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羞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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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她,也不過才見了一次。”
鍾艾莫煩悶的喝了一口酒。
“那你們下次見麵,是什麽時候?”
“這個說不好。”路易斯搖搖頭,“這個你要問我們老二。”
“路易斯,你是不是活膩了?”
鍾艾莫的臉,瞬間黑沉。
開什麽國際玩笑?
他想見他的女人,還要去問一個對她心懷叵測的男人?
“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
路易斯警戒的後退一步,退到安全距離。
“這次的事兒,是我們老二在著手計劃。等他那邊好了,我們才會約弟妹過來,談下麵的事。”
“他什麽時候能好?”
鍾艾莫分明是不悅的。
什麽時候,他要向那個居心叵測的死男人低頭了?
隻要一想到東野新一郎笑眯眯的看著雲雀的眼神,他就不由一陣惡心!
真是,太惡心了!
“這我怎麽知道?”
路易斯再次聳肩。
“如果你著急的話,不如親自去問問他?”
路易斯得承認,他真的是故意的。
但他臉上的表情,卻無比認真。
他可是吃準了鍾艾莫的脾氣,知道他此刻如果嘻嘻哈哈的這麽說,肯定會引來他一頓收拾。
“你才是暗盟的老大。”
鍾艾莫隻是淡淡的看了路易斯一眼。
“我不過是個外人。”
“是你自己不肯加入暗盟的,你怪誰?”
路易斯無辜的搖了搖頭,分外的惋惜。
“我可是不止一次的邀請你加入,還非常有誠意的願意讓出老大的位置,可是你……唉……”
“我才不要和你同流合汙!”
鍾艾莫冷冰冰的一句話,十分的不領情。
“我還不了解你嗎?你之所以肯讓出老大的位置,還不是因為你自己想逍遙自在?”
要說起當年路易斯接下暗盟的事,鍾艾莫可是再清楚不過。
他雖然是孫承祖父業,可卻是趕鴨子上架被逼無奈。
這還得從路易斯的老爸盧卡斯說起,盧卡斯生性灑脫,不喜歡拘束。
所以,在他老爹臨死顧命之際,撇下路易斯跑了。
路易斯的爺爺一看,這臨了了,兒子還沒有孫子靠譜;一氣之下,改變了主意,決定把暗盟傳給年華正茂的路易斯。
路易斯還沒來得及拒絕,他爺爺就兩眼一閉蹬了腿走了。
不過可惜啊。
路易斯並不比他老爹盧卡斯靠譜。
嘻嘻哈哈愛逍遙的性格,和盧卡斯比起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然,他還算有點孝心,並沒有讓暗盟毀在他手裏,可他卻永遠一副身在曹營心在汗的樣子。
一逮著機會,就給鍾艾莫做工作,希望他犧牲小我,解救自己於水火之中。
鍾艾莫自然不肯答應。
“我這叫有自知之明。”
路易斯苦澀的笑了笑,作出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艾莫,你最了解我了,我根本不是這塊料。”
“你等等——”
鍾艾莫受不了的擺擺手。
“我可不了解你。誰知道你那肚子裏,每天轉多少花花腸子。”
“我哪有?”
路易斯抬手扯開衣襟,露出健壯的胸肌和性感的胸毛。
“你看看,我的心,可是鮮紅鮮紅的。”
“得,我怕了你了還不行嗎?”
鍾艾莫一口酒,差點沒噴了出來。
“你好歹是暗盟的老大,注意點影響行不行?”
他不光是恨鐵不成鋼,更是覺得自己交友不慎。
“行,我不跟你扯了。”
路易斯笑嘻嘻的理好衣襟,站起身來。
“我啊,還是去看看老二那邊的情況吧。”
“還算你有點良心。”
鍾艾莫麵色稍緩,眯了眯眼,仰頭又喝了一大口酒。
“你慢點兒喝,我很快就回來。”
路易斯已經走出去一段,卻又忍不住回過頭來,跟鍾艾莫嚷嚷。
“瞧你那小氣樣,不過喝你這點兒酒,還心疼!”
