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內心煎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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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我把媽媽交給你了,你一定要替我照顧好她。”
鍾艾莫抱著兒子溫軟的小身體,不舍而心疼。
兒子稚嫩的小臉,有著和他太過相似的五官和神氣。
他笑了笑,摸了摸兒子的頭。
“還有,你和媽媽一定要好好的待在這裏,不可以到處亂跑,知道嗎?”
他到底是不放心。
他不是不知道雲雀的性子,實際上,他很擔心他前腳一走,雲雀後腳就會想辦法離開這裏。
“爸爸,你就放心吧。”
安安小男子漢一般,認真的點點頭。
“我一定會照顧好媽媽,不讓她亂跑的。”
雲雀聽見兒子的話,有些哭笑不得。
“一言為定。”
鍾艾莫笑笑的親了親兒子的臉頰,鬆開手,站起身來。
“一言為定!”
安安脆生生的聲音,極為響亮。
鍾艾莫走到雲雀麵前,笑微微的擁住了她。
“詩詩,你要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
雲雀眨了眨眼,很想裝傻。
她答應他什麽事了?
她可不記得!
“你不要假裝已經忘記了。”
鍾艾莫一眼看穿了她的企圖,話語間有些無可奈何。
“我知道你擔心夏老,可如果你貿然出去,發生了什麽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他蹙了眉,看她的神色,十分莊重。
他這句話,顯然並非玩笑。
雲雀不得不正視了他:“我知道了。”
好無奈……
她真的不想答應的,可卻無法拒絕他的認真。
而且,看他那麽緊張她,她也更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雲雀和安安手牽著手,依偎在一起,揮手送鍾艾莫的車子走遠。
安安默默了好一會兒,才揚起頭,望了雲雀。
“媽媽,電視裏說的那個老爺爺,是不是真的很危險?”
雲雀點點頭,又搖搖頭。
“媽媽也不知道。”
她的確對夏思遠現在的情況一無所知。
甚至連他人還在不在國內,在誰手上,都不知道。
但她卻突然意識到了一點——
她這樣的一再退讓,東躲西藏,並不會為她換來真正的祥和寧靜。
反而會讓她身邊的親人,一個接一個,陷入危險當中。
這是她絕對無法接受、也無法容忍下去的!
不,她不可以再躲藏下去!
“媽媽,你一定很擔心他吧?”
小安安墨玉般的眸,流露著傷楚。
“他可千萬不能有事啊。我都還沒有見過他,沒有喊過他一聲太姥爺呢!”
雲雀怔了一怔,轉而蹲下身,無聲的擁住了兒子。
她知道,兒子一向很重感情。
雖然小安安並沒有見過夏思遠,也沒有和他相處過,可血緣上的親屬關係,已經足夠讓他擔心這位素未謀麵的曾外祖父了。
“安安乖,有媽媽在,太姥爺一定不會有事的!”
雲雀眯了眯眼,水樣眼波,瞬間一冷!
幾乎是一瞬間,雲雀就打定了主意。
如果一切注定要以血來終結,那麽她願以戰止殺!
如果曾經的她,太過怯懦、無用、膽小、怕事,那她願從這一刻起,化身地獄修羅!
她會不惜一切,隻為捍衛她的親人!
“安安,媽媽想問你借樣東西。”
主意打定,雲雀立刻牽了兒子的手,準備回去收拾東西。
“媽媽你說。”
安安覺得雲雀的語氣有點奇怪。
“媽媽,安安是你兒子耶。你想要什麽,直接問我要就是了。怎麽能說借呢?”
“媽媽想問你要的,是上次路易斯叔叔送你那塊銀牌。”
雲雀微微蹙眉。
“安安,你可不可以答應媽媽,這件事,不要告訴你爸爸?”
安安皺了皺眉,露出為難的表情。
不過,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但他卻實在忍不住好奇。
“媽媽,你要那塊銀牌做什麽?”
爸爸不是說,那塊牌子,要遇到危險的時候,才可以拿出來用嗎?
難道,他和媽媽,遇到什麽危險了?
那他剛才還答應媽媽、不把這件事告訴爸爸,他是不是做錯了?
小安安有點後悔,又有點後怕。
嘟了嘟唇,不由歎了口氣。
“媽媽有點事,需要找到路易斯叔叔,和他談一談。”
雲雀相信安安,並不想隱瞞他她的想法。
同時,也是不想兒子擔心。
“哦,是這樣。”
安安點點頭,有些放下心來。
還好、還好啊!
