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仗劍藏鋒縱聲色·十二

字數:5358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綜]逼王的自我修養 !
    東山山脈, 堙山以南。
    蕭昊來到這裏的時候, 與他想象中的場景很不一樣。
    他本以為, 荒神絜鉤在此盤踞已久, 勢力強大, 必定有一番惡戰。甚至知道他此次不能攜長琴一道前來,為以防萬一, 他還給弱水和昭明的附魔換上了龍血磨石。
    然而到了這裏才發現,他來的時機似乎有些微妙。
    堙水河畔遠遠就能望見那形如鬼麵的高聳巨門,四周幽綠的火光明明滅滅, 石階上布滿了儺巫的屍體和一些長相奇怪的掙紮的異獸。這荒神的神殿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 寂靜荒蕪,且給人一種難以言說的陰森感。
    蕭昊拾階而上, 這裏遍地都是儺巫與異獸的屍體, 卻唯獨沒有另一方勢力的屍首留下, 不知這膽敢單槍匹馬闖入荒神據地之人究竟是誰。
    快接近中央神殿時,蕭昊終於感受到靈力的波動,那神殿內部轟鳴陣陣, 必是正在激戰。
    神殿門口守衛的堙獸腐猋奄奄一息地躺在一旁, 三顆狗腦袋散發著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 蕭昊皺了皺眉, 快步走進神殿。
    隻見神殿正中,兩人一獸正糾纏在一起, 一人麵目猙獰癲狂, 顯然正處於盛怒之中;另一人已是強弩之末, 傷痕累累但仍在憑手中一杆銀槍苦苦支撐。
    那受傷頗重的男子似乎已經難以行動,荒神絜鉤與凶獸狻猊一同向他撲去,蕭昊看清他們頭頂的名字,當機立斷給那銀發的男子上了個探梅。
    蕭昊大致估算了一下自己到他們之間的距離,果斷鶴歸衝上去砸了荒神與狻猊一個猝不及防,趁著兩個家夥被砸懵的時候,拎起那男子後領躡雲竄了出去。
    男子對突然出現的蕭昊很是意外,對麵的荒神臉色也十分難看,回過神來的他目光不善地盯著蕭昊。
    蕭昊將弱水立在身前,單手撐劍,弱水與地麵相觸時發出鏗然之聲。
    救人一命勝轉七次風車,雖不知自己救下了個什麽人,但就目前看來,荒神和狻猊是紅名,而這人是個黃名,應當沒有救錯。
    “受天皇之命,荒神絜鉤漠視天威,縱容信徒儺巫的邪術試驗,殘害三界生靈,神劍昭明在此,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絜鉤大笑三聲,嘲諷道:“就憑你?區區一個化形幾百年的劍靈,我還不放在眼裏!伏羲真是越來越沒用了,竟派你來我這送死。”
    蕭昊劍鋒流轉著光芒,昂首道:“究竟是送死還是送葬,隻有閣下自己清楚!”
    他背後之人咳了兩聲,拉住了他問道:“你……可是傳聞中那位‘君子劍’?”
    蕭昊微微側目,點頭道:“正是。”
    那銀發男子眉頭緊鎖,掙紮著站起來,反而站在了他的前麵,蕭昊注意到他頭頂一瞬間變成了綠名。
    男子頭也不回對他道:“我聽說過你,但你絕不是絜鉤的對手,方才你救了我,我助你離開此地!”
    “且慢!”蕭昊眼前這兩人一獸都是三個問號的等級,他實在也瞧不出誰強誰弱。但很明顯,這個頭頂寫著“辟邪”二字的男子正是單槍匹馬闖入這荒神神殿之人,他能以一人之力端了這荒神的老巢,即便現在看起來傷的不輕,也應當戰力不弱。
    荒神絜鉤與狻猊二打一,還是在這人殺了那麽多儺巫之後。若此人全盛時期,不知會有多可怕。
    但他現在血條隻有不到一成,甚至還有一大堆的負麵狀態和dot在在身上,蕭昊來得再晚一些,他必定會被荒神二人就地格殺。
    蕭昊出言道:“我是奉命而來,絕沒有畏敵退縮之理。倒是你,逞英雄之前不妨先自救。”
    荒神絜鉤聞言冷哼一聲,狻猊站在他身後虎視眈眈,“你們二人誰也別想走出這神殿!我辛辛苦苦多年收集的精血與濁氣,被這小子一日毀盡,不將你們煉成傀儡以報今日之仇,誓不複用荒神之名!”
    蕭昊與那辟邪同時神色一凜,分頭向兩旁避開,荒神指掌翻動間,數不清的巨石自神殿上方落下。
    蕭昊隻好開了雲棲鬆與虎跑,在巨石之間上躥下跳、連推帶擊,趁著接近絜鉤的一瞬,玉虹貫日衝向絜鉤,打斷了他正在召喚巨石的動作。
    絜鉤見他近身,反而冷笑起來,洶湧的濁氣狂噴而出,蕭昊匆忙閃避,正準備同他暫時拉開一些距離,就見辟邪一杆銀槍已遞了過來,直削絜鉤脖頸。
    絜鉤避其鋒銳,隻能暫時放過蕭昊。
    然而那狻猊此時卻對著辟邪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蕭昊猛地一驚,來不及思考,就對著狻猊砸了一個峰插雲景。
    弱水重劍劍身重重砸在狻猊的利齒之上,震得它連退十幾尺,蕭昊趁機邊跟上邊讀夕照雷鋒,並對辟邪喊道:“我可拖住它一會兒,你多加小心!”