鍾艾莫不屑的哼了一聲。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他眯了眼,晃了晃酒杯中紅豔豔的酒液。
不知為何,他眼前突然冒出了雲雀笑微微的臉。
是幻覺嗎?
他怔住了,不敢再動,生怕一晃,會打碎那美麗的幻影。
“詩詩,你到底去了哪裏?”
無人處,他喃喃輕語。
恍惚的,是已經醉掉了的言語。
“詩詩,我好愛你,我好想你……”
“今天的事,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直到第二天午後,鍾艾莫才從醉酒的劇烈頭痛中清醒過來。
“唔……”
他皺了眉,用手揉著疼痛不已的太陽穴,眯著眼,去看周圍的環境。
房間裏的陳設,十分簡單,一點多餘的裝飾都沒有。
他麵無表情,趿了拖鞋下床。
剛要走出去,就見路易斯端著一碗粥和兩碟炒青菜走了進來。
“你醒了?”
路易斯笑眯眯的看了看他,把粥和青菜放在房間裏的小茶幾上。
“我親手做的,你嚐嚐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搖搖頭,這種榮幸,他還真是不隨便給人的。
不過,他也是被逼無奈,誰讓暗盟裏的廚師,不會做中餐呢?
“謝了。”
鍾艾莫雖然麵無表情,但竟然是難得一見的客氣。
“喲,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嗎?”
路易斯笑微微的,跟過去看鍾艾莫洗漱。
“我說艾莫,你量小,就別喝那麽多嘛。喝醉酒,多耽誤事啊。”
“哼。”
鍾艾莫一邊用毛巾擦臉,一邊不悅的冷哼一聲。
“你還有臉說,你還說什麽馬上回來,結果卻一去不回。”
“我不是和老二商量事兒呢嘛。”
路易斯故意說了一半,等鍾艾莫發問。
沒想到鍾艾莫卻什麽都沒有說,洗漱完,直接出來享用路易斯的勞動果實。
他不急,路易斯更不急。
“還有嗎?”
鍾艾莫一碗粥吃完,仍然意猶未盡。
路易斯看了看已經伸到他麵前的粥碗,不由滿頭黑線。
他還真把他當傭人使喚了?
“廚房裏還很多,要吃自己去盛。”
鍾艾莫皺了皺眉,站起身來往外走,卻又很快停下了腳步。
“廚房在哪裏?”
“你等著。”
路易斯惱得搖了搖頭,打了個電話,叫人把整鍋粥都端了上來。
“你慢慢吃,不著急。”
路易斯笑眯眯的翹著二郎腿,藍眸中一片玩味。
哎呀,真沒想到,某人喝醉酒之後的樣子,原來竟是那樣……嘖嘖。
鍾艾莫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冷聲說:
“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他又不是馬戲團的猴子,被這麽盯著看,心情自然是好不了。
“你可真是忘恩負義!”
路易斯皺了眉,不滿的叫嚷。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你可還吃著我親自做的東西呢!”
“如果不是看在你這頓早餐的份上,我早就對你不客氣了。”
鍾艾莫頭也不抬,仔細咀嚼著食物。
“識相的話,趕快給我出去。”
“好啊。”
路易斯點點頭,站起身來。
“如果你不介意我把你喝醉之後,所說的那些話,宣揚出去的話,我沒問題啊。”
他好整以暇的含了笑,並不邁步離開,似乎篤定了鍾艾莫會留下他。
可是,他臉上的笑,卻很快僵住了。
“嘴長在你身上,你想說,就去說好了。”
鍾艾莫仍然不抬頭,隻是嗤聲笑了。
“不過,你確定——你惹得起我嗎?”