呼——
“安安,媽媽要離開幾天。你要乖乖聽奶奶的話,不要亂跑。媽媽很快就回來找你,好不好?”
說這樣的話,雲雀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過分。
她簡直是在欺騙安安對她的信任啊!
果然,安安已經不悅的皺了眉。
“媽媽,安安答應過爸爸,不可以讓你離開的!”
“可媽媽是真的有事啊。”
雲雀保持著微笑,試圖用親情牌打動兒子。
“安安,你也想太姥爺沒事的,對不對?媽媽這次出去,就是為了救他啊。”
“真的?媽媽沒有騙安安?”
安安認真的抿了唇,似乎是在很認真的思考這件事。
“當然是真的了,媽媽什麽時候騙過你?”
雲雀笑眯眯,說著她自己都覺得臉紅的話。
“安安,媽媽真的幾天就回來。”
“安安相信媽媽不會騙我的。”
安安眨了眨眼,露出一抹燦爛的笑意。
“不過,我仍然不能把牌牌給媽媽,也不能同意你一個人離開。”
噶?
雲雀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
兒子,你這是鬧的哪一出啊?
“媽媽,讓安安和你一起去吧!”
安安到底是小孩子,藏不住想法。
“安安雖然還小,可是我很想能夠幫到媽媽。救太姥爺這件事,我真的好想盡自己的一份力。”
雲雀忍不住滿頭黑線。
兒子,你確定你是要幫忙,而不是去幫倒忙的?
但她又怕傷了安安的心,不好直接拒絕他。
“安安啊。”
她笑了笑,說話的語氣十足的語重心長:
“太姥爺知道你這麽乖、這麽孝順,一定會很開心的。不過呢,你還小,媽媽怎麽忍心讓你卷進大人間的紛爭裏來呢?”
她仔細的觀察著兒子的表情變化,見他一切如常,才講了下去。
“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先留在這裏,幫媽媽陪陪奶奶。她一個人住,也挺可憐的。”
安安微微皺了皺眉。
雖然雲雀沒有直說,可他也知道,她說這麽多,事實上都隻是不想帶他這個小包袱。
不過,他卻無法生氣。
誰讓他年紀這麽小,什麽都做不了呢?
“好吧。”
他有些泄氣,點點頭,懊惱不已。
“安安乖。”
雲雀歎聲,抬手溫柔的摸了摸兒子的頭。
“奶奶真的挺孤獨的,你要好好的陪著她,乖乖聽話、不要惹奶奶生氣。知道嗎?”
安安聞言,乖乖點頭。
“媽媽,我知道了。”
他看得出來,奶奶是真的挺喜歡他的。
而且,奶奶一直一個人住,一定挺孤獨的。
那他就留下來,好好的陪著奶奶好了。
這麽一想,他就沒那麽難過了。
他雖然小,大事做不了;可至少,還能做點小事嘛!
當路易斯得知,雲雀想要見他的時候,幾乎沒從大大的座椅上,跌落下來。
“丘比特,你確定消息屬實嗎?”
他皺了眉,一臉的狐疑,分明的不相信。
她不是和鍾艾莫在一起嗎?
鍾艾莫那家夥那麽小氣,上次連個招呼都沒跟他打,就帶著妻兒離開美國了。
白白枉費了他“精心”準備的禮物!
“當然屬實了。中國那邊傳來的消息,確定無疑。難道這還有假?”
丘比特搖搖頭,他家的老大,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疑了?
“好、好啊!”
路易斯終於笑了,碧藍的眸中,燃著一束奇異的火光。
“她有留下聯係方式嗎?”
他真是迫不及待,想跟雲雀見麵了。
“嗯。”丘比特點點頭,遞上一頁紙,“她留下了這個電話。”
路易斯接過去,點頭看了看。
“好,我馬上打給她。”
丘比特麵無表情的皺了皺眉。
他家的老大,今天好像很反常啊!
打電話這種小事,他可是從不親曆親為的!
路易斯一邊撥號碼,一邊隨口問:
“哦,對了,丘比特。老二有沒有說,他什麽時候回來?”
“二哥說,他忙完日本那邊的事,這幾天就會回來。”
丘比特看了看自家老大,卻發現他此刻,滿臉都是莫名的笑意。
這……
好詭異!
雲雀接電話的速度並不算快,三聲過後,才緩緩接起:“喂。”
她的號碼,雖然是新換的,並沒有幾個人知道,但她卻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是弟妹嗎?是我,路易斯。”
路易斯暖暖的笑著,懶洋洋的翹起了二郎腿。
“聽說,你想見我?”
