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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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最早出現於18世紀中葉的奧地利,佛郎茲.麥斯買將其理論化和係統化,然以他的名字定名催眠術為erism,後來英國人布雷頓將其命名為hypnotism,此後逐漸傳播到世界各地。
催眠術有數千年的曆史,早在埃及就有類似催眠術的導引術,在中國也有類似的祝由術,異道之中稱這種為心控術。
從古至今,催眠術的作用就分兩種,第一種就是促使人在短時間內進入睡眠,用以安神和治療失眠,但這種通常都用藥物進行輔助;第二種則是讓人在清醒的意識下進入淺睡眠狀態,從而將一些埋藏在深處的記憶給挖掘出來。
但就兩者來說,前提都是被催眠者必須自願接受,並且沒有明顯的抗拒意識,否則的話,隻能使用藥物進行輔助。
唐舍決定采取這個方式後,立即告知了魏穀城,因為警方還在調查謝夢當初被綁架囚禁案,雖說與心靈研修會有關係,但已經查明作案者並不是李丞豐,所以,心理研修會這個精神邪教案雖然結案了,但謝夢案還在調查中,所以,唐舍想給謝夢催眠,必須征求警方的同意。
魏穀城告知唐舍,警方其實也打算用催眠的方式,但因為過去謝夢的情緒很不穩定,而且很抗拒,不敢貿然采用,不過他們警方要遵守程序和法規,不允許讓唐舍帶人直接介入,換言之,就是拒絕了唐舍讓雷乙去催眠的請求。
唐舍隻得爭取道:“如果不允許用我介紹的心理醫生,那我可以參加嗎?”
魏穀城道:“你參加的理由是什麽?”
唐舍幹脆道:“就因為謝夢提到了我的名字,我想自證清白。”
魏穀城道:“你清白不清白需要我們的調查。”
唐舍道:“那這樣,你給我戴上手銬,讓我去謝夢家,我在那等著,行嗎?”
魏穀城遲疑了下,勉強答應了。
唐舍也很清楚,魏穀城之所以答應,也是冒了風險的,畢竟這是違反規定的,但魏穀城手頭也有雖然結案了,但還沒有查清楚的案子,例如市立醫院太平間值班員王玉德之死,姚起帆自殺案,任夕芸直播遇害案。
特別是任夕芸直播遇害案,警方至今都沒有查明是怎麽回事,而唐舍又是當事人之一,所以,魏穀城也不會放過查探唐舍的任何機會。
催眠的時間選在了周二的正午,午飯後正是人比較困乏的時間,相對精神較為放鬆的時候,魏穀城領著警方指派的心理醫生崔洋以及六名便衣警員來到了謝夢家。
進門之前,魏穀城給唐舍戴上了手銬,這是他們的約定,也是為了安撫謝夢母親的情緒,畢竟謝夢母親長期以來也處於一種情緒崩潰的邊緣,如果見到唐舍大搖大擺地走進謝家,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來。
魏穀城告知謝夢母親,帶唐舍來是為了配合調查。
催眠開始前,心理醫生崔洋、魏穀城、謝夢和謝夢母親單獨見麵,拉家常一樣聊著天,同時,其他警員立即進謝夢房間安置攝像機,同時布線到樓下客廳,接上監視器。
一切辦妥之後,謝夢母親和魏穀城離開,留下時間讓崔洋和謝夢單獨接觸,這算是開始催眠前的破冰,為了讓謝夢對崔洋放下防備。
隨後,崔洋和謝夢聊到關於她收藏的那些糖紙上,謝夢便高興地要領崔洋回房間去看。
等兩人進房間後,崔洋下意識看了一眼上方的監視器。
監視器跟前的魏穀城見狀道:“要開始了。”
唐舍從雷乙那得知,催眠分主動和被動兩種,主動相對簡單,但被動很難,同樣要借助藥物,因為主觀上抗拒催眠的人,要催眠他,不借助藥物非常困難。
謝夢因為遭受過刺激,所以長期處於服藥中,而其中有一種藥的成分,就含有富馬酸喹硫平,這種藥物通常用於治療精神分裂症,也有助眠安神穩定情緒的作用。
謝夢在午飯後都會服用這種藥物,這個時間段藥效剛好上頭,是崔洋進行催眠的好機會,可問題在於,崔洋隻有短短十分鍾,因為他計算過時間,十分鍾後,謝夢肯定會因為藥物作用進入深層睡眠。
唐舍看著屏幕,看到崔洋從背包中拿出一個禮盒,雙手遞給謝夢道:“送你的禮物。”
謝夢很詫異:“為什麽要送我禮物呀?”
崔洋笑著道:“你先拆開看看,看了之後再猜為什麽。”
謝夢拆開禮盒,打開盒子,發現裏麵放著一個節拍器。
此時,魏穀城低聲對唐舍解釋道:“這個節拍器是崔洋自己改良過的,在裏麵加了一個喇叭。”
唐舍問:“什麽意思?”
魏穀城道:“你看就知道了。”
謝夢拿著那個節拍器,好奇地問:“這個好眼熟,我常常在電視和電影裏看到,叫什麽?”