笑話,喝醉酒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再說,就算他真的說了什麽,又怎麽樣呢?他既然說了,也就不怕被別人知道。
在他內心裏,除了他真正在乎的人。別的人怎麽看他,說些什麽,對他來說,根本一點都不重要。
他又怎麽可能會因為害怕別人的口舌,而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呢?
“好,鍾艾莫,你贏了。”
路易斯無奈的攤攤手,露出個挫敗的表情。
沒辦法,誰讓他這麽善良、這麽在乎鍾艾莫這個朋友呢?
這輩子,他怕是都要被鍾艾莫這家夥給吃定了。
唉,他可真是交友不慎啊!
歎了口氣,他轉過身去。
“鍾艾莫,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下午一點半,我和老二,約了雲雀見麵。”
“你怎麽不早說?”
鍾艾莫下意識的看了眼掛鍾,靠,都十二點二十五了!
當下,也顧不得吃東西。
飛快的起身,趿了拖鞋就往外走。
“我先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你們約在哪裏?”
“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路易斯似乎十分無奈,打了個電話給丘比特,讓他把準備好的東西送上來。
“這還差不多。”
鍾艾莫見路易斯已經做了安排,放了心。
“我去洗澡。”
路易斯看著他的背影,搖搖頭,若有所思。
唉,女人啊,真是紅顏禍水……
他願以為,鍾艾莫一直冷麵冷心;可是卻在他醉酒之後,看到了他人性的另一麵。
原來,冷睿如鍾艾莫,也一樣脫不了凡俗。
沾染上了愛情,再果決冷逸的人,也不過是個失去理智的“瘋子”。
想到鍾艾莫醉得一塌糊塗,抱住他,嘴裏卻喊著“詩詩”,說著那些他聽不懂的話時的樣子,他就忍不住一陣惡寒。
天啊,這輩子,他也不想變成那樣子……
逍遙自在的單身生活,他可還沒過夠哪!
為了給鍾艾莫和雲雀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路易斯拖著東野新一郎,特的在外麵兜了一大圈。
“這好像不是去那裏的路吧?”
東野新一郎雖然不常回來,對這裏並不很熟,可也還是看出了不對勁。
“你帶著我兜來兜去,到底想幹什麽?”
“沒什麽。”
路易斯不著痕跡的笑笑。
“今天天氣好嘛,我帶你兜兜風。”
“讓一位女士等,可是很不紳士的行為。而且,你什麽時候這麽好心了?”
東野新一郎不滿的皺眉。
“說吧,你到底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我哪有事情瞞你?”
路易斯若無其事的扯了扯嘴角。
“我們出門之前,雲雀小姐打了電話過來,說她臨時有事,會晚到。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就是因為我想帶你出來兜風。”
“你少在這兒假惺惺。”
東野新一郎皺了皺眉,一臉的森冷。
“昨天晚上,好像有人在你那兒喝醉了。”
他語氣淡淡,神色亦淡淡。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今天這所謂的雲雀小姐有事要遲到,隻怕是你,給那人製造的機會吧?”
話說完,他陰冷的眸轉過來,一瞬不瞬的望了路易斯。
不是指責,卻更勝過指責。
路易斯感覺到他這樣的目光,心虛的笑了笑,哪裏敢去看他。
“那個,老二啊。”
這件事上,他也是左右為難。
鍾艾莫和東野新一郎之間,無論他幫了哪一個,都是對不起另一個。
隻不過,在他看來,鍾艾莫比東野新一郎有戲一些。
至少,人家兒子都那麽大了嘛!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
“你不幫我就算了,還打算說服我放棄?”
東野新一郎分明是不悅了,但語氣卻更加的平靜。
“路易斯,等你有一天,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你今天對我說的話,是多麽滑稽可笑!”
蹙了眉,他心裏微微有些不安。
他不是不知道,他和鍾艾莫相比,明顯是處於劣勢的那個。
安安的存在,對鍾艾莫來說,是一個他永遠無法超越、無法與之抗衡的優勢。
可是要他放棄,又談何容易?
