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昏睡

字數:5214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獵境者 !
    蔡明轉身停下,看著唐舍:“對呀,你知道那符號呀?”
    唐舍道:“那骨灰盒還在嗎?”
    蔡明道:“不知道,我沒問我那哥們。”
    嚴九思上前道:“你趕緊問問呀。”
    蔡明一臉為難:“這大晚上的,你讓我打電話問骨灰盒,多晦氣呀。”
    嚴九思上前低聲道:“你問清楚了,你欠猴子那債,我跟猴子說說,再給你延一個月。”
    蔡明馬上道:“兩個月!”
    嚴九思討價還價:“一個半月,你要再和我講條件,咱們就別談了。”
    蔡明咬牙道:“好,我去打電話,你跟猴子說好了,讓他別再打電話騷擾我家裏人了,錢我一個半月後就還給他。”
    蔡明在辦公室內打著電話,很快掛掉電話後,領著唐舍和嚴九思來到後麵的庫房,在一堆雜物中把那骨灰盒翻了出來。
    蔡明道:“我那哥們說,覺得扔了挺可惜,那骨灰盒挺貴的,想擦幹淨了,改天重新賣出去,誰知道擦不幹淨,不知道上麵是用什麽塗料寫的。”
    唐舍和嚴九思看著那骨灰盒頂端所畫的無垠協會的會標,很明顯,是有人故意的,但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想說明什麽呢?
    嚴九思問蔡明:“這個骨灰盒都誰有可能接觸?”
    蔡明道:“接觸的人可就多了。”
    唐舍知道,屍體運到殯儀館之後,家屬要先交驗死亡證明,領取火葬證,選購骨灰盒,如果需要告別儀式和開追悼會,還得另外聯係,聯係好時間、禮堂也就是告別室等等,火葬後等待領骨灰,所以在這個過程中,可以接觸骨灰盒的人特別多,範圍太大了。
    關鍵的問題是,為什麽要在骨灰盒上留下無垠協會的會標呢?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站在殯儀館門口,唐舍覺得有些害怕,這種害怕不是來自於這個環境,而是來自於那個似乎無處不在的無垠協會的會標。
    到底是怎麽回事?
    上車後,唐舍立即聯係了胡宇濤,讓他馬上出來見麵。
    在家正準備洗漱睡覺的胡宇濤得知此事後,馬上趕到指定地點坐上了唐舍的車。
    上車後,唐舍就把事情說了一遍,胡宇濤聽完後,很是震驚:“這件事是衝你來的吧?”
    唐舍搖頭:“我不知道,其實我現在很害怕。”
    胡宇濤道:“聽你的描述,艾誌文很像那個x呀?”
    嚴九思在一旁搭腔:“我也這麽認為的。”
    唐舍道:“艾誌文不是x,這點幾乎可以肯定,他雖然聰明,但聰明不到x那個程度,他的聰明是一種賣弄,而他的賣弄就是為了吸引他人的注意力,讓自己成為焦點,特別是在女人跟前,他還有一個很不好的毛病,在女人跟前喜歡貶低自己身邊的男人,雖然每次都用開玩笑的方式,這種人用的隻是小聰明,沒有大智慧,與x的特性完全不符合。”
    胡宇濤道:“人可能是會變的。”
    “人的確是會變的……”唐舍眼前浮現出了當初自己與艾誌文交談時的情景,“但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經曆重大的變故。所謂性格決定命運,我們要找的這個x,應該與無垠協會有關係,而且與我有矛盾,但這個矛盾應該是我無意中植下的。”
    胡宇濤分析道:“你為什麽那麽肯定x就在無垠協會元老會成員中?”
    唐舍解釋道:“而且是在初代和二代元老會中,因為我隻與這兩批人有過直接接觸,第三代元老會的人除了固定的缽仔糕和蟲鳴之外,其他三個我都不認識,與我沒有關聯的人,我沒辦法得罪。”
    嚴九思仔細回憶著:“也就是說,x隱藏在缽仔糕、蟲鳴、雷震子這三個人當中?周彥在醫院裏,他的嫌疑排除了,陳誌被x殺死了,他也被排除了,剩下的就這幾個人。”
    唐舍搖頭:“不,人數得翻倍,得加上另外一個世界的他們三個,還有另外一個世界的我。”
    胡宇濤一怔:“就因為劉馨曾經酒醉後叫過你的名字?”
    唐舍道:“還有那個會標,是我設計的,我記得很清楚,那是我親手畫的,然後用掃描儀掃出來上傳到了網上,缽仔糕又找的美工重新製作的,加上我們現在知道另外一個世界的存在,所以,我不得不懷疑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
    嚴九思看著唐舍:“師父,既然你這麽說,那我也得懷疑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了。”
    唐舍淡淡一笑:“在那個世界,你未必是我徒弟,我未必是現在這樣,也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王八蛋。”
    胡宇濤問:“接下來怎麽辦?”