崔洋道:“這個叫音樂鍾擺。”
謝夢道:“哦,原來叫這個。”
崔洋道:“你撥動下那個鍾擺,就會有音樂傳出來。”
謝夢嚐試著撥動,果然發現鍾擺搖了起來,同時一陣輕音樂也慢慢從後麵的喇叭中傳了出來。
謝夢看著那鍾擺,聆聽著音樂,臉上浮現出笑容。
崔洋問:“你現在猜猜,為什麽我要送你禮物?”
謝夢看著崔洋搖頭。
崔洋笑道:“來,你坐下,坐在椅子上,仔細看著鍾擺,給你一分鍾的時間,你肯定可以猜出來。”
謝夢按照崔洋所說的坐下,看著那鍾擺,集中注意力在那想著,但絲毫沒察覺已經進入了崔洋所設計的催眠環節之中。
魏穀城看著屏幕又道:“你知道為什麽崔洋要這麽做嗎?”
唐舍搖頭:“為什麽?”
魏穀城道:“因為後來謝夢做心理康複的時候,曾經努力回憶過一個情節,就是囚禁她的人問過她一句話——猜猜我是誰?”
唐舍默默點頭,緊盯著屏幕,而謝夢母親則在一名女警的陪同下在另外一個房間內等待著。
“猜猜為什麽?”崔洋每隔大概五秒就會重複一遍這句話。
唐舍發現謝夢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了,加上藥物的關係,雙眼有些發直,但意識卻因為要猜崔洋送禮物的動機還在支撐。
一分鍾過後,崔洋在觀察謝夢的眼珠子不再隨著節拍器左右顫動後,站在謝夢的身後低聲在她耳邊問:“猜猜我是誰?”
謝夢的渾身一震,嘴唇都在顫抖。
崔洋問:“誰在問你?”
謝夢的渾身顫抖著,崔洋將雙手放在她的肩頭:“你現在很安全,那個人沒辦法傷害到你,在你跟前有一麵他和你都看不到的牆壁,這麵牆壁可以阻擋他過來,你現在仔細看著他,想想他是什麽模樣。”
謝夢依然盯著鍾擺:“我喝了飲料,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坐在一把椅子上,他戴著一個麵罩,穿著黑色的衣服,房間裏很暗,我唯一能看到的隻有一麵鏡子。”
鏡子?唐舍渾身一震,發抖的身體撞到椅子的時候,魏穀城下意識扭頭看了他一眼。
監視器中的崔洋又問:“然後呢?發生了什麽?”
謝夢慢吞吞地說:“他牽著我的手,帶著我一起向鏡子走去。”
崔洋聽到這也是很疑惑,下意識看了一眼攝像機的位置,又問:“然後呢?他做什麽了?”
謝夢卻是露出了笑容:“他說我要找的人就在鏡子裏,我看到了鏡子裏的魯真。”
崔洋問:“魯真是誰?”
崔洋問到這的時候,謝夢的臉上出現了甜蜜的笑容。
謝夢道:“我最愛的人,他就站在鏡子裏。”
站在鏡子裏?魏穀城、崔洋聽到這句話都覺得有些奇怪,唯獨隻有唐舍知道是怎麽回事。
謝夢又道:“魯真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他好像還是很討厭我,老師說會幫我的。”
崔洋抬手看表,抓緊時間問:“老師是誰?”
謝夢道:“我們都叫他老師,他就是老師。”
唐舍聞言渾身如過電般抖了下,又是老師?看樣子x就是老師。
崔洋問:“他沒名字嗎?”
謝夢道:“老師告訴我,他叫唐舍,還讓我不要告訴別人。”
謝夢說完,監視器前的所有人都扭頭看向站在後方的唐舍。
唐舍則注視著監視器,總有一種現在已經被警察逮捕並且押赴刑場的感覺。
就在此時,謝夢又道:“我知道老師不是唐舍。”
崔洋問:“為什麽?”
謝夢道:“因為我認識唐舍,我知道老師不是唐舍,老師是別人,但我不知道是誰。”
崔洋再次抬手看表,時間不多了,而且謝夢的眼皮也開始下垂。
崔洋趕緊問:“你是如何認識老師的?”
謝夢道:“老師救過我。”
崔洋問:“怎麽救你的?”
謝夢又道:“老師說心靈研修會幫不了我,他可以幫我讓魯真回來,可是……”
謝夢說到“可是”的時候,眉頭開始皺起。
崔洋追問:“不要著急,慢慢說,可是什麽?”
謝夢道:“可是老師卻說要懲罰魯真,他用包著布的錘子打魯真,不斷的打,不斷的打,魯真倒下去了,老師又走向我,說我很傻,問我為什麽那麽傻,偏偏喜歡上這種男人。”
謝夢說到這,渾身開始抖動,身體像是被無形的繩子綁在椅子上一樣開始掙紮:“我什麽也看不見了,放開我,不要這樣,放開我,讓我出去,讓我出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救命!救命!”
崔洋見狀,趕緊在謝夢耳邊說:“不要害怕,老師已經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你現在很安全,非常安全,你躺在床上,有厚厚的被子,還握著媽媽的手。”
崔洋說完,握住謝夢手的那一刻,謝夢才慢慢放鬆,身體不再僵硬,逐漸放鬆。
崔洋將謝夢抱上床,轉身朝著攝像機做了一個“ok”的手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