自從惠子的事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像對雲雀一樣,對任何一個女人動過心了。
“我才不要像你們兩個一樣呢!”
路易斯皺了皺眉,愛情?
拉倒吧,身邊有這兩個活生生的例子,難道還不夠嗎?
他才不要瀟灑倜儻、不羈的自己,也變成這副患得患失、得不到某個女人,就世界末日一般的悲慘了呢!
“現在說什麽,都還太早了點兒。”
東野新一郎眯了眯眼,語重而心長。
他何嚐不是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愛了。
可還不是一樣,在遇到雲雀之後,不可自拔的再次陷落進去了嗎?
路易斯,隻怕也瀟灑不了太久了……
咖啡廳裏,雲雀正靜靜的安坐於一隅。
她的確是不喜歡熱鬧,每每總是喜歡這樣,安安靜靜的坐在靠窗的位置,想著什麽,或者什麽也不想。
她依舊不施脂粉,素麵朝天的臉上,飽滿的五官,越發顯得精致。
身上是很隨意的襯衫長褲,相比裙裝,倒多了份英氣和瀟灑。
她一手托腮,一手很隨意的扶著咖啡杯。
這麽看起來,她是很隨意、很閑適的,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鍾艾莫一進門,就看到了她。
腳下頓了一頓,輕腳走了過去。
“詩詩。”
他喚了她,眸光幾許複雜和苦楚。
雲雀不悅的抬起頭來,不聲不響的皺了皺眉。
這個時候,她分明是不願見他的。
一見到他,她不由又想起那幅她無論如何都不想再想起的畫麵……
“昨天的事,對不起。”
鍾艾莫看雲雀的表情,就知道她盡管表麵上很平靜,但其實內心裏,根本就很介意、很生氣。
“可我真的不知道,念念她怎麽會在我房間裏的。詩詩,請你相信我!我跟她之間,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雲雀頭也不抬,嘴角溢出一絲冷笑。
“鍾艾莫,比起你,我更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念念對鍾艾莫的那份情深意切,縱然是她,也覺得灼熱難以招架。
但,要她去相信一個女孩,竟然不惜自毀名節,去誣賴鍾艾莫,還是有一定的難度。
那樣心氣高傲的女孩,為了愛情,竟會放下自己的尊嚴嗎?
雖然這也絕不是毫無可能,但,一時之間,她確實還有些無法接受。
“鍾艾莫,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因為——”
她眸色漸冷,站起身來。
“我,你傷害不起。”
“詩詩,你不要這樣——”
鍾艾莫痛苦的皺了眉,站起身,攔住了雲雀的去路。
“我心裏一直都隻有你一個人。而念念,對我來說,永遠都隻是妹妹。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真的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他竭力想要澄清雲雀心中對他的誤會,態度不可謂不真誠。
但雲雀聽了,卻隻是冷冷的勾唇笑了笑。
“算了吧。鍾艾莫,你的愛,對我來說,未免太虛偽、太不真切,我隻相信我親眼看到的事實。”
“你說你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那我問你,難道念念說的那些,是在汙蔑你嗎?”
她心裏隱隱希望,他可以肯定她的猜測。
可鍾艾莫卻隻是皺了皺眉。
他一時有些猶豫。
雖然,念念的做法是過分了一些。
可他對她,還是包容的心理居多的。
“詩詩,你不要怪她。這件事,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最終,他像個最盡職的好哥哥一樣,承擔下了所有的責任。
可雲雀,卻明顯並不樂見這樣的結果。
她甚至,是更恨了。
“好,你很好。”
她唇角的笑意更濃。
“真是兄妹情深,叫人無法不感動。”
“可是,鍾艾莫,你讓我,如何才能不恨你?”