他真的感到好驕傲啊,那份得意,毫不掩飾。
雲雀聽了,忍不住微微皺眉。
“對,我的確是想見你。”
“弟妹,你想見我,說一聲就行了嘛。”
路易斯繼續笑,金色的發絲,隨著他輕輕搖擺的身軀,滑蕩出幾許優美的弧線。
“上次你們不打招呼就離開了,我給你準備的禮物,都還沒有機會送給你。”
“路易斯,我找你,不是想和你說這些的。”
雲雀實在沒有心情,也不願意聽路易斯說這些話。
要真說起來,他們也不過就是見過一麵,根本就不熟。
所以,她不覺得,有聽他套近乎的必要。
“哦?”
路易斯感覺到雲雀話語間的冷漠和疏離,卻隻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那,弟妹,你找我,究竟是有什麽事?”
“你還是叫我雲雀吧。”
雲雀皺了皺眉,她的真實身份,也到了該揭曉的時候了。
路易斯皺了皺眉,臉上的笑容冷下來。
雲雀?
這個名字,於他而言,並不陌生。
但他卻無法肯定,此雲雀,是不是鳳凰社的彼雲雀。
“雲雀?真是個好名字。”
他輕輕笑了笑,不置可否。
“路易斯,你的懷疑是對的,我就是你知道那個雲雀。”
雲雀咬了咬唇,垂下眼眸。
“我這次找你,是想和你談談,合作的事。”
“合作?”
路易斯皺了眉,仔細思考著雲雀話語的真實性。
這不能怪他多疑,幹他們這一行的,本來過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每一天,都要麵對各種各樣的危險和挑戰。
所以,他不可能貿然相信雲雀。
誰又知道,她到底是在打什麽主意。
如果她是奉了鳳凰的命令,利用他和鍾艾莫的關係,打進暗盟來,企圖對他不利,也未可知。
“為什麽?”
他真的很想知道原因。
“我想要拿回我的自由,和清白的身份。”
雲雀知道,路易斯在懷疑她的動機,所以並不拐彎抹角。
“可是鳳凰卻不肯給我,不僅如此,還屢次對我的親人下手。你覺得,我還能忍下去嗎?”
路易斯思忖幾秒,很快笑了。
“原來是這樣。”
“當然是這樣。”
雲雀微微皺眉。
“這隻是你我之間的一場交易,事成之後,我拿回我想要的東西;而你,則可以稱霸於世。這樣算來,你可不吃虧。”
“我很樂意看到那一天的到來。”
路易斯朗聲笑了。
“不過,這件事事關重大,你得給我點兒時間,讓我好好考慮一下。”
雲雀想了想說:“嗯。”
這件事,到底是她太著急了些。
她原本是想,直接去找路易斯,商談這件事。
可她卻忽略了一件事。
路易斯雖然是暗盟的老大,但像這種重大決策,卻絕不是他一個人能夠決定的。
即便他可以獨斷,也是需要時間考慮的。
所以,她少不得還要多等些時候。
也罷,著急也沒有用,她還是耐著性子,再等等好了。
“媽媽,你不走了?”
安安得知雲雀暫時不會離開的消息,分明有些雀躍。
雲雀無奈輕笑:“看把你給高興的!”
“安安舍不得離開媽媽嘛!”
安安撲進雲雀懷裏,一臉的委屈。
“爸爸已經走了,媽媽要是再離開,就剩下安安一個人了。安安不想一個人……”
雖然他還有奶奶可以做伴沒錯啦,可奶奶再好,也比不上爸爸媽媽啊!
“傻孩子……”
雲雀歎了口氣,把兒子擁進懷裏。
兒子舍不得離開她,她又何嚐舍得放下兒子一個人呢!
可這世間的許多事,並不是她不想,就可以不發生的啊!
話說鍾艾莫回到a市,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往夏家。
他已經弄清楚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知道夏思遠是在被夏鴻宣和向珊珊帶到金成酒店去之後,才發生的意外。
夏鴻宣夫婦聽說他來拜訪,頗有些意外。
“老公,我看,我們還是不要見他好了。”
向珊珊混跡上流社會日久,對於鍾艾莫的作風,聽說的絕不比他實際做的少。
她真的不能不擔心,鍾艾莫此來,是來找他們夫妻麻煩的。
“怕什麽?”
夏鴻宣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夏思遠一失蹤,整個夏氏企業群龍無首,董事會不得不出麵,請他暫時去主持大局。
他現在也算是a市一個不大不小的人物。
無論他走到哪裏,誰都不敢再像從前一樣,無視他的存在。
更何況,他以前在鍾艾莫麵前吃過癟,正想找機會討回來呢!