    唐舍尋思了一會兒道:“後天潛水器材到了之後,我和賀晨雪直接去任家祠堂看看鼎下麵到底藏著什麽秘密,明天我在家裏整理資料,然後就得辛苦你和九思兩個人調查下缽仔糕、蟲鳴和雷乙三個人了,當然,雖然我不認為艾誌文是x,但也不能不調查他,我總覺得艾誌文有什麽事在隱瞞我,所以,你們先從艾誌文入手吧。”
    胡宇濤點頭,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看向嚴九思,嚴九思很快明白胡宇濤的意思了,剛才嚴九思漏了一個嫌疑人沒說,那就是鄒婉萍。
    唐舍見兩人的模樣,開口道:“我知道,你們想問婉萍,對吧?婉萍的事也得查,你們想到什麽就問我,我會如實回答,但我不會參與調查她的事情。”
    胡宇濤道:“好,知道了,我們各司其職,分工協作吧。”
    唐舍道:“濤哥,你以前是警察,所以查案你擅長,至於在社會關係上,你就得依賴九思了,在蓉城,九思也算是一號人物,換做過去,他也算是闖江湖的人。”
    嚴九思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
    唐舍語氣一轉道:“我可不是在誇你,別驕傲,我送你們回家。”
    胡宇濤給嚴九思遞了個眼色:“不用了,我們倆得商量下,你自個兒回去吧,小心點。”
    兩人說完開車門下車,目送唐舍駕車遠去。
    胡宇濤問:“九思,看樣子,你師父還是沒邁過那個檻呀。”
    嚴九思歎氣道:“我師父對我師娘真的是一心一意,我其實知道,他每時每刻腦子裏都記掛著師娘,你沒見過我師父哭吧?我見過。”
    胡宇濤看著嚴九思。
    嚴九思道:“去年師父說要過生日,我買了蛋糕買了禮物,但在我記憶中,他不是那天過生日,去了之後才發現,其實是我師父為師娘過生日,他一個人開心的在廚房裏忙活著,還在那自言自語,就像是在和師娘說話一樣,我就在廚房偷偷看著,然後看到師父哭了,我第一次親眼看到一個男的哭得泣不成聲。”
    胡宇濤無法想象那個場景,他無法想象到那個始終保持著冷靜的唐舍情緒失控,泣不成聲是什麽模樣。
    唐舍開著車在城裏兜著圈,夜已深,但他不想回家。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將車開到了當年無垠協會線下聚會的那家酒吧門口。
    酒吧早已變成了一家餐廳,可在唐舍眼中依然還是當年的模樣,他隔著櫥窗仿佛可以看到當年的自己癡癡地看著鄒婉萍,也能看到鄒婉萍臉上那種讓人溫暖的笑容。
    唐舍緩慢駕著車,靠著路邊行駛著,就像是在跟著當年的自己和鄒婉萍一樣,那麽緩慢,又那麽溫馨。
    可是猛然間,他又想到,萬一……萬一那個x真的是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呢?
    因為有件事,他一直深藏心底。
    第二天,唐舍整理出無垠協會元老會成員他所知的資料後,交給了胡宇濤和嚴九思,讓兩人去調查,自己則去了賀晨雪家。
    他很清楚自己是在逃避,因為這個時間段他留在家裏,會想起很多讓自己痛苦的往事,但他也知道,那些痛苦的往事也許就是線索,但他不想主動提供線索,他希望胡宇濤和嚴九思能夠查出來,然後讓他被迫說出來。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為秘密本身就是一柄利器,所以,要不永遠把利器藏起來,要不就找出來徹底毀掉。
    來到賀晨雪家中的時候,唐舍卻看到門口停著一輛他沒見過的車,進屋後,匆忙走來的賀晨雪才告訴他:“詹天涯陷入昏迷中了!”
    唐舍立即趕到詹天涯的房間,發現有個陌生男人正在那替詹天涯檢查。
    賀晨雪道:“這是家父的好朋友,鐵亭行鐵教授,國內很權威的腦科教授。”
    唐舍微微點頭示意:“您好,鐵教授。”
    鐵亭行起身道:“必須去醫院,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來想辦法,總之不用儀器,單靠觀察,是得不出任何結論的。”
    賀晨雪看著唐舍,征求他的意見。
    唐舍道:“去醫院吧,人命關天,我要不把九思叫回來,讓他去守著詹天涯。”
    賀晨雪對鐵亭行道:“那就辛苦鐵教授安排了。”
    “說哪兒的話,見外了,我一直把你當親侄女。”鐵亭行微笑道,“等下我會派人來接詹先生,至於他的手續什麽的,我來處理,不用擔心,我倒是很擔心你,你很久沒來複查了,最近還頭痛嗎?”
    賀晨雪瞟了一眼唐舍道:“沒事,好多了。”
    鐵亭行向唐舍點頭示意告別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