他剛才的話,說得實在曖昧不清。
她多麽希望,他可以態度堅決而徹底的向她說明一切,向她證明,這一切不過是場荒唐的誤會。
可是,他卻沒有。
他對念念的袒護之情,實在太過明顯。
這對雲雀來說,不啻於是極大的傷害。
她真的無法接受,自己所愛的男人,在自己麵前做這樣的事。
“詩詩,對不起。”
鍾艾莫也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該袒護念念。
可他卻不能不這麽做。
他愛雲雀,可是在為人處事上,卻也有著不可更改的原則。
“我知道了。”
雲雀點點頭,麵色冷了下來。
“行了,你已經道過歉了,現在可以走了。”
她不想再和他在這種無意義的談話中繼續下去了。
這樣的他,讓她無法不失望。
“可你還沒有原諒我。”
鍾艾莫歎了口氣,雙手扶住了雲雀瘦削的肩膀。
“詩詩,我們兩個人,不要再分開了好不好?”
他的語氣,真誠中帶了淡淡的憂傷。
他真的不能不怕,雲雀的心,有一天,會不再屬於他。
“我們結婚好嗎?那樣以後,這樣的誤會,也不會再發生了;我也可以好好的照顧你和安安。”
“鍾艾莫,你不要開玩笑了好嗎?”
雲雀甩開鍾艾莫的手,受不了的皺了皺眉。
“如果你沒有別的事的話,請你離開。”
“詩詩,我知道你生氣。可這件事,你真的是誤會我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和安安,都很想念你。”
盡管明知道雲雀此刻情緒不佳,鍾艾莫卻不願就此放棄離開。
天知道,他要是就這麽走了,下一次再要見她,會有多難!
“你不肯走是不是?”
雲雀此刻盡管十分惱怒,卻忽而笑了。
但這笑卻帶了太多的疲憊和苦澀。
“如果你想讓我更恨你的話,你盡管留下來。”
她點了點頭,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
煩躁的看了看門口的方向:路易斯和東野新一郎這兩個家夥,怎麽還沒有來?
“那好吧。”
鍾艾莫看了看雲雀的表情,歎了口氣。
“既然你今天心情不好,那我們改天再談。”
他真的不想離開,卻不能不離開。
他不願意,他的堅持,反而成為她更加厭煩他的理由。
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最後看了她一眼。
雲雀好像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隻垂著頭,把玩著手上的咖啡杯。
唉,可惜了這杯咖啡——
又冷了。
“雲雀小姐,真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路易斯進了門,還沒有落座,便先笑著向雲雀道歉。
“夜子,你好!”
東野新一郎也溫和的笑了,向雲雀打招呼。
“二位請坐吧。”
雲雀情緒淡淡,出口的話亦是淡淡。
她心裏對此感到十分無奈。
可盡管無奈,她卻做不到忘記那些讓她煩惱的事。
路易斯和東野新一郎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隻默默的坐下。
“我們是不是應該換個地方?”
雲雀微微皺眉,看了看他們。
很顯然,她認為咖啡廳不是談事的好場合。
“是這樣。”
路易斯掩飾的輕咳了一聲。
“我本來打算約雲雀小姐去我們的地方,又怕你找不到。所以,才先和你約在這裏碰頭。”
這個理由,雖然聽上去像個能說的過去的理由。
可事實上,這不過是借口。
一切,說到底,不過是他為了幫鍾艾莫製造機會罷了。
不過很可惜,鍾艾莫沒有成功。
東野新一郎不作聲的皺了皺眉。
很明顯,他早就看出真相。
可是,他著急也好,生氣也罷,卻也無計可施。
說到底,所有的事,都取決於雲雀的態度。
“是這樣啊。”
雲雀並不想拆穿路易斯,隻點了點頭。
“那請問路易斯先生,你現在準備怎麽辦?”
路易斯看了眼東野新一郎,轉而對雲雀笑了:
“雲雀小姐,請!”