“老婆,走,我們親自去迎他進來。”
主意打定,夏鴻宣笑眯眯的挽過向珊珊的手,得意洋洋的走了出來。
不過,大門打開之後,他卻又另換了一副悲傷的表情。
“鍾董,真是家門不幸啊!”
他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角,似乎頗為夏老的失蹤而傷心。
“的確是家門不幸。”
鍾艾莫點點頭,冰冷的眸光,直接看穿夏鴻宣虛偽的麵具。
“行了,別演了。你以為我如果什麽都不知道,會來找你嗎?”
冷哼一聲,他把向珊珊一瞬間的驚慌捕捉進眼底。
“鍾董,你這話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懂呢?”
夏鴻宣一時有些尷尬,露出費解的表情。
“你聽不聽得懂,並不重要。”
鍾艾莫不待他招呼,就自動自發的走了進去,大咧咧的在客廳沙發上坐下。
“坐吧。”
他指了指對麵,示意夏鴻宣夫婦坐下。
自己則向後微仰,脊背倚靠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眯了眼,他不無厭惡的看了對麵一對虛偽透頂的夫婦。
“說吧,你們為什麽要害夏老?”
夏鴻宣先是一愣,繼而朗聲大笑,仿佛是聽到了這世間最好笑的笑話:
“鍾董,你開什麽玩笑?”
“是啊,鍾董。”向珊珊也在一旁堆了笑臉,“爸爸可是我們最親的親人,我們怎麽會害他呢?”
“哦?是嗎?”
鍾艾莫冷冷的挑了挑眉,分明的不信,一抹嘲諷,從他清冷的麵色上,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
“那你們誰能告訴我,夏老為什麽會在被你們帶到金成酒店以後,就發生意外了呢?”
他已經告誡過夏老,夏老沒有理由會無端端的跑到酒店去。
除非,是被他眼前這兩個居心叵測的家夥騙去的。
“這我們哪兒知道……都是場意外!”
向珊珊心虛的看了夏鴻宣一眼,隨口胡說。
夏鴻宣順著妻子的思路,繼續往下編。
“可不是嘛,我們也是聽說了雨兒的消息,所以才會帶爸爸過去,誰知道會是個陷阱……唉,都怪我……”
他以手撫額,連連搖頭,十足的痛心疾首。
“那你們倒是說說,雨兒在金成酒店的消息,是誰給你們的?”
鍾艾莫眯著眼,不為所動。
這倆人一唱一和,假的演得跟真的一樣。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懷疑。
“那個人沒有說他是誰,隻說是知道我們在查找雨兒的下落,所以,才好心來告訴我們的。”
這個理由,是早已編好的。
哪怕有一天,夏老能夠平安無事的回來,依然可以照用不誤,而且不會被懷疑。
所以,夏鴻宣答得極順暢。
“你在撒謊!”
鍾艾莫蹙了眉,冷聲喝道:
“夏鴻宣,你到底肯不肯說實話!”
“鍾董,麻煩你尊重一點兒!”
夏鴻宣雖然有些被震住,卻不甘心輸了氣勢。
這鍾艾莫,無論在年齡還是身份上,都隻能算個小輩。
可憑什麽他一到夏家,就占據了原本屬於他的主場地位!
他不服!
“不管怎麽說,你都是客。而我,才是夏家的主人。”
“主人?就憑你?你也配!”
鍾艾莫不屑的冷哼,笑意中,是十足的冷意。
“夏鴻宣,別說你隻是夏老的養子。就算你是他的親兒子,也沒有資格自稱是夏家的主人。”
“你這樣的廢物,我肯坐在這裏同你講話,已經是看得起你了。”
他說的話,字字句句,毫不留情。
刀子一樣,刺痛夏鴻宣的心。
“鍾艾莫,你!”
夏鴻宣氣極,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沒錯,他的確隻是夏思遠的養子。
隻憑這一點,他就永遠無法像原來的夏鴻逸一樣,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和仰視。
這也正是他不甘心,也無法甘心的原因。
有的時候,他甚至想,如果當年,他沒有被夏思遠收養,那該多好。
那樣,無論他多麽墮落、不成器,都不會被拿來跟夏鴻逸做比較。
沒錯,他夏鴻逸的確是有本事,年紀輕輕,就可以把夏氏企業經營得有聲有色。
而他呢?
他永遠是夏鴻逸赫赫聲名下,那棵不起眼的小草。
人人都說,他是敗家子,一事無成、剛愎自用、自以為是。
可誰會知道,他活在夏鴻逸的光環之下,是多麽的壓抑!
