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迷路的老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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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是……”
“老板娘!”
白辰腦子嗡的一響,腳尖生風,轉瞬間便順著聲源處跑去,一溜煙就拐進了廚房,幾人緊隨其後。
待到破門而入,看到地上那一道紋絲不動的身影時,鹿鳴川眉頭一皺,連忙俯身過去試探她的鼻息。
“還活著。”
猛地用拇指一壓人中,鹿鳴川眼中精光爆射,一團灼熱的氣流滲透秀芹嫂體內,不多時便產生了激烈的反應。
“咳咳!”
當滾燙的靈力與血脈接觸的一瞬,老板娘忍不住吐了一口汙血,煞白的臉色漸漸轉為紅潤。
“嗯……好熱!”
看到她轉危為安與俏臉微紅的媚態,鹿鳴川心裏的石頭總算落地了,他平生最見不得美人香消玉殞,尤其是還躺在自己麵前。
“老板娘,到底發生了什麽?”
鹿鳴川的聲音很輕,不敢大聲說話,生怕驚擾到剛剛蘇醒的秀芹嫂,卻聽她聲如遊絲地說著。
“那個人,那天拿著一把鐵疙瘩的人……他,回來找你們了。”
“誰?”鹿鳴川眉頭一皺,身旁沉默不語的白辰忽然猛地一顫,腦海中閃過羅生怨毒的眼神。
想到這,白辰不禁脫口而出道:“是他?”
聽到這句話,老板娘的嬌容上泛起了濃濃的畏懼之色,下意識地把鹿鳴川當做倚靠,蜷縮在了他的肩頭。
尤其是她望向白辰的目光裏,幾乎充滿了忌憚。
感受到美人的青睞,陸大公子吞咽了口水,目光閃爍,遲疑不決地問道:“白辰,難道你知道是誰?”
掃了一眼依偎著的兩人,白辰歎了口氣。
“一個仆人而已,是我大意了,連累秀芹嫂受了無妄之災。”白辰默默蹲了下來,靜靜地望著老板娘的眸子。
“抱歉。”
說完這話,白辰拿出了十幾張鈔票遞了過去,而後起身離開,臉上的愁雲愈發沉重。
“姓白的,你這是幾個意思?”
鹿鳴川怒了,他沒想到白辰會一聲不吭地甩手走人,好歹安慰一下人家受害者啊?
看秀芹嫂的傷勢,明顯是受到了某種嚴重的內傷,不然也不會麵色蒼白、吐血不止了。
畢根果與小乖眼中亦閃爍著同情,但都沒有主動接話,隻是默默守護在了秀芹嫂身邊。
回到住處,白辰精神有些恍惚,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厭,我是不是做錯了?”
話音未落,一隻圓滾滾的小浣熊攀上肩頭,爪子上還夾著塊肉鬆餅,吧唧吧唧地吃個不停。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槍做什麽?”
刹那間,白辰目光一凝,厭的這句話好似撥雲見月般驚醒了他,細細品味著其中的緣由。
“我明白了。”
說罷,白辰臉上的頹色驀然消退,隻剩下了執著與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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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無法挽回被牽連的老板娘,那麽他能做的隻有把凶手從背後揪出來,繩之以法。
快速下樓而去,白辰望了眼空蕩蕩的大廳,明白幾人帶著秀芹嫂去醫院了,心情莫名地煩悶。
此時已近八點了,夜市依舊火熱,不過比方才的繁華還是稍微差了一些,多數人大抵是回家歇涼去了。
孤獨地走在荷香路上,白辰隱約記得老板娘說過,晴空馬戲團的位置就在盡頭不遠處。
持有巨劍的男子與仆人羅生來到清河縣,目的當然是為了馬戲團,所以他們的住所肯定不會離著太遠。
再加上周遭賓館沒有幾家,尋找的範圍又縮小了一圈。
那一主一仆,最終落腳何處呢?
“小夥子,你在找什麽呀?”
正當白辰思索著羅生的蹤跡之時,背後傳來了顫巍巍的女音,轉身一瞧,竟是一名披著紫衫的跛腳老嫗。
“奶奶眼睛瞎,沒碰著你吧?別見怪呀!”
她的年齡大約六十左右,形容枯槁,滄桑的麵頰上能看出些許當年的韻美,隻是禁不住歲月風蝕,已然落得個步履蹣跚的結局。
尤其是那抹慈祥的笑容,更讓白辰同情她的同時,又泛起了一絲親切的暖意,沉聲道:“奶奶,需要幫忙嗎?”
聽到他溫柔的聲音,眼上似是罩了一層薄紗的老嫗泛起了喜意,晃了晃右手的拐杖,興奮道:“哈哈,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熱心腸呐,尊老愛幼,還講禮貌。”
空氣之中,一絲若有若無的淡紫色環繞在白辰脖頸之間,乍一看根本發現不了。
“奶奶,您有什麽話直說就行。”白辰麵無表情,一本正經道。
老嫗笑眯眯地點點頭,用拐杖戳戳地麵道:“出來逛街,結果人一多把我擠沒影了,這不正愁找不著方向嘛。”
白辰打量了她一眼,確實看出了老嫗雙目的異樣,不由得關切道:“奶奶,我也不是本地人,要不我幫您找督察幫忙吧?”
“不用不用,我家就在這路的頭上。”
一聽還要麻煩督察,老嫗當時就不樂意了,在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眼裏,督察所可是跟古代的衙門差不多。
白辰眉頭一挑,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或者給我您子女的聯係方式,我讓他們來接您?”
老嫗秀眉緊蹙,忽然搖了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來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不然……我送您回去?”
此話一出,那張老臉上終於恢複了幾抹喜色,淺淺地點著頭道:“小夥子真懂事,奶奶家離這兒不遠呢。”
白辰嘴角上揚,眸子裏不易察覺地閃過一道異色,微微頷首地說著:“好啊,奶奶您說吧。”
主動攙扶上了老嫗的右手,白辰儼然是一副好好先生的作態,老嫗則頻頻點頭,對他讚賞有加。
這一刻,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依舊浮躁,喧鬧聲卻陡然一滯,兩人的身影與這興盛的荷香路似乎格格不入。
接下來,老嫗指引著白辰往荷香路盡頭走去,一路上和他有說有笑,不知道的還尋思真是祖孫倆呢!
夜已深,隨著時間的流逝,行人們漸漸散去,安靜與祥和洋溢在這座小小的縣城裏,如門樓上的燈火般讓人沉醉。
隻不過天空中卻驀然多了幾團雲朵,遮住了皎潔的彎月,大風一刮,連星光都黯淡幾分。
那遺留的雲朵……是黑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