    辟邪反應極快,周身燃起血紅的光芒,長.槍一送一挑生生逼退絜鉤。
    蕭昊剛剛結束夕照,察覺到辟邪槍勢有變,火速給狻猊扣了個定身,自己縱身一躍。
    瑤台枕鶴飛起的瞬間,一杆銀槍從蕭昊腰下穿過,正捅在狻猊張開的血盆大口上,那凶獸痛的慘嚎一聲。
    蕭昊在空中也不閑著,他此時麵向極佳,反手一握劍,借翻身落地之勢一記醉月猛砸絜鉤頭頂。
    隻聽“哐——”地一聲,絜鉤腳下磚石紛紛碎裂,被弱水砸得眼冒金星。
    蕭昊劍上附魔的龍血磨石可以幫他吸取部分傷害轉化為血量,雖然還不及喵奶陣的比例高,但總歸聊勝於無。
    他控住了絜鉤立即掄起重劍趁機狂砸雲飛玉皇,辟邪的回馬槍此時亦恰好收回,他們身形一錯,蕭昊回身之際鶴歸cd已好,重劍如山墜地,瞬間又給這一人一獸補上了眩暈。
    辟邪有些驚喜,他本以為蕭昊的出現不但對他沒有幫助,還有可能成為拖累,而眼前事實卻剛好相反。
    昭明不愧是天下第一鋒銳,其劍靈修為靈力雖稱不上高,但仗著這銳不可當的劍意,竟能出奇製勝。
    絜鉤在他們二人配合之下屢屢吃虧,這銀發男子是妖獸辟邪之王族,戰力極高,對他造成的傷害不容小覷;而蕭昊看似隻是個小小劍靈,可他身上兩柄神兵削鐵如泥,昭明之威無人可當,弱水重劍又根本招架不住,饒是絜鉤恨得咬牙切齒,也不得不避其鋒芒。
    明明他一根指頭就能捏死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劍靈,卻拿他毫無辦法!
    狻猊不過是被邪術控製的凶獸,在本能驅使下,多處受傷的它已有些不受絜鉤的控製。絜鉤應對蕭昊接連不斷的鎖足、定身、眩暈,又被辟邪逼得退無可退,情急之下將狻猊整個擋在身前。
    狻猊被辟邪一槍捅穿,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躺在地上掙紮了兩下便不動了。
    絜鉤趁此機會倒飛出去,手握五瘟戮聖鐮,大怒道:“爾等欺人太甚!”
    辟邪強行與蕭昊協戰,此時已經有些脫力,他瞪著絜鉤,目中仿佛有熊熊烈焰:“我辟邪一族降生於魔域,與人界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捉我族人,以其身試邪術,此仇不共戴天!”
    蕭昊這才明白這男子殺上荒神神殿的緣由,心中不由感歎多行不義必自斃真是一點兒沒錯。
    絜鉤癲狂笑道:“我賜予他們力量,任其在天地中掙紮,這不是很有趣嗎!辟邪之骨何其神奇,可惜辟邪族人冥頑不靈,這麽久以來,竟沒有一人肯乖乖把辟邪之骨交給我。”
    蕭昊麵色不善,喝問道:“這麽說,這些儺巫、凶獸狻猊,還有前些日子在人界引起海難的黑龍,均是受你所控,才這般行事?”
    絜鉤道:“伏羲久居天界,眾神皆以他唯尊,然我等同出盤古一脈,我憑什麽要向他低頭?他想要三界太平,我便令三界動蕩,這天下越亂,我就越發覺得有趣。”
    他麵目扭曲起來,目中凶光大盛,手中巨鐮吞吐濁氣,對蕭昊他們道:“今日便拿你們祭我這許久未曾吃飽的五瘟戮聖鐮。”
    蕭昊才不會給他讀條的機會,玉泉魚躍衝上去接玉虹打斷,看到自己頭頂的濁氣debuff,果斷嘯日切了重劍照臉砸,辟邪亦配合他疾衝而來,全身力氣匯於槍尖。
    這一槍來的有雷霆萬鈞之勢,從絜鉤胸前穿胸而過,絜鉤高舉的巨鐮還未落下,就已散盡蓄力。
    他雙目圓睜,大喊之時全身濁氣暴漲,蕭昊察覺不對,立即拉著辟邪閃避。
    絜鉤身軀猛地漲破,強大的衝擊波饒是蕭昊開了減傷也險些被直接彈死,他後背撞在神殿的石柱上,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風煙散盡,狻猊的屍體靜靜躺在原地,而絜鉤已經消失不見,怕是已經和這漫天濁氣混為一體。
    蕭昊沉默半晌,慢慢道:“反派死於話多。”
    經方才一震,他胸中有些不大舒服,好像有什麽東西要撕裂開來,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皺起了眉頭。
    辟邪全力一槍使出,已經再無半分力氣,他仰麵靜躺在地上,聽到蕭昊所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沒想到我在臨死之前,竟還能有幸一睹‘君子劍’之風采。你果如傳聞一般,是風趣之人,可惜日後不能再與你深交。”
    蕭昊挪騰了一番,坐到他身邊喘氣道:“現在認識倒也不晚。”
    辟邪抬起手掌舉在眼前,上麵混雜著儺巫、妖獸和絜鉤的鮮血,“你似乎還沒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變化,這或許便是緣。你助我得報大仇,我本無以為報,既恰巧發現了此事,我臨死前便求你一件事。”
    蕭昊一時沒有聽懂他所言,順著他道:“你講。”
    “我辟邪一族死後感風成灰,請你趁我現在還活著,生取我身上之骨。這骨頭,便算是我贈予你的回報了。”