他不是不想像夏鴻逸一樣,做個讓夏思遠驕傲的兒子,贏得全社會的尊重,讓所有人看得起。
可他已經盡力了,卻依然無法做到……
夏鴻逸,就像豎在他麵前的一座大山一樣;他既無法超越,更無法擺脫他對自己所造成的無形鉛壓。
他恨,真的很恨!
尤其知道那件事以後,他更加的恨,恨到了無以複加,隻想毀掉一切的地步!
“鍾董,我們還有事,就不留你了。請吧!”
向珊珊深深知道自己老公的心情。
而且,既然都翻了臉,她更加不願再和他糾纏下去。
“想趕我走?也不難。”
鍾艾莫涼涼的抿了抿唇,紋絲不動。
“隻要你們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訴我,我立刻就走。”
他們以為,他是吃飽了撐的,來跟他們廢話的嗎?
“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向珊珊不耐煩的皺了皺眉。
“鍾董,你還是請離開吧!”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鍾艾莫的手指,看似無意的敲了敲自己的大腿肌肉。
“不聽話,就要承受得起惹惱我的下場!”
他冷眸一肅,耐心耗盡。
“同樣的話,我不會說第二遍!你們最好想想清楚,是不是承受得了?”
“你到底想怎麽樣?”
向珊珊已經幾近崩潰。
基於她對鍾艾莫的了解,他可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狠角色。
“告訴我,是誰讓你們這麽做的?還有,夏老現在身在哪裏,在誰手裏。”
鍾艾莫冷眸一抬。
“隻要你們照實說,我就當今天的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好,我告訴你。”
向珊珊一咬牙,決定供出事實真相。
“老婆,不要說!”
夏鴻宣卻滿臉猶豫,事到如今,說與不說,都不會有什麽好結果了。
鍾艾莫固然可怕,可那些人,也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啊!
“老公,不管怎麽說,我們總不必為了個不相幹的人,犧牲掉自己吧?”
向珊珊雖然驚慌害怕,可卻還是做出了目前看來,對他們比較有利的一種選擇。
“是一個叫雪雁的女人,叫我們那麽做的。”
鍾艾莫聞言,隻皺了皺眉。
“不過,我們也不知道,她把爸爸帶到哪裏去了。”
向珊珊和夏鴻宣,說到底不過是一枚棋子,知之甚少。
鍾艾莫點點頭,站起身來。
嘴角浮現一絲笑意,舉手投足間,十足的紳士風度。
“既然這樣,那艾莫就不打擾了。夏先生、夏太太,告辭!”
“呼——”
鍾艾莫一走,向珊珊立刻長籲一聲,癱倒在了沙發裏。
她早就說,他們根本不該讓這個瘟神進門的。
不過還好,還好是有驚無險。
“唉!”
夏鴻宣也是悔不當初。
早知道這樣,他就假裝不在家好了。
唉,沒想到這次,非但沒撈回敗局,反而又栽在鍾艾莫手裏一次。
“行了,別歎氣了。不管怎麽說,這次也算有驚無險。”
向珊珊知道後悔、抱怨也沒有用,她也隻能樂觀點兒。
“你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麽!”
夏鴻宣搖搖頭,不無責備。
“你以為那些人是好惹的?要是被他們知道,我們把他們供了出去,隻怕我們會死的更慘!”
“可我要是不說,我們不用等他們知道,就已經死了!”
向珊珊不服氣的回嘴。
“算了,算了,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夏鴻宣煩躁的閉了眼,不再說話……
鍾艾莫從夏家出來,立刻給路易斯掛了個電話。
“艾莫,是你呀。”
電話那端,路易斯笑得好不風騷。
“哼,少廢話!”
鍾艾莫冷聲一哼,直截了當的說:
“我已經查到,夏思遠是被鳳凰社的雪雁,所擄走的。下麵的事,就交給你了。”
不願多說,他掛斷了電話。
“就這樣?”
路易斯皺了皺眉,哪有人這樣的,他還什麽都沒有說哎,他就把電話掛了?
這個鍾艾莫,他可真是……
無奈搖搖頭,繼而,一抹笑意緩緩溢出他的嘴角。
鍾艾莫,既然你對我這麽不客氣,那我也要禮尚往來、好好回饋你,是不是?
哎呀呀,被你莫名其妙欺負了這麽多年,我總要找個機會,好好的討回來才是!
眯了眯眼,他藍眸中的笑意,不由越來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