睜眼看著唐舍:“可是,我不是有心要殺死她的,我隻是一時控製不住我自己。”
    唐舍淡淡道:“你妻子死的那天,是你的生日吧?”
    唐舍得確定回來的秦語依所說的話,他必須把相關的細節連在一起,而且他不能直接用“你殺死妻子的那天”這類的詞語,這會刺激到姚起帆,隻能改用“你妻子死的那天”。
    姚起帆點頭:“看樣子,你已經調查過了,對,那天是我的生日,我妻子安排好了我們倆出遊慶祝,我也打算在那天跟她攤牌。”
    唐舍問:“攤牌?攤什麽牌?”
    姚起帆道:“我要和她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