三人從咖啡廳出來,很快駕車來到一家並不起眼的小飯館。
老板自然是暗盟的人,直接引著三人來到後堂,掩上門自己出去放哨去了。
“夜子,你看,這就是我們的計劃……”
東野新一郎拿出地圖,詳細的向雲雀講述了他的計劃。
雲雀認真的聽完,想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這個計劃,還算可行。不過——”
她猶豫的停下。
“我希望你們能布置一些人,在這裏布下暗哨。”
她點了點地圖上的一個位置。
“鳳凰為人很狡猾,我隻怕她,沒有那麽容易束手就擒。”
“這裏?”
路易斯看了看地圖的標示,臭水溝?
皺了皺眉,那個女人,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說不定還真會選擇這個出口。
至少,這裏相對來說,安全多了。
“我會派人守好的。”
玩味的勾了勾唇,他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哎呀,要是鳳凰真從這裏逃命,那該是多狼狽不堪的畫麵啊!
不行,他可不能錯過那精彩的一幕。
“夜子,你再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漏洞。”
東野新一郎一心隻想著完善整個計劃。
他知道,這次的成敗,無論對雲雀,還是暗盟,都至關重要。
雲雀蹙了眉,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
“東野君這份計劃,已經十分完美了。”
嘴角溢出一絲淺笑,她由衷的說著溢美的讚揚。
“不過,我覺得還缺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路易斯的好奇心被勾了出來。
“你不是說,已經十分完美了嗎?”
雲雀神色平靜,看了他一眼。
“如果有人可以在計劃實施的過程中,給你們提供更詳細的情況。你們不覺得,勝算會更大一些嗎?”
“你的意思是——內應?”
東野新一郎皺了皺眉,立刻明白了雲雀的意思。
“不,夜子,我不同意你去冒這個險。”
“我也不同意。”
路易斯看了看東野新一郎,立刻跟著猛搖頭。
開什麽國際玩笑!
如果雲雀出點什麽事,他還要不要活了?
“這是最好的辦法。”
雲雀淡淡的笑了笑。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麽。請你們相信我,我有把握,取得鳳凰的信任。”
她的聲音平緩而沉靜,似乎真的是很有把握,很能讓人信服。
可她卻也清楚的知道,此一去,可謂是十分凶險。
鳳凰生性多疑,既然已經決定要除去她,又哪裏會再輕易的相信她?
可是,為了救出爺爺,為了保證這次行動的一舉成功,她卻不得不冒這個險——
失敗的後果,是她無論如何也承受不起的。
“不行。”
東野新一郎想也不想的搖頭拒絕。
“夜子,我不準你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我……”
他差點脫口而出對她的關切,可是卻又生生的頓住。
“你別忘了,你還有安安……你要是有點什麽,你讓安安怎麽辦?”
“安安……”
提到兒子,雲雀果然無奈的皺了眉。
可這件事,卻勢在必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苦澀的勾了勾唇角,抬起頭來。
“我雖然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可卻有一萬個理由,一定要這麽做。東野君,我已經決定了,請你不要再勸我了。”
她笑了笑,眸光堅定的看了東野新一郎。
東野新一郎看了她這樣的目光,勸阻的話竟再也說不出口。
最終,隻能緩緩的點了點頭。
回去之後,他少不得要重新部署一番,以確保她安全無虞。
隻是……
對於她即將麵對的凶險局麵,他卻一點底兒都沒有。
“雲雀小姐,你不要這麽固執嘛。”
路易斯一看他連東野新一郎這個同盟者都失去了,不禁又著急、又無奈。
“我們怎麽能讓你一個女人,去冒險呢?”
“我們暗盟,還是有很多可用之才的。實在不行,我親自上陣,也好過你去冒險啊!”
“路易斯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雲雀淡而又淡的看了他一眼。
“我隻希望,你能對這件事保密,我就已經很感激你了。”
“啊……唔……”
路易斯一時有些尷尬,感情她是把他當成鍾艾莫的眼線了?
“好了,事情就這麽決定吧。”
雲雀淡揚唇角,站起身來。
“我們大家分頭行動吧。我會立刻動身,趕